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南随后将陈玉楼拖出圈外,随后在他身上连拍了数下,过了一段真气给他,摘下面罩向他解释道,“你中了狸子尿的毒,等下就可以化解了。”
果然,陈玉楼受了项南三道真气,顿觉精神一震,浑身舒畅,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多谢鹧鸪哨兄弟仗义相救,在下铭感五内,定当回报。”他随即起身说道。
“陈兄不必客气。”项南摆摆手道。
“没想到这老狸子如此害人,今晚差一点栽在它的手里。”陈玉楼又心有余悸道。
“我早听说,老熊岭一带,有黄妖用古庙残碑圆光,使障眼法害人,已不知伤了多少无辜。”项南点头道,“它的狸子尿有致幻的效果,日常洒在四周草木之间。过往生灵,一不小心,便会中招,迷了心智,任它宰割。”
“是啊,我也一时不察,险些遭它毒手。”陈玉楼略显尴尬的笑道。
细小一些的裂缝被山风带来的泥士填满,生长着一道道间隔开来的植物带,没裂开的地方仍都露出暗背色的岩体。那些绿色的草木点缀其上,如同古瓶上绘的图案纹路,深浅有致,错落连绵。
“不必管别人如何,我们做自己的事。”项南摆手说道,取出搬山一脉的钻天索,绑在崖边的巨石上,“花灵,你在上面守着,我和老洋人下去。”
一夜无话。转过天来,项南、花灵、老洋人吃罢饭后,便动身前往瓶山。
其山虽然险状可畏,但在层峦环抱、青峰簇拥之下,显得烟树沉浮如在画中,遥望山中,果真有几处白雾升腾,雾气中有虹色的彩气若隐若现。
项南身为江浙一带的盗贼,尚且知道老熊岭有黄妖害人。他身为湘西地头蛇,居然对此一无所知,险些糟了黄妖的毒手,真是丢人!
忽然就见一大群人涌了出来,正是陈玉楼带着卸岭众人赶到。
“哎呀,师兄你看,这座山真的跟那副雕刻的一样。”老洋人欣喜不已道。
陈玉楼心中暗自得意,表面上装得轻描淡写毫不在乎,只让红姑娘将那老狸剥皮剔骨,又让仵作出身的花蚂拐,把耗子二姑的耳朵给黏了回去,留个全尸,站僵之后装殓入棺。
“太好了,也许雮尘珠就在这儿呢。”花灵也兴奋的道。
“走吧。”项南点点头道,“小心地滑。”
那些个极宽大的裂缝,却未被泥土覆盖,在瓶形山体间形成了十余道巨大裂隙,如同刀劈斧切般直裂下去,山隙内云雾锁掩,深不见底,危崖两侧奇松倒挂,绝险无比。
罗老歪、花蚂拐等人惊叹不已,连赞陈玉楼手段高强,这成了精的老狸是何等奸猾,也被卸岭盗魁一脚踢了个骨断筋折。
三人来到断崖前,正在瞭望。就在这时,就听草甸里一阵杂声。
……
就见断崖对岸就是瓶山。
“多谢鹧鸪哨兄弟盛情。在下正要把它碎屍万段。”陈玉楼接过老狸子道。
远远看去,就见群山连绵,皆是圆锥状的奇峰危岩,座座山峰在远处一片连着一片,如同千笋出土,万笏朝天,峰峰相连,峰后有峰,一望无际地充塞于天地之间。
两人随即返回义庄。
三人又走了一阵,穿过一片没过头的草甸,就来到了一处断崖跟前。
陈玉楼拎着老狸子回去之后,却是跟同伙儿一顿吹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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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陈玉楼也等来了卸岭的众弟兄,以及罗四海手中的工兵掘子营。随后大军开拔,也往瓶山而去。
而群峰之中,恰有一座山峰,形似大腹古瓶歪斜,山势尽得造化神奇,地形险恶剥断,尽是猿猱绝路的断崖。
材料都是最有韧性的毛竹,在油锅里泡过数十遍,曲成满弓之形也不会折断。每节竹筒两端,都有正反两面的套扣,筒身又有两个竹身粗细的圆孔。
项南径直回了后面的小屋休息。
见搬山道人先行一步,卸岭众人也加快脚步,组装蜈蚣挂山梯,一节节的顺到崖下。
这倾斜歪倒的瓶山上,共有两处山巅,一处是比较平坦的瓶肩,这里也有一道极宽的山涧;另一个制高点则在瓶口,上面奇树怪石,古壁削立,是处奇绝险绝的所在。
花灵点点头,“两位师兄,注意安全。”
……
所谓蜈蚣挂山梯,是一种按节组合的竹梯。拆开来便是一节节小臂粗细的竹筒。
清晨出发,中午时分,便已来到瓶山。
“师兄,他们也来了。”老洋人一见,连忙说道。
老洋人、花灵都难免紧张,一起回头看去。
由于山体过于倾斜,岩山下坠的力量,在若干次地震后,使山势向阳一侧出现了无数大裂缝。
底座陷入大地,整个瓶身状的山体向北倾斜欲倒,后山断崖就这么欲倒未倒地凌空倾斜了几千几万年,千分的绝险之中带着万分的离奇,形成了一道奇险兼备的罕见景象。
而瓶山整个就是一大块暗青色的山石,石色暗青性属阴寒,触之生寒,与周围的地貌地质截然不同。
项南随即和老洋人飞身而下。
……
自己是如何追踪三足瘸猫,瘸猫是如何被老狸子所害,自己又如何破得障眼法,一举将老狸子踢死等等,改头换面,添油加醋的叙述一遍。
天地造化的鬼斧神工,使这块自打开天辟地以来便存在的巨大青石,化成了酷似一只大腹古瓶的形状。
使用之时当中一根纵向连接,便是一条长长的竹竿,两侧再打横插入供人蹬踩的竹筒,顶上装有挂山百子爪,远远一看,活像一条竹节蜈蚣。
卸岭群盗倒斗之时,凡是上山下涧,遇着艰难险阻,都离不得这件器械。而这件器物的原型,是从汉代赤眉军攻城使用的工具中演化而成,经数十代人千锤百炼反复修改完善,始成今日这般式样。
花灵也是第一次见到卸岭力士是如何盗墓的,不禁颇感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