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清和夏侯月成婚已有两载,却是因为战事紧张聚少离多,直到这几个月边关宁定方才多聚了些时日,也因此总算成功地解决了子嗣问题。
穿越而来,两世为人,杨清第一次有了自己的孩子,心中的喜悦可想而知,连着好几天整个人都处在极度的兴奋之中。
其实夏侯月本人也是如此,作为一个妻子和女人,她早就想为杨清生个孩子,但是成亲两年肚子都没有一点动静,她心中的压力可想而知。
现在好了,总算是心想事成,成都坊间再也不会传她的闲话了。
“上天保佑,第一个孩子能够是个男孩,好让我夏侯月为杨家传递香火,尽到妻子的责任。”夏侯月站在窗前,双手合十,默默地向天祈祷。
正坐在屋中烤火喝茶的杨清自是不知道夏侯月心中所想,但见妻子站在窗边已有许久时间,生怕她受风着凉,急忙走过去把窗户关上,牵着她的手走到火盆边坐下:“天气越来越冷了,不要长时间吹风,感染上风寒就不好了。”
“夫君放心,我自省得。”夏侯月依偎在杨清肩上,又道:“过了年我就要回成都了,真不想这么早离开啊。”
“我也不想与月儿分离,但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明年可能有战事发生,雍州位处前线,乃十分危险之地,你现在有孕在身,待在这里我放心不下,还是回成都生产安全些。等汉室兴复、天下太平,你我夫妻有的是时间团聚。”杨清道。
夏侯月自是明白这个道理,刚才无非是在丈夫面前抱怨一句罢了,因笑道:“往年我都是期盼着年关快点到来,可是今年却希望时间能过得慢些,今年这个年啊我都有些不想过了。”
“哈哈,年还是要过的,而且不仅要过,今年还要过得比往年更加热闹欢庆,毕竟咱们家现在要添丁进口了。”杨清轻轻地抚摸夏侯月的肚子,感受着生命的律动。
夏侯月一脸娇羞,只觉此刻幸福无比,柔声说道:“夫君,真希望时间能永远地定格在这一瞬间啊。”
“月儿,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杨清将夏侯月紧紧拥入怀中,舍不得放开片刻。
时间流逝不停,很快就来到了建兴八年,开春不久杨清就派人把已有五个月身孕的夏侯月送回蜀中,随着汉魏两国国力的恢复,边关的气氛愈加紧张,小规模冲突厮杀频繁发生,战争的气息已经开始散发出来。
值此关键时候,杨清不能把心思放在儿女情长上,他要集中精力应对即将到来的大战。
当然此时最要紧的事还是春耕,季节是不等人的,就算今年可能要发生大战,那也要先把种子撒进地里,不然没有饭吃,军士训练得再精锐,提不动刀也是枉然。
这一日,杨清正在听取杨戏、姜隐等人关于春耕的汇报,忽听得把守在公房外面的亲卫站在门口禀道:“使君,吴督军有要事求见。”
“叫他进来。”
“诺。”
片刻后,吴缺迈着迅疾的步伐进到公房,环视一圈,见屋内皆是自己人,便直接了当地说道:“使君,洛阳那边传来消息,伪帝曹叡已擢升骠骑将军司马懿为大将军,并加大都督、假黄钺,此番司马懿进京接受封赏,呆了足足有半个多月,期间不仅数次出入皇宫,而且私底下与曹真会晤频繁,二人勾连甚密。
另外,此次与司马懿一道升官的还有辽东太守公孙渊,他被伪帝封为了车骑将军。”
“使君,曹叡召司马懿入京又是封赏、又是秘商,显然所图甚大,极有可能是冲着我们大汉来的,说不得伪帝君臣是在谋划对我大汉用兵的阴谋。”杨戏道。
姜隐附和道:“文然说的不错。”侧过身子,又拱手对杨清说道:“使君,司马懿奉命镇守宛城,都督荆、豫二州军事,帐下精兵不下十万,若曹魏真的大举来犯,荆州魏军必定是其中一路人马,伪帝在这个时候加封司马懿,八成就是在为战事做准备了。”
“嗯,此言有理。不过曹叡等人的动作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我等也无需自乱阵脚,按照既定方略应对即可。
不过,叔齐你这边还是要和游卫府加强联系,对魏军兵力、粮草调动等情况一定要尽可能地打探清楚。”杨清道。
吴缺躬身应道:“诺。”
“对了,对于辽东公孙氏你也要多关注一些,此人首鼠两端,绝对不是什么大魏忠臣,早晚会在东北方向给曹魏生出风波的,说不得以后哪天咱们大汉就用的上这个人。”杨清又道。
公孙渊是辽东太守公孙度之孙,左将军公孙康之子。后汉末年,天下大乱,公孙度乘势而起割据辽东,传至公孙渊已历三代,几近五十年。
由于天高皇帝远,之前的袁氏,现在的曹魏,都一直腾不出手来解决公孙氏的割据问题,任由对方在辽东称王称霸、自行其是,这么多年下来公孙氏与中原政权只是保持着明面上的臣服关系。
吴缺拱手称是,笑着说道:“使君,据我们现在掌握的情况来看,这个公孙渊可不是个省心的主,自他逼夺叔父公孙恭的太守位置后,就一反之前臣服于魏贼的姿态,与东吴开始暗通款曲,听说双方已经互派了两批使者。”
杨清听了这番话登时就想起原本历史上孙权派人远渡辽东册封公孙渊为燕王却反被坑得人财两失的睿智行为,没想到在这个已经被他这只蝴蝶搅动的剧情大变的今世,孙权竟然还是和公孙渊勾搭上了,看来历史的惯性果然很大啊。
“辽东离我们太远,目前还鞭长莫及,既然孙权有想法,就先让他去折腾吧,咱们密切关注就是。”
吴缺抱拳领命:“诺。”顿了一顿,又苦笑着说道:“只是使君,辽东毕竟远在数千里之外,凭缺手底下现在这点人马,恐怕还是有些力不从心啊。您看今年是不是让府中给我们多拨些钱财?”
“哈哈,这事啊,汝得和季佐公商量。”杨清笑道。
姜隐身为治中从事,除了主管众曹文书外,杨清还让他掌管雍州的钱粮用度,吴缺申请经费自是要经过他之手。
吴缺遂把目光移向姜隐:“季佐公,您看?”
“细作密探对于军国之事大有裨益,不可不支持。也罢,这两天你拟个条陈过来让老夫先看看。”
吴缺喜道:“那下官就在这里先行谢过季佐公了。”
“使君,开年之后州府开销甚多,如今又多了一笔用度,怕是挨不到年末老朽就要提前精打细算了。”姜隐苦笑道。
杨清微微一笑:“公的理财能力府中上下谁不佩服?去岁上计咱们雍州位列前茅,清相信今年也能如此。”
杨戏等人闻言也是连连恭维,屋内一片赞扬之声,片刻过后姜隐这个年近七十的老人再次变得干劲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