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然和万隐心跟高雅蓝打了招呼,备好了午餐晚餐,两人便出了门。
整个地损区地界并不算大,从《绝瀛岛堪舆总图》上看,整体自东往西呈狭长状,柳叶形状。
天君府在偏东面的位置,而那个“机关斗坊”则是柳叶尖的位置,在最西面。
以普通人的脚程,半个时辰便可到达,如果是赤仙,一刻钟不到,便已经来到了预定的地点。
放眼望去,只能说,这个地界,是一个巨大的……垃圾场。
数以亿计的废弃法宝、兵器、盔甲还有许多陆然叫不上名字,见都没见过的物件堆成了一座又一座的山丘,山丘中央,便是无量子之前很感兴趣的“力士”,这玩意陆然与陆然见过也坐过的“紫电力士”略有不同,据说是早期型号,如今也已经成为了废品,同时也成为了此区域的象征。
“我想起了一个老朋友。”陆然有些兴奋地说道,“如果他在这里,那肯定要幸福地昏过去。”
万隐心虽然也被眼前景象所震撼,但她还是觉得这地方气味冲天,所以捂住了口鼻,“真没想到绝瀛岛,也会有这样的地界。”
“这个地方可是个宝地啊。”陆然当然不以为然,从小在臭鱼烂虾堆中长大的他,这点气味,实在算不了什么。
“你那个朋友,是男是女呀。”万隐心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接上了陆然的上一句话。
“是男的。”陆然一开始不假思索,后来抓了把头发,“是男的吗?一开始是男的,臭老头子,后来,变了个女孩儿,黑瘦黑瘦的。”
“噢。”万隐心转过头去,“那什么斗坊,在哪呢?”
……
问了一个跟当年褚义差不多猥琐的老头,陆然花了一元仙币,这才让他引了路。
老头带着两人走到垃圾堆深处,远远就看到几名手持长枪的守卫,老头上去跟他们交涉了几句,他们其中一人,很夸张地将地皮掀开了一块(后来陆然想那应该是一块毛毡之类的东西),然后露出一扇朝天的铁门,这人敲了敲门板,似乎是三短一长两长一短再来三下短短短,大门从里面打开,一座地宫出现在两人面前。
“入场费,一人两元仙币。”那人冲陆然伸出一只手。
陆然爽快地交了钱,低头就要往下走,身后万隐心小小拉了拉他的衣服后摆。
“怎么?”陆然回头问道。
“有点……有点不安全。”万隐心低声说道。
“没事,只是玩耍而已。”陆然也没有多想,伸手拉起万隐心,三步两步,便下了楼梯。
楼道里有些昏暗,墙壁上点着一盏小小松油灯,走了没两步,铁门轰地一声关上了。
“呼。”万隐心深吸一口气。
“怎么?”陆然停下脚步,这才松开了万隐心。
“也……也没什么。”万隐心声调,有些忸怩。
“噢,我知道了,你是有些怕这些楼梯。”陆然灵光一现,在黑暗中伸出一只手来,“让我来调动【神山】,然后从胸中提起一口气,然后让这口气游啊游啊游起来,游到这里来。”
啪嗒一声,一个响指打下来。
打火石般的微光一闪。
“唉,不对吗?没错啊,已经游上来了。”
又是一个响指。
如此三四次。
终于随着清脆的响指声,万隐心看见陆然的一根手指头燃起火来。
陆然将手背在身后,勾勾手指头,火焰跳动。
“跟着我走,便不会害怕了。”
万隐心的心与那团小小的火焰一齐跳动,悄悄在陆然的身后,露出了一丝微笑。
……
楼梯下面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的尽头推开一扇破旧不堪的铁门,进入一个完全空的房间,连续走了三间这样的房间之后,灯光一下变得明亮耀眼,是一间极为宽广深邃的大开间。
大开间一字排开四五间鸡笼一样的围场,每个围场都围满了各式打扮的仙人,人声鼎沸,仿佛进入了枪港市的那间名叫“仙宫”的舞厅。
但这里很很明显是一间赌场。
拒绝了有人来兜售,陆然花钱买了一包瓜子,两杯茶水,带着万隐心来到了其中人群最为稀疏的围场前,两人开始观赏。
这场机关斗,显然已经到了尾声,斗场之中两只机关,仅凭外观已经看不出什么形状,却也反映了本场战斗的惨烈程度。
满地的零件,只剩下一条腿的黄色机关挥舞手中已经不能称做剑的一把破铁片,狠狠地斩下了对面一只绿甲虫模样机关的头颅,翠绿的血一样的汁水喷溅而出,绿甲虫身下一排数不清的腿胡乱挣扎了几下,便不动了。
围场的两端,两名仙人面对面坐在两把几乎一模一样的高脚椅上,其中一名少年应该是败者,撑着头欲哭无泪,而他对面那老者则一脸的倨傲,他双手藏在袖中,好像仅凭意念便可操纵那黄色机关,仅用一只脚,居然还跳了一段颇为优美的胜利之舞。
“看来,我们来对了地方。”陆然掩面,悄悄跟万隐心说道。
“的确。别看那少年人败了,可他居然用真气操纵了这么多条腿整齐划一的行动。”万隐心点点头,此刻这种比斗的环境,是她所熟悉的,所以她放松了许多。
本场比斗已经结束,两位斗者很快离场,接着有人进入围场,将场内清理了一遍,接着有个主持模样的小小红色机关步入场中宣布,“本日巳桌七场,即将开始。”
万隐心小声给陆然解释,“看来这每一场是以地支为序,巳便是巳时的巳。”
陆然点点头,这时有两位新的斗者入场,陆然左手边的是名紫衣少女,一头紫发半披在胸前,眸子也是颇为梦幻的浅紫色,她上身穿了一件只有半截的黑色坎肩,除了露出雪白的肚皮和纤细的腰肢,也隐隐露出了胸口那令人无法不遐想的两座高峰,下身,则穿着一件宽大的烟紫色萝卜裤。
陆然的眼睛,一落到少女的身上,便再也挪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