但这其中的秘密显然不是现在可以知晓的,这名教徒的身份似乎要比刚才那名警卫要高一些,他只是向拉尔夫鞠了一躬,然后便起身说道:
“主教大人,一支十人规模的小队正在逼近这里,撤离要用的逃生舱已经准备好了,教会已经在木卫三殖民地预留了接应,我们现在可以出发了。”
拉尔夫点了点头,但还是用一种玩味的语气说道:
“你们先去准备,我要看看这个麦卡斯的极限是多高,如果可以进化出足够高的基因样本,教会那边一定会高兴的。”
教徒点了点头便退出房间顺便关上了门,而拉尔夫则是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抿了口还算是温热的咖啡,但他似乎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刚才与那名教徒交流时,杜锦已经顺着声音来到了安保主任室的上方,由于维修管道是直接架设在合金顶层中的,在加上杜锦提前听到拉尔夫的声音可以压低了脚步,所以还在一脸悠闲的等待的拉尔夫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头顶窥视的眼神。
但此时如何在不引起外面那几十名教徒的情况下,快速控制住拉尔夫的方法,却让杜锦有些为难,最保险的方法是直接拿枪干掉拉尔夫,可这样杜锦也就无法从他嘴里套出关于血印的信息了,就在杜锦纠结时,拉尔夫放下了咖啡杯,抬起头说道:
“下来吧!在我离开这里之前,不和你这只小老鼠玩一玩,我就显得太过不近人情了。”
杜锦心里一惊,他本能的想要转身就走,拉尔夫的感知有些超乎他的预料:
“如此看来,他刚才故意和他的手下说要等一等,难道是一惊发现我了?”
想了想杜锦便打开维修窗口跳了下来,四米的距离在外骨骼装甲的缓存作用下根本蔓延问题,在平稳的落到地面时,杜锦便看到被绑在合金椅子上的一个男人,更加恐怖的是,他发现这个男人的右臂上的皮肤和血肉已经彻底脱落在地上,露出那一长段已经完全异化成刀刃一样的手臂骨骼,全身的每个毛孔似乎都在渗出血液。
“我去!”
这样的画面让杜锦心中咯噔一声吓了一跳,而拉尔夫则是指了指那个男人说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派来救这位麦卡斯舰长的吧?只不过现实是残酷的,就算你救下他,他也最终会变成一个和外面那些尸变体一样的怪物,把你们这些部下全部杀死,即使是这样,你也要救吗?”
杜锦听到拉尔夫的话先是愣了片刻,然后便明白自己的头盔挡住了自己的脸,他似乎并没有认出自己的身份,而是把自己当成一个要救这个麦卡斯舰长的人,而让杜锦难以理解的是,之前他感觉到的那种同源的吸引,似乎就是从这位麦卡斯舰长的身上散发出来的,或者说,是这名已经被某种力量或者物质给异化掉的麦卡斯发出的。
“他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被血印给影响了?那我脑海中的那个黑色血印,最后也会让我变成这样?”
一直突如其来的压力来到杜锦的身上,在无意识的移动下,他的身体慢慢向不断颤抖的麦卡斯靠近,而当杜锦反应过来时,自己的手不受控制的被“吸”到麦卡斯的身上,而下一秒,杜锦的视野就像被血一样的深红给侵占,再一睁眼,他便来到了满是血肉和腥风的荒芜世界中,而在半空中诡异的红月的光亮下,杜锦看到了被钉在一尊巨型血印雕像上的麦卡斯,一个女人把他的胸口紧紧的按在红色的纹路上。
“啊!啊·!”
麦卡斯发出嘶吼一般的惨叫,而这时杜锦似乎被某种力量给发现了,原本就像是被血液浸泡过的土地上,开始浮现出无数血印的图案,一阵熟悉的声音也紧接着传到杜锦的耳中:
“杜锦,救救我!快来救我!”
等他一抬头便看见司卿的身影在离自己不远处的地方,在呼唤着自己:
“这.......等等,那绝对不是司卿!”
