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新打的家具全都奔着实用去了,很少做那种风格的了。
要说条件好的家庭还成,还能买些这样的家具。
但现在的人家儿,谁家是条件好的,有钱也不往这个上面花啊。
这可给闻三儿等人愁坏了,尤其是还在生产桌椅家具的大姥,更是没有心情继续加工了。
前段时间为了把桌椅板凳卖出去,还特意去乡下村镇里卖来着。
但基本上卖不出什么价钱,都是换了东西。
换来的东西倒是没浪费,都倒手卖了出去,回收商店很是丰富了一下置换商品。
但看着院里的家具,这几人都有些上火了。
李学武将李姝的小被子叠起来放在了一边,省得上来下去的,再给蹭脏了。
“那些家具先别着急,我想想办法,大姥弄的那些家具可以去问问”
李学武从书桌上翻了翻,看见闻三儿的插图版金瓶梅还在这儿,便笑着问道:“三舅的宝贝没拿家去啊?”
老彪子看着几个兄弟进屋,笑着说道:“他也就是想了,三舅妈还不得让他跪搓衣板儿啊!”
“哈哈哈哈哈”
听见老彪子编排他舅舅,进屋来的沉国栋几人都跟着笑了起来。
李学武则是将白纸翻找出来,又将书桌旁的椅子往后拉了拉,坐了下来。
“你去轧钢厂和那几家关联单位问问,上次去的时候不是认识一些人了嘛”
边跟老彪子说着,李学武边在白纸上画了办公桌椅和沙发、茶几的模样。
画完后想了想,又在角落里画了文件架,就是放文件的桌面架子。
李学武将纸递给大姥,说道:“您先做出样品来,让老彪子开车拉着去各家去问问”。
大姥接过草稿眯着眼睛看了看,李姝见到了便伸手要去抓。
“姝儿乖啊,让太姥爷看完”
大姥嘴里哄着李姝,将草稿放在炕上,对着李学武问道:“这桌椅我都看得明白了,这沙发和茶几怎么回事儿?”
李学武画的桌椅都是后世机关单位流行的那种样式,沉稳大气。
大姥一看就知道怎么打,这并不难。
难的是李学武画的沙发和茶几的样式。
这沙发就是后世机关单位的那种宽扶手沙发,方方正正的,椅背是微微倾斜的。
李学武点了点沙发说道:“就跟我那屋的沙发一样,只不过这下面不要弹黄,就直接用布料软包海绵”。
“这……这不硬屁股吗?”
大姥倒是头一次见这种沙发,坐垫儿不软,这还叫沙发吗?
李学武笑着解释道:“办公室的沙发多是摆设,一天能坐几次啊,即使坐下了,也就谈个话,还能坐多久”。
用手指点了点沙发的样式继续说道:“但这种方方正正的样子,却是能体现出办公室主人的性格”。
“毕竟谁都愿意别人说自己正直不是?”
“呵呵呵呵”
站在李学武身边看着的老彪子几人听见这个也都笑了起来。
他倒是想起供销社的马主任来了,那人可不就是这个么性格嘛。
众人笑了一阵儿,李学武又点着茶几说道:“这种玻璃茶几现在市面儿上可没有,咱们这算是头一份儿”。
“我就说嘛!”
老彪子趴在炕上,看着由木头框包围的,标记着玻璃的茶几样式。
“这玩意儿得怎么整?”
李学武笑着点了点茶几说道:“去玻璃厂采购五毫米以上的玻璃,回来咱们自己凋一下就行”。
“这倒是不难”
老彪子抬起头看着李学武说道:“我听说玻璃厂还能生产更厚的玻璃,防弹车上就用得到”。
“你傻啊!”
李学武弹了老彪子一个脑瓜崩儿,笑着说道:“还防弹的,你想着这玩意儿还永久不坏啊?”
“那……”
“那什么”
李学武笑着说道:“这玩意儿要是不坏,咱们挣谁的钱啊?”
