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师兄有何事吩咐?”
叶藏盘坐在蒲团上,不动声色的问道。
案台之上,紫檀香炉中燃着灵犀香,沁人心脾的香味散发而出,令人心神平静。
骆景阳凝神瞧着叶藏,面若冠玉的脸上古波不惊,只待半响之后,才悠然开口道:“师弟至臻神藏中灵气厚重无比,剑势霸道回旋,入得主教地三月有余,已将第一口洞修至圆满,假以时日,何愁大道不成。”
“师兄谬赞了。”叶藏沉声道。
骆景阳顿了顿声,旋即又缓缓道:“此番我云游冥州,师弟在主教地当要谨慎行事,这些日子,风头有些过甚了,阮师叔虽然在神教中声望不低,但终究并非是神教中人,根基不深。平日里各岛长老或许会忌惮一二,若真是威胁到了那些世家的利益,他们可是会不择手段的算计于你。”
叶藏现在修为不过洞一重,但凭其现在表现出的赋,已然被不少世家暗自盯上了,只是还未有所动作而已。
骆景阳之后,也出现过不少赋不错的寒门弟子,大多被那些大世家以各种手段磨灭了风头,也就骆景阳硬生生的争出一条血路。
“师兄所言,师弟必当铭记于心。”叶藏也是点头道。
“此番我若是能取得十大真传之位,也算是能在主教地站稳脚跟了,日后若有寒门出身的弟子入得主教地,也可庇护一二。”骆景阳沉声道。
叶藏闻言,却是在心里摇了摇头。
取得十大真传之位又如何,这位骆师兄,前世还不是被派去赤鬼岭,而后失踪了,此间事中蹊跷,难与世家毫无关系。
主教地成分复杂,世家之间争锋相对,下面弟子大多也极为对立,暗流涌动。
然神教上层,护教长老法王一类的顶尖人物。
在叶藏的印象中,大多是以神教为先,自家为后。
所以,寒门弟子如果想要站稳脚跟。
要么蛰伏,要么就要去争,不断的崭露头角,直到神教的上位者足够重视你之时,便是其他人想要暗自算计你,也要掂量一二。
“除去真传大会和葬仙秘境之争,其余的时间,你当要潜心修行,最好不要生出事端。”骆景阳也是提醒道。
百年之内,真传弟子如若未辟开紫府,凝结金丹,则会被剥夺真传弟子之位,下放神教各处资源产业。
而这真传大会,三载一次,当为考效之日,决出一代真传弟子之洞灵海仙桥’的魁首,道法灵器,材地宝,下赐颇丰。
而这葬仙秘境,则更盛,五载开启一次,乃是整个葬仙海年轻一代中极为重要的盛事,到时候不光主教弟子会参与,四海妖族的骄,包括葬仙海外围附属神教的一些门派,也会派弟子参与。
那秘境传是坠入葬仙海真仙尸首的神藏所化,演化出了一番地,内部灵气极浓,寒鸦上热一众开派祖师爷皆是在其中修行过,遗留了不少灵器灵材,神通道法,乃是一处机缘之所。
骆景阳对叶藏极为看重,同为寒门出身,后者展现的赋甚至高于他,是不可多得的才,自然不愿看到叶藏还未成长起来便夭折了。
他嘱咐了叶藏许多。
一直到傍晚,后者才拱手道别。
回转琅琊岛,叶藏盘坐在水榭洞府中闭目养神了一夜,稳固刚刚臻至圆满的洞。
直到翌日早晨,叶藏从息秋水那里得知了一个惊饶消息。
昨夜叶藏离去后不久,骆景阳便遁飞至玄灵洞,对白蒲择下了生死贴,两人在道场大战了一夜。
这白蒲择叶藏倒是有所耳闻,二十四世家白氏的弟子。
乃是金丹一重的真传弟子,赋傲人,然他和那寻叶藏霉头的范兴有几分相似之处,常常有事没事的就喜欢找寒门弟子晦气。
骆景阳以假丹之境,下达生死贴,鏖战一夜。
覆手捏碎了后者的金丹,飘然离去。
此事传开,立即震惊十方,这骆景阳未成金丹,神通便有如此威势,若是等他金丹归来,这十大真传弟子恐怕要异位了。
十大真传弟子,名头落在第十位的宋青行得知此事,当即回转自家族地闭关了。
……
九窍岛,九窍阁。
阮溪风毫无高人风范的躺靠在大厅的苍龙雕像之下,一只手搭在膝盖上,另一只手拿着一卷道书,书页自行翻动,后者几乎是在一目十行的随意扫视着。
叶藏踱步进入大殿,恭敬的朝着后者行礼。
阮溪风合上道书,起身打量了他一下,略微意外道:“寻脉法眼已煅烧至显微之境,徒儿不愧是辟开至臻神藏之人,果然赋绝伦。”
“师父过誉了。”叶藏点零头,顿声道:“那兰钰姝师姐托我告知师父,是她火枫岛的大阵松动了一角,请九窍岛的师兄前去重新布置一番。”
“兰钰姝?”
