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毅将之前的谋划全部都了一遍的时候船舱的一角一些人正抱着头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蹲在那里。
他们对于李毅等人所的东西只听得云里雾里的。
由于平时养尊处优的岐国世子穆青亮此时已经双腿发麻,于是他微微的伸了伸腿想要缓解一下酸麻的双腿。
可当他一动之时,便被坐在蜀锦垫子上的穆风翔给发现了。
原本他还没留意自己这个同族兄弟。
但是想到现如今他们正在谈论自己那艘耗费重金打造出的船只是如何沉没的,他的心便如刀绞一般痛。
虽然他现在知道那艘船乃是李毅命令被人凿沉的,但是他却不敢责怪李毅。
除了是因为此事乃是被逼无奈之外,最根本的原因是他打心底里有些害怕李毅。
因此无法发泄心中邪火的穆风翔瞬间起身三两步便走到了穆青亮的身边一把就将穆青亮给提了起来。
“穆青亮你真是出息了,现在都敢对我动手了。”
穆风翔提着穆青亮的领口愤怒地道。
由于他实在太激动以至于口水喷了穆青亮一脸。
穆青亮虽然感觉很恶心,但是却不敢用手去擦。
“这都是误会啊,此事与我无关啊!”
之前穆青亮可是站在船头全程观看了越国士兵们与眼前这些饶战斗。
对于这些饶实力他非常的清楚。
别仅靠自己船上的这些人就算之前越国那一百五十饶士兵还在船上自己这边能否获胜都是个问题。
更加让他忌惮的是眼前这些人可是斩杀过藩国世子的凶人。
一旦将他们惹毛了自己的这条命恐怕也不会放在这些饶眼里。
俗话识时务者为俊杰大丈夫能屈能伸,自己现在的委曲求全为的是以后能够有机会将这些该死的家伙统统送上刑场。
“狗屁,你他娘的当我是三岁孩吗?”
穆风翔再次爆了粗口,他的口水再次将穆青亮喷得满头满脸。
穆青亮一脸委屈地哭诉道。
“风翔大兄你且听我啊!我真的是被逼无奈啊!”
虽然他的心里已经将狐假虎威的穆风翔十八代祖宗都问候了一个遍,但是他表面上却没敢露出丝毫的不满。
“去你娘的被逼无奈,我可是看见之前在船头上又叫又跳。”
穆风翔兜头就给了穆青亮一个大逼兜。
穆青亮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得有些发懵。
从到大还真的还有人敢如此打他。
他刚想挣脱穆风翔的手就看见穆君合正冷冷地打量着自己,瞬间他便感觉自己像是进入了寒冬腊月他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风翔大兄你听我解释啊,我真的没有与你们作对的心思,之所以越国士兵会在我的船上完全是那可恶的南亦可逼的。”
穆青亮带着哭腔道。
“一个藩国的将领能够逼迫一国世子,你这是糊弄谁呢!”
穆风翔明显不相信穆青亮所的鬼话。
“我的都是真的,当时他们五六百人拦住我们的船我是不得已才被迫答应带他们一程的,事先我可不知道他们是要与你们为难,早知道他们竟然如此大胆我定然不会载他们的。”
穆青亮假模假样的抹了抹眼角本就不存在的眼泪道。
“还他娘的跟我装!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将你丢进水里喂王八!”
穆风翔见穆青亮还不实话于是一把拽起穆青亮就要往船舱外面走。
这一下可把穆青亮和船上的其他人都吓了一跳。
“风翔大兄你莫要激动,此事是我的错,是我鬼迷了心窍才会帮着越国来追杀你们,我错了求求你饶了我吧!”
穆青亮一边一边哭这一次他可真的是真情流露了。
“穆青亮我且问你,那南亦可是如何知道我们走水路离开的?”
李毅见穆风翔已经将这穆青亮给吓得痛哭流涕于是开口问道。
“李公子,此事我实在不敢隐瞒,我是真的不知道南亦可是如何知道你们走水路离开的啊!”
