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妙荷看看无法,只好向姚琳吩咐道:“琳儿,那你便下厨给大伙儿做点什么吧,实在不行让这位小二哥帮你。”
姚琳似是一滞,半带委屈半带撒娇的道:“师父~人家怎么会做那些下人的活计嘛。”
鱼妙荷摇摇头道:“那怎么成,将来等你嫁了人,总得会洗手做羹汤啊,眼下开始学还不算晚。”
姚琳脸上一红,偷眼瞄向庞子健,却见他正低头沉思着什么,好似全没留意这边的情形。
鱼妙荷见状抿嘴轻笑道:“还不快去?这俗话说得好啊,抓住了男人的胃,才能抓住他的心呀。”
姚琳愈显忸怩,却是不依的道:“那也得会做才行啊,不然师父您先给人家做个表率?”
鱼妙荷咳声道:“我还得去拜祭你七师伯,琳儿好好表现,待会儿我回来验收。”
她说罢便扬长而去,姚琳一时之间进退不得,索性转头向林芊萌道:“林师妹你是村野出身,难道也不会烧菜做饭?”
林芊萌轻啊一声,期艾着道:“我怕……做不好,大家……不爱吃。”
姚琳松口气道:“没关系,那你给我打下手。”眼见林芊萌点了点头,她又转向那小伙计道:“还有那个小二,你叫什么名字?”
被她点名的小伙计吸了吸鼻涕,咧开嘴傻笑道:“我……我叫阿呆。”
姚琳见阿呆一口黄牙上布满残渣碎屑,顿时恶心得直欲反胃,连忙摆摆手道:“算了,不要你来,你去劈柴好了。”
阿呆答应一声径自去了,姚琳则拖着林芊萌进了厨房。
佟尚志略一沉吟,轻咳一声道:“辉儿,随我去见你叔父。庞师侄,这里便交给你照应。”庞子健起身应是,师徒两人便相偕离去。
大堂之中一时只剩下寥寥四人,余冰如看了庞子健一眼,便待走近慕云说话。此时却见侯魁横身一拦,满脸警惕的道:“姓余的,你想干什么?”
余冰如冷然道:“这话该我问你才是。”
侯魁怔了一怔,随即不忿的道:“你这女人,都这时候了还这么狂,别忘了你可是阶下囚。”
余冰如冷笑道:“是么?那敢问我身犯何罪,因何被囚?”
侯魁登时语塞,片刻方恼羞成怒的道:“你私通魔物,说不定也是个魔女!不然为什么佟师伯要你回去报信,你却百般不肯,非要跟这魔物搅在一起?”
余冰如秀眉紧蹙的道:“昨日之事大有蹊跷,分明是有人刻意陷害祁师弟。你们不先调查清楚原委,便一口咬定祁师弟是地冥余孽,这岂非太过武断?”
侯魁嘿嘿冷笑道:“什么大有蹊跷、刻意陷害,即便邢大小姐亲口说过不是这魔物害她,那他总也是偷偷藏了人家的衣裳,鬼知道后面要拿去做什么?”
他说罢又斜眼瞟着慕云,满脸鄙夷的道:“更何况昨天众目睽睽,的确是这魔物一掌打死了杜三,任你姓余的怎么舌灿莲花,这桩血案也绝对翻不了。”
余冰如摇了摇头,坚定的道:“祁师弟既然说不是他做的,我便相信不是他做的,待明日见到你们司马掌门,我们两人自会分说清楚,倒不劳你费心。”
侯魁哧的一笑道:“想见掌门太师叔?哈……他老人家眼下正在闭关呢,你们要见也只能见申屠师伯。嘿……姓余的,申屠师伯的脾气你应该知道吧?”
余冰如心下一沉,咬牙冷哼道:“不管是谁想要倚势凌人、欺压我昆仑派弟子,我都决不答应!”
慕云听他们两人一番对答,心中直是感动莫名,侯魁却翻翻白眼道:“你不答应又能怎样,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居然还敢胡吹大气?哼……去年武林大会上那笔账我还没跟你算呢,你可别惹恼了我,逼得我对你出手。”
余冰如岂肯示弱,义正词严的道:“你酒后无德,当街调戏民女,我教训你是天经地义。想要算账我随时候着,但贵派弟子除了以多欺少,难道也善于趁人之危吗?”
侯魁理屈词穷,怒极反笑道:“好……真是好一张利口!眼下跟你动手是欺负你,可我只想看看你这张铁面具底下是怎样一张倾国倾城的俏脸,这不算趁人之危吧?”
余冰如闻言又羞又怒的道:“你!——如此行径,无耻之尤!”
侯魁不为所动,探手便抓向余冰如的面具。余冰如此刻伤势不轻,又兼要穴被点,想要闪避也是不能。
慕云见状大为愤慨,正待勉力上前阻止。此时却忽听锵的一声龙吟,一口长剑堪堪横在侯魁面前,细看时剑刃上还有一处细小的缺口,赫然正是冰心剑。
侯魁大吃一惊,忙不迭的缩手一退,定睛处结结巴巴的道:“庞师兄?你……这姓余的前天还当众折辱过你,你为什么要帮她出头?”
庞子健还剑入鞘,口中冷冷的道:“趁人之危,我等不屑为之。”
侯魁察言观色,一时之间倒也不敢造次,只能低头暗自运气。
余冰如定定心神,缓步来至慕云面前,柔声安慰道:“师弟且放宽心,明日无论如何,我都陪你一起。”
慕云如鲠在喉,片刻方喑哑的:“余……师姐不必担心,我身正不怕影子斜,谅他们也不能屈打成招。”
余冰如虽然忧心忡忡,闻言却也微颔首道:“不错,咱们明日据理力争,千万不能轻易低头。”
侯魁听得嗤之以鼻,庞子健也冷笑道:“不低头又如何?昨日众人亲眼所见,这魔物行凶杀人已经是铁证如山,明日申屠师叔必定饶不了他。所以我看你也不必再执意跟着,早些回去报丧才是正经。”
余冰如微微一顿,不动声色的道:“有劳庞兄好心提点,但我既然身为尊长,便没有推卸职责的余地。”
庞子健心下了然,睨视间淡淡的道:“尽人事、听天命倒也无妨,但你最好不要有其他念头。”
余冰如不禁苦笑道:“其他念头?……庞兄还怕我劫牢不成?”
庞子健依旧淡然道:“你一向不自量力,暗地里谋划劫牢也不是全没可能。”
余冰如笑得更苦,毕竟是自幼相熟,还是这厮了解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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