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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妈,那就劳累你了,我最多三天就回来。”
杨华忠家的院子里,三丫头拉着孙氏的手正说着道谢的话。
孙氏笑得一脸慈爱:“没事没事儿,不就夜里多添两双筷子的事么,让你爹和铁蛋过来一块儿吃更热闹。倒是你娘那边,你得陪着她好好劝说劝说,这牙痛不像别的事儿,痛起来是真要命啊,她那颗坏牙痛了少说也有十年了吧?”
一大早陈彪就赶着马车来村里找杨华明和三丫头,说是这几日刘氏犯了牙痛,一天比一天厉害。
菊儿的意思是让刘氏去牙医那儿细细的诊断下,可刘氏怕,说是去了牙医那里牙都要给拔了,死活不去,就在家里捂着,用一些土法子折腾。
又是炖银耳,又是吃梨子,吃得上吐下泻,牙齿还是一日比一日痛,痛得浑身上下都是火气,痛得睡不着也吃不下,可还是杵着死活不去医馆,菊儿没辙,只得打发陈彪回村来让三丫头和杨华明过去劝。
杨华明矫情,不去,最后只得三丫头自个去,于是正跟这把杨华明和铁蛋的夜饭托付给孙氏。
“嗯,三妈放心,我一定好好劝说我娘。”三丫头跟孙氏这乖巧道,方才挎着一只小包袱卷,里面装了几件换洗的衣裳随着等候在旁边的二姐夫陈彪上了马车。
马车远去,孙氏问依旧站在路边的杨华明,“菊儿打发陈彪回来,真正想接的人是你啊,这是个好机会,你为啥……不抓住呢?”
杨华明怎么会不清楚孩子们的意思?想方设法的撮合他们俩呢。
可是,杨华明就是这样别扭的性子。
“不就是牙痛嘛,她一辈子贪嘴,让她受个教训也好。”他撇撇嘴,一脸无所谓的道。
孙氏无奈摇头:“你呀,口是心非,心里也是着急的吧?”
“我才没呢,三嫂我不跟你说了,道观还有事儿,我先撤了。”
孙氏笑,“好吧你去吧,夜里收工回来记得带铁蛋过来吃夜饭,我和你三哥等你们啊!”
从长坪村去清水镇的路,单程也就二十多里,三十里不到。
沿途要经过大小四五个村庄,有的是从人家村子门口经过,路两边坐落着低矮的茅草屋子。
有的则是从村子前面或者后面经过,其中还会经过一条河,一片小树林,总体来说,这条路对于这一片的村民们来说,是赶集的必经之路,也是一条闭着眼睛都能找到来回的路。
陈彪在前面专心致志的驾车,三丫头坐在车厢里,两个人除了上车的时候基本的几句交流,其他时候基本就不说话。
一方面是陈彪要专心赶车,二来,毕竟是姐夫和小姨子,虽然陈彪把三丫头当亲妹妹,但该避讳的还得避讳。
这是对三丫头的尊重,也是对菊儿的尊重。
前面就到小树林了,过了小树林,还有十来里地就到清水镇。
陈彪却明显感觉身下的马车距离震动了下,若不是陈彪赶车经验丰富,及时控制住了马儿,马车可能会翻掉。
即使如此,半边马车还是卡住了。
“姐夫,咋啦?”三丫头也感觉到了,撩开帘子问。
陈彪道:“好像压倒了个什么东西,车轮子出了点状况,我下去看看。”
“那我也下来吧。”
三丫头于是也下了车,站在一旁看着陈彪检查。
“姐夫,怎么样?”三丫头又问。
陈彪检查了一番,问题确实出现在轮子上。
“怕是要一炷香的功夫。”他估摸着道。
“能修?”三丫头又问。
“能,我担心你难等。”他又道。
三丫头道:“没事儿,我去林子那边转转,一会儿回来。”
这是一句隐晦的话,真实的情况就是她有些内急。
陈彪听到三丫头要去林子里转悠,不由诧异的抬眼看了她一眼。
三丫头略显尴尬的眼神,让陈彪懂了,他也觉得有点尴尬。
“那你赶紧去吧,别走太远。”他叮嘱。
三丫头点头,转身进了树林子。
此时正值春天,春风吹过的树林子里已经焕发了新绿,草木焕发出新一轮的生机。
三丫头提着裙子边打量边往里走,她要寻一个远离路边的地方,附近最好有灌木丛,或者大树做遮掩。
越往里走,树木确实越茂盛,三丫头把目标放在前方一棵两人合抱的松树上,树旁边还有一块大石头,刚好可以用作遮掩。
当她在石头后面蹲下来的当口,这边一棵大树后面,有一双眼睛盯上了她……
这双眼睛很浑浊,没什么灵智,但浑浊中却又透出一种邪恶和贪婪。
大树后面歪歪斜斜走出来一个牛高马大的男人,男人看不出年纪,因为脸上脏兮兮的,头发乱成了鸡窝,鬓角的地方还有几块光秃秃的地儿,露出猩红的头皮。
显然,这人的头上生过癞子,这才留下了一堆坑坑洼洼的疤痕。
男人身形壮实,腚儿特别的大,就跟拖着两个大磨盘似的。
身上穿的衣裳也是脏兮兮破破烂烂,嘴角流着口水往三丫头置身的大石头后面去,边走嘴里还发出怪笑声:“嘻,嘘嘘,大姑娘嘘嘘……”
三丫头听到动静抬起头,便看到一个傻子模样的男的已经到了她近前,双手搭在石头上,仰起脖子朝她这边瞅,脸上还挂着古怪的笑。
“啊,你个臭流氓!”
三丫头抓起地上一把土朝面前的大傻子脸上砸过去,趁着大傻子抬手揉眼睛的当口拔腿就往林子外面跑。
身后传来啪啪的脚步声,藤蔓树枝给装得东倒西歪。
伴随着桀桀的怪笑声大傻子的手指头已经碰到了三丫头的衣裳。
三丫头尖叫了一声,跑得恨不得飞起来。
她不敢往后看,嘴里喊着陈彪的名字,脚下提到一根横拦着的树枝,三丫头摔倒在地。
后面的大傻子也追了上来,看到三丫头趴在地上,他挥舞着一双脏兮兮的大手,兴奋得眼睛冒绿光。
三丫头扭头看到大傻子朝自己这扑过来,脸都白了,她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发现脚踝锥心般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