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心一出生就跟兰诚儿在兰家学宫里,那里完全是按照宫廷礼仪来严格要求那些小男孩们。
苛刻而严格。
同龄孩子的食物花酒配量,衣着打扮,都是一样的,一切机械而有序。
过去的蓝心无数次生出的不平都被紧接着而来的安逸给抹平了。
虽然那时的生活不自由,但至少很平淡,简单而美好。
总感觉他们那些男孩子就好像特意为世家培养的,有点类似于前世某些名媛速成班一样。
明明好些都是贫苦人家的男孩,却被按照世家公子的标准来培养。
修炼了天香秘术的孩子又不能识字,一辈子像个木偶一样,被人支配着,当真反人类。
过去她倒没觉得什么,现在能识字了,又恢复了女儿身,见识了这个真正的世界,觉得曾经的自己多么的无知和可怜。
尽管学习着最优雅的礼仪,贵族公子才能学习的琴技和剑舞,未来也会拥有任何男子都艳羡的身姿。
但从本质上,那时的她却极为贫穷,从物质上和精神上,都是的。
现在实力强了,有了本命契约兽,铠化之后衣服不缺了。
现在实力强了,可以自己捕猎了,也就不缺乏食物了。
现在也能读书识字了,有个学识渊博的老师,未来精神世界和视野也会慢慢富裕起来。
如今与小白,分享同一碗水,倒也想起了以前可怜的自己!
如果未来可以,她希望兰家学宫那样的组织,能大幅度改进教学方式。
不然操控孩子们的人生,夺走他们的自由与梦想,他们的一生还能有什么意思?
蓝心在一碗水的功夫想了很多,不由得感叹起来。一旁的夜希望着眼前双腿惨兮兮的蓝心仍旧笑得出来,不由得心生敬意,暗自佩服她的坚毅。
本来就生性冷漠的夜希也难得心里泛起了一丝涟漪,她对蓝心说道:“蓝妹妹,正好我们要去找黑校尉讨论去觉醒之地少年营的事。那我去打听打听有没有药碾子。”
“这样多谢夜希姐姐了。”蓝心笑着冲夜希道谢道,她也不知为何夜希会如此说道。
说实话,她总觉得夜希此人有些奇怪,甚至可以说有些违和。
明明冷峻的一张脸,却总是热心地关照自己。她有时觉得夜希好像只是形式上地问一下,并没有多么想要帮助她。
与夜华同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却耻于与夜华为伍。
天启族龙冰实力高强,尚且给夜希一些面子,但却依旧与夜希保持距离。
夜希好像就是与黑龙族和天启族都有关系,但又被两方排斥。
孤零零的一个人,不搭理同族之人,反而主动与天启族女孩搭讪。
夜希明明不擅言谈,甚至本性淡漠,却做出一副热心地样子,怪不得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
蓝心也不是很清楚这其中的猫腻,想着可能要在天启族呆一段时间,也就打定主意,要搞清楚黑龙族和天启族之间的关系。
当然在搞清楚这件事之前,她依旧打算秉承着一贯的为人处世原则,礼貌待人,以实力威慑其他人。
小白喝了水,依旧傻乎乎趴在那儿,不过看起来心情好了些。
一人一虎抱在一起,倒也暖暖和和。尽管生理上的疼痛仍在困扰着她,但心理上却温暖如春。
不过简单的休息时间并未持续多久,夜希和龙冰带着一个高大个女孩打开门,走进了雨中。
一直畏畏缩缩小声聊着骚话的夜华等人也大大咧咧地围了过来。
看来来者不善!
蓝心眉毛一跳,依旧闭着眼睛,却感觉眼前被一阵阴影覆盖了。
“蓝妹妹,让姐姐们看看你的腿怎么样了?”夜华笑嘻嘻地走过来,就要拉开被子。
蓝心从前世今生都是个极为注重个人隐私的,当被不喜欢的人坐在自己床上时,就心生不喜了。
不过她涵养极好,连忙坐起来,盖住了夜华想拉被子的手,一双泪眼朦胧,眼泪说来就来。
“夜华姐姐,不要这样!我这病可能传染呢!”蓝心一脸紧张,一副为夜华着想的样子看的夜华都有些愣了。
夜华表示她很喜欢欺负人的快乐,看着那些弱小的生命在她的压迫下瑟瑟发抖或者顽强不屈,是一种很美妙的感受。
她本以为蓝心感觉到她们的恶意会害怕,或者发怒。这样更好,这样也就来了趣了!
眼前这可怜巴巴的小妹妹倒让她一时间有些愣了,难道这蓝心看着挺聪明个人,其实傻里傻气的,竟然没觉察到她们是来找乐子的?
“蓝妹妹,出门在外,都是朋友。来,姐姐不怕感染,让姐姐看一看你的腿。”夜华一握拳头,那胳膊上看着倒有些肌肉。
蓝心却依旧担忧地说道:“夜华姐姐,你可不能大意。我母王说过,肉眼可见的敌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看不见的敌人。而传染病的病毒就是咱们看不到的,你若是被感染了,我这一辈子良心也过不去!”
这一番真情意切的话语说的夜华一时间还有些感动,不过一旁的老鼠眼女孩才不管呢
老鼠眼直接就一脚踩到蓝心床上,露出嚣张的笑容:“小崽子,你完蛋了。之前实力强,现在腿脚不能用了,看着元力也没了,彻底成了一个废物。你的契约兽也被麻草撩到了,动不成了,哈哈……”
那威胁且充满恶意的话语让一旁的小白大为恼火,它本就是有凤凰血脉的白虎和飞天魔虎王的子嗣,威严不容挑衅。
只是它现在动不成,连元力也用不成,想变成本体修理这几个黑龙族女孩,也无济于事。
小白愤怒的眼睛里快要喷出熊熊怒火,连嘴边的虎须也一翘一翘的,心跳都加速跳动着。
蓝心轻轻地擦了擦眼泪,抚摸着小白的头,一边安抚着它一边说道:“这位姐姐,你还是把脚放下吧。你要是把我的床铺弄脏了,还得给我洗,多麻烦呀。”
老鼠眼女孩听了这话也没脾气了,收回了脚,望了望蓝心那脏乱的床铺。
黑色的被子染上了鲜血,还有着紫色的麻草汁液。有些还破破烂烂,那是小白弄破的。由于时间长了,浓郁的血腥味已经遮盖了之前的霉味儿。
给她洗床铺,这不是闹嘛?
“说什么呢,你这床铺本就是自己弄脏的,还想赖我。让我给你洗,笑话,我可是个大女子,哪里会干男人做的事?”老鼠眼退了几步,说话语气都弱了一些。
“唉,我也知道我这回可能就要享年八岁了。”蓝心坐了一会儿,也觉得腰受不了了,就靠在小白身上擦着眼泪。
“黑树,你瞎说什么呢?怎么就完蛋了?”夜华也不知道哪来的怒气,训斥得老鼠眼黑树一愣一愣的。
训斥完了,又转过头对蓝心说道:“蓝妹妹,你别怕,她就是那副德行。你有什么遗愿说出来,姐姐帮你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