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齐平滑的棋盘,黑白分明,一枚用石头雕刻而成的国王肃穆而立,他的对面是一只用马头代表的骑士,双方似乎陷入了对峙。
“尊敬的公主殿下,如果您一直盯着我的国王,就无法看清楚整个局势。“伊萨克微笑着拿起了自己的皇后,斜线攻击撞掉了公主的骑士。
“不下了,我怎么可能是男人的对手。“公主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她靠在了椅背上,一副不是很高兴的摸样。
伊萨克看着面前的公主,她的脸上虽然戴着面纱,但是美丽与知性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掩盖,这是一位聪慧高贵的女人。
可是康沃尔国王的家暴却使得她的脸上蒙上了一层阴影,这是极为可悲的事情,但是作为一个女人,尤其是在天主教教义下的女人,即使贵为公主,但也是无法摆脱这命运的。
“您这样的智者,应该有办法让一个可怜的女人摆脱困境的吧!“公主拿起了自己的骑士,她的话有双关,的对伊萨克说道。
“这要看殿下您的选择了。“伊萨克何等聪明,立即明白了公主意有所指,他从公主的手中拿回了那被吃掉的骑士,放入了自己身边的盒子之中,他的内心越是着急,但是表面是却变得极为淡定。
公主知道自己不能着急,毕竟她接下来要谈论的事情是十分危险的,如果被人知道了那么他们的下场就只有与地牢为伴,可是公主却已经感觉自己忍耐到了极点。
“我就直说了吧,到底你要什么,才能够帮助我?”公主摘下了自己的面纱,露出了美丽的面庞,眼角的乌痕迹,这样的瑕疵不但没有影响她的美貌,反而有一种奇异的魅力。
“我明白了,那么就从告诉我一些关于康沃尔国王陛下的事情开始吧!”伊萨克沉吟了一下,他已经看清楚了公主的内心,她确实痛恨康沃尔国王,而也许他能够稍加利用一下这种情绪,就像是在陡坡上轻轻推动一枚球,只要在合适的角度,轻轻一推,便能够产生极大的力量。
而此时乌尔夫也在积极的开始在荷兰巩固自己的权利,作为一名鸠占鹊巢的诺斯人,他深知自己的法理不足以集合荷兰雅尔剩下的封臣,但是他有两个优势却是别人所无法比拟的,一件便是他手中握有荷兰雅尔的妻子,以及合法继承人,另一件是荷兰雅尔的两名封臣压根没有想到,一群诺斯海盗居然能够攻占哈勒姆城堡。
“轰隆~~。”两匹快马从城堡中飞奔而出,他们带着荷兰女公爵的命令,要求封臣荷兰伯爵和东弗里斯兰伯爵前来哈勒姆效忠荷兰女公爵。
“他们会听吗?”站在城墙上,看着远去的使者安格却对乌尔夫询问道。
“不知道,但是我却可以试出谁会反抗我们。”乌尔夫却不以为意,他当然知道这两名伯爵不会轻易屈服于他们,自己派出使者也不过是想探探他们的底,如果他们拒绝效忠,乌尔夫也就有了借口消灭他们。
“原来是这样。”安格若有所思,她有时候实在不明白,同样是北欧的诺斯人,为何乌尔夫却有如此多的花花肠子,也许乌尔夫真的如同传奇战士无骨者一般,充满了洛基般的狡诈多变。
“那些被关押起来的廷臣在那里,我要见见他们。”乌尔夫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攘外必先安内,他要把那些荷兰的廷臣们收复,如果有可能的反叛者,那就十分棘手了。
一座城堡的仓库之中,原本这里堆积着稻草和货物,但此时往日宫廷中的贵族们却无精打采的坐在里面的干草上,他们有人开始不耐烦的向窗户外张望着,而要看一眼窗户却要冒着极大的风险。
“呃,你看完没有,到底你看见了什么?”一名荷兰宫廷的廷臣坐在了另一名男子的脖子上,两人叠起来才能够够得着那狭窄的窗户,下面吃力支撑的人忍不住的询问道。
“让我再看一眼。”荷兰宫廷的廷臣满头大汗,他扒着窗户用力的张望着,只见从要塞的门中几名诺斯战士拖出来了一具尸体,那已经被箭矢射的有些变形的身体,如同一个破麻布袋子,但是从衣着却可以看出死者的身份。
“是主教,主教大人被残忍的杀害了。”宫廷廷臣惊恐的说道。
“什么,呃~~。”下面的人听见了吃惊不小,而这时候他也用完了全身的力量,两人倒在了干草堆上,其他人连忙围了上来。
“你是说主教被杀死了。”
“上帝啊!”
