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堂公审那天,知府衙门外,人影幢幢,站满了四方来声援倪秀才的百姓。
他们都翘首以待,等待着恶人得到国法的制裁,正义得到伸张。
衙门两旁派列着整齐的衙役,有节奏地捣着杀威棒,在雄浑的“威——武——”声中升堂!
鲁知府一拍惊堂木,问:“谁是原告?”
倪秀才恭敬地上前行礼,跪下报上姓名,双手递上状纸。
鲁知府道:“人证上堂,说说案发当天,你在案发现场见到什么?”
证人出堂跪下磕头后,道:“回大人,草民张立是倪秀才的邻居,案发当天巳时,我去街买菜,见这个人匆匆忙忙从倪秀才家出来,我以为他来探朋友。”说罢,指指被告姜远山。
此时,一个衙役拿着绳子,上前对鲁知府耳语道:“属下经已勘查过,案发现场的鞋印,除了受害人之外,倪秀才、张立与姜远山,三人的鞋印。”
鲁知府一拍惊堂木,问姜远山道:“姜远山,倪秀才告你强奸他妻子梅二娘,导致梅二娘不堪受辱自杀,现有留有你的鞋印,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是否认罪?”
姜远山叩头道:“回大人,草民冤枉啊!草民确实去过倪秀才家,与梅二娘发生了关系,但草民与梅二娘乃是和奸(通奸),不是强奸!所以,倪秀才家中留有草民鞋印,倪家同样留有张立的鞋印。证人张立只见草民离开倪秀才的屋,但没有看见过程,如何能断定是强奸呢?”
“既然梅二娘与你是和奸,过程又没人看见,梅二娘为何要自杀?”
“回大人,自杀之说若成立,梅二娘对谋生无能、脾气不少的丈夫,已常心存不满与恐惧,如今不见了女儿,怕受丈夫家暴,自寻短见。或者,了解倪家情况的张立,见我离开后进屋,趁倪秀才不在家,求欢不成,把梅二娘杀了,伪造她自杀假象,扰乱官府破案,建议彻查倪家留有鞋印的张立。梅二娘是自杀,还是他杀?大人可传仵作验尸找证据,以还草民清白。”
姜远山的话音未落,气得浑身发抖的倪秀才,抢道:
“大人!小生熟读圣贤书,深知周公礼,以‘温良恭俭让’为美德,从不对女人动粗,岂会家暴?大人可以了解证实。被告姜远山顺口开河,贼喊捉贼,蝼蚁也尚且偷生,一定是姜远山伤残了梅二娘,她才被迫选择自杀,望大人为小生作主!”
张立也怒道:“在济南城,谁不知道你姜远山‘要命不要性’的大名?被你搞死的女人还少吗?鲁大人在上,一定是姜远山故态复萌,奸杀了梅二娘,请鲁大人验明正身,对姜远山严惩不怠贷,为受害人伸冤雪恨!”
鲁知府一拍堂板,道:“肃静,肃静!”继而道:
“姜远山,你如何证明自己没有把梅二娘打昏?或者没有用药物迷魂、捆绑、用凶器恐吓,强迫梅二娘就范?如何证明没有伤残梅二娘?”
“回大老爷,冤枉啊!难道草民会走将近二百里路,为了去绑架、殴打、威胁、伤残一个女人?草民来与梅二娘幽会,纯粹是你肯我愿的。无论原告,或证人,他们谁亲眼目睹草民逼梅二娘就范?”
鲁知府道:“姜远山,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你与梅二娘是心甘情愿?”
姜远山道:“回大人,俺与梅二娘在青楼时,已是旧相好,她由济南搬到泰安的住址,若非她亲自告诉草民,草民又如何得知?连幽会时间,都是她暗中约定我的。相信任何一个男人,都难以拒绝自己喜欢的女人主动啊!男欢女爱是两人之间的秘密,岂会告诉第三者知呢?更何况梅二娘已死了,我找谁去证明呢?”猫屎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