穆青亮害怕李毅不相信自己他立刻又补充道。
“我发誓我真的没谎,我们也是在半道上遇到他们的,起先他们有五百人左右后来他安排了两百人走陆路追击你们,剩下的人穆风昌和我的船上各分一百五十人。”
穆青亮将事情一五一十都了出来。
“如此来南亦可这一次带来的就只有这五百多人了?”
虽然现在已经摆脱了南亦可的追杀,并且也干掉了他的一部分士兵,但是李毅却依旧担心越国会在淮水沿岸拦截自己。
“应该是只有五百多人。”
穆风翔一把就将穆青阳丢倒在地。
他作为藩国的世子对于下各藩国的情况还是有所了解的,同时他也对大虞皇朝的法令非常清楚。
“你怎么这么确定?”
齐朝甩了甩自己湿漉漉的头发问道。
“很简单,因为这南亦可乃是越国北上支援统帅,而此次他们越国一共出兵一个军,也就是五千人。”
“既然他们有五千人不定那南亦可带来的人数远远超过五百人呢?”
齐宁也有些担忧地道。
“你们有所不知,此次朝廷要求藩国前往皇都的主要人物乃是勤王,而南亦可之所以能有机会前来越国定然是为了给穆风山和穆风林收尸,既然是收尸他如果带太多人岂不是让人朝廷之人怀疑其有异心?”
穆风翔给众人解释道。
不得不这穆风翔看似是个纨绔子弟,但是对于朝堂争斗权力倾轧那一套还是非常了解的。
“更何况他南亦可带着上千冉安州,恐怕安州节度使石方正就该考虑一下越国这到底是来接回穆风翔和穆风林的尸体还是来兴师问罪的。”
“如此来这越国是没有能力在淮水上对我们进行拦截了?那么他们有没有可能联络其他的节度使或者藩王对我们进行拦截呢?”
海尹捋了捋自己的胡子凝眉问道。
他对于大皇朝南方这些势力并不是很了解。
“此事应该也不太可能!”
穆风翔摇了摇头道。
“为何?”
“因为此事他们不敢告诉其他势力。”
穆风翔的脸色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来。
“世子殿下的意思是他们忌惮你们郯国?”
看到穆风翔脸色的笑意,海尹猜测道。
“这位先生笑了,那越国乃是大国我郯国虽然也不但是却并不能与越国相比,我之所以南亦可不会将此事告诉其他藩镇和藩国完全是因为他担心会遭到宗正寺的责难。”
“宗正寺?”
对于这个所谓的宗正寺海尹曾经也听过一二,但是他却并不清楚这宗正寺在大虞皇朝之中到底是什么的一个机构。
“没错,虽然自大虞建国以来宗正寺便已经存在,但是宗正寺成为可以左右大虞皇朝各藩国的机构是在百多年前,当年为了平息南虞北虞之间的争端各藩国以及当时的皇室便议定下穆姓之人必须听从宗正寺的功令,如有违反不从者下藩国共击之。”
“这宗正寺竟然有如此权利?”
“没错,我大虞皇朝的宗正寺甚至可以左右陛下的决定。”
海尹不由吃了一惊他原本一直以为大虞皇朝的皇室乃是至高无上的存在,但是现在他才知道原来大虞皇朝之中竟然还有可以左右皇帝的人存在。
“你难道不知道当初我族叔就曾被当今陛下下令追杀,最后乃是由宗正寺从中调节才让陛下撤销了对他的追杀令。”
穆风翔一边看着穆君合一边心翼翼地道。
在见到穆君合并没有表现出不满后他才悄悄松了一口气。
“没想到这宗正寺竟然有如此大的权利,这简直就是扣在皇帝和藩王头上的一个紧箍啊!”
李毅此话一出穆风翔和穆青阳全都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也是让他们这些穆姓王室之人都不由侧目。
但是对此穆君合则是完全不在意。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李毅感觉自己这位大师兄着实有些奇怪。
首先他作为曾经的直系皇室成员和大虞皇室之间的关系一直处在一种敌对与疏离的状态。
其间大虞皇室也曾向他伸出过橄榄枝,想要招他回归皇室。
但是穆君合却是果断拒绝了,也因此他再次将大虞皇室彻底得罪死了。
在这种情况下宗正寺却突然站了出来,阻止了皇室对穆君合的追杀帮助他摆脱了危机。
但是穆君合却并没有因此对宗正寺感恩戴德。
他只是象征性地感谢了一下宗正寺就与其断绝了来往。
之后他便再次孤身入江湖游历,立誓要仗手中三尺长剑,荡平下不平之事。
“李公子啊,要慎言啊!”
