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2章 月圆之夜
    兰斯之所以这么激进，完全就是因为真的跟那些贵族军队打过，说实话不堪一击，就算是那些骑士，他们的勇武在火炮面前都显得无力。
    这是封建军队跟半现代军队的对抗，完全就是碾压，根本不值得浪费时间在他们身上。
    因为哈姆雷特已经搞出了起爆药，燧发枪的时代都已经开始过时了，当火力更猛的武器出来，超凡者也显得尴尬。
    当然有些还是很恐怖的，比如那污染物，是从精神层面影响，你物理意义再强也没用。
    所以兰斯才废奴，就是为了分化那些潜在的超凡者，你就算给皇帝之类的贵族打工也没有出头日，赢了也受到教会打压，还不如来我哈姆雷特。
    四方贸易的事情断绝多年，现在兰斯就是从巴斯蒂亚伯爵那里找来跟群山贸易相关的资料，还有自己这边的准备北上通过隘口，到时候可以跟冰原上的人交易，也可以跟另一块大陆的交易。
    奥文多跟帝国，港口码头跟托特尼斯，这两个方向的贸易兰斯思考了一下并没有取消，虽然打算造反，但生意还是要做的。
    没办法，很多资源哈姆雷特这个地方不产，必须要外部输入，到底还是地盘太小了。
    不过好在经过他的努力，现在船厂、玻璃厂之类搞起来了，还有大大小小的工坊，终于让哈姆雷特有了一点城市的样子。
    这个会议开了很久，主要就是为了统一了思想，完善了计划，告诉大家接下来哈姆雷特就要往哪个方向使劲，而不是陷入无用的消磨之中。
    “为了哈姆雷特。”
    “为了哈姆雷特！”
    会议结束，像巴顿，沃特这些要赶着回去处理事务，而鲍德温、威廉姆这种也各自有自己需要处理的事情，很快就离开。
    “阿曼达留下。”
    兰斯留下了阿曼达，要知道之前她就是一个顾问，不可能参与到这种层次的会议之中，最多也就是事后兰斯透露一些她应该知道的消息给她。
    而对阿曼达来说，能够参与今天的会议足以说明兰斯对自己的信任。
    “大人有什么吩咐？”
    工作的时候称职务，阿曼达还是识趣的，正事上从不掉链子。
    “坐下说吧。”
    兰斯微笑着示意一旁的座位，留下她当然也不是为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而是因为他需要一个渠道将消息传播出去，特别是超凡者之中。
    “将消息传出去，我猜那些王公贵族都很想要知道哈姆雷特的情况，这回估计能让你狠狠赚一笔。
    托特尼斯有鼠街，那么其他的城市或者是地方也会有相应的超凡者聚集地，我希望哈姆雷特的消息在这里面传开。”
    基本上阿曼达透露出去的消息都是兰斯示意的，他需要一个对外的传声筒。
    阿曼达也的确靠这些消息赚了不少，而且还是分成，塞拉都被她给敲怕了。
    一开始她还想要将那卖消息的钱上贡，毕竟当初她也听到了领主笑话。
    但是兰斯反而示意她自己拿着，还笑着调侃——哪有让人干活不给钱还让人上交钱的？所以说阿曼达这种人都愿意留在他身边从来就不是单纯的因为武力。
    如今奉命泄露她很熟悉了，简单几句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不过她有一个消息，稍稍犹豫之后还是说了出来。
    “塞拉说上面派塔玛拉来审查我们之间的交易，人现在应该在托特尼斯查账。”
    兰斯听到这个名字也想起了她，只不过断了联系有一段时间了，前期布置的棋子，在老祖没了之后变得不那么重要。
    说到底那一夜就跟前身的很多女同学一样，随风飘散。
    兰斯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毕竟真的做假账了，只是她忽略了一个问题。