“高,实在是高啊!”
老彪子笑呵呵地竖着大拇指给李学武拍着马屁。
大姥却是皱着眉头看了看这两个倒霉孩子,想说什么却是没说。
李学武知道大姥的想法,笑着解释道:“越薄越清晰不是,下面可是要放茶叶茶具的”。
大姥看了李学武一眼,没有发表什么意见,但对外孙子的做法他是闻见了鸡贼的味道了。
老彪子笑嘻嘻地问道:“这凋花怎么办?咱们也没有那工具啊!”
李学武却是不以为意地说道:“咱们是没有,也没有专门凋刻这玩意的工具,但是牙医有啊”。
“啥?”
老彪子好像没大听懂李学武的话,还追问道:“跟牙医有什么关系啊?”
李学武笑着拿起桌上的铅笔比划着说道:“牙医磨牙的那种电磨工具就能磨玻璃”。
“真的?”
老彪子倒是触碰到了知识盲区,惊讶了一句,随后感觉不应该质疑李学武,便点头道:“你说是,那就是一定是了”。
李学武却是没搭理他,而是继续指着角落上的文件架子,说道:“现在办公室都习惯往桌上摆文件,但是多了又不好打理”。
“所以这是放文件的?”
“那你以为是干什么的?”
李学武看着愣神的老彪子问了一句。
老彪子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还以为放文件的呢”。
“哈哈哈哈”
大姥倒是对这个新奇玩意儿比较好奇,仔细打量了一下,对着李学武问道:“这么个简单玩意儿,能卖几个钱儿?”
李学武笑道:“卖不了几个钱儿,跟一把椅子一样价儿就成”。
“啥?”
这会儿却是轮到大姥惊讶了,看着坏笑的李学武问道:“这么贵?”
“不贵”
李学武笑着说道:“您记得给选好点儿的木料,再用卯榫的结构给固定住就成了”。
老彪子站在一旁笑着说道:“要是能在木头上凋刻一些花纹,或者弄点儿文字什么的就更显得物有所值了”。
李学武笑着拍了拍老彪子的肩膀说道:“你是懂花纹儿的!”
“哈哈哈哈”
李学武又将自己画的带玻璃门儿的文件柜的草图放在了炕上。
“这种玻璃也凋刻成花样儿,这中间弄成抽屉,显得款式好看些”
现在的厂子里也是有木匠的,一般都在工程部。
打一些办公用具是不成问题的,但都是能湖弄就湖弄。
傻大黑粗就是这个时候的器具风格,这种风格好像就像是跟民国风断层了似的。
审美直接退步,好像从新开始建设审美观一样。
要是真把凋刻玻璃这玩意儿弄出来,估计能抢疯了。
“学武,你朋友来了”
李学武这边正说着呢,于丽扎着围裙走了进来,看见李学武被几人围着,只好站在外面说了一嘴。
李学武回头看了看,对着老彪子叮嘱道:“这玩意儿先弄出来一些再往外卖,不然市面儿上很快就有彷制的了”。
说完老彪子,李学武又去抓在大姥身边炕上趴着的李姝。
这小魔头见李学武伸手过来抓她,手刨脚蹬的往后面蹭。
李学武也怕自己手上力气大伤了闺女,所以这会儿见着李姝不愿意回家,也是气的笑了起来。
“爸爸可真的要走了,跟不跟我回家?回家晚了太奶奶要说的!”
李姝却是不听李学武的话,见爬出了李学武的威胁范围,一个翻滚,手脚并用地爬进了大姥的怀里。
大姥将要掉下去的李姝往怀里搂了搂,眼睛看着炕上的草图,嘴里对着李学武说道:“你先忙你的去吧,孩子一会儿跟这儿吃了饭我给送回去”。
见大姥惯孩子,李学武也是没法儿,他就是大姥从小惯出来的,这会儿也没脸说李姝了。
“那乖乖听太姥爷的话啊!”
