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苏缺一拳在柳斩火脑袋上轰下,将其砸晕。
虽然柳斩火说画不了观想图,但苏缺还是想他画出来,即使画得有一点意思也好。
毕竟,苏缺非是真的想从柳斩火身上得到观想图,他只是想将从柳斩火处所知道的观想图,和从李玄基处得来的观想图对比。
当然,此后,他还要想办法取得别的观想图,细细对比,看哪种观想图,对他来说,才是最好的。
苏缺砸晕柳斩火后,立即掠出了山洞,找了个小镇,买了笔墨纸砚。
他回到山洞中后,便向柳斩火的体内灌入一道真气。
柳斩火的一个激灵,便即醒来。
他的一双眼迷湖着,脑袋还嗡嗡响。
他都不知道,为何刚才自己说得好好的,就被眼前的神秘人一拳砸下。
“把你平日里存思的观想图画出来吧。”
苏缺说着,将纸笔丢到柳斩火的前边。
然后运起冰火劲,两手一合。
冰火相接,登时便有着水从两手之间滴落,滴到了墨砚之上。
苏缺磨了一下墨,再将墨砚推到了柳斩火的前面。
然后,走到了柳斩火的右旁,将手放在柳斩火的右肩之上,向其注入内气。
柳斩火的手筋,早已被他震断。
这内气,乃是苏缺运转天残神功,所生出来的内气。
他修炼了多门内功,比如嫁衣神功、葵花宝典等,按照这些功法的经脉路线运功,所生出的内气都对人身大有损害。
修炼天残神功虽然令人容易走火入魔,但其内力对人却是无害的。
苏缺的天残神功,已是8境登峰造极的境界,内气极为充沛。
他催逼神功,一下子,内气便充盈了柳斩火右手的经脉与血肉,令得柳斩火的右手能够暂时活动。
“画吧。”苏缺道。
柳斩火勉力握起了笔,却道:“我画技极差,若是你通过我画的,练不出什么,仍是要放我走。”
“那是自然,你受画技所限,我不怪你。”苏缺道。
柳斩火听了这话,半信半疑,但此时受苏缺所制,便也只能在纸上,画着观想图。
他一边画,苏缺一边看着。
见到柳斩火所画,的确差强人意,不过,苏缺还是能在简陋的观想图上,领悟到一丁点的神韵。
柳斩火所画的观想图,几乎都是景象,如高阔的云天、燃烧的烈火、湍急的江流等等。
看来,柳斩火便是属于那类观想景象的神意境武人。
苏缺一路看着,从柳斩火那拙劣的画笔中,体会观想图的神韵。
不觉间过了两个时辰,柳斩火停下了笔。
其画出的观想图,一共二十四张,
“二十四张?”苏缺眉头一挑,问道。
柳斩火点头:“神意境,先是将二十四种神意,存于自己的二十四个器官之中。”
“最后,便是另将三种神意,存于上、中、下三丹田之中,将其他神意镇住。”
“不过,我如今只能得到二十四张观想图。”
说罢,他看向了苏缺:“我已经画完了,能放我走了吧?”
苏缺道:“走可以,不过得再回答我几个问题。”
“什么问题?”柳斩火的双眉,微不可闻地皱了一下。
“梁景帝还未死么?”苏缺问。
梁景帝在位超三百年,是一个他在此世知道的最为长命的人。
如果没死,则说明梁景帝极可能有着颇为恐怖的实力。
“没死。”柳斩火道。
“你见过他?”苏缺问。
柳斩火摇头:“没见过,但是圣上闭关的十几年来,我们一直向圣上的闭关殿宇运送天材地宝、异兽血肉还有上等丹药。”
“而且,若是圣上死了,圣上的亲随太监莲九英,也不会一直守着圣上的闭关殿宇。”
‘说到底还是没见过。’苏缺听罢,心想。
他认为,只要没见面,便不能确定梁景帝生死。
那太监莲九英,也可能是为了某种目的,隐瞒梁景帝的生死。
“你可知梁景帝闭关前的武道修为?”苏缺在问。
柳斩火道:“圣上从他还是太子开始,便一直是梁国武道第一人!”
