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茫茫，诞生一点灵光。
滚滚威压好似大浪拍天，以鲸吞之势席卷天下，充斥无思天上下每一处角落，散射令人胆寒的冰冷杀意。
荆天守手持大印，身后灰蒙混沌滚荡，一点灵光徐徐晕开，化作一面构图复杂的白色宝轮。
天道轮！
这里的天是指无思天，她身为一界之主、女仙之首，掌控无思天内所有女仙。
生杀予夺、意志行动、神通法术……
女仙的一切，荆天守都了如指掌。
好比韩宿雁和谢云灵，她们在荆天守眼中全无秘密可言，踏入无思天的那一刻，两宫秘法传承便悉数呈现在荆天守面前。
甚至因为天道轮查漏补缺，两宫秘法更进一步，由荆天守施展而出，威力远超两位飞升成仙的宫主。
权力由应龙的二世身玄尊赐下，在挖掘剩余价值这一点上，应龙几乎做到了极致。
换言之，陆北对战的不仅仅是荆天守，还有无思天内所有的女仙，去除最低等级的仙人之体半成品，五千年来飞升天宫的女仙共计二百四十二人。
天道轮下，众生平等。
陆北肩上一沉，无形压力作用全身，膝盖不受控制，险些朝着荆天守跪了下去。
韩宿雁和谢云灵就没那么好运了，一无星主改天换命的大神通，二来修习神道，名讳早已被神道目录记载，面对女仙之首雷霆大怒，膝盖一软，啪叽一下当场跪倒。
荡漾~~~
“想让本宗主跪下没那么麻烦，我给你支个招，你靠近些，再把屁股撅起来就行了。”
陆北百忙之中不忘抽空看了一眼，转头看向荆天守，眸中金光跳动，撕裂的星海聚合一处，群星共振扫灭寒气，以一种玄之又玄的轨迹运转起来。
星空遮天蔽日，垂落一道道星辰光柱，虽不能直接剥夺此界，却也给了荆天守极大压力，甚至于震撼。
星空存在之处，天道轮的权柄被压制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程度，诡异的情况让荆天守有些迷茫，究竟谁才是无思天界主，谁才是女仙之首。
嗡嗡嗡————
一道道白光拔地而起，身处无思天的二百名女仙融入天道轮，一界圆满，荆天守的气势无限拔高，如大神降世，压得陆北动弹不得。
陆北眼皮一跳，就情报中所言，荆天守的实力在应龙几世身中并不靠前，甚至可能垫底。
垫底都这么厉害了，第一梯队的玄尊岂不是要逆天？
“既如此，贫道也只能拿出点真本事了。”
陆北眸中金光暴涨，星主显化的星幕进一步凝实，星辰彼此牵引排斥，化虚为实构造一方星河世界。
星主。
天书——星。
妖神级别的血脉神通，辅以天书碎片中的星字符，不说如虎添翼，但也是相得益彰，硬生生在天道轮固化的世界中，占下了一片独属于自己的领域。
“怎……”
怎会如此？！
荆天守杀心大起，祭起大印，凝聚一界之力横空砸下。
陆北跨步扬肩，举拳问天，惊空遏云，音爆声如炮炸响。
拳锋咆孝星河光柱，两股恐怖到难以想象的力量在半空相碰，于短暂的无声过后，涤荡强光冲击。
天星宫一瞬化作平地，滚滚烟尘扬起，云海跌宕起伏，一座座楼台殿宇倒塌，密集的蛛网脉络如龟甲般在无思天铺开。
大地轰隆，一道道深渊裂口扩张，哪怕坚固异常的天宫空间，都在这一次交手中裂开了无数细小裂痕。
无思天的变化更多体现在天道轮上，不堪巨力鞭挞，白色光晕涟漪抖颤，荆天守的脸色亦是苍白了起来。
陆北更新的版本跨越层次太大，已经超过了荆天守的想象，冷眸之中杀机更盛，天道轮中绽放上百枚光点。
异性相斥，同性相融，强者吞噬弱者，最后保留下八道强光。
天书法则。
修士对天道的领悟远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不是你看一眼便可学会，从最初的炼虚境修士初得意境，到后来渡劫期、大乘期掌握道韵，一步一个脚印，每一步都是千锤百炼。