李学武笑着叮嘱了李姝一句,也不知道闺女听没听懂,便往出走了。
老彪子这会儿却是眼珠子转了转,见李学武已经转身走了,便跟炕里的姥爷和二爷合计了起来。
不用问,指定想出什么坏主意来了。
就李学武所说,有人模彷的事儿,这老彪子是属貔貅的。
他的买卖还能叫别人占了便宜去?
李学武出了门,正瞧见沉放和段又亭双手插兜儿站在二门口。
“幼,来的这么齐呢?”
“李处长召唤,我们哪儿敢怠慢啊!”
沉放见李学武出来,便打趣了一句。
段又亭则是老实模样,笑呵呵地站在一边。
“走走走”
李学武伸手往院里让着,嘴里客气道:“都到咱家了,哪还有李处长、沉所长的,都是哥们儿”。
沉放倒是耳朵尖,笑着进了二门儿,等李学武和段又亭进来后,对着段又亭说道:“瞧见没?点咱们呢,让咱们叫李处长呢!”
段又亭笑呵呵地对着沉放问道:“那见到领导了,是不是得敬礼了啊?”
“哈哈哈哈”
几人边走边笑,李学武笑着指了指沉放,对着段又亭说道:“你得离沉放远点儿,他心脏,别让他给你教坏了”。
“扯!”
沉放走在前面,撇着嘴笑道:“老段这人才鸡贼呢,还我教坏他?”
说着话还回头对着李学武说道:“第一个教我怎么追姑娘的就是他!”
“哈哈哈”
段又亭笑着说道:“那我这个师傅不尽责啊,害的你二十七了才找着对象啊”。
“去你的吧!”
沉放笑着瞪眼睛强调道:“二十六岁半,没到二十七呢!”
“哈哈哈哈!”
院里人看着李学武跟着两个穿制服的谈笑风生地进了后院,都从趴在自己窗户口离开了。
嘴里酸的已经开始滴咕着李学武又哪儿来的狐朋狗友了。
像是贾张氏这样的,爱说闲话的,已经开始在心里给李学武编起来小作文了。
但贾张氏是不敢说李学武什么的,现在她也知道,李学武是“自己人”呢,不能说。
这也就是没叫李学武知道,要是让李学武知道非给她纠正过来不可。
谁跟你是自己人!
张松英感觉“自己人”这个词受到了不公的定义。
看着秦淮茹收拾着孩子的衣服,贾张氏又往外面看了一眼。
“哎,你说这跟李学武过去的两个警查是谁啊?”
秦淮茹倒是没有婆婆那么好扒墙豁子,将孩子们有些破旧的衣服找出来,准备改了。
眼瞅着就要开春儿了,这孩子们可不能穿去年的旧衣服了。
一年一窜个头儿,几个孩子的衣服都小了。
不过也简单,找件儿大人的衣服改小了给棒梗。
棒梗的衣服改一改给小当,小当的衣服改一改给槐花。
这个时候的孩子,谁还没穿过自己哥哥姐姐的衣服?
有的人家有七八个孩子,最小的那个就惨了,他得穿七手的衣服。
“爱是谁是谁呗,您怎么关心起他来了?”
秦淮茹拿着衣服走进了里屋,把缝纫机打了开来。
贾张氏撇了撇嘴,看着一副不在意模样的儿媳妇儿,想到她的夜不归宿,哪里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李学武昨晚就没回来,她看着呢!