“该死,我本来应该离开这里的。”
“住口,我们是荷兰雅尔的廷臣,应该为雅尔发誓效忠的。”
“但是他死了,我们落在了野蛮的诺斯人手中。”
廷臣们纷纷相互指责起来,他们中有荷兰人,也有来自施瓦本的平民,还有伦巴底的贵族,本来平日就相互有芥蒂。
“哐当,嘎吱。”就在此时,他们听见了外面的锁子打开的声音,接着便是大门敞开,争吵的人都停止了下来,他们的眼中满是惊恐,因为现再并没有到吃饭的时间,而这时候打开门很可能是有人要被处决。
“唔。”乌尔夫推开了仓库门,闻到了一股酸臭的味道,因为这些人没有办法离开,吃喝拉撒都在这仓库之中,导致里面的味道十分难闻。
“该死的真臭,我说不弱杀掉他们算了。”瓦格斯跟在乌尔夫的身后,他皱眉用手掌扇了扇,这才说道。
“让他们都出来吧!”乌尔夫也皱了皱眉头,对看守的诺斯战士吩咐道,这才走到了仓库外面的空地上,这里的空气就清新许多。
荷兰的宫廷廷臣们不知所措的被带了出来,他们跟随荷兰雅尔多年,早已经学会了北欧语言,从乌尔夫的神态和语气中,他们感觉到对方似乎并没有恶意,心中这才稍稍的放松下来,比起如同主教般被杀死,能够活下就已经很不错了。
“我们都见过面了,那还是在宴会中,真是遗憾,我却不得不与荷兰雅尔刀兵相加,这只能说是诸神的意志。”乌尔夫看着这群狼狈的廷臣们,对他们缓缓的说道。
而荷兰廷臣们排成一列,站在了乌尔夫的面前,他们局促不安的低着头,其中有女人开始低声抽泣,不知道乌尔夫将会如何处置自己。
“现在和平来临了,荷兰雅尔是个好汉,他在战场上很英勇,而我们诺斯人尊重强者,在他临死前曾经请求我能够招呼他的妻女,我也承诺了下来,就像你们知道那样,诺斯人很看中誓言,你们将会向自己新的主子效忠。”乌尔夫在他们面前走过,他的声音在空地上响起,这些廷臣们都不敢抬起头看他的眼睛,即使是偶尔抬起,也急忙将自己的目光垂下,但是突然乌尔夫提起了向新主人效忠,还是引起了他们的好奇。
“请问,是让我们向谁效忠?“一名来自巴伐利亚,戴着长耳帽子,棕褐色须发的贵族男子好奇的问道,他是来自拉布斯家族的迪特温.冯.拉布斯。
“当然是荷兰雅尔的妻子和他们的继承人。“乌尔夫笑了笑,对迪特温说道。
“什么?“迪特温十分的吃惊,他们本以为乌尔夫等人肯定会掠夺整个城堡后,命令人缴纳赎金,赎回女公爵和她的孩子,但是没想到乌尔夫竟然以保护者自居。
“可恶的维京人,你以为这种伎俩会欺骗我们吗?”就在迪特温沉吟的时候,从他身旁传来了一个愤怒的声音,廷臣们都十分的恐惧的看了过去,只见一名戴着长耳帽子,脸上的皮肤如同是脱落的鱼鳞般的男子,正在咒骂着。
“噢?”乌尔夫的眉头微微皱起,他看向了那个男子,而两名诺斯战士立即上前,一拳击中了他的肚子,把他如同死狗一般拖了出来。
“哦呜。”肚子被狠狠的揍了一拳,男子简直喘不过气来,但是他的眼中满是愤恨。
“他是谁?”乌尔夫玩下腰,看了看面前丑陋的男人,好奇的对迪特温询问道。
“他叫贝伦加尔,是荷兰雅尔收留的一名身份低微的人。”迪特温对乌尔夫说道。
“而这么多的廷臣中,只有你一个人敢站出来咒骂我,为什么?”乌尔夫微微眯了眯眼睛,对这个丑陋的男人贝伦加尔询问道。