“听说在两百年前,梁景帝便已经在身体中存下了神意二十四神,此后闭关时日多,上朝时间少。”
“这两百年来,其境界之进展,从不与他人道,说不定其又有突破,甚至达至了神意境之上的境界。”
“神意境之上还有什么境界?”苏缺听了,问道。
柳斩火摇头:“神意境乃是公认的武道至境,武林中,根本没有知道神意境之上是什么境界。”
“神意境都已能动用天地之力,若是超越了神意境,那恐怕便成了传说中的神仙。”
“若圣上真的突破了神意境,说不定便能千秋万世,一统天下。”
说罢,柳斩火又道:“我可是什么都说了,你肯放我走了吧?”
砰!
苏缺一拳将柳斩火的脑袋打碎。
柳斩火初见他时,无论是眼神还是招式,都充满了杀意。
他本来便是打算将柳斩火打杀的。
他只是为了问话,才让此人的性命延长了几个时辰。
如今此人于他已无价值,自是要一拳打死。
苏缺运起九阴寒尸爪的内功心法,吸收柳斩火的死气。
待柳斩火的死气被尽数吸尽,成了一具干尸后,苏缺便将柳斩火的佩刀、以及身边的观想图收好。
而后,释放万毒真气,将柳斩火覆盖。
仅是片刻,柳斩火的尸体便被万毒真气腐蚀殆尽。
随后,苏缺将柳斩火的佩刀丢在洞穴的另一边。
免得唤醒真玄教的道士后,这道士看到柳斩火的佩刀,便想到是他杀了柳斩火,心中惊惧之下,不肯好好答话。
苏缺将二十四张观想图叠好,塞进自己的衣衫当中。
然后,向仍然靠在山壁上,昏迷着的真玄教道士,注入了一道真气,将其唤醒。
“啊!”
这个精于炼丹的真玄教道士,醒来之后,见到了苏缺那张罗刹面具,整个人身躯立即弹跳了一下。
脸上那三绺胡须,随着他颤抖的身躯摇动着。
“不要动,不想死,便回答我的问题。”苏缺冷冷道。
这道士立即点了点头。
“把你所知道的丹方,都给我写下来。”苏缺道,向地上指了指纸笔。
“我们真玄教有教规,教中丹方不可外传……”
道士一双眼睛带着惊恐之色,看向苏缺,声如蚊呐。
“不写便死,若写了,我绝不将你的丹方外传。”苏缺道。
“你可要说话算话……”道士受着生死胁迫,无可奈何,只能垂头执笔,将自己所知的丹方一一写下。
苏缺发现,这道士所知的丹方还挺多。
只是一炷香,道士便写下了二十多张丹方。
再过了一会儿,就在苏缺看着道士写下了第三十六张丹方时,这道士便停了笔。
“居士……就是这么多了……”道士说道。
苏缺看向了那些丹方,问:“梁景帝服用的丹方,可有在里面?”
道士说道:“四十年前我不知道梁景帝服用的是丹方,但是这四十年来,梁景帝便服用这五种丹方。”
说着,向五个丹方指去。
苏缺拿起五个丹方看去,只见五个丹方中,炼丹的药引子,不仅有着皇宫内那龙、凤、麒麟、玄武四大瑞兽的血肉,还有一些他从未听过的奇异金属。
‘烧丹炼汞、烧丹炼汞,或许一般的武者,会加一下纯金、水银等金属下去。’
‘但是梁景帝的丹药,却已加入了奇异金属。’
苏缺心中想道。
想着,他一把将丹方全部拿了,叠起,塞进自己的衣衫之中。
然后对道士挥了挥手,道:“你走吧。”
道士听了,立即丢下毛笔,展开轻功,一熘烟地逃走了。
毕竟这真玄教道士先前没有阻碍他,他便不想杀此人,直接将其放走了。
反正他戴着面具,这道士不知道他的相貌。
而且,其他逃走的真玄教道士,也已见过他戴着面具的样子,并不差这一个。
苏缺走到了洞穴的另一边,拿起了柳斩火的佩刀火纹刀,也展开轻功,掠出了山洞。
随后,他便一路向南而去。
他先前已经和李玄基约定,要李玄基给他取来李家的神意境修炼方法,候着他。
他听了柳斩火所说的神意境修炼之法后,心中对李家的神意境修炼方法更是期待,于是便全力展开轻功,疾奔回去。
……
苏缺飞掠速度极快,只花了两个多时辰,便回到了建南府城。
回到建南府城后,他没有向破天军的府邸而去,而是先去了紫阳观,他要把真玄教道士的那些丹方都给青玄老道看看。
他身形如电,掠入了紫阳观后,便直向青玄老道所在的丹宫而去。
如今,他轻功极为厉害,守在丹宫的气血境道士,都已看不到他的影子。
他纵身一跃,便跳进了丹宫之中,再一个飞掠,奔入了丹宫,来到了青玄老道的小阁楼里。
青玄老道只感到一阵风吹来,花白的须发飞起,煮茶的轻烟忽然一散。
随即,他见到一个身影忽然在身板凝成,先是吓了一跳,身躯颤了一下。
待见到是苏缺后,方才放下心来,抚了抚胸口,然后起身对苏缺抱拳:“先生所来何事?”