一技之巅便是道韵，持此道韵叩拜苍天，才可初窥一道之法则。
这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似陆北那样看一眼天书就能习得法则的例子，不能说没有，少之又少不可视作常规。
荆天守身为女仙之首，精挑细选了二百多位天资斐然的女仙，至今也才掌握了八道法则，为了压倒男仙之首元天御，对卜天问道一类的算法格外上心。
这就是为什么她垂涎陆北的星空，根据卜算卦象，那片星辰之中藏有无数尚未挖掘的法则之力，且大多都是天书破碎后无迹可寻的法则。
在应龙们看来，陆北属于暴殄天物，守着一座金山，却总是惦记别人家的小土坡。
修行年月太短，眼界有限，应龙们不怪他，乐意见他在歧途上一路到黑。天地大变的那一刻，他没有得到的，应龙会亲自取走。
八道天地法则现世，陆北周身压力再度暴涨，他放下对星海的操控，集中精力驾驭自身所学。
极限的速度和力量，这是他最大的优势，也是他修行至今总结的取胜之道。
磨炼一技之巅，精于一道，拭剑问万道之理。
汝剑利，吾剑未尝不利！
金光冲霄而起，陆北欺身来到荆天守身前，踏入泥泞不堪的时间领域，神速一降再降，几乎和缓慢的荆天守等同。
“足矣！”
陆北大喝一声，拳脚狂暴挥落，有诛仙剑横斩而下，五指并掌，以诛仙剑硬碰硬回以颜色。
不求以诛仙剑削弱荆天守的法力修为，只求拳脚之威有所建树，只要对手不是凰虞、凰霄，他敢和对方耗上三天三夜。
五十四万耐力，放眼天宫也是一流水准。
锵！
！
掌刀对碰三尺青锋，诛仙剑对诛仙剑，陆北化掌为爪，在一串惊爆的火星中扣住剑锋，右拳蓄势而出，一步踏前，重重轰击在荆天守胸腹位置。
骨骼破碎声接连而起，狂暴力道席卷四肢百骸，辅以诡异震动，透体而发，扬起荆天守衣衫猎猎作响，发髻打乱，乌墨青丝肆意飞扬。
荆天守扣爪擒住陆北手腕，诛仙剑直斩而下，同一时间，大印横压而下，直坠陆北天灵。
陆北低喝一声，眸中金光暴涨，射出两道凤皇圣箭秘法。
天道轮对抗星海改天换命，时光流速对抗神速神通，道修法则对抗妖神血脉，一时间，谁也没能奈何得了谁。
在这种局面下，唯有变数才能打破僵局。
比如姬皇的情报。
“看暗器！”
陆北张口吐出一道黑光，荆天守下意识侧头，余光惊鸿一瞥，暗器为漆黑如墨的舍利子。
魔（×）
佛（√）
魔心舍利撞击天道轮，一缕黑光魔气晕开，魔心尸一跃跳入其中。
无瑕美玉一般的洁白世界，仙光缥缈，彩霞万千，众仙子盘膝坐于云端，集众家之长相助荆天守，不论她们愿不愿意，她们都必须如此。
魔心尸双目赤红走入，放眼望去，仙姿玉骨美不胜收，他双手合十颔首，微微一笑：“我魔慈悲。”
血红地狱横展而开，蚀日大魔佛端坐血海上空，黑轮大日透发魔威魔气，渲染无瑕世界变作红莲地狱。
西方教初立，一无大宏愿，二无大功德，只有现在、过去两位大智慧，能得天道认可，还是看在自己人的份上，颇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陆北化名准提道人，没能拿到立教的好处，但蚀日大魔佛金身重铸，佛魔一念之间，比之先前更为纯粹。
在二教主需要的情况下，大魔佛亦是大魔。
大魔拔地而起，踏行十二颗舍利化作的血海，扬手一招，眉心飞出一道光点，化作青莲宝色旗。
大魔手持宝色旗，脚下多出六品白色莲台，挥舞数之不尽的魔念，侵吞众仙子意志，引群仙堕落地狱，一步步损坏无思天的根基。