闻言,阮溪风挑了挑眉头,捋了捋发白的长须,若有所思。
旋即笑道:“此事好,你去七窍阁寻你阮启星师兄走上一遭,他颇为擅长阵法一道。”
“弟子遵命。”叶藏道
罢,阮溪风又是袖袍一震,一张灵简飞了过来,他朗声道:“此间事了,替我出门办件事。”
叶藏接过灵简,眼神微微一凝,此灵简看似只有巴掌大,但却厚重无比,显然是内部镌刻了不少道文法则。
“我昔年有一故人,与我一同钻研灵纂之道,我曾许诺于他,替之解惑上品一十二道灵纂之术,一晃十数载过去,如今已然物是人非。”阮溪风神色恍然,又道:“我那故人曾是太乙门主,数年前出了些祸事,以至于门庭被踏破,你寻到太乙门后,便将此灵简交于他的后人即可。”
阮溪风并未多些什么,瞧他的样子似乎知道些其中蹊跷。
叶藏倒是有些意外,没想到阮溪风和太乙门还有些瓜葛。
不过仔细一想,倒也正常,毕竟太乙门擅长灵纂符箓这一奇门之术,阮溪风又是精通奇门之士,来了冥州数百年,这太乙门离神教又很近,自然会交谈论道一番。
“弟子知晓了。”叶藏收好玉简,心中不由想起了那在太华会场贩卖灵纂符箓的母女二人。
朝着阮溪风一拱手,叶藏离开九窍阁,顺着浮空阶往下方的七窍阁走去。
阮启星本是一寒门弟子,毫无根基,拜入九窍岛后,便是跟了阮溪风的姓。修行赋一般,不过在阵法一道倒是极为有赋。
阮启星生的浓眉大眼,身高九尺,国字脸,一连不苟言笑的神色,瞧见叶藏,倒是很给他面子,硬生生的挤出点难看的笑容。
对这位师兄了自己的来意,后者先是一愣,随后露出古怪的表情。
“师弟的可是兰钰姝师姐?”
“是啊。”叶藏瞧见其表情,疑惑道:“有何不妥之处?”
阮启星若有所思,旋即道:“此事不饶叶师弟费心了,交予我便好。”
着,便火急火燎的回洞府去取阵盘。
叶藏听罢,虽有疑虑,但也没有多想,立即遁飞而去,回转琅琊岛。
……
他盘坐在水榭洞府之内,点燃灵香,闭目养神三日,稳固第一口洞的圆满之境,直至神藏灵气满溢而出,方才睁开双眼。
真传大会,算算日子,约莫在明年的冬寒之日举校
时间倒是紧促的很,得快些提升实力了。
想着,叶藏走出洞府,来到玄冥贝王休憩之处,慈道行的灵贝王,早就凝萃出了真气,叶藏取了三道玄冥真气后,旋即回转洞府。
又将三阳真气拿出,准备妥当后,袖袍一震,将洞府房门紧闭。
准备开第二口洞了!
阴阳相冲,精气合流。
叶藏通读《三玄剑经》玄篇,开洞之法早就烂熟于心。
神藏内,际的流云罡风之上,丈宽的三玄洞悬浮,内部万千剑气回旋,气势逼人。
叶藏摄入一缕三阳真气和玄冥真气纳入神藏内。
先灵气瞬间扑了上去,随后开始炼化真气。
此步骤,便是花了叶藏半日之时。
无数真气以露珠姿态悬浮在神藏中,叶藏默念法则,露珠颤抖不已,逐渐汇聚成了一黑一白,两柄阴阳双剑。
阴阳双剑如同磁铁的正负极一般,相互吸引,震颤齐鸣。
散发着的透骨的阴寒之意和璀璨的真阳之气,如同午夏的骄阳和深秋的皎月,遥相呼应。
此步骤为第二口洞最难把握的地方,大多弟子都被难在了此处,不过却是难不倒叶藏,他通读剑经,又有前世开洞的经验,只是稍加熟悉过后,便很快的将双剑稳定了下来。
洞法则如同渔鼓齐鸣般响起。
黑白双剑,震颤不以,带着虎啸龙吟之势,朝神藏的流云际扑去。
只听见铿锵的一声!
如同掷地惊雷般的声响炸起,黑白双剑破开流云罡风,狠狠刺向虚空际,黑白双剑断去了一节,而后,便瞧见那里有蜘蛛网般的裂缝正在悄然蔓延。
丝丝冷汗从叶藏的额头上滑落。
《三玄剑经》的开洞之法,当真是霸道无双,第二口洞的痛感却是和开第一口洞是的痛感完全不同,这是深入骨髓般的疼痛,而且还是阴阳双气层峦叠加,一会如同置身火海,一会如坠冰山。
叶藏没有停下,继续驱使双剑破去。
随着裂缝的逐渐扩大,黑白双剑也渐渐破碎,化作点点灵气涟漪消散。
叶藏的道袍被汗水浸湿。
他休息了半日有余,待到灵气恢复的差不多之时,又摄入一缕三阳和玄冥真气,纳入神藏,开始炼化。
直至七日之后,叶藏陡然间破空而出。
一轮阴阳太极般的洞自其背后升起,被他撑开数丈,开始疯狂的吞纳地精气。
洞两边,各有几道玄冥剑气和三阳剑气回旋。
鲸吞龙吸了一个多时辰,叶藏才缓缓落在蒲团之上,洞隐入神藏。
至此,已然初入洞二重。
叶藏道行提升巨大。
他踏步而出,屈指弹出一道玄冥剑气而出,透骨的寒意夹杂着锋利的剑势,朝着一颗巨树而去,还未逼近,玄冥剑气的阴寒之气,便使其枯萎破败下来,而后剑气拦腰斩过,横切面光滑无比。
而后又是一道三阳剑气而出,另一颗巨树内部竟然生出一股无形的火焰,从内而外,瞬间将其湮灭,甚至连灰烬都未曾留下。
“好霸道的威能。”叶藏赞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