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卓并未意外,当下轻咳一声道:“我不谙岐黄之术,但此事无须太过忧心,数日之前我因为成老伤重难愈,已经遣人传信于酒仙医隐祖回光先生,算来这两日他便该到达,届时必定有办法解毒。”
慕云闻言直是喜出望外,难掩激动的道:“便是四大国医中的阎王愁祖前辈么?这……慕容大侠容秉,在下有一位朋友身患奇症,所以可否请您代为引荐,请祖前辈为她诊治一番?”
慕容卓微笑道:“这有什么问题,祖先生虽然脾气古怪,对我却还要买三分面子,少侠大可放心。”
慕云喜形于色的道:“那在下代敝友谢过慕容大侠了,我这便去告诉她这好消息,慕容大侠告辞。”
慕容卓讶然道:“少侠这便要走了?”
慕云翟然一醒,这才发觉还没将尧皇剑归还慕容卓,脸上发热之际双手捧剑递上,同时难掩尴尬的道:“在下太过兴奋,以致于失了方寸,还请慕容大侠勿怪。”
慕容卓却不接剑,反而意味深长的道:“观少侠气蕴,应该是学剑之人,那方才与寒兄一战,你为何却是徒手应招呢?”
慕云愈发尴尬,期期艾艾的道:“惭愧,在下学艺不精,佩剑已经不慎失落。”
慕容卓朗笑道:“既然如此,此剑便赠予少侠如何?”
慕云吓了一跳,面红耳赤的道:“那怎么成?武林中谁不知道,这尧皇神剑可是慕容大侠的佩剑,在下何德何能,怎配得上慕容大侠如此抬爱?”
慕容卓莞尔道:“我与少侠一见如故,正所谓宝剑配英雄,还请少侠莫再推辞。”
慕云哪肯接受,情急间一咬牙道:“慕容大侠若是执意相赠,在下只好落荒而逃,从此不敢登门。”
慕容卓倒不好再坚持,便伸手接过尧皇剑,同时轻笑道:“也罢,所幸来日方长,再与少侠论交也不迟。此间之事已经告一段落,容我送少侠出深阙吧。”
慕云赶忙正色道:“不敢劳烦慕容大侠相送,况且外面的毒气恐怕还没散尽,在下有灵玉护身也还罢了,慕容大侠却不宜以身犯险。”
慕容卓略一沉吟,终是叹了口气,拱手为礼道:“那恕我失礼了,少侠请善自珍重,提防奸人暗算。至于向祖先生求医之事,我必定会及时遣人告知进展。”
慕云抱拳还礼,道声告辞便腾身往外围而去。一路警惕着来到大门前,府内异香仍是十分浓厚。
慕云暗暗点头,索性拨开门闩,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不料甫出门便见数条人影在前,慕云刚吃了一惊,待看清时却着实松了一口气。
原来那正是今晚同桌共饮的几人,再加上竹风吟和商红袖,为首之人则是钱立本。
众人见到慕云,各自大为宽心,孔方留意到慕云遍身血迹剑痕,连忙走上前去,关切的道:“慕兄的伤势可要紧么?”
慕云心中一暖,微笑着道:“外伤而已,孔兄不必担心,但里面还有毒气环绕,大家暂时不宜进入。”
孔方点头道:“我们知晓,所以才不得不在此枯等,只是不知内中情形如何?”
慕云闻言一凛,沉吟间只见钱立本缓步踱上前来,意味深长的道:“想必是有贼人垂涎府内异宝,这才趁虚而入、妄图夺取,慕少侠可曾见到那贼人么?”
慕云心领神会,当下点点头道:“前辈所料不差,贼人虽然蓄势而来,所幸吉人自有天相,府内并无任何伤亡,在下有幸略尽绵薄,已经将那贼人逐走。”
他这番话虽然说得有些含糊,但钱立本是成了精的老江湖,岂有听不出来的道理,于是赞许的道:“慕少侠仗义相助,老朽先代慕容大侠谢过了,呵……小婷儿这下也能放心了吧?”
鄢婷此刻正背身站在商红袖面前,闻言只是娇躯微颤,并未开口应答。
慕云见状正自踟蹰,雷衡却狠狠瞪了他一眼道:“还敢装傻!小妹为了你都哭成个泪人儿,你他娘的……哼!”
慕云见雷衡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愤怒的声音里更满含着难言的颓丧,登时也觉心下暗愧,便走近鄢婷讷讷的道:“婷儿别担心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鄢婷依旧相应不理,倒是商红袖咳声道:“好啦小妹,你家小慕也没缺胳膊少腿的,充其量脑袋里缺了根筋,舌头又短了一大截,你还不赶紧给他治治?”
慕云正自哭笑不得,却猛然留意到商红袖也眼圈微红,登时不由得心下打鼓,连忙向竹风吟瞥了一眼,只见他虽然点头微笑,面上却分明掩不住失落之色。
慕云愈发惊骇莫名,尴尬间忽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转目循声望去,只见一条瘦小人影疾趋而至,赫然正是小雷。
还没等慕云出言询问,小雷早已一把扯住钱立本,带着哭腔道:“你们快去救人,救人啊!”
钱立本见小雷独自前来,又哀戚惶恐到这等模样,也不由得脸色微变,先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才和声道:“你不要急,究竟发生何事?”
小雷情绪稍缓,却依旧颤抖着道:“姓喂的和宋……西夫人,他们两个都出事了。”
鄢婷本来还在跟慕云赌气,闻言却倏地转过身来,语声急切的道:“昭哥哥怎么啦?你快说啊!”
她脸上依旧隐现泪痕,嗓音也有些喑哑,倒平添了几分少有的柔怯气质,正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小雷被鄢婷一催,神情更见哀苦,兀自颤声道:“他们都给项胜宇的手下打伤了,我还没来得及施救,便又给旁人掳走了。”
慕云听罢眉峰一轩,冷哼一声道:“又是刀剑封疆的人,看来他们的目标还不只是朝天阙。”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钱立本也眉头紧皱,径向小雷道:“西夫人为何牵涉在内,到底经过如何?”
小雷看看无法,只得大略将前情说过,直至陵昭一时不查伤在盖聂剑下。
钱立本愈听脸色愈沉,鄢婷更加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美眸之中泪花隐现,一脸担忧的道:“昭哥哥伤得重么?你眼下既然没事,那又是怎么脱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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