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仆人一大早带话,大小姐邀请希林来花园内院游玩。
时候非常早,碰巧希林也醒了。在府邸一夜实在找不到能喝血的地方,他饿了一个晚上浑身都难受。
“大小姐邀请我,现在吗?”
“是的。她正在花园练习。等您准备好,我就为您引路。”仆人答道。
玫兰小姐昨天和希林畅谈几乎到了午夜,次日竟然一大早已经起床了,她真是精力充沛啊!
随着仆人深入府邸的内院,原来这府邸也像皇宫那样内外有别!内院的花园极尽奢华精美,若没有家庭成员的邀请,普通的贵宾也无法涉足。
来到一片开阔的草坪,一位女伴翩然跑来。
“来这儿!她在这呢!”
这女孩是昨天在茶桌上见到的某一位,今天换了衣裳和妆容希林已经分不清了。
再看那花丛间,十余位少男少女欢笑着齐聚,围绕着一名飒爽英姿的少女。
仆人说她在草坪上“练习”,希林一看,这不是在练剑么!
玫兰小姐的扮相令他眼前一亮。今日的她一身戎装,分明是一位女装骑士!只见她穿着带护甲的紧身长裙,手里提着小剑,正与身后的几位同样一身戎装的男士谈笑风声。
希林从来没见过女孩子穿铠甲,这是头一次。而且她这身行头很特别,除了顾及一些关键部位的防护之外,还非常时尚,显然是专门设计过的。她不愧是帝国的时尚达人,连戎装的风潮也能引领。
“玫兰?”
希林都不敢把她认出来。原来她不化妆的时候这么可爱!她长发梳成简单的发髻,完全不加修饰,竟然比那些精心拗出来的造型都耐看。
“希林。”
玫兰笑得温柔又自信。她很乐意向皇帝的使者展示自己文武双全的一面。
“让你这位剑术大师见笑了,我平时就是这样。我不喜欢跳舞、弹琴那些女孩子玩的娱乐,就是喜欢——”
她挥舞手臂,纤细的剑锋直指的鼻子。
“练剑。”
希林连忙举手投降。
“你怕吗?”
“啊,真是吓坏我了!”少年笑着说。
想到八卦二人组说的,他们兄妹三人都是胜利日骑士团里挂名的见习骑士。只不过那两个兄长都挺懒,得过且过。只有她练习得非常勤奋。
“你别笑话我。从小我就被当男孩子养的,和哥哥们一起读书识字、习武、骑马。男生会的事情我全都会,我学得还比他们好。”
“怎么会!你明明是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小姐,家里什么都有根本不需要努力。你却毫不怠惰,一边勤奋地学这学那,一边还活跃在上流社会举办活动,我对你怀着的全都是满满都钦佩。”
“哈!”
玫兰会心一笑。
“哎哟哟,听听这夸的,没准是真看上我的妹妹了。”
一个贵族的公子哥儿悻悻地凑过来,他不敢靠希林太近,昨天的事多少有点心理阴影。
“是我哥哥保佩,你们昨天见过。”
“是、是,多谢阁下不杀之恩啊!”
“别别别,千万不要这么说!昨天的事我太唐突了,还请您原谅才是!”
玫兰听了一个劲儿地笑。
她这个二哥看起来怂怂的,哪怕是在妹妹面前也不敢大声讲话。玫兰亮出拳头,他就立即求饶。
“我们一边走一边说吧!”
玫兰双手拉着他们二人,离开人群去雅致的花园回廊。
“这倒是。你们男孩子玩的我全都会,还比两个哥哥厉害呢!”
“没错、没错,妹子所言不虚,她确实比我俩厉害。”
“要不什么时候咱俩也比比?”
“求你了,千万别这样!”
“你看不起我?”
“绝不是这个意思。我抱着来交好的目的,不能让我再搞砸一次了!”
