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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儿爹,你是个有主意的,为咱晴儿,还有兰儿她们做主了。”孙氏道。
“晴儿对老杨家的付出大家有目共睹,至于兰儿,她跟阿豪远在秀水镇,起初兰儿还能在豆腐坊做事,贴补家用,”
“如今兰儿又怀了二胎,阿豪疼惜兰儿,舍不得要她做事,养家糊口的担子全落在阿豪一个人身上。”
“等到兰儿生下二娃来,又多一张吃饭的嘴,兰儿怎么着也得把二娃带到两三岁才能去豆腐坊做事儿吧,他们小家庭的日子不容易呢。”
“兰儿和阿豪小两口争气,再苦再难都不开口让娘家赞助,这会子永仙的事儿,自然也更不能让兰儿她们赞助的,没有那种道理。”孙氏道。
杨华忠点头:“晴儿娘,你说的对,咱俩想一处去了。”
杨若晴道:“爹,那这么说起来,你跟我五叔在这波赞助事件里面挑的担子最重哦!”
杨华忠笑了笑:“总得有人来挑重担子,你大伯二伯都不在了,二代里面就数你爹的年纪最大,挑重一点也不稀奇。”
“何况,咱家如今这条件,一年给他们送百来斤粮食,五十斤麦子粉,还是可以的。”
“永仙和梅英也是心里有数的,当时事情敲定了,永仙他们就要给我们磕头,被我们拦住了。”
“只要他好好念书,将来哪怕只是靠了个举人,那也是咱老杨家的体面事儿啊!”
汉子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作为老杨家的一份子,他还是打从心底的盼着家中的子弟们都有出息呢!
“娘,晌午饭已经熟透了,您看是现在就摆饭么?”小花突然问道。
孙氏回过神来,发现饭菜果真都好了。
“那就现在摆吧,峰儿八成是饿了。”孙氏道。
然后又跟杨华忠那道:“晴儿爹,家里也要吃饭了,不如你在家里再添几口?”
杨华忠摆摆手,“添不下去了,你们吃,我去一趟老五那里说点事情,一会儿回来。”
撂下这话,杨华忠匆匆走了。
杨若晴探头往灶房门口瞅了一眼,确信杨华忠真的已经去了前院,方才缩回脑袋跟孙氏和小花这里道:“我爷这一辈子真的是为大房的大伯和大堂哥俩个劳心劳力了一辈子啊。”
“说句实在话,我并不是对大堂哥有啥意见,我就是觉得我爷真是偏心,眼中只看得到大堂哥他们的短缺,就看不到其他人的困难。”
“二哥和三哥我就不说了,二哥和八妹为了盖新宅子还欠了外债,二哥也是一个人养他们娘仨,还要管大妈和福儿的口粮。”
“三哥也是一个人养四口人,三嫂的闺女还不到百日呢,一家四口挤在一间屋子里,这些我爷是看不到的。”
听到杨若晴这话,小花道:“这么说来,这些赞助的人里面,当真就数咱家跟五叔要阔绰些。”
“咱家是阔绰些没错,可五叔他们的情况其实也没咱看到的好啊。”杨若晴道。
“没错,这些年五叔帮着我打理酒楼确实是挣了一些钱,不然也不可能盖新宅子。”
“五叔他们盖新宅子是没有拉外债的,里里外外都是靠自个,所以这宅子立起来,之前那么多年的积蓄估计也花了个七七八八吧!”
“五婶除了在家打理菜园子,喂养些鸡鸭鹅,也没有旁的收入,大宝在庆安郡的书院里念书。”
“庆安郡的书院里各方面花销都比县城和镇上要大,而大宝那孩子,别的都好,人也乖巧憨厚,可是在念书这块好像没啥天赋,念了这么多年还是个童生。”
“而且大宝过完年都快十六了,再过个两三年就要说亲娶媳妇儿。”
“五叔现在拼了命的赚钱就是为了给大宝赚彩礼钱呢,等到彩礼钱赚够了,新媳妇进了家门,到时候又该轮到绵绵出嫁了,”
“五叔虽然把大宝当做亲身儿子看待,可绵绵却是他真正的骨肉,唯一的亲闺女出嫁,在嫁妆这块五叔肯定不能含糊,不然他怕绵绵在夫家被看低,所以也得拼了老命的挣钱。”
“等到好不容易把绵绵嫁出去了,大宝这边估计又要生孙子,绵绵那边也要生外孙,这连年来接二连三的添丁家口,虽说是喜事,可也是负担啊,”
“大宝要是争气,能接过五叔的担子来分担一些,五叔也能早一点落个清闲,回到村子里来跟五婶一块儿享享福。”
“大宝要是不争气,娶的媳妇也不贤惠,那我五叔五婶就真的可怜了,五叔在外面当牛做马挣钱养家糊口,五婶在家里当牛做马给他们洗衣烧饭带孩子,想想都觉得心疼,可我爷呢,就只看到五叔在庆安郡的酒楼做掌柜,每个月入账的月例银子有四两,其他的啥都看不到,真是偏心啊!”
说到这里,杨若晴已无力吐槽了。
孙氏和小花也都满脸的骇然。
孙氏道:“若不是晴儿说,我也想不到这一层啊,哎,这大宝念书真是……我记得他当时是跟着小安一块儿去蒙学的。”
“小安是七岁蒙学,大宝比小安小两岁,五岁就去蒙学了,到如今十一年过去了,连个秀才都没考上,可见这孩子在这一块,就没有学运哦……”
对于孙氏这话,杨若晴只能暗暗翻了个白眼。
大宝念书这块脑子笨不开窍就直说嘛,非得说成没‘学运’,哎……
“姐,那照你这样说,五叔家该咋样才能扭转这个现状呢?”小花问。
杨若晴想了下:“碰了墙壁就要掉头,若我是五叔五婶啊,撑死了今年再给大宝一个机会,要是开春了还考不中秀才,还不如早些跟着五叔来酒楼学打理生意。”
“若是再晚些,把好年华都耽误在学堂里,到时候想要学打理生意都学不会了,指不定只能做个跑堂的小伙计!”
“我可以因为五叔是掌柜,所以照顾他,给他开四两银子一个月的月例,这也符合庆安郡那边的大概行情,不会有太大的出入,但我总不能给一个跑堂的小伙计也开四两银子吧?在酒楼做事,得照着规矩来,该咋样就咋样,就算我是东家我也要以身作则来遵重规矩,不然,底下的其他人会不服,酒楼自然也就没法正常营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