红莲地狱之中，坠落的仙子赤身沐血，身形容貌变化，修罗女子形容放荡，艳美无双。
透过表象虚妄，得真实世界，一切魔念皆为考验，是大劫也是大机缘。
对荆天守而言，机缘来得很不是时候，众仙意志遭到篡改，一个个形如行尸走肉，元神沉寂血海，肉身躯壳环绕大魔，眉宇之间春意盎然，极尽搔首弄姿。
这和大魔没关系，魔心尸是个正经佛陀，造成这一切的原因是女修们清净惯了，畏情如虎狼，首先要勘破的劫难便是此劫。
过了，以后更加清净，不过……
衣着扮相方面，可能会节省不少。
天道轮气息混乱，洁白中混入了些许黑色，也可能是黄色，直接导致了天道天地法则失效，无法继续压制狂暴翻滚的星海。
星光垂落，陆北的速度陡然加快，拳脚连绵至残影，狂风骤雨碾压荆天守四肢百骸。
躯壳变形，衣衫破碎，精致的容颜和窈窕肉身被捶打成一片烂肉。
陆北重拳压下，轰碎形变的头颅，五指扣爪，擒住一道近乎实体的元神。
生死轮印，清升浊降；
顺我者生，逆我者亡。
轰隆隆————
一声爆响过后，陆北从天而降，炮弹般飞速坠地，惊起尘埃如浪，拍碎一片片连绵建筑。
他起身拍了拍尘土，指尖抹去嘴角血渍，皱眉看着突然出现的男子。
好骚的鸟味儿！
何方妖怪，竟敢对妖皇挥拳？
男子剑眉星目，肩宽臂长，仪态气宇非凡，眸中跳动金光，揽住荆天守腰肢，俯瞰下方陆北：“时间不多了，送他去太上天，本尊需要他。”
“时机已至？”
荆天守诧异出声，天地大变怎会来得如此突然，难道这也在陆北的算计之中？
“姬皇的一世身抵达幽冥天，一旦被他打通黄泉路，妄齐酆一身修为必然被废，幽冥天也将不复存在。”
妄齐酆是应龙第四世身，第三世身黄泉路败亡，应龙重修黄泉法则，以第四世身为根基，在天宫创立了幽冥天。
至此，以太上天、太和天、幽冥天为主体的天宫框架稳固。
天地大变一至，应龙便可一步登天，借此三界重铸仙境，持天书化作大天尊。
三界缺一不可，幽冥天的存在至关重要。
男子解释一句，继续道：“妄齐酆在大夏圣地对峙姬昌，魔芯已至幽冥天，姬昌一世身必死无疑，你我擒下此獠，为天地大变提前做好准备。”
荆天守点点头，而后皱眉道：“天道轮被污，本座须得洗清污秽，你小心点，莫要被他的古怪神通伤了根基。”
“也好，本座早就想和妖皇陛下交手了。”
男子狞声一笑，妖气冲天而起，于无思天上空铺开漫天黑光。
滚滚妖云之中，金色三足鸟显化大日之相。
三足金乌！
应龙，第八世身——妖种仙君。
妖种仙君是人，妖修，血脉本源为三足金乌，可视为初代妖皇太素的分身。
应龙对妖皇太素的忌惮无须赘述，前任应龙死太惨，前车之鉴令他早早就将本尊藏在了天宫，甚至另辟一界太上天，抱着天道的大腿足不出户。
因为怕到了极点，在第八世身的选择上，他耗费无数心血，搜集了太素的完美金乌之血，以妖修之法追朔本源，功成得妖种仙君。
应龙的九世身中，除了第一世身本尊，其余几世身的意志相互独立，互不干扰。
第八世身妖种仙君曾图谋妖皇之位，被本尊驳回，不情不愿飞升天宫，和第九世身魔芯仙君作伴，在仙道、神道遍地走的天宫中是少有的异类。
从这一点上，可见应龙图谋巨大。
天地大变后，妖和魔迟早会被回归的天道纳入版图，届时他以妖、魔两世身为引，可得妖神、魔主之位。
大天尊、妖神、魔主三位一体，成就最终的永恒。
“又是金乌，不能换个花样吗，还有……”
陆北神秘一笑，张口吐出一张画卷，缓缓将其推开：“本宗主手中也有三足金乌，不过你那只是母的，我这只是公的。”
金光散去，初代妖皇太素踏步而出，他望了一眼妖种仙君，眉头凝成川字，而后目光被妖云后的星海吸引。
“咕都！”
“什么声音，谁人咽的唾沫？”
陆北掏了掏耳朵，赫然发现太素正直勾勾盯着自己。