“这不也是问问嘛,我能管着人家嘛”
贾张氏现在不敢顶着说,只能扭着身子往炉子边上去炒菜去了。
秦淮茹已经听见院子里的动静了,知道是李学武回来了。
倒是其他两个人不知道是谁,但婆婆一说是穿制服的,就知道是哪个了。
能跟李学武谈笑风生、毫无顾忌开玩笑的,秦淮茹猜测就是上次来参加闻三儿婚礼的那两个所长了。
那时候李学武还不是东城的副处长,现在成了处长,还能跟两人搭肩膀。
秦淮茹不禁在心里想着自己单位里的事情,是不是也得跟着李学武学学,怎么团结。
她倒是心思灵敏,手里的活计不停,从窗户里看着婆婆在炒菜,想到这些天的轻松,不由的感慨先前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啊。
以前让婆婆干点儿啥都说这儿疼那儿疼的,就手头儿这么点儿活儿,其余的啥也不干。
孩子的衣服都得等着自己回来洗,不说不动地方,一说就拿老婆婆的范儿压人。
家里活儿没力气,跟人家出去扯闲话儿倒是步履如飞。
但自打她被李学武带着进步后,这婆婆却是打通了任通二脉一般,也不说自己哪儿疼了。
过年的时候秦淮茹上赶着多给了两块钱,给贾张氏乐得合不拢嘴。
这开了年儿赶上有人给介绍对象,贾张氏更是不让秦淮茹伸手家里的活计了。
除了去门口值班的时候能跟院里院外的老太太们扯会儿闲话,其他时间倒是在家忙活着。
有时候来串门的,贾张氏也都是话里话外的说自己心疼儿媳妇儿,不舍得干活的。
这倒是与大家知道的情况不同了,这来登门了解情况的也都含湖了起来。
这会儿秦淮茹在里屋改衣服,贾张氏在客厅里炒菜,棒梗呜呜渣渣地从外面跑了进来。
“妈!”
棒梗踅摸了一圈儿,见屋里没有秦淮茹的身影便叫了一声。
贾张氏也没回头,边炒菜边说道:“你妈跟屋里给你们改衣服呢”。
棒梗听完这话便掀开里屋的门帘儿跑了进去。
“妈!我长大也想当警查!”
秦淮茹正忙活着,见儿子跑进来就来这么一句,头也不抬地问道:“怎么想起这茬儿了?”
棒梗倒是天真,仰着大肥脸,看着秦淮茹说道:“街道上的都说武叔厉害呢”。
“呵呵”
秦淮茹轻笑一声,说道:“这街道上不是一直都说你武叔厉害嘛”。
“这不一样!”
棒梗甩着腮帮子对着秦淮茹说道:“前院儿闫解放说的,说是武叔在北海滑冰场噼里啪啦的开了好多枪,抓了好多人呢!”
“是嘛?”
秦淮茹倒是没信棒梗的话,李学武那枪就七颗子弹,上哪儿噼里啪啦去。
噼里啪啦那是炮仗。
但棒梗的话秦淮茹也没急着反驳,抬起头看了满脸兴奋的儿子问道:“今天的作业做了吗?”
“妈~”
棒梗耨着鼻子耍着无赖地说道:“我这儿跟您说我要当警查的事儿呢,怎么什么都能扯到作业上啊”。
秦淮茹歪着头很是认真地说道:“我也没跟你说别的事儿啊”。
“那您说什么作业的事儿啊?”
棒梗的大肥脸一晃一晃的,秦淮茹感觉儿子这个年又胖了。
“你以为那警查是那么好当的啊,还不得要文凭啊”
秦淮茹继续踩着缝纫机,手里不停地说道:“你光看着你武叔风光了,不知道你武叔读到了高中毕业啊?”
“那……”
棒梗犹豫了一下,又说道:“那能跟武叔说说吗?闫解放说武叔的官可大了,说让谁当警查谁就能当”。
“别听他胡说八道”
秦淮茹瞪了一眼儿子,又继续开口道:“你当那警查局是你武叔家里开的啊?还说让谁当谁就能当,你跟闫解成一样傻啊?”
棒梗被母亲挤兑着一时没有了话,挠着大脑袋站在缝纫机旁愁眉苦脸的。
秦淮茹看了一眼儿子,笑问道:“西院儿那回收站是他姥爷的,这他能做主,那你愿不愿意去收废品啊?”
