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森特的围城战开始以后,城里先后组织了三次反击,由于之前的兵力被消耗殆尽,大部分出城兵力是所谓的“武装市民”,这帮家伙的战斗力比从农村拉来的壮丁更加不堪,阿尔达军队远远地放上一排枪,对面还没死几个人士气就成白条了,然后屁滚尿流地跑回城内。
29日,地道的挖掘进入最后阶段,很快阿尔达军队就能接近城墙根然后放上一个大大的炮仗了。
保罗选了好地方让卫兵搭了个凉棚,准备欣赏爆发后的绚丽景象。
“嘿嘿,保罗老弟,你这玩意还真不赖,能不能送一个给哥哥我,花点钱也行。”
亨利费迪南德坐在保罗的旁边,爱不释手地摆弄着一顶望远镜,一会儿举起来往森特方向望望,一会儿擦擦镜片。
“拿走吧,送给你了。”
两人自从谈妥了公爵爵位继承的事情后,关系增进了很多。对于进攻森特这种大事,亨利怎么可能错过,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当返乡团。
也就是在这天下午,城墙上竖起了一面大大的白旗。在请示了保罗后,阿尔达军队暂停炮击。不一会儿城门打开,吊桥放下,一队人马举着小一号的白旗走了出来。
在经过严格的搜身检查后,他们很快被带到了保罗和施罗德面前。
这个队伍的组成人员形形色色,有政务官员、有守军的将领、有神职人员和富商,保罗对其中的一些人还有印象,他在老费迪南德公爵的生日宴会上见过。
一位胡子花白的政务官用严肃的腔调说道:“格莱曼伯爵、费迪南德子爵,我们现在代表森特城全体居民正式向你们投降。”
保罗有点奇怪地问:“不是代表马尔茨肯特吗?”
政务官摇了摇头说:“马尔茨肯特费迪南德公爵……也就是你们所说的僭位者,已经……已经于昨日去世……”
保罗和亨利吃惊地从椅子上站起来,“马尔茨死了?”
“是的,马尔茨大人于昨晚7时至8时左右,不慎失足跌倒,被桌子上的烛台刺入胸部……重伤逝世。”
在场的众人听了后都摘下帽子捂在胸前表示默哀,虽然是在沙场上打得天昏地暗的敌人,但是马尔茨毕竟是一名高级贵族。保罗也不得不跟着这么做,除非他想落下一个不知礼数的名声。
默哀完毕,保罗重新戴上帽子,向身边的施罗德吩咐道:“由参谋长来安排一下怎么入城吧。”
施罗德很快做出安排,先由第二营领着一批民兵入城,占领并检查各个街口,其他部队依次入城。
保罗将后续部队的入城延后到次日,“让士兵们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好好地休息一晚,第二天用最棒的精神面貌、排成方阵、踢着正步入城。”
他要给这个西北海湾最大城市里的居民展示一支与众不同的军队,顺便也给旁边的亨利展示一下自己的实力,这家伙来了后没赶上什么硬仗。
圣历1991年8月30日,入城仪式开始,森特城内的居民们用既好奇又担忧的眼神看着这支奇怪的军队。
虽然阿尔达军队的制服还是浅绿色的“土八路”,但毕竟颜色和制式都是统一的,比起其他领主军队里的五颜六色好看多了,再配合着节奏感强烈的行军鼓和士兵们整齐划一的步伐,整支军队都散发着一股威严而强大的力量感。
每个观看入城式的森特城居民都从心底里涌起一个感觉:这样一支军队打败马尔茨肯特是天经地义的,有的人甚至不由自主地欢呼起来。
保罗和亨利骑着高头大马走在第二营后面,得意洋洋地往街道的两边打量。
特别是亨利,得意之余带着感慨:“终于又见到这片熟悉的街区了,想起那日被押入地牢的情景,恍如隔日啊。”
保罗陪着亨利来到费迪南德家族的墓地里,站在老费迪南德公爵墓前悼念了一会儿,守墓人领着他们来到墓地里的教堂,里面摆在两具棺材。
“这是马尔茨肯特和贾艾斯肯特的尸体,两位大人要如何处置?”
保罗看向亨利,示意他做决定,毕竟他的兄长死得不明不白,肯特家族嫌疑很大。
亨利踌躇了一会儿,说道:“人已经死了,暂且按照平民的规格入土吧。”
守墓人遵命,招呼几个人过来抬棺材,其中一人嘟囔着说:“似乎轻了不少呢……”
亨利招呼保罗:“走,陪我到地牢里看看,里面关着马尔茨的远方亲戚呢,据说还有几个佣兵头子。”
埃莫森、弗格斯等人都被关了起来,他们在地牢里等待胜利者给出的裁决。
亨利没有一进来就去看他们,而是来到地牢最深处,指着墙上的大洞说:“我当时就是从这下面跑出去的,看这样子马尔茨已经找到了。”
这件牢房里到处都是碎的砖头、石头以及泥土,看样子马尔茨肯特派人在这里掘地三尺了。
似乎每个领主家族都会预备一两条逃生隧道应对突发状况,比多堡里有一条,这座公爵府里也有一条。
保罗摸着下巴暗暗揣度,自己是不是也在湖心镇的城堡下面挖几条地道,不能落后于潮流啊。
……
森特城投降的消息很快传遍整个西北海湾。
联军中的其他领主早在森特投降之前就打下了比多堡并继续东进,在收到消息后立刻提高了前进速度,只不过路上已经没有试图抵抗他们的势力了,他们于9月4号抵达了森特。
原先依附于马尔茨肯特的众多领地中,他的老家埃姆登是最后向联军投降的,拜伦堡的指挥官原肯特家族的骑士长,在收到效忠之人身亡的消息后竖起了白旗,向围攻城堡的步兵第一营和第三营投降。
布莱斯和乔伊斯指挥军队继续南下,占领了肯特家族全部的领地。
西北海湾历时半年多的僭位者战争,终于落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