“哼——”玫兰的蓝眼珠滴溜溜一转。
“哎呀我们的妹妹啊,谁也打不过她,女汉子一个!别看茶会上挺文雅,那都是装出来的。”保佩趁机发牢骚。
玫兰眼睛一瞪,哥哥转头望天。希林噗嗤一笑。这种温馨场面真令人怀念。
“兄妹之间怎么都是这个样子啊……”
“那当然咯!你和你的妹妹,平时也是这样的吧!”
“我妹妹?”希林一愣。
“别装糊涂!那个女孩也是灰白的头发、翠绿色的眼眸,夜里还泛着光。那种模样,我一辈子都没见过,见过一次怎么会忘?”
“额,她啊……”
原来是不堪回首的皇家舞会上,希林那副“少女”的样子。玫兰想当然地认为那是他妹妹,但正常人都会这么想吧!
“她……”
“你俩长得真是像啊,讲话的口气都很像的。不过她比你更漂亮一点,我觉得皇帝陛下应该更喜欢她。”
“啊,呵呵……”
希林完全不知道该怎么编,任由玫兰展开想象力。
“她还在皇宫吗?我好想再见她一面!”
“没……她回老家了!”
希林脱口而出。想来这借口也不错,这样玫兰就不会继续追问了。
“皇宫这地方是非多,而且王子也不喜欢她,我打发她回去了。”
本以为这么一说能糊弄过去,哪知道玫兰不高兴了。
“你把她打发回去了?!”
“诶,怎么了……”
“你们男人都是这样!拿自己的姐妹当作工具一样利用,花言巧语一番哄骗,等用不着了就一脚踢开!禽兽不如!”
“我就算我接她来皇宫转转如今又送回去了,也不至于被说成是禽兽吧!有这么过分吗?”
“你倒是说说,当初干嘛让她进宫呢?还不是为了巴结王子,向他献美人讨他的欢心,好让自己顺利升迁么!”
“你之前不认识我们,不知道这其中还有复杂的缘由。”
“哼,你升迁得那么快,她是不是已经把贞洁献给王子了?”
“这一点我跟你保证,绝对没有那种事!”
“你窘迫的样子还想骗我不成?”
“你……!”希林觉得生气,又没办法撇清误会,只能赌咒发誓说,“等你对我了解更多一些就知道其中缘由了。我现在没办法跟你讲清楚。”
“即便等我知道了,你也不能否认一个事实,是你把她卷进去的!”
“……”
玫兰的说法不能算错,如果把新蒂当作另一个人来看待那的确是这样的。
“‘她’又没当成王妃,查尼对她没兴趣,皇宫里没有她存在的必要。”
“我还当你是个温柔的哥哥,想尽办法提携自己的妹妹。原来你也和我哥哥一个腔调,就知道贬损我们女孩子。”玫兰撅着嘴,她很生气。
“新皇陛下很喜欢她。我从舞会上那一支舞就能看出来。而且,我也很喜欢她,我甚至还想再见一见她。”
“你、你不要无理取闹!”
“新皇陛下与那个舞娘结婚或许有别的理由,但我看得出他心意在谁身上。而且我也看得出谁才更适合他。”
“玫兰小姐,陛下请您出任秘书长,不是管家婆噢!”
“但我长时间旅居皇宫,还需要一位合适的女伴。”玫兰想到了一个主意,“阁下,我要增加一个条件,如果让我出任秘书长,我需要你的妹妹新蒂小姐做我的助手。”
“什么?!”
“我要考察陛下的诚意,当然也要考察你的诚意。你诚心邀请我的话,就让你妹妹回来。”
“你们不要为难我啊……”
“这件事从头到尾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们男的不要动不动就主宰女孩的命运!让她来,如果她的确不想留在皇宫,让她自己说出口!”
“……”
可惜玫兰小姐看不到恶魔。否则她就知道花园池塘的倒影里,有一只恶魔已经笑得满地打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