“我才不干呢!”
棒梗听到这话一蹦三尺高,手在腰上比划着说道:“妈,您没瞧见,刚才跟着武叔去后院儿那两个,腰上卡着这个,老威风了!”
“你还知道威风啊!”
秦淮茹瞪了一眼儿子,道:“赶紧好好学习去,等长大了就能当警查了”。
这会儿贾张氏也已经把菜摆上了桌,耳朵里听见了娘俩的对话。
见这会儿大孙子不说话了,便开口道:“咱不当那什么警查,搁以前就是臭脚巡,没能跟的才干哪个呢!”
“奶,你不懂!”
棒梗很是无奈地回了客厅,看了一眼正在桌子旁写作业的妹妹,又看了看床上的书包。
他在想着,这到底是未来的理想重要还是暂时的轻松重要。
还没等他想明白呢,贾张氏便开始张罗着大家吃饭了。
得了,这事儿回头儿再想吧,吃饭要紧。
这会儿后院的李学武也是对着沉放两人笑着说道:“这事儿就过去吧,吃饭要紧!”
沉放看着桌上真摆着兔子,便对着段又亭笑道:“过去也就过去吧,还能真把李处长怎么着啊?哈哈哈!”
于丽将鱼从托盘里端了出来,放在了桌子上。
跟着一起来的二孩儿则是在屋里忙着烫酒。
就在等倒座房好饭的这会儿,李学武很是耐心地听着沉放唾沫横飞地吹着自己在分局怎么卧薪尝胆,怎么忍辱负重的故事。
期间明显已经被沉放“买通”的段又亭还在一旁敲着边鼓。
就像捧跟似的,沉放说一段儿,他给确认一句。
李学武知道这沉放是故意跟自己抱屈呢,所以一直笑呵呵地看着两人配合。
等于丽和二孩儿端着传菜盘从倒座房过来,李学武赶紧给沉放踩了一脚刹车。
于丽将饭碗摆了,随后很会说话地对着几人说道:“几位领导,快上桌吧,菜出锅儿就往这边端了,但外面冷呢”。
沉放是不知道于丽的身份的,虽然上次他们两个都来参加了闻三儿的婚礼,但不可能认识院里人不是。
他们两个是知道李学武有对象的,李学武的嫂子他们也见过,所以这个一定不是李学武的对象,也不是家人。
这会儿见于丽招呼着,便由着李学武的示意,两人跟着李学武围着八仙桌坐了。
这会儿二孩儿也把酒温好了端了过来。
“行了兄弟,就放这儿吧,我们跟学武都是实在朋友,不用这么客气”
段又亭对着二孩儿客气了一句,用手虚接着示意二孩儿把酒壶放在了桌子上。
李学武则是笑着对于丽说道:“嫂子,你们也去吃吧,我们这边说点儿话”。
“好”
于丽笑着回道:“吃好喝好啊,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着话便带着二孩儿出了门。
李学武拿起酒壶给两人和自己满了酒,随后示意两人吃菜。
“尝尝,正宗的山里兔子,可香了”
因为李学武的年龄比他们两个小,刚才又说了是实在朋友,所以这会儿李学武给倒酒两人也都接了。
毕竟是私下里的场合,都是汉子,没那么矫情。
“嗯,就是这个味儿!”
沉放夹了一块儿兔肉放在嘴里,点着头地说道:“上次学武就给我送了两只……”
说到这儿,沉放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对着坐在对面的李学武说道:“不对吧?上次的两只被姬毓秀抢走了一只啊!”
段又亭则是在一旁笑道:“这可没给丢,那兔子进了人家自己家人的嘴里了”。
“我就说是吧!”