    “你又不是组织的人，她怎么查你？”兰斯笑着吐槽道：“要查也是我查你。”
    阿曼达听到这话自然明白什么，领主选择了自己，反正她是这样觉得的。
    从一旁座位上起身，抬手划过耳边将那大波浪长发一边收回耳后，然后俯身压了过来，那是大衣都遮挡不住的压力，靠近那兰斯的耳边说话，呼吸吹起的暖流吹打在耳边跟脖子让人觉得莫名的酥麻。
    “大人今晚有空吗，有一笔账放很久了需要好好审查一下。”
    “今晚不行，下次一定。”
    “啊！”阿曼达有些惊讶的站起身来，领主怎么就不行了呢？“今晚是月圆之夜，相当于一个巨大的仪式之中，对于超凡者来说是灵性潮汐的混乱巅峰，同样意味着危险，你知道现在哈姆雷特藏了多少超凡者吗？”
    阿曼达也想起了这个，她这种体系出身的自然无所谓月圆，但很多超凡者都是半路出家的，他们艰难探索很有可能就出现什么问题。
    聪明人阿曼达自然不可能纠缠下去，而是领了任务就回去联系塞拉办事。
    同样兰斯在结束了会议之后也来到了那为毕格比准备的实验室之中。
    能看到大量复杂的炼金器具在不停的工作，燃烧沸腾的药液不停翻滚，蒸腾出奇怪的味道。
    在这些之中就那不知道多久没有离开过实验室，整个人有些狼狈的毕格比。
    凌乱的发型，一个简单的布制口罩，就连那白大褂都熏得有点泛黄。
    “虽然说时间紧任务重，但也不至于搞成这样吧？”
    兰斯的声音惊动了正在忙碌的毕格比，对于这话他也只能是颇为无奈的回应一句。
    “那边催得紧，只能是这样了，没影响前线的战争吧？”
    “辛苦你了，战争已经结束，这段时间我应该有空，可以过来帮忙想办法改进工序，再给你找两个有天赋的学徒才行，可不能将时间浪费在这上面。”
    兰斯走之前让他尽可能制作更多的起爆药，毕竟无论是测试还是其他都消耗很大。
    目前制作方式还在保密阶段，工序也没有来得及简化，只能是他一个人负责，而且每次的产量也很勉强。
    毕格比这种人才不应该被困在流水线上，必须要解放出来，研究才是他应该做的事情，哈姆雷特的化学可需要他来带动发展。
    “嗯？”
    只是本来还想要说什么的兰斯突然显得有些疑惑，那目光再度落在毕格比身上才缓缓解释一句。
    “你的身体居然看不出有中毒的迹象，看来你的好兄弟舍不得你糟蹋身体。”
    那起爆药一开始是当作毒药的，自然是有毒的，长时间的制作根本就不可能用一个简单的口罩遮挡，他爹暴死很有可能就是常年的研究导致的中毒。兰斯本来还想要给他治疗一下，毕竟这种人才可不多见。
    但没想到他非常健康，根本就不像是中毒的模样，就连这么多天的劳作都不见有太多的损伤，也就是稍微疲惫而已，这是体质强大的表现。
    那体内的怪物除去让他获得超强的消化系统之外，还强大的抗性以及恢复能力。
    虽然之前就有这种迹象，但是现在算是确定了下来。
    毕格比听着领主的解释也是哭笑不得，他被这玩意折磨得快要疯了，宁愿没有这种天赋。
    “没事，我今天过来就是要跟他好好谈一谈的。”
    这话让毕格比有些没反应过来，哪怕是戴着口罩都能从他的目光之中看出迷惑。
    “今晚是月圆之夜，我从未忘记当初的约定，帮你解决这个麻烦。”
    毕格比这段时间忙坏了，终于想起了这个，神情一下就变得凝重起来，每一次月圆之夜自己都会失控。
    第一次就毁了一切，然后被教会发现，然后关押起来。
    第二次月圆之夜就连身上的锁链都没办法抑制，不过也趁机从那审判所逃出来。
    后面他都是挑着时间，在月圆到来之前进入那些荒郊野外，这才避免了出事。
    他一直在极力避免这一切，但月圆无法逃避，他很难控制自己。
    “我知道了。”
