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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那叫啥媳妇哟,满脸的麻子,小眼睛河马嘴,只能勉强算是个女人,其实一点都不好看啦!”
杨若晴摆了摆手,道。
话刚一说出口,突然就意识到自己好像又说错了啥。
因为面前的这个大磨,也是一脸的麻子。
而且,嘴巴也很大,很厚,上嘴唇往上翻,下嘴唇往下翻,露出里面带着黄颜色泥垢的牙齿。
嘎恶心。
满肚子的兔子肉都快要吐出来了,杨若晴赶紧扭过头去。
没想到,大磨对杨若晴的这些话不仅没有半点恼怒,反而更加的激动。
“哎呀,啥好看不好看的?只要是个女人,是个蹲着撒尿的,就行啦!”大磨道。
杨若晴尴尬的笑了笑,“嗯,大磨哥说的在理,在理。”
大磨接着问杨若晴:“那你大哥大嫂生孩子了没?”
杨若晴心道这大磨怎么这么八卦啊?对别人家的家事这么关注?
不过,还是胡编乱造的道:“嗯,生了,生个闺女……”
“啥?也生闺女了?难不成你嫂子也……”
话说到一半,大磨突然闭嘴了,而后还有点惊恐的看了眼四下,似乎有什么东西让他忌惮,恐慌,所以才不敢把话题说下去。
杨若晴也懒得往深里去琢磨他的异常是为啥,反正这哥嫂啥的,是她编造出来的。
“大磨哥,你家在哪呀?能不能求你帮我一个忙?”杨若晴接着道。
“帮啥?你说说看,咱山里人好说话,能帮的一定帮!”大磨虽然人长得丑,好奇心也强,可这心眼似乎不坏。
杨若晴对大磨道:“今个这日头落山了,夜里怕有野兽,我也迷路了找不到回孙家沟的路。”
“我能不能先在你家落下脚,回头你帮我跟村里人打听打听,看谁晓得孙家沟该往哪里走?”
听到杨若晴这话,大磨脸上露出一丝为难来。
“小兄弟不是我不答应你,实在是……我自个都是跟我哥嫂住一块儿,我哥当家做主……”
“这个给你,你拿去给你哥。”杨若晴道。
从身上掏出五文钱来,递给大磨。
“我夜里不吃东西的,只要有个地儿睡个觉,给口水喝就行。”
“等到明日日头起山了,打听到了回去的路,我就走。”
杨若晴道,并把那五文钱塞到大磨的手掌心里,“你把这个拿去给你哥,这样你就不用为难了。”
大磨带着杨若晴进了村子。
看到杨若晴走路似乎有些虚弱的样子,大磨一把接过她背上背着的柴禾挂在自己的锄头柄上。
“来,我扶你一把?”大磨伸出手来,要来拽杨若晴的胳膊。
杨若晴笑着摇了摇头,往边上让开两步。
就算是演戏,也要有自己的原则,不能跟别的异性有不必要的肢体接触。
这是她的原则,也是底线,更是对骆风棠的尊重。
换个角度,假若今天换做是骆风棠为了接近某个人,达成某个目的,于是不得不跟除了她之外的其他异性搂搂抱抱……
别说搂搂抱抱,就算是用臂弯拥一下,用手拉一下对方的手,或者用温柔的眼神看对方一眼……
杨若晴估计自己都会受不了。
宁可放弃那个任务,也不会让自己的男人去做那些事。
所以,由己推人,她自己也不会去做出格的事情,给骆风棠添堵的。
“大磨哥,你们这村子看着人不多啊,叫啥名儿呢?”
一前一后走在去大磨家的山路上时,杨若晴问大磨。
这村是坐落在山上,村里的路自然都是爬坡上坎,不像长坪村,山脚下的平原地带,村里的路从前是土巴路,现在修了,几条主
干道都铺上了青石板。
大磨走在前面带路,闻言扭头看着身后跟着的杨若晴,笑呵呵道:“我们村叫四山坳,你看,这就是在一个山坳里面呢!”
“村里人不多,也不少呢,有将近二十来户人家。”他道。
“四山坳啊?”杨若晴有点惊讶的道。
“咋?你听过?”大磨问。
杨若晴道:“那当然,我打小就听我们那边老一辈的人说,四山坳这边住着一只猪娘精,”
“每天晌午都挎着一只用红辣椒做的篮子出来喂小猪,说猪娘精的身体是一个人,长着双手双脚,”
“可是脖子上面却是架着一只猪头,猪脸上涂脂抹粉,猪耳朵上还挂着耳坠子呢,是真的吗?”她一路走一路问。
这些东西,她在长坪村就听老头老太太们说烂了。
小孩子不听话,大人们也都是拿这个出来吓唬。
都听到张口就能背出来的程度了。
杨若晴原本以为大磨听到这些只是会笑一回,然后摆摆手说那些都是外面人瞎掰的,压根就没这回事儿。
然而,大磨没有。
他猛地停了下来,不是杨若晴反应敏捷,差点就要撞到他扛着的锄头上去了。
“咋啦大磨哥?你咋停下了呢?”杨若晴问。
大磨的脸色变了,他再次惊恐的望了眼四下,然后压低声,急吼吼的对杨若晴道:“小兄弟,这话我不管你们那边村里人咋说,到了咱这四山坳,我劝你千万别说这个,提都不要提猪娘精的字眼儿啊!”
“啊?”
杨若晴挑眉,大磨这是第二回恐慌了,这是咋啦?
她犯啥忌讳了吗?
大磨接着道:“我看小兄弟你面相也不像坏人,去我家借宿还给我钱,我才好心劝你一句。”
“到了这里,千万别提那些,我是为你好!”大磨再次强调道。
入乡随俗嘛,杨若晴赶紧点头。
大磨道:“走吧,天黑了,再不回去我哥要发脾气了。”
杨若晴点点头,两个人接下来这一路都没再说话。
此时,日头早已沉到了山那边,天空中黯淡了下来,搁在山外,这个时间点村口的池塘那边应该正热闹。
正是村妇们洗菜,孩子们玩耍的好时候。
而这山里,黑的早。
一路上几乎就没遇到什么人,途径的几乎人家,也都是门窗紧闭。
屋顶的茅草在风里吹,破了的窗户上塞着茅草编织而成的席子,松松散散的,被风吹得哗哗的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