只是与那个满身血红的“司卿”对视了一样,杜锦就发觉了这个空间的不对劲,它似乎可以将自己心中最珍视的人给具现化,而那道人影似乎是发现了杜锦没有上当,它的外形和脸庞又变成了杜锦的父母,这一切仿佛印证了杜锦的猜想,他没有管那道人影不明所以的“诱惑”,而是径直朝着不断发出惨叫的麦卡斯跑去,因为在杜锦看来,在场的所有“人”中,只有麦卡斯是正常的,而且是在发出痛苦的煎熬。
如果在进入这个空间前杜锦便知道里面是这样的情况的话,对血印天然有些畏惧的他可能还会犹豫要不要来救下麦卡斯,但是既然此时已经身处此地,杜锦首先想到的便是带着麦卡斯尽快离开这里,虽然他并不清楚麦卡斯感染的原因和在拉尔夫房间的理由,但就从他被拉尔夫囚禁的样子上,杜锦就有了要救下他的打算。
待杜锦冲到巨型血印很近的地方时,这个时空似乎开始变得非常不稳定,天空中原本朦胧的红月变得越发庞大,就好像这轮诡异的红月要直接砸下来一样,空气中的血腥气变得越发浓郁,让杜锦一时间感到喘不过气来来,而那么拿手将麦卡斯架在血印雕像上的女人也慢慢转过头来。
一转更是让杜锦吓了一大跳,“她”的五官全部变成了一个个漆黑的大洞,剩下的惨白皮肤上布满了无数的血丝,很明显,这是让杜锦感觉到非常掉san的一张脸,而不幸的是,杜锦发现只要将这个女人移开,才能把麦卡斯移下来,而请是肯定不行了,杜锦百分之百相信对于这个类人的怪物,温柔的劝解和对牛弹琴一样毫无作用,而且他可以明显的感受到这个血红的世界正在慢慢的崩溃。
杜锦也不敢冒险在这里停留太长世界,这种与血印相关的力量,他还不行去接触,所以他趁着这个类人女子刚刚转过头来,直接上前斜踢出一脚,想要将她踢开,而脚上随后传来的感觉,就像是进入了某种非固态流体一样的物质,不但将杜锦腿上的力量全部卸去而且还在不断的将他吸入进去,而最先踢进去的部分杜锦已经无法感受到了,就好像那部分身体的神经被切断了一样。
“这是什么情况,该死!要找个支点,不能被她这样摆布下去!”
而杜锦环顾了一周,附近可以让他抓住的地方,只有这个怪物那横在麦卡斯胸口位置的手臂了,而杜锦此时近距离的观察才发现,那支手臂直接穿透了麦卡斯的胸口;
“难怪麦卡斯发出这么强烈的惨叫声,要是我胸口内人“拿捏”着我也肯定是这样!”
杜锦内心微微震撼了一下,但下一秒那名类人怪物身上传来的吸力更强了,这让杜锦来不及犹豫里面抓住了那只手臂,而怪物的手臂上随即出现了无数细密的骨刺,瞬间把杜锦的手刺破,血液随即流了出来,而还没有等杜锦发出声音,从他手上流出的血液突然开始了变化,原本的鲜红色变成了黑色,这些黑色的血液顺着怪物的手臂,化作两个方向流去。
一个方向是类人怪物自己,黑色血液每经过一寸它的皮肤,这只怪物就发出愈加惨烈的低鸣,而且伴随着灼烧的烟气,只不过杜锦并没闻到任何闻到任何味道,这种灼烧更像是来自灵魂上的一样,而给杜锦带来的好处更是显而易见,他可以感受到自己的脚恢复了知觉,而且怪物似乎是在惧怕什么,它的身体不但没有再产生任何的吸力,而是把杜锦的那部分小腿直接“吐”了出来。
而另外一个方向则是那巨大的血印雕像,黑色的血印透过麦卢卡的身体,将他身上附着的血丝慢慢吞噬,而且更有一部分黑色的血液直接进入那不断闪烁着红光的纹路,随着黑色血液的进入,纹路四周开始出现大量的裂纹,而雕像本身也开始剧烈的晃动起来,仿佛受到了某种难以忍受的痛苦想要逃离这里。
没有怪物和那些红色血丝的束缚,麦卡斯原本被抬离地面的身体没有了支撑掉了下来,而杜锦则适时的将他搀扶住,麦卡斯的意识似乎是恢复了一点,他抬起沉重的眼皮,用恢复了一点光亮的浑浊眼睛看了看杜锦,嘴唇缓缓的抬动了几下,杜锦把耳朵凑近才听清他那微弱的声音:
“你是.........来.......救我的,谢.....谢”
杜锦点了点头头没有多说什么,毕竟这里恐怕不是说话的地方,伴随着血印雕像的晃动,整个地方仿佛地震了一样,也开始剧烈的摇晃,一条条裂缝在血红的地面上出现,而且隐隐有不断扩大的迹象。
“该怎么出去呀!我进来时好像没有门一类的东西。”
搀扶着麦卡斯,杜锦四周环顾着,企图找到逃离的方法,而就在他看到那只之前不断被灼烧的怪物时,杜锦发现它的身体已经被涌动的黑色所覆盖,而且不断化为粉末掉落在地上,而在它消失的部位上,似乎看见了某种类似门一样的东西。
“离开的“门”,在这个怪物的体内?”