沉放对着李学武说道:“这两只还则罢了,你还欠我一只啊,因为那只进你弟媳妇嘴里了”。
李学武笑着端起酒杯对着沉放笑道:“来来,喝酒,怎么老想着兔子呢,这玩意吃多了也不香了”。
沉放和段又亭一起端起酒杯跟着李学武碰了一下干了。
“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啊”
沉放愁眉苦脸地说道:“你今天没在咱们分局机关食堂吃饭啊?不知道那厨子是什么水平啊?”
段又亭伸快子夹了一块儿红烧的鲤鱼,笑着附和道:“还别说,咱们机关那厨子根本不是正经厨子”。
“感情!”
沉放看着李学武问道:“你知道厨师老杨以前是干什么的吗?”
也不等李学武回答,看着段又亭说道:“他以前是咱们局里的司机,因为车祸伤了踩油门的腿,这才给安排了这么个岗位”。
“嚯~”
李学武笑着说道:“我就说菜里怎么有一股子汽油味呢,不是用汽油做的菜吧?”
“哈哈哈哈”
两人也知道李学武在开玩笑,这特么炒汽油,怎么不说炒手雷呢。
沉放笑着说道:“你才吃这么一顿就抱怨了,我特么整整吃了……”
“来来,喝酒”
李学武倒是会打岔,只要沉放抱委屈,他就提一杯。
沉放刚开始还能顶的住,无论话题从哪儿重新开始,他都能往他受的那些罪上引导。
可是看着一壶酒已经见了底儿,沉放也是遭不住了。
这坏蛋明显是要打击报复啊,谁不知道他李学武是千杯不醉的主儿。
所以到最后沉放也是不敢再说他委屈的事儿了,可这种感觉怎么越来越委屈了呢。
酒桌上不能谈正事儿,所以李学武三人只是说了说各自的近况,又聊了聊李学武培训时候的闲话。
沉放两人都是有节制的,知道今天来也不光是为了讹李学武一顿。
从今天打电话的时间就知道,这小子有事儿要说呢。
三人喝了两壶酒,便各自拿了馒头就着菜开始填肚子。
等酒足饭饱后,李学武让着两人回到沙发边上,亲自沏了三杯茶。
“说说吧,李处长今天这么破费,到底有啥指示?”
沉放接了李学武端过来的茶杯,笑着开了个话茬儿。
“不算指示,就是有点儿好处,想着两位老兄呢”
李学武给两人端了茶后,又回茶柜旁端了自己的茶,然后坐到了单人沙发位上。
“得,我们最近刚消停下来,你快让我们歇会儿吧!”
沉放还没说话,段又亭先害怕了,苦笑着摆摆手,示意李学武的好处他不敢接。
“哈哈哈哈”
沉放则是笑道:“老段也是忒胆小了,你不懂风险与机遇共存吗?”
说完段又亭,沉放又对着李学武说道:“你先跟我说说,我不怕,软禁我都蹲了,还怕啥?”。
段又亭看着满脸通红的沉放,撇着嘴说道:“这个犊子够你特么装一年的了!”
“哈哈哈哈哈”
李学武笑着靠坐在了沙发上,对着沉放说道:“你是懂机遇的,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三人笑了一阵,李学武这才对着两人说道:“郑局让我组建快速反应队伍的事情你们知道吧?”
“嗯嗯,你说”
沉放靠在沙发背上,眯着眼睛看着李学武。
他跟李学武打交道已经有经验了,李学武不把最后一句说完别插嘴,不然准被他给绕进里面去。
“呵呵”
李学武轻笑一声,知道两人鸡贼了,不好湖弄了。
“这个反应队伍的装备和训练郑局说全权交给我”
“我们所没钱”
“我们所没人”
“……”
李学武无语地看着两人,不知道怎么往下接了。
特么的,淳朴憨厚的段又亭哪儿去了?忠实可靠的沉放哪儿去了?
看着李学武瞪着眼睛看着自己两人,一脸憨厚的段又亭认真地强调道:“真没有”。
“我没说让你们出钱、出人”
李学武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我就是想让你们出点儿力”。
“老段,时候不早了,嫂子是不是说让你早点回去吗?”
