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娃娃仔唯一争取到的是一点时间,邀请天降的神兵来自己的小屋稍坐。这些时间里安葬那几个不服新主的族人。他们执意要留在雪山上,已经用生命践行了信念。
联军见到了部族的巫祝,即便是见多识广的吸血鬼骑士也感到非常稀奇。它看起来是年长的女性,有纯白色的肌肤。在严寒的山巅也仅穿戴少量的装饰品而已。
众人无法窥见它的面容,它的脸被一尊驯鹿的骸骨遮盖。类似于面具,却完美地嵌合在头颅上,根本无法取下。
更加令人惊诧的是它的身体,它绝非骑乘着白鹿,而是躯干与白鹿的四肢相连,以鹿人的姿态展现在众人面前。
“妖怪!”格拉曼瞪圆了眼睛。
雪山上笼罩着神秘的气氛,野蛮人安葬同胞的仪式令帝国人目瞪口呆。
他们将战死的同胞视为献给神明的祭品,目睹其血肉被鸟兽分食而感到欣慰。显然巫祝知道吸血鬼需要什么,它献出其中一人的鲜血给希林饮下。
空气中弥漫着草药的诡异味道,为数不多的人类佣兵们只觉得看什么都恍恍惚惚。
“新的大首领,我们整个部族都会追随你到山下定居。我们会听从神明的安排。也请您务必善待我的同胞!”
听得出娃娃仔心有不甘。
他的大将军嗷嗷吹胡子瞪眼地坐在一边碎碎念。
“我想见见那个人。”
希林讲的家乡话实在是蹩脚,他干脆请向导当翻译算了。
“谁?”
“我的妹妹,如果她仍然是你的妻子。”
嗷嗷愣了好一阵,然后非常虔诚地低下头说:“她还在这里,一直都是我的妻子。我让她出来和你见一面吧!”
“娆娆……”
多么怀念的名字啊,在梦里的影子都模糊了,如果没有眼前的这一幕,曾经的过去才是梦吧!
不多时一个又黑、又矮的蛮族妇女来到众人面前。她就像沿途所有的蛮族那样贫穷、卑微,由于操劳和艰苦的环境而过早地衰老。如果不是相识,谁会想到这样的妇人还不到三十岁?
她怀抱着一个孩子,身边还跟着另一个孩子。
“抬起头,看看我。”
迫于命令她才极不情愿地抬头。
“还记得我吗?”
“……”
见到希林她万分惊恐,不自觉地抱紧自己的孩子往后退。
“鬼……鬼啊……”
“你……”
希林站起身希望靠她再近一点,但她蜷缩着身体哭着说:“别过来……别过来……”
“好吧。你回去吧,我能再看见你的样子就心满意足了。”
“鬼”这个字眼儿希林也很久都没有听到了。族语中的确有这么一个词儿,用来形容吸血鬼再恰当不过。
所谓的“鬼”,与蛮族崇敬的“神明”没有绝对的界限。相传祖先祭祀的时候,献祭者被剥去皮肤,在血淋淋的哭嚎声中,神明会降临到献祭者身上,享用人们的祭品。
加兰德失去了一部分身为人类的特质,获得更加接近造物者的力量,不正是被献祭的“鬼”么……
族人屈服于骑士团的武力,要想真正地归化他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没关系,我不强求你们对我的喜爱。我以后也不会随便召见族人。我们现在就启程下山吧。”
野蛮人砸毁了营地全部的建筑物以示追随的忠心。他们的巫祝与希林并肩走在队伍最前面,几乎一刻都没有停歇,两天一夜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中转站。
联军的情况不太好,有些人下山后就得了重病。一部分人的冻伤没有好转反而出现了溃烂。
蛮族的巫祝会提供一种气味怪异的草药治疗冻伤,佣兵们病急乱投医才捏着鼻子采用。草药对于轻微的伤势固然有疗效,严重的冻伤仍旧只能截肢。
返回在建的克里希那城,此次出征造成十余人伤残,更不幸的是,竟然有数位开拓者由于疾病一命呜呼。
从帝国到荒原的一路上时不时就有人重病离世,到了这个山穷水恶的地方,稀奇古怪的疾病更是层出不穷。
希林参加了那些人的葬礼,又安抚伤者,给予他们相应的赔偿。新城迟迟没有物产,开销又不断增加。果然就像瓦伦蒂警告过的那样,出现了一定程度的财政危机。
此外,就更不要说新迁入的野蛮人水土不服、与帝国农民和其他部族冲突不断那些恼人的琐事了。
瓦伦蒂除了告诫希林一些可能的后果之外,也暗示他作为领主兼大团长兼野蛮人大首领,要坚守自己的信念,不为困难动摇,拿自己的信心鼓舞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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