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应声,抬出一个烧得火势熊熊的大炉来,上面有只大铁锅,锅里的油煮得沸腾翻滚。
李坤即命衙役放几小块生铁下油锅里,生铁登时被煎炸得噼噼啪啪响,白烟腾起,十分吓人。
这时,李坤说:“我这只神锅,是请世外高人施了法力,叫‘测谎锅’,测谎者伸手进油锅里,去检铁上来,谁要是说了谎,手会被油炸得皮枯肉焦,对说真话者丝毫无损,万应万灵,谁愿先作测试!”
双方一时沉默,李坤对敖德说:“敖德既然说出了事实真相,是否愿意先做测试?”
敖德没料到李坤有此一着,惊得脸色煞白,敖德声音微抖,道:
“李大人,小人说的当然千真万确,天地可鉴,既然这位柳莺小姐声泪俱下,指天对地发誓,我堂堂男子汉有风度,高姿态点,让女士优先!”
跪下的柳莺毫不犹豫站起来,淡定地说:“李大人,小女子愿意先作测谎!”
柳莺说罢,挽起红粉袖,伸出一双白嫩的纤纤玉手,探入沸腾翻滚油锅里摸检铁块。
情况出于突然,她的父亲蓦地起身,冲上前要代替女儿测试,被衙役拦住。
柳父跪下对天,闭目合掌,口中念道:“皇天在上,但愿佛菩萨保佑我苦命的女儿……”
杨应熊和敖德两人,生怕李坤命他们伸手入油锅,早吓得脸色煞白,目瞪口呆,大汗淋漓。
秀眉紧蹙的柳莺,双手油锅里各检一块生铁出来,双手举高展众。
在场的人,见柳莺的双手只是稍微有点红之外,啥事也没有。
李坤一拍堂板,大声说:“将强奸嫌疑犯杨应熊,及作伪证的帮凶敖德拿下!”
夏英伟献计,用一点点油放在锅的水面,令水面的油沸腾起来,而水里并不太热。
李坤回去后,如释重负立即修书一封,让人八百里加急赶送京师。
大意:已基本廓清事实。
云南宣慰使杨德龙拥兵自重,图谋不轨,贪污受贿,欺男霸女,纵子强暴歌女柳莺。
番夷指挥使贺庆新,护私、走私、索贿、受贿、纵兵扰民,搜刮民脂民膏……
土知府鲍嘉辉,贪赃枉法,践踏律法,忤逆有司。
土知县冯中广,贪赃枉法,私吞国税,勾结黑道人物,参与走私等等,罪证确凿,事实清楚,现将证据交由刑部核查,再转由皇上圣裁。
李坤对夏英伟说:“我们有夏英华的账簿,有林小鹏的口供,已有足够的证据传夏英华来审了。”
夏英伟点了点头说:“夏家方面的人证,我也安排好,随传随到,你可以传人犯来审判了。”
在衙门内,威严肃穆、气象轩昂,在明镜高悬的扁牌下,钦差李坤端坐正中,道台杜文深旁听,乔光侍立于旁。
夏英伟为了避讳原告的隐私,以及与被告的关系,回避地只坐在幕后旁听。
李坤一拍惊堂木,吆喝:“将人犯人带上!”
两旁的衙差随即用哨棒捣着地,发出低沉雄浑的声音:“威——武——”
夏英华被两个衙役带上堂来,跪下。
李坤道:“夏英华,你为夺取夏家,先策划了‘丁、韩事件’,毁人名节,害得两人几乎送命,你又扮演英雄救美,糟蹋了丁静雯后,再把人家卖入火坑,你可认罪?”
夏英华道:“回大人,在昆明,众所皆知,我夏府美女如云,草民从小生在胭脂堆里,长在锦绣丛中,还须糟蹋女子?”
李坤道:“你拥有美女多寡,与你是否糟蹋女子?是两回事,传证人!”
丁静雯、杨雪娥、孙小玫依次上堂一一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