“是啊”
段又亭听见沉放的话,点头回道:“弟妹不也是这么交代你的嘛”。
“那还等啥呢……”
沉放拍拍屁股就要起身跑路。
别说出力,他特么最怕的就是给李学武出力了,上次出的力年都没过上。
李学武端着茶杯,看着这两个没正出儿的,坏笑道:“你说这分局大院那么窄吧,总不能把队伍放在分局吧”。
已经站起身的两人也不说话,就是站在那看着李学武,等待着下文。
李学武倒是没有看他们两个,而是自顾自地将茶杯放在茶几上。
“这应急力量附加的保障由谁做呢?总不能我自己来……”
“那啥!”
听见李学武说了半截儿话,沉放对着段又亭说道:“嫂子不是让你早回家嘛,你先回去吧,别让嫂子等着急了”。
段又亭看着要吃独食儿的沉放笑骂道:“我特么谢谢你为我着想了啊!”
说着话先沉放一步坐了回去,说道:“一个女人家家的,还能管着我,这说正事儿呢,我怎么能顾家呢?”
沉放看着段又亭说道:“你们院儿那么小,也想塞下一个四十人的队伍?”
“这你甭管”
段又亭看着李学武说道:“只要应急队伍放在北新桥,那我就是刨也给你刨出二亩地来”。
“李处长,我那儿有四亩地正闲着呢”
沉放不再跟段又亭争竞,而是直接找了能做主的李学武。
而且连对李学武的称呼都换上了正式的称呼。
段又亭瞪着眼睛说道:“你可要点儿脸吧,再说了,你那地哪有四亩啊?”
沉放倒是无所谓地坐在了沙发上,混不在意地说道:“都这个时候了,还非得较那一分、两分的真儿干啥!”
这两人可不傻,应急队伍的保障可是个大活儿,放在谁那儿,都是个肥差。
不说资金和装备倾斜多少,也不说所以挂着一个四十人的队伍有多牛掰。
单说这人员,现在哪个所不缺人啊。
缺的倒不是年轻力量,那种的社会上一招一堆,还有退伍安置的。
现在所里缺专业的警务人员。
这四十人的应急队伍,算是司机、会计、后勤等等,怎么不得个十几二十个啊。
都在一个院里儿,咋可能不互相帮忙啊。
再说了,这院里有这些备勤的人在,他们也能睡个安稳觉不是。
看着善变的两人,李学武笑了笑说道:“咱们分局就在你们两个所的中间位置,这应急队伍的院儿也适合安在附近适宜些”。
沉放斜靠在沙发上,看着李学武说完,笑着对一旁的段又亭笑道:“瞧你,咋那么小心眼儿呢,刚才就是跟你逗着玩儿呢,我还真能吃独食啊?”
“呵呵呵”
段又亭看着沉放笑了笑,说道:“我真信了”。
“那你不信也没法儿啊!”
沉放转过头看向李学武问道:“这位置你选好了?”
“没啊”
李学武无奈地说道:“这不是今天才倒出空儿去分局报道嘛,郑局才跟我催这个事情”。
说着话,站起身走进里屋,拿了一叠稿纸走了出来。
“你们看,我这方案也是刚刚才准备着,万事开头难啊”
“没事儿,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
沉放笑着说道:“你还不知道我们的,最是讲哥们儿义气,你这个事儿我们一定帮”。
段又亭也是笑着说道:“是啊,你就说说让我们怎么帮你吧”。
李学武笑着说道:“郑局的计划是让我将轧钢厂保卫处的先进经验一家一家地进行宣讲”。
“这是好事儿啊”
沉放笑道:“今后李处长的大名就要响彻整个东城了”。
“呵呵呵呵”
李学武轻笑道:“这有正面的引导还不行,还得有负面的反馈和警示才行啊”。
“什么意思?”
沉放瞪着大眼珠子看着李学武问道:“你不会是还想再来一次全城搜捕吧?”
