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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狱里,姬颜难以置信地看着江野。
他不知道江野为什么能够破解他的“域”,更不明白刚刚江野究竟是如何从他手上夺取天罚剑的。
“难以理解么?”
江野握着天罚剑,面带嘲讽地看着姬颜说道:“我说过,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哪怕你暂时拥有过,但他依旧不是你的。”
“就算天罚剑与你心意相同,你有操控他的秘法,那么你为什么能破解我的‘域’呢?当初在天谴之地里,你就做到过,现在又同样如此,你只有第八境,这没可能的?”姬颜恼火道。
“这很简单,因为早在当年我就到达了第九境。”
江野看着姬颜冷声道:“你以为当年那只魔君是怎么死的?若不是那时我刚踏入九境后不久,便与魔君一战最后跌落到了第八境的话,就凭你们营造的那个杀局也能让我被迫转生吗?我踏入九境是什么时候?你又是什么时候?我才是踏入九境的第一人啊!虽然我的境界还在八境,但论对九境的熟悉程度,对域的理解,你又哪比得上我?”
“当然,现在再提这些并没有多大意义。”
江野看着姬颜,就像一位老师一样给他耐心解释道:“至于你刚刚所说的破解你的‘域’,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在剑狱里开启你的域,更不该以天罚剑调动这些剑意来攻击我,你要知道,天罚剑是我的剑,而我更是在这里呆了整整十年,这些剑意我的剑意虽然不是最多的,但无疑对于我的剑意,我是最熟悉的……归根结底,还是那句话,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啊!”
听完江野的话,姬颜陷入了短暂的沉思,在此刻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害怕对方了,因为对方处处都比他要强,他费尽心思、拼尽全力达到的高度,对方很轻松便能达到,他引以为傲,对方往往不屑一顾。
与其说这是怕,倒不如说这是恨。
亦或是因怕生恨,又恨又怕。
“就算你能破了我的‘域’又如何?真元数量你是比不过朕的。”
“而这剑狱,它既然也被称作‘狱’,且经历了咱俩如此激烈的战斗而无损……那么,我想它应该便是一座天然‘域’。”
“既然它也是‘域’。那么必然能与外界相隔绝,而这里面的真元数量则是用一分便少一分,九境与八境最直观的一点便是能容纳体内真元数量的多少这点你应该不会不知道吧?”
姬颜说着取出了自己的山河剑,看着江野笑道:“待这里面真元耗尽时,我们便只能依靠自己身体里的真元,这次我要跟你比大小、比多少,九比八大,所以我的真元数量比你多,因此,就算咱俩耗到最后,死的也一定是你。”
“试试看谁死。”
面对姬颜的话语,江野只是平静地回复了这五个字。
话落,两人便再次战到了一起。
一时间。
剑啸,蝉鸣,山河奔涌、金戈相交……各种声音混合在一起响彻了整个剑狱。
虽然两人的战斗发生在剑狱之中,剑狱隔绝了剑光隔绝了真元激荡,但是震动的余波却是隔绝不住。
整个白鹿洞中群山在一瞬间被震塌,好在这几天大雪漫山,所以并没有产生太大的烟尘,但饶是如此,这场震动也依旧惊天动地。甚至就连风陵城中的普通民众都听到了这群山崩塌的声音、一些修行者更是透过无形的护城大阵眺望起了白鹿洞。
那些普通民众这时不禁想起了之前帝国所说钦天监测得的地龙翻身一事,想起自己的家园有可能会被毁掉后,难免担忧起来,但一想到自己这会儿若非是在城中被皇城大阵保护着。而是在家的话,必然也会有生命之虞,一想到此处,他们也是纷纷感谢起他们的新皇帝来。
白鹿书院的言律等教习以及那些学子则是一个个望着白鹿书院面露悲伤之色,虽然他们并不知晓曲惊风还活着的消息,不知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很明显对于地龙翻身说法,他们是半个字都不信,但毫无意外,他们知晓白鹿书院必然会毁在这场震动之中。
而相比他们而言,出身李阀的书院教习李青山则是知晓曲惊风重生的消息,再联想起秦鹿帝传位于小皇帝、几日院长林秋涯几日前将院长之位传个小皇帝一事,李青山更是不禁悲从心来。
然而,此时最悲伤的不是他们,而是小皇帝姬统。
姬统跪倒在他母后温荻的尸身前嚎啕大哭,想起他母后留给他的遗言后更是不住地保证道:“母后放心,孩儿必会善待白鹿洞与白鹿书院,孩儿会遵从您的愿望……”
山崩了。
雪崩了。
山崩与雪崩混合起来便产生了泥石流。
这股泥石流如同一条巨龙一般,沿着白鹿峡呼啸而出。
云秋水第一时间护住了已经修为尽失的林秋涯等人。
看着白鹿洞所在的方向,林秋涯等人一个个目瞪口呆。
当然,这并不是吓的。
而是惊叹。
他们修行了一辈子,今日才方知人力真可撼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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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了又白。
白了又黑。
如此这般不知道过去了几天,众人谁也没有心思去计较这个,他们只知道雪不知在何时已经停了。
但地动山摇却仍未停止。
震动犹在,便说明战斗仍在继续。
但是相比与之前而言,这时的震动声响无疑已经小了许多。
“真不愧是曲师兄。”雷小云感慨道:“当初,我们这么多人与姬颜战,没多久便落败被擒,而曲师兄与姬颜相差整整一境,可竟然打的如此难解难分?”
“曲师兄本就天下无敌。”西门落雪说道:“你莫不是忘了当年一战,曲师兄以一敌三……”
“都别说了。”林秋涯喝止了几人的议论。
因为他注意到云秋水此时早已不复当初的淡定,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白鹿洞方向,脸上更是有着一股掩藏不住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