妈耶，太哥，自己人啊！
还是那句话，太素的意志只受他自己控制，妖皇图打开，生死各安天命。
眼前这幅情景，陆北对太素的吸引力，明显要强于妖种仙君。
眼前这张妖皇图，是陆北从凰霄手中获得，刚开始的时候，岳母大人很不乐意，被陆北吓唬两下，黑着脸将妖皇图扔在了地上。
陆北拿到宝贝，喜滋滋推开，找太素的意志比拼蛮力，结果三局零胜，掰手腕一次都没赢。
察觉到陆北体内的气运金龙，太素的眼神格外古怪，那是一种不太好描述的眼神，用陆北的话来形容，色眯眯的，很淫荡，初代妖皇可能是个荤素不忌的双向插头。
第一个见到气运金龙的太素意志自行散去，不愿无意义的争斗，第二个因为陆北选择文斗，乐呵呵表示愿意陪他玩两把。
陆北以为这茬就算过去了，没承想，鲲鹏的星主神通又勾起了太素那颗躁动不安的心。
荆天守身形澹化，前往天道轮追杀魔心尸，再等一会儿，无遮拦大会指不定会乱成什么样子。
妖种仙君居高临下，俯瞰窝里斗的闹剧，嗤笑一声后，张嘴吐出一幅画卷。
妖皇图！
又一个太素的意志现身，他和妖种仙君熟识，澹澹看了对方一眼，似是默认了对方持有一幅妖皇图。
但看到星空之后，他的眼神一变，瞬间不困了。
两个太素的意志，在这一刻全部将目光放在了陆北身上，加上持有太素完美之血的妖种仙君，三条金光闪闪的大鸟围住了陆北。
整整九条腿，不，十二条腿！
就在这时，陆北身侧的太素意志和自己交换了一下眼神，一个点头，一个摇头，神色皆是无比凝重。
随一声龙吟爆响，陆北体内的气运金龙不受控制，神威飙涨，显化巨大虚影。
短暂的现身说法后，金龙归于陆北体内，找了个舒适的角落一趴，继续等候着主人差遣。
陆北大怒，敢情这玩意也是个二五仔，当了他陆北的狗，满口仁义道德，结果前任嘬嘬几声就摇着尾巴凑上去了。
紧接着，在陆北不可思议的目光中，妖种仙君身旁的太素意志横身便是一拳，重重轰击在妖种仙君面门，打得皮开肉绽，五颜六色到处都是。
他得一点炙热金血，重铸血肉骨骼，大步走入其中，意志和肉身融为一体。
几乎是同一时间，陆北身侧的太素意志直冲而去，两道意志融合，归于自身完美之血创造的鲜活肉身。
“桀桀桀桀————”
两股意志融合，以陆北带来的妖皇图意志为主，他接受记忆后爽朗大笑。
轰鸣之声威如天雷滚滚，横扫无思天，撼动星空涟漪不断。
“原来是应龙，孤记得这么一个人，他还蛮厉害的。”
太素称赞一句，也不管傻夫夫站着的陆北，直追妖种仙君身前，五指扬起，拳印骤然压下。
天地巨响，无思天缓缓倾斜，大量建筑倒塌，废墟尘埃轰隆隆朝着低处滑去。
妖种仙君肉身不俗，挨了太素一拳，只是头重脚轻了一会儿，几个呼吸便缓了过来，他横目露出凶相：“妖皇，你曾许诺会和本座同进退，为何出尔反尔？”
“出尔反尔又怎样，你待如何？”
太素目中无人惯了，作为一世无敌的强者，德道堪忧，从不以言而无信为耻。
“死来！”
妖种仙君怒喝，半妖身躯拔高，拳锋缭绕金焰，祭起天无二日大神通，撞破空间，瞬移一般直冲至太素身前。
炽烈拳锋所向披靡，蒸腾冲霄杀意煞气，凝聚着堪称恐怖的力量。
轰————
一道尘浪冲击远方，在大地上拉开一条深不见底的鸿沟，两侧建筑皆化作废墟，遭席卷过境的飓风碾压，崩溃为齑粉，扬得漫天遍野都是。
太素竖拳立在原地，轻轻摇了摇头：“好弱，天空不该有你这样的太阳，下去吧！”
金光暴涨，一片金色火海铺开。
陆北双手架在身前，招来无尽星光抵挡高温高热，三五息过后，待光热重归太素身躯，陆北这才撤去星光大幕。
卡察！
最外层的星辰之力被烧出结晶，看得陆北暗道离谱，能量被烧成了物质，这是什么宇宙大爆炸？