    “别担心，相信我们。”兰斯抬手拍了拍有些失魂落魄的毕格比肩膀，然后错身而过面对那些工具，“这里就交给我吧，你休息一下。”
    “大人你也懂炼金术吗？”
    “不懂，但是我见过你操作，而我是个天才。”
    兰斯一直不认为自己真的是什么天才，这里自夸了一句，那轻松的笑容让人紧张的神经莫名舒缓了下来。
    毕格比没有休息，或许对他来说只有做些什么才能让自己不会乱想。
    领主真的能够解决折磨自己的问题吗？
    会赢吗？今天的工作量很快就被解决，而趁机兰斯也考虑怎么才能简化工序，让普通人参与进来。
    超凡力量真的不可缺少吗？未必，工业化学这条路必须闯出来……
    今天的任务很快就解决了，而在这个过程中又来了一人，那就是阿尔哈兹雷德，因为他也被脏东西缠上了，而且作为神秘学者的他能够帮助兰斯判断一些神秘学方面的问题，发挥作为顾问的作用。
    三人在一起深刻讨论研究了毕格比的问题，以及怎么处理。
    “我不过是一具被血液中潜伏着的魔物所操控的玩偶，不论醒着睡着，这梦魇就是没个尽头，下一次我或许就不能恢复人性了……”
    “治疗我就是在治疗一头野兽，它迟早会将我控制，给这个世界带来不幸，或许我应该用死亡将它带回地狱。”
    毕格比的自卑和恐惧毫不掩饰，甚至有几分抗拒那治疗，相比之下比他承受更多，更恐怖折磨的阿尔哈兹雷德都没有崩溃，而是显得很平静。
    至于兰斯则开口安抚着他，似乎感受到那随着天色逐渐变暗，他越发怪异的表现。
    “情况远还没这么恶劣，相信我们能够掌控它，掌控自己的命运！”
    兰斯的话语极具蛊惑性，仿佛带有神奇的力量，还真就给毕格比的意识拉了回来一点。
    “只要还是自由之身，那么我就会奋战到底。”
    “没错！坚持住自己的信念，让那个家伙看看你永不屈服的力量，接下来看我表演就行了。”
    兰斯这话仿佛是那打开囚笼的钥匙，那毕格比的神情突然变得扭曲起来，肢体不受控制一般抽动。
    阿尔哈兹雷德意识到了什么，抬头看向天上的圆月，然后默默退至众人身后。
    再看周围的情况，明显已经远离了那城市，而在不知名的荒郊野外。
    而兰斯面前的毕格比也终于失控，一声咆哮之下肌肉到骨骼全方位发生难以理解的变化，下一秒一个怪物就撑破了白大褂，带着破烂一般的布料出现在场上。
    “嗷呜……”
    身材被硬生生拔高，肌肉也膨胀来开，浑身皮肤暗红，如同滚烫的岩浆凝聚，血管铺在身上如同分割的岩层缝隙，呈现出古怪的黄绿色，在昏暗下甚至散发荧光。
    头部已经完全没了人形，就像是一个血淋淋的剥皮狼头那般狰狞可怖，头上是一双长长的尖角，后背是一撮马鬃般的毛发。
    双手长出尖爪，腿部反弓，好在不是双脚不是蹄状，而是带有尖爪的脚板。
    这玩意怎么看上去都不像是狼人，更像是生活在地狱的恶魔更多。
    兰斯并没有挪动步伐，就在怪物五步之内，默默观察着难得一见的变身。
    通过血肉之力窥探他身体的转变，似乎发现了什么有趣的秘密。
    但是这种窥视已经引起了怪物的敌意，几乎刚完成变身，那怪物就朝着兰斯低头发动冲撞而来。
    兰斯根本就不慌，而是伸手上前一把抓住那双角跟怪物角力。
    接触瞬间只有双方感受到了那股力量的对抗，而几乎同时他们脚下的土地莫名凹陷，些许沾染的积雪更是炸起，可想而知恐怖。
    “用点力，没吃饭吗？”
    兰斯的叫喊传来，他知道那潜藏在毕格比体内的家伙能够听懂。
    果然那力量又加大了几分，只不过依旧难以撼动兰斯的脚步，同时那难听的话语也从他口中抛了出来。
    “废物，怪不得连个普通人都打不过。”
    这声音激怒了怪物，他舍弃了角力的方式，挥爪想要给兰斯来一下。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