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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道人一直在旁观。
苏子籍命令调转车头去羽林卫,若有所思一会的野道人,就再次说:“主公,诗词传记推广的事,现在也有了一些结果。”
“哦?情况如何?”苏子籍一笑问着。
野道人禀报:“虽经过波折,但推广主公诗词传记这事,总的来说还是很顺利。”
“不仅是我们的人在推广, 还有说书人传唱,这些都是自发,现在大半的京城人都已听过了。”
“有时我们出去喝茶,去酒肆茶店,往往都能听到有关的议论。”
这样说着,看苏子籍一眼,见主公神色满意,还点了点首,野道人也略有所悟。
看来,以后在这事上,还要更尽心一些才成。
当下只是笑着:“这也是由于是小事,无论是谁,也不会在这上面,驳了主公的面子,哪怕是皇上。”
又将具体的情形备细说了,苏子籍颌首:“这的确是小事。”
官场上,什么位份,就有什么待遇,所谓的难办,是指与自己身份相符的大事, 比如说省官,要动省里藩库也不容易, 可是要动县里的银库,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就算是皇帝要把自己当成药丸,也会某种程度上尊重自己,在这种小事上不会驳回。
可谁想到,自己的杀机,就在这小事里呢?
苏子籍静静想着,羽林卫已是到了。
早在苏子籍决定改道来羽林卫时,就有一侍卫骑马先过来报信,所以当牛车抵达羽林卫营地大门口时,毕信、万桥、娄元白、武丰田、徐阐等人已等候在门口了。
“臣等见过太孙。”这些人都上前拜见,礼仪一丝不苟。
拜见就是强调君臣名分,可以说,作上位者,脑子有问题才废除这个,真的废除,也不得不强调组织规矩,从别处补回,苏子籍等他们拜完,才一摆手让着起身,说:“无需多礼,孤是过来看一看,羽林卫这些日子操练可还得当?可有什么难处,都可与孤说说。”
随口说着话, 苏子籍被簇拥着往里去。
跟着进来的除了野道人, 还有两个太孙府的侍卫,剩下的人则留在了牛车处。
苏子籍虽随口一问,但这些人却不敢有丝毫怠慢。
毕信亦步亦趋跟着,回着:“回殿下的话,羽林卫这些日子操练还得当,那些小子每顿都能吃上三碗饭,一操练起来就嗷嗷直叫,只觉得有使不完的力气,您若不信,一会去看,可都壮实了不少!”
“这都多亏了殿下之前改善军中伙食,让他们每顿都能吃上荤腥。”
苏子籍颌首微笑,这也是先前利用太孙之特权,小小的施恩。
万桥也说着:“是极,若说现在有什么难处,倒也没有,就是这些小子都盼着哪一天能上战场杀敌,但身羽林卫,见血是应当的,上战场又哪有那么多机会?”
别人也七嘴八舌回答着,苏子籍听着,若有所思,“啪”的合上了折扇。
“果然,太学之道,对身份越高的人,作用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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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对我归心的很少,嘴上都说得好,似乎对我已信服了,实际上却是有忠有奸,奸甚至大于忠。”
重点关照了一下武丰田,此人当初就给自己留下了挺深印象,现在再辨别,发现此人表现得比过去更热情,加上老实憨厚的模样,哪怕是善于辨人忠奸的,怕都要被表现给糊弄了过去。
若非有挂,实在看不出武丰田此人竟是个奸人!
不仅是奸人,还是包藏祸心,表现得比别人更忠诚的奸人!
“莫非皇上又给此人许了什么,感觉恶意更深了,这是皇上在我周围,布下天罗地网么?”
苏子籍听到不止一个人提到锻炼羽林卫的事,就笑了:“羽林卫也并非没有锻炼机会,回头可拉出去剿匪。”
这听上去是个锻炼军队的好办法,剿匪用时短,能见血,若遇到有规模的山匪水匪,也能让军队受到不少的锻炼。
实际上全部是纸上谈兵,天下承平三十年,地方早就扫清,哪来的山匪水匪可剿,特别是京城周围,更是没有。
一听太孙这样说,这些将领都乐了,相互交换了眼色,这才是自己熟悉的皇孙么,纷纷应着,表示真有这样机会,都愿意带着人马去锻炼!
说话间,苏子籍就被让进了军营。
羽林卫也都得到太孙要来的消息,早就列队等候,当苏子籍过去时,黑压压的一片都跪下,齐齐跪拜,口呼:“见过太孙!”
这事其实是很普通很正常的事,却让跟着苏子籍过来的武丰田不由一怔。
苏子籍没去理会这些跟着过来军官是怎么想,摆了摆手,让羽林卫平身,然后过去,挨個查看最近一排的羽林卫,问:“最近吃得如何、住得如何,训练又如何,可还吃得消。”
“回太孙殿下,当然是吃得消,我身上现在有使不完的力气!”被问及一个羽林卫大声回答。
苏子籍笑着点首:“好,很不错!”
的确是很满意,问了几人,回答都是一片赤心,可见结合了太孙名分的太学之道,效果很不错,不过,虽说自己羽林卫指挥使还没有卸掉,可身是太孙,不宜太接近兵权,当下摆手:“孤只是来看看,汝等散去回营罢。”
“是!”自然有百户等指挥着散去,余人都继续凑趣,唯有武丰田较之之前顿时沉默了许多。
虽然本来就并非话很多,但跟之前相比,原本能说五句,现在只说一句,依旧沉默得过于明显。
徐阐与武丰田关系不错,此时也走在一处,见武丰田沉默下来,觉得有哪里不对,就开口问:“武兄,你怎突然不说话了?可是想到了什么事?”
武丰田摇头,只说着:“无事。”
目光却落在太孙身上,羽林卫已经散开回营,只剩百户千户与太孙说话,指点着视察,他仔细看,觉得此刻场面,以及之前场面,都再正常不过。
自己没有发觉到任何奇怪的地方,仔细想想,大概只是想多了。
羽林卫对太孙恭敬,也只是因太孙本就是储君,又是羽林卫的指挥使,羽林卫对太孙跟羽林卫指挥使恭敬臣服,这一切本就属于理所当然的事。
可事情是这样,他也劝说自己要这么想,但只要一回忆起刚才的景象,武丰田就总觉得毛骨悚然。
似乎是阴森慑人的东西,隐藏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