苏缺当即从衣衫中取出了真玄教道士所写的三十六张丹方,递给了青玄老道:
“道长,这些丹方供你参考参考,看看能否根据其炼出丹药。”
青玄老道接过丹方,用手指在舌头上一点,然后一张张看去。
一边看,一边双眼放光:“这些丹方的水平极高,却不知先生是从何处得来的?”
“这些都是真玄教的丹方。”苏缺道。
“什么?”青玄老道双眼一瞪,嘴巴微张,满脸皆是惊色。
真玄教如今乃是天下第一道门大教,其炼丹之术,自然厉害。
青玄老道惊讶过后,再看向了这些丹方,如获至宝。
他再看了数张,又道:“这其中有一些丹方,需要加入一些金属炼丹,据说千年前便有道士这样做,一直流传至今。”
“只不过,加入金属炼丹,是一记险着。”
“并非每个武者,都能承受以金属为药引子的丹药。”
“有不少武者,吃了以金属为药引子的丹药,或迅速衰老,或血肉溶烂,或筋骨软化……都死得极惨!”
说罢,他看向了苏缺:“先生,你可也要在丹药中加入金属?”
苏缺点了点头:“加吧。”
他想,自己体魄极为强悍,既然这世上有人能服食加入金属的丹药而不死,那他应该也可以。
青玄老道继续翻着丹方,忽然道:
“这几张丹方,不是用瑞兽血肉,便是用极为稀少的奇异金属为主药,来炼制丹药。”
“这些丹药,现在还会有人服食么?”
苏缺道:“有,便是梁景帝。”
“什么?”青玄老道听罢,双腿颤抖了一下,差点摔在地上。
他心中翻起骇浪,想着这神秘高手到底去做了什么,竟然连梁景帝的丹方也搞到了手。
苏缺忽然想起了自己腰间的柳斩火的佩刀,当即将刀解下,递给青玄老道:
“这柄刀便是由奇兵熔铸,你看能否用其炼丹。”
梁景帝的药引子,用的乃是纯血的瑞兽,以及极为珍稀的奇异金属。
这些他现在都没有。
但他期望青玄老道能以这几张丹方作为参考,给他以麒麟精元、寒潭雪蛟精元还有奇异金属,炼出新的丹药。
虽然他一直想找到一柄能施展魔刀的佩刀,但柳斩火的火纹刀虽然也是奇兵,但明显强度不够,并不适合他施展。
于是,他便将这柄刀给了青玄老道。
青玄老道当即接下柳斩火的火纹刀。
一双眼睛看向空处,目光变得深邃,似是在思考该如何用这些既得的材料为药引,来炼制丹药。
苏缺见到青玄老道陷入思考,当即也不再打扰,身形一闪,就此掠出了阁楼。
他施展着轻功,从阁楼跳出后,便在墙檐上飞掠。
如一阵风般,掠过了几处屋嵴,出了紫阳观后,向着破天军的府邸而去。
不多时,他掠至了破天军府邸,到了李玄基平日所在的那间书房。
李玄基陡然见到人影,心中自是一凛。
他为南域义军首领,很是怕人刺杀。
见到是苏缺后,方松了口气,抱拳道:
“先生,你来了,我们李家的神意境修炼之法,我都已带至此处,请跟我来。”
说着,便向着书房的深处走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