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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若晴微笑着点头,目光拂过床前的两个摇篮,眼底尽是温柔。
“好,那还得劳累大妈和我娘了,整两桌丰盛的酒菜来招待亲戚朋友们。”
“这是我们应当做的,咋还劳累呢?给大孙子们张罗,我不晓得多高兴呢!”
王翠莲笑着说。
杨若晴弯了弯唇角,没说啥,王翠莲也就没再说其他的,拿着空碗离开了屋子。
刚走出屋门,王翠莲的脚步顿住,抬起腰间的围裙擦了把眼角的泪水。
棠伢子也是她看着长大的,那小子打小就没娘,大冷天的赤着脚走在雪地里,她没少给他做鞋子……
如今,好日子才过了十几年啊,他就这么招呼都不打一声的去了。
家里老的老,小的小,两个更小的连亲爹老子的面都没见上,晴儿又那么年轻,棠伢子啊棠伢子,你咋舍得走啊你个臭小子!
王翠莲背着身子在院子里抹泪,杨若晴站在窗户后面全纳入眼底。
她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眼中一片戚然。
大妈,对不起,我们又让你们长辈操心了。
原本,都打算让你们享清福的,是我们不孝……
转过身,她缓缓来到俩孩子的摇篮中间,左右端详着这小哥俩。
摸摸哥哥嫩嫩的小脸,又捏捏弟弟肉肉的小手。
对不起了儿子们,明日洗九朝,是你们来到这世上第一个特殊的纪念日。
但娘却不能陪在你们身边,甚至,娘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陪伴你们左右了。
你们不要怪娘狠心。
娘爱你们,但娘也爱你们的爹。
娘必须去把你们爹找回来,不管是生是死,娘都要寻一个明白。
对不起了儿子们!
……
入夜后,杨若晴在洗浴房洗澡,听到一门之隔的寝房里,孙氏和王翠莲也正在给小哥俩洗。
奶奶和嘎婆虽然心里揣着沉沉的心事,但当她们抱着这样粉嫩的小哥俩的时候,那种新生命带来的希望和期待,以及人类幼崽的萌,让她们短暂的忘记了那些苦痛。
两人一门心思都扑在这两个小家伙身上,给他们洗刷的时候说说笑笑,俨然就是两枚开心宝。
杨若晴在洗浴房里听得真切,脸上的表情也多了几分柔和。
幸好有这俩孩子,多少能转移下家里长辈们的注意力,给他们一些抚慰。
洗完澡,换了衣裳站在铜镜前面,她拿出最底下一只小瓶子,从里面倒出两粒黑色药丸。
这种黑色药丸,是玉儿研制的。
名字很拗口,是南边苗疆部落里的语言,作用很直接,能在短时间激发人体的能量。
即便是虚弱到只剩下一口气的人吃了这药丸,也能立马回光返照,爬起来一口气做两百个俯卧撑。
对于像杨若晴这种刚生完孩子,还不能运功的练家子来说,吃下这药,也是同样的道理。
激发身体的潜能,能在短时间内恢复正常功力。
是药三分毒,这种药的效果不能一直让它停留在身上,所以当达到了目的完成了任务后,你必须通过散功将残余的药效逼出体外。
杨若晴从来没用过这种药,但她见别人用过。
那人曾经也是一个高手,被仇家追杀重伤难治。
为了复仇吃下了这种药……
后面仇人被杀了个精光,但他自己也因为散功而走火入魔,死的很惨很惨,简直不成人形!
当初找玉儿讨要这药的时候,玉儿本是不想给的,但她拗不过杨若晴。
给她药的时候,玉儿说过这么一句话:姐,我希望你只是出于好奇而收藏这药,我希望你永远都用不上这药。
此时此刻,杨若晴望着铜镜中刚生完孩子还比较虚弱的自己,深吸了口气,闭了闭眼。
然后,仰头一口吞下了药丸……
当杨若晴从洗浴房里出来的时候,王翠莲和孙氏已经给俩孩子洗好了澡,并换了干净的小衣裳。
瞧见她过来,孙氏抱着弟弟笑着凑过来,话是跟孩子说的:“看啊,你娘出来了,咱来吃咯,吃饱饱睡觉咯~”
王翠莲也笑吟吟的抱着哥哥耐心等候在一旁。
换做前些日子,杨若晴肯定是直接伸开双臂接过孩子。
但这回,她却摇头拒绝。
“娘,大妈,我今夜有点累不想喂了,吃的我事先都挤出来放在那边茶几上的两只小碗里,足够他们每人三回。”
杨若晴指向软塌旁的茶几,上面果真放着两只带盖的茶碗,旁边还有适合婴儿口型大小的软勺子。
显然,她事先已将一切准备就绪,就连温奶用的小酒精炉子都有。
孙氏和王翠莲面面相觑,都很错愕杨若晴做的这些。
“晴儿,你、你这是做啥呀?你不就在这儿么,咋还让孩子们喝碗里的呢?”孙氏问。
王翠莲也很是茫然,说:“是啊,用那小泥炉子温,火候不好把控,你撸起衣裳就是现成的,多方便啊!”
杨若晴面色如常,声音淡淡的说:“今天有些乏了,想睡个囫囵觉,大妈,娘,劳累你们了。”
交待完这一切,杨若晴转身回了床上,帐子落了下来遮挡住她们的视线。
孙氏和王翠莲再次悄悄对视了一眼,两人用眼神做着无声的交流和问询。
片刻后,孙氏轻叹口气,朝王翠莲点点头。
王翠莲会意过来,抱着哥哥也往小茶几那边去了。
晴儿也确实辛苦,每天夜里隔一个多时辰就要醒一回喂一回。
就算她们两个长辈也睡在这屋里,心疼她喂孩子辛苦,夜里有时候杨若晴睡得有点沉,就是孙氏轻手轻脚解开杨若晴的衣裳,然后王翠莲抱着孩子候在一旁,再把孩子按到杨若晴怀里去喝一阵。
完事了再换另一边,喂另一个。
虽然不需要杨若晴坐起来抱娃,但那个道理摆在那儿,你怀里轮番两个娃吃,睡得再沉你爷能察觉到啊。
晴儿确实辛苦,就让她好好睡个囫囵觉吧,这往后熬夜的日子还多着呢。
杨若晴侧身躺在床上,脑袋挨着枕头,怀里紧紧抱着骆风棠睡过,一直舍不得洗的那只枕头,耳中听着两位长辈轻手轻脚喂着孩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