杜锦发觉这只怪物的异常时,地面上一道不断扩大的裂缝此时正不断的靠近他们,而杜锦也来不及想其他的办法了,只能用自己还在流血的手去触摸那只怪物残存的身体,而当他的手靠近后,黑色血液的涌动幅度越来越大,杜锦手上的血液则是被某种力量隔空吸收了过去,伴随着这样的变化,怪物的身体被愈加快速的“灼烧”成粉末,终于露出了一道半人宽的小门,这道褐色的门在杜锦看来,无论如何打量都非常的怪异且散发着不安的气息。
但随着这个空间的不断崩塌,杜锦也来不及“嫌弃”,快速的走上前握住那个凸起的如同把手一样的圆柄拉开了它,门内露出略带刺眼的白光,和这空间的血红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感,但也相对的给了杜锦一些难得的安全感,
杜锦先是把麦卡斯推了进去,自己则是在那道地面的巨大裂缝马上到自己的脚下的时候,也跨入了这道门,在穿过这道门的下一秒,杜锦便感受到身上无处不在的酸痛感,他不禁坐在了地上,而他面前的麦卡斯也停止了颤抖和哀嚎,眼中的血红也尽数褪去,但那已经异化的右臂并没有恢复原状。
而拉尔夫也发现了这一异常的现象,他猛地站了起来,哪怕打翻的咖啡尽数倒在了他的腿上他也来不及去在意,在他的视角里,杜锦在拿手按在了麦卡斯的身上后,仅仅是过了不到十秒钟,麦卡斯的身体就仿佛恢复了正常,看着麦卡斯恢复清明的眼睛和脸部褪去的血丝,拉尔夫便知道他摆脱了了血印的侵蚀。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我给你注射的是含有圣印碎片的同化剂,你!你怎么可能.........不!是你!你不是这艘船上的人,你.......你是杜锦,你绝对是杜锦!”
拉尔夫看了看麦卡斯,然后便指着坐在地上的杜锦说道,在他看来,这种被注射进入体内的同化剂,是靠圣印的力量直接将人体给变异成高等级的尸变体的,这种过程绝对不会有可逆的手段,但眼前的事实却打破了他的认知,哪怕是被星际联邦奉为座上宾的几位一阶主教,也只能靠某种“力量”暂时延缓同化的过程,而杜锦在短时间内逆转血印同化的能力,是他根本无法想象的。
随后,拉尔夫爆发出一种惊人的速度,几乎是瞬移到杜锦身后,然后直接将他提了起来强行按到一旁的墙壁上,这突如其来的离心力让头脑还有些混乱的杜锦立马反应过来,他看着眼前把他提起来的拉尔夫,内心顿时有些诧异,这套外骨骼装甲虽然是警用轻型,但也有几十公斤重,而拉尔夫则可以把自己改抬离地面,这种力量告诉杜锦,眼前的男子绝对是某种基因改造过的“生化人”。
“你是杜锦!你这个判断!你做了什么?为什么可以与神的力量对抗!圣印的力量你是怎么抵抗的!告诉我!”
杜锦阻断血印侵染的能力不但超出了拉尔夫的认知,而且还在他对血印狂热的信仰上打开了一道裂缝,在他看来圣印是可以摧毁任何肉体的强大力量,是人类无法对抗的,也是将人类真正“聚合”在一切的唯一希望,但杜锦的出现让他一时间无法接受,更何况杜锦原本还是合一教会的一员,正是因为拉尔夫的“诬告”才把他从教会剔除了出去,而这时杜锦却掌握了足以和“神”对抗的力量,这种落差感让他现在处于一种极度慌乱和嫉妒中。
而杜锦并没有像电影里一样讲述自己能力的来源和强大,说实话,他自己都不清楚身上那诡异的能力是怎么来的,更何况再给自己的敌人交代,要知道,杜锦身上的装甲并没有报废,他挥出左拳打在了拉尔夫的肩膀上,在装甲动力系统的加持下,巨大的力量让拉尔夫直接侧飞了出去,杜锦随即落到地面上,而还没有等他拿起地上的枪,拉尔夫竟然和没事人一样重新朝着杜锦扑来。
“头部装甲受损,外层装甲损毁率89%。”
随着拉尔夫一拳打到了杜锦的头盔上,杜锦面前的面板也出现了损毁报告,这种力量让杜锦此时才彻底慎重了起来,哪怕是轻型装甲,也不是人类的拳头可以撼动的,毕竟再强壮的人也不可能爆发出子弹的力量,两者根本没有可比性,而拉尔夫竟然可以一拳让杜锦头盔的外层装甲几乎洞穿,这种力量显然有着将杜锦杀死的可能性。
“什么一拳超人?”