“可恶的异教徒,别以为你们能够玷污这里,为主献身的大人一定升入了天堂,而你们的灵魂将会在地狱的业火中承受着永世的痛苦。”贝伦加尔的脸上扭曲着,他狂热的诅咒着。
“我明白了,我欣赏你的忠诚和信仰,但是你将会为自己的话承受应有的惩罚。”乌尔夫摇了摇头,对他说道。
“我不害怕死亡。”贝伦加尔丑陋的脸抽搐了几下,他对乌尔夫回答道,同时呸了一口,如果不是乌尔夫躲避及时,恐怕就要落在脸上了,主要是怕传染病。
“很好。”乌尔夫的脸色阴沉下来,对付反抗者必须快准狠,否则这种反抗会像传染病般。
“大人,他不过是个脑子有问题的人,也许您可以驱逐他,让他在沼泽之中自生自灭。”迪特温舔了舔自己干燥的嘴唇,鼓起勇气对乌尔夫说道。
“不,我很尊敬他,所以要给他符合自己的方式,同时也向你们展示我的法律和仁慈。”乌尔夫却摇了摇头,他看着面前挣扎中的贝伦加尔。
荷兰难得的晴朗天气,阳光照射在地面上,平日里湿漉漉的泥泞地面,似乎也变得干燥了许多,城堡外面也逐渐的恢复了秩序,在争夺城堡中的死者被拖出来,掘墓人挖掘着坟墓,裹着亚麻布的人被扔了进去。
“乒~。”
“乒~~。”
“乒~~。”
而一声声,敲击声音响起,伴随着惨烈的哭喊声,只见贝伦加尔发出了一声声的惨叫,他的手掌被钉在了十字架上,鲜血顺着铁钉流淌下来。
“哦呜呜呜,上帝啊!”贝伦加尔的口中哭喊着上帝的名字,祈求能够有神迹显灵,可是下一刻几名诺斯人却将他竖了起来,身体的重量下坠,拉扯着他的肢体,痛苦立即加剧,他的哭喊声在城堡外回荡着。
“上帝。”在城墙上,观看着这一行刑过程的廷臣们面色苍白,他们没想到乌尔夫居然用了如此有基督教特点的方式,处决贝伦加尔。
“我只是希望用这种方式,向你们展势,我尊敬你们的信仰和生活方式。”乌尔夫手扶着城墙墙垛,指了指外面被竖在路边的贝伦加尔,对众人说道。
“我们明白了,我们这就去向女公爵发誓效忠。”迪特温吞了吞唾沫,湿润自己干涸的喉咙,对乌尔夫立即说道。
“很好。”乌尔夫微微点头,接着看向了贝伦加尔的方向,十字架上的他确实挺象受难基督的。
“嘎嘎嘎嘎~~.”而就在此时,一只乌鸦在天空中盘旋着,它被十字架上的血腥味所吸引,接着跳跃着落在了十字架上,并且歪着脑袋打量着挂在上面虚弱的贝伦加尔。
“不,不,主,救救我。“乌尔夫并没有命令人割下贝伦加尔的舌头,他希望贝伦加尔的惨叫声,能够提醒其他人注意,违抗自己命令的人将会落得何等的下场。
“噶~~。“乌鸦冲着贝伦加尔打量着,对着他叫了几声,贝伦加尔本能够的察觉到了危险。
“滚开,你这畜生,滚开。“贝伦加尔冲乌鸦吐着口水,企图将它赶走,但是这样的行为并没有什么用,因为乌鸦已经跳到了他的头上,接着锋利的嘴巴猛地啄向了他的眼眶。
“啊~~。“贝伦加尔的眼珠子整个被乌鸦拖了出来,连带着血管整个被吞了进去,惨叫声不停的在城堡外盘旋着,跟在乌尔夫身后朝着要塞领主大厅走去的廷臣们,不由打了个冷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