“拉倒吧”
李学武笑着摇了摇头,道:“捅的篓子还嫌不够大啊!”
拿起桌子旁的暖瓶给两人的茶杯里续了热水。
手上的动作不停,李学武笑着解释道:“小负面,小警示就行”。
“郑局给安排了不少家重点单位,他们的工人居住区或者家属区就在咱们管片儿”
“你是说……”
“嗯”
李学武笑着说道:“毕竟你们也是为了维护治安嘛,有调皮捣蛋的可以通报的嘛”。
“咱们也是为了他们好,他们本身就有过失和责任”。
“您可真损……高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沉放举着大拇指给李学武来了这么一句。
段又亭看李学武的眼神也是想着这孙子真阴啊。
他是完全不信李学武给他自己找的那个借口的,什么特么为了维护治安。
这要是抓了人就往上报,那些单位的安全负责人还不得天天往这边领人挨训啊。
所里这边是不会训他们的,但呛不住丢脸啊。
训他们的是局里,毕竟现在的经警可是归局里管着呢。
一次两次还行,要是李学武在那边宣传着,这边丢着脸,这主管保卫的干部怎么也都有点儿反应吧。
李学武看两人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又继续说道:“再一个,把最近几年的桉子翻找翻找,能关联上的,组织人员上门检查和宣传”。
“对管理有漏洞的,完全可以监督的嘛”
沉放看着李学武,无奈地说道:“你是不去得罪人啊,上嘴皮一搭下嘴皮,啥招儿都敢出啊”。
“哈哈哈哈哈”
李学武笑道:“想有回报就得付出嘛!”
段又亭看着李学武,一脸无奈地说道:“我们是付出了,到最后你也副处了”。
“哈哈哈”
李学武没想到段又亭还是个冷面笑将。
“别说分局那边没有给你们好处啊,抓了那么多人,审了那么长时间,怎么还不得多给几个优秀啊”
这倒是实话,年底李学武的这一拨神操作却是让沉放和段又亭在优秀竞争中加了分,也算没白忙活。
但李学武的行事作风实在是让两人摸不着头脑,这会儿别看李学武说的明白,指不定还有什么事儿在这里面呢。
李学武倒是坦白的样子说道:“宣讲结束后就会在轧钢厂和训练场有一天的专项展示环节,吃饱吃不饱全看咱们的努力了”。
“行吧”
沉放沉默了一会儿,想着李学武就算是藏着什么坏道道儿,可话已经说的这么明白了,也不怕有多坏了。
所以跟段又亭对视了一眼,两人都决定帮李学武这一次。
三人喝着茶把这件事儿的细节完善了一遍,又说了会儿子付海波那个桉子的问题,随后两人便告辞了。
就好像真如两人所说的那样,家里媳妇儿要求早回家。
送了骑着一台摩托来的两人走后,李学武关了院里的大门,跟值班的小子打了个招呼便回后院儿了。
刚一进门,就见于丽正在收拾桌上的残局。
“放着明天再收拾吧,也忙了一天了”
李学武换了拖鞋,边往里屋走去换睡衣,边对着于丽说了一句。
于丽见李学武进屋,还以为他喝多了要躺下呢,便提醒道:“鸡汤还没喝呢!”
“知道了,不睡觉”
李学武的声音从里屋传了过来。
于丽这才放心地收拾起了桌子,边把餐余垃圾划拉进搓子里,边说道:“赶明儿个再收拾这屋里就不用要了”。
说着话还去厨房看了看
??直煨着的炖鸡。
“你自己闻闻屋里这酒味、菜味儿,温度这么高,明早非馊了不可”
李学武换完了衣服便往卫生间走去,想着洗个澡,好舒服舒服。
他今天倒是没有多喝,净灌他们两个了。
所以这会儿清醒着呢。
“喝完再洗吧,我给你搓搓背,好些日子没有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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