内心吐槽了一句,但杜锦的动作并没有丝毫的迟疑和放松,散打和搏击杜锦都有过系统的学习,虽然说不上出类拔萃,但是在同级的学生中,杜锦掌握的已经是相对的不错了,那种真正以杀戮为目的的格斗技巧,是进入部队才能学到了,而军校再怎么军事化也是学校的一种,那些可以一击毙命的技巧是不会轻易传授的,但即便如此,杜锦也不是在近身格斗中可以被随便揉捏的软柿子。
下一秒,杜锦就和拉尔夫缠斗在了一起,杜锦的每一拳都打在对方的关节和一些死穴上,而不是和拉尔夫一样疯狂的进攻杜锦的胸口和头部,面板上头盔的损毁率不断提示,但好在对方的每一拳都不一定打在一个位置上,这为杜锦提供了足够的时间。
小腹左边的气囊穴,脐左肚角血腕下净瓶穴,脊骨的中点的脊中穴,这三个穴位在杜锦连续几次的重击下,拉尔夫手上的力度已经大幅减弱了下来,杜锦抓住对方挥拳的一个空隙,一个翻身将拉尔夫的左右臂抓住,然后一个滑步快速来到他的身后,用力一扭。
“咔嚓!”
一声脆响,基本拉尔夫的身体被某种技术强化过,外骨骼装甲瞬时的爆发力野人他的双臂瞬间被扭断,而杜锦并没有放松警惕,拉尔夫异常的身体素质他已经很清楚了也没有再留手,几脚下去把拉尔夫的退路完全掐断,可以说现在除了一张嘴还能说话,拉尔夫的四肢已经彻底失去了活动的能力。
“呼!还真是难搞!”
杜锦坐在地上微微喘了口气,虽然有着装甲动力系统的加持,他并没有费多大的力气,但是刚才的紧张还是让他一时间异常的疲乏,更何况刚才就麦卡斯从那个血印产生的血色空间中出来后,他也没有来得及休息,这时杜锦只想要拿下头盔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头盔模块结构破损严重,无法执行收缩命令,请进行维修更换!”
看着面板上的警告提示,杜锦只能无奈的打消了念头,他先是撕下拉尔夫手上的衣服揉成团塞到对方嘴里,确保不会因为拉尔夫的喊叫吸引来外面的教徒,然后杜锦便来到麦卡斯身边,看着他那已经异化的右臂,无奈的摇了摇头,上面的血肉已经脱落了,他可以赶血印完全感染麦卡斯的身体前把他救下了,已经是万幸了,至于这条手,杜锦也是无能为力了。
“谢谢你我的朋友!你救了我麦卡斯一名,否则我现在恐怕已经变成尸变体,开始到处屠杀我幸存的船员了,这份恩情我一定会报答你的,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当然要是不方便也没什么........”
虽然有着头盔的阻挡,麦卡斯看不清杜锦脸上的表情,但他凭借经验也能猜出杜锦大概的意思,如同他说的一样,在那个血色的空间里遭遇的一切,包括死去的妻子开始攻击自己,不断吸收自己想要致自己于死地的血印雕像,杜锦那时不顾一切救下他的举动让他无比的感激,要不是眼前的这名战士把他从那充满邪恶与死亡的空间中带出来,别说一只手,自己现在的命早就没有了。
杜锦也不谦让,他来到麦卡斯身上拿出腰间的激光手枪,对着那闪烁着光芒的手铐来了数枪才将其打开,随后他便摆摆手回应道:
“没什么不方便的,我叫杜锦,是.......应该是这艘船上的科研官,但是我之前受到拉尔夫的追杀和迫害,患上了某种失忆症,过去的事情都想不起来的了,救下麦卡斯先生你也是分内之举,毕竟在这艘满是尸变体的船上已经死了够多人了,我不想在看到有人在我面前死去,更何况我也是碰巧,不必太过在意!”
“你是杜锦?!”
麦卡斯听到杜锦的话,先是有些惊讶的问了一声但是随后也坦然的点了点头。
“难怪!也只有你才有可能把那该死的雕像给“打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