太素手提一颗鸟头，五指发力，挥手扬起一片骨灰。
应龙第八世身，妖种仙君，卒。
太素不怀好意看向陆北，眸中金光跳动，熊熊炙热足以融化一切。
不好，妖皇杀疯了！
就在陆北严阵以待，准备再战妖皇图的时候，太素身躯自焚，一点点随风而散。
“记住……”
“孤名太素，黄泉路上有……”
有啥，你敢不敢烧慢一点？
陆北一脸懵逼，完全搞不清太素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如果是很重要的情报，能不能说完了再走。
“原来妖皇图还能叠加使用，没用的姿势又增加了。”
想想满地都是的妖种仙君，陆北打了个哆嗦，五秒还是三秒？
一时间，心有余季，他依稀记得，九尾王城曾出现过两张妖皇图，当时的太素处于随时可融合状态。
这么一看，太素还是很有武德的，都快赶上他了。
黑光探出虚空，直奔陆北所在位置，一瞬没入眉心。
魔心舍利。
魔心尸归来，陆北立即感应到了十二颗舍利子的变化，不愧是他准提道人的舍利子，事业心极强，走到哪都不忘强渡有缘人。
就是……
画风不太雅观，说好了红莲地狱，这都快水漫金山了。
“混账玩意，让你去玷污天道轮，坏了应姐的神通，谁让你去她家组织银趴了！”
陆北小声BB，神念扫过，找到抱在一处玩贴贴的韩宿雁和谢云灵，暗道一声干得漂亮。
不管怎样，现在两位宫主师尊在他手里，保下两女，才好给韩妙君和颜笑霜一个交代。
白光乍现，荆天守持剑而出，背负天道轮，眸中杀意深沉。
横目扫过满目疮痍的无思天，她怒发冲冠，娇美的容颜都有些扭曲：“妖种何在，你将他封印了吗？”
“封印？”
陆北摇了摇头，单手负后道：“看不起谁呢，本宗主什么修为，纵然一手压着妖皇图，也能轻易斩杀那只傻鸟，别说傻话了，他已经死了。”
荆天守不信，妖种仙君虽无一界之主的权柄，但身负妖皇太素血脉，是应龙们耗费无数心血才培养出来的天宫护法神，岂会说死就死，还败亡这么突然。
“知道你不信，可事实就是如此，本宗主实在太强了。”
陆北双目微眯，身形闪烁冲至荆天守面前，五指扬起星辰之沙，汇聚无穷伟力，飙涨的神速强过放缓的时间，一个错身而过，以诛仙剑折断荆天守一条手臂。
星光泯灭齑粉，炼化一截断臂。
“你的宝轮残缺不全，援军也被本宗主斩杀，小应，现在不死更待何时？”
陆北头顶星空，炽盛星光垂落，沐浴光华滔滔，太古凶兽虚影遨游星海，吞吐星辰伟力疯狂壮大。
黑色星空压塌天地，侵蚀无思天，将目所能及之物，尽数笼罩在星光之内。
……
幽冥天。
姬皇的第九世身景文圣前路被阻，少年一袭黑色蟒袍，眸中藏有日月，虽无身形高大，但明眸皓齿，是个姐姐阿姨们看了合不拢腿的俊秀小魔星。
应龙，第九世身——魔芯仙君。
在天宫的框架搭建完善之后，应龙将手伸向了妖、魔，他为大天尊，神境、天魔境亦要归他掌管，提前准备两世身，方便他更好行使威严。
应龙在妖、魔两世身上投入大量心血，为了养成两世身独当一面，他付出了极大代价，单以完美仙人为养料，助两世身迅速成长，就足足砸下了两百多位仙人的血肉元神。
一切的牺牲都是值得的，妖种仙君完美掌控了自身血脉，虽未达到一世无敌的境界但也相距不远。
魔芯仙君更是因为魔念滋养，成功夺舍魔刃真名，于天宫之中修成域外天魔大神通。
一直以来都是域外天魔夺舍人族修士，反其道而行之的难度可想而知。
被夺舍的倒霉蛋……
是真的倒霉，躺在水晶棺材里挺尸，好不容易逃出来，惨遭应龙围攻，进入第九世身魔芯仙君体内，最终失去本我，被魔芯仙君夺走了真名。
应龙要么不要，要就要最好的，拿妖种仙君举例，看不上血脉凋零的凤凰一族，只对一世无敌的太素情有独钟。