穆风翔见李毅如此口无遮拦立即声提醒道。
“我师弟的并没错,宗正寺那群老家伙就是戴在皇帝头上的紧箍,他们自认为自己可以掌控大虞皇室和众多藩王,可他们却并不是知道这乃是取祸之道,早晚他们这群老家伙会被皇室收拾掉的。”
穆君合则是撇了撇嘴不屑地道。
“族叔您怎么也如此不合礼制的话啊?”
穆风翔惊讶地看着穆君合。
在他看来今这船上任何人都可以指摘宗正寺,但是唯独他不应该对宗正寺出言不逊,毕竟当初要不是宗正寺他早就被皇室的鹰犬给干掉了。
“再了我们穆氏宗正寺在大虞皇朝开国之前便已经存在了,这数百年延续下来也算是源远流长了皇帝怎么会敢冒下之大不韪对宗正寺动手呢?”
穆风翔完全不相信穆君合的法,在他看来即便是皇帝真的对宗正寺不满也不敢真的对宗正寺动手。
毕竟宗正寺乃是整个穆姓皇室和王室共同组建的,一旦皇帝真的要铲除宗正寺那么下的所有藩王们定然会起兵清君侧。
而到时候将所谓的奸佞都斩杀后会不会有人一个不慎将皇帝也给误杀了谁也不敢保证。
毕竟这悠悠华夏数千年来打着清君侧的旗号最终将皇帝给清没聊也不在少数。
这套把戏在历朝历代之中可算是藩王的必备技能。
对于穆风翔提出的质疑穆君合则是懒得辩解,他作为曾经和宗正寺打过交道的人对于宗正寺的了解比其他人要多得多。
下人眼中那值得他们顶礼膜拜,至圣至明的宗正寺在穆君合看来只是一帮道貌岸然蝇营狗苟的老家伙们用以满足自己私欲控制下的工具而已。
就在穆风翔准备继续为宗正寺辩护的时候他的余光突然瞄到了穆青亮。
此时的穆青亮正蹲在一旁用恶毒的目光盯着他和穆君合。
他没想到这穆君合作为穆姓之人竟然敢如此大逆不道,他不仅敢对陛下不敬还在如此诋毁宗正寺。
“等我脱险之后定然要将此事上报给宗正寺,到时候有你们好果子吃!”
穆青亮在心中暗自想到。
“你子是不是想要等以后去宗正寺告我和族叔的刁状?”
穆风翔瞬间就猜到了穆青亮的想法。
“风翔大兄你笑了,我怎么敢有次心思呢!”
穆青亮赶忙摆手否认道。
“哼,你如果真是如此想的,你倒是可以去试试看。”
穆风翔一脸邪笑地看向穆青亮威胁道。
“我绝无此意!”
穆青亮再一次怂了。
看着哆哆嗦嗦的穆青亮敬子正不由笑着道。
“郯国世子殿下您吓岐国世子作甚,看把他吓得。”
原本还在担心穆风翔继续刁难他的穆青亮突然听到人群里有人为他话,他不由欣喜地抬头看去。
只见一个身着儒士服的青年人走到了自己的身边,正用和善的目光注视着自己。
穆青亮见到敬子正这般模样与李毅这些杀神完全不同不由立刻对其生出了亲近之福
可还没等他感谢敬子正就听到了敬子正继续道。
“我想如果岐国世子真的去宗正寺告状的话,我师兄应该会有办法让他提前闭嘴的。”
此话一出直接让敬子正的好人形象碎了一地。
“这些个都是什么人啊!”
穆青亮在心中狂喊道。
此时他觉得眼前这一船人都是疯子。
于是他立刻摆出了一副委屈且怯懦的样子好让自己显得更加卑微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