换成魔芯仙君，自然也要挑好的拿。
九州大陆不乏被封印的域外天魔，这些天魔藏于秘境，也就是仙境碎片，应龙作为守墓人带头大哥，利用自身职权选中了一个排名靠前的域外天魔。
望断心尊。
执掌天魔境三千世界，魔域天魔殿三十六位心尊之中位列第四，真名神通强悍，曾是魔主忠心不二的狗腿。
黑天心尊和光天心尊排名更高，前者天魔殿第一，后者天魔殿第二，奈何牵扯太大，分别为天魔境过去未来，一旦翻船，整个人间都会沦为魔域。
所以应龙明知道他们住在大善寺，也避而远之，没敢把主意打到他们头上。
望断心尊是应龙能找到排名最高的域外天魔，性价比很高，以他为敲门砖，未尝不可问鼎魔主之位，大喜之下，便有了第九世身魔芯仙君。
幽冥天的整体布局和黄泉界一般无二，是天宫至关重要组成部分，作为未来的三界之一，被应龙寄予厚望，期待天地大变时，幽冥天能够取代黄泉界。
重中之重不容有失，察觉到姬皇现身，魔芯仙君立即赶了过来。
说起来，他更想和陆北过两招，听说后者得佛门大机缘，心黑却无惧魔念，是修仙界独树一帜的奇葩。
魔芯仙君嗤之以鼻，怎么可能会有人无惧魔念，域外天魔自己都怕。
想想也知道，不是陆北无惧魔念，而是心思太坏，本身就是大奸大恶的魔头，想让他走火入魔，必须加大剂量。
景文圣看着前方一言不发的魔芯仙君，心下暗道棘手，作为九世身的一道意志，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魔芯仙君的对手。
此时招来本体，或许能定位应龙天宫的坐标，但第九世身也会死于围攻之下，权衡利弊……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被陆北狠狠坑了一把。
不能说坑，大家相互利用，联手的时候，姬皇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而且，只要能抹去应龙的存在，得其元神中的寄宿大天尊残魂，别说牺牲一个第九世身，多牺牲三五个也是值得的。
光晕晃动，景文圣的意志散去，取而代之的则是两位气质截然不同的男子。
左侧男子身形修长，一袭青光道袍，木簪随意搭了个发髻，仙气飘飘，写意澹然。
姬皇，第三世身——昆仑仙。
右侧男子身形伟岸，一身漆黑战甲，跨刀持戟，煞气绕环血影，眸中藏有旌旗十万，尸山血海。
姬皇，第五世身——人道兵主。
魔芯仙君脸色一变，继而大笑道：“好断决，好魄力，以你优柔寡断的性子，竟舍得派出这两位前来送死，姬昌，本座对你真要刮目相看了。”
“不过，天宫为本座所有，尔等强行闯入此地已是不易，此刻还剩下多少神通法力？”
“又或者，在本座诛杀尔等之前，姬昌能及时赶至，并将项上人头双手奉上？”
“桀桀桀桀————”
应龙的意志降临，放肆大笑：“人皇之道不是那么好走的，仙道、神道皆在人道之上，姬昌你比本座终究少了三分进取的锐气，空有野心却无勇气，这便是你输给本座的原因。”
两道身影踏出，三面夹击，围住了姬皇的两世身。
应龙，第五世身——掌律仙君。
应龙，第六世身——元天御。
“三位道友请了，且容贫道说句公道话。”
昆仑仙扫了扫拂尘，指向头顶道：“二代妖皇凶神恶煞，绝非善与之辈，诸位道友放着他不管，必然招至大乱。”
祸水东引，以邻为壑，死道友不死贫道。
道修就是这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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