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徐川将在南大讲授数学公开课的消息飞快的传遍了整个校园。
南大校园中、石头论坛上、企鹅、威信各种地方和软件上成了热议最大的事情。
不光是南大的学子在讨论,就连学校的讲师、教授都在准备着,甚至一些金陵其他院校收到消息的学子,都准备坐地铁过来听课。
在国内,这样的机会可是头一次,不容错过。
尽管南大官网上提交的课程仅仅是最普通的《线性代数与空间解析几何》,是本科生的课程,但从一名诺贝尔奖与菲尔兹奖双奖得主口中讲出,肯定有自己独特的见解。
此外,既然是授课,那么课堂中听课的人向讲课的老师提出自己心中的疑惑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对于数学生而言,一名菲尔兹奖得主,基本就已经是数学领域的神了。
当然,除了数学生,徐川的授课也吸引了不少物院和天文院系学生导师的兴趣。
这位大老可是通过计算天文拿到诺贝尔物理奖的,南大前两年就已经开设了这门课程了,去年下半年的时候更是将其定义为了天文院系学生的必修课程。
尽管需要学习的东西并不是很多,但必修和辅修可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而说到计算天文,这位即将开课的大老可以说是计算天文学科的开山鼻祖了。
参宿四至今仍是天文学界的重点观测对象,如今天文学界已经确认参宿四的氢包层内有着一颗伴生恒星,正在对其进行观察和研究。
毕竟参宿四距离太阳系实在太近了,原本确认的超新星爆发对地球没有威胁,如今随着伴星的出现,这重新变成了不确定的事情。
如果不弄清楚的话,这恐怕会变成不少人的心病。
.........
别墅中,徐川将课程安排处理好后,在书房中找了份解析函数的手稿看了起来。
这本手稿是他从普林斯顿那边带回来的,是德利涅送他的,是祖师爷格罗滕迪克留下来的东西。
尽管当初在普林斯顿的时候,他就看过数遍了,但里面的东西依旧值得他进行
从去年八月份的菲尔兹奖后,他就没怎么在数学领域上进行学习研究和思考了。
如今核能β辐射能聚集转换电能机制项目暂告一段落,他现在可以抽出一些精力重新放到数学上。
尽管已经拿到了菲尔兹奖,但徐川不认为自己已经站在了数学的巅峰。
这门学科博大精深之处,越是深入研究,越能有所体会,也越需要学习。
更何况,他还有一个可控核聚变的目标在遥远的未来需要去征服,而在这项技术,为可控核聚变反应堆腔室内的超高温等离子体建立一个数学模型进行控制是相当关键的一步。
毫无疑问,要解决这个问题,只能从数学上出发。
而对应的方向,大概就落在了NS方程上了。
在回国前,他曾和普林斯顿的数学系主任的费弗曼一起合作研究过NS方程,两人从不同的角度对NS方程的初入有了一定的探索。
如果他还在普林斯顿,两人继续合作下去,说不定有可能解开这道难题,或者更深入一层的研究。
但现在他只能一个人来想办法了。
不过徐川并不会后悔,能从米国平安的回来,就已经是最大的幸运了。
.........
一月深冬,徐川靠着藤椅上翻阅着手中的稿件,橙黄色的烤炉散发着温暖的气息,驱散了房间中的寒冷。
书桌上,手机来点铃声响起。
徐川惊醒过来,摸到手机看了一眼,给他打电话的,是南大的校长刘高峻。
“喂,校长。找我有什么事吗?”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滑动了一下,他接通了电话笑着问道。
“是这样的,你昨天不是提交了一份课程嘛,这在校内外都引起了重视,不少的学生和教授都表示希望能选个更大点的地方授课,以免到时候抢不到位置。”
电话那头,刘高峻直接道出了来意:“所以我们想调整一下的你上课的教授,从西大楼的一号公共教室搬到咱们的大礼堂中去。”
徐川汗颜,道:“这有点太夸张了吧,校长,西大楼的公共教室已经够大了,能坐三四百人来着。”
刘高峻笑道:“你也太小看你的影响力了,南大这边数学系的学生都表示会参加,还有物院和天文学院那边的学子也有很多会听,甚至河海、东南、南理那边都有学生准备过来听课,西大楼的公共教室肯定不够用的。”
徐川咳了一下道:“搬到大礼堂就算了,毕竟这是讲课,又不是搞什么报告或者演讲。”
“另外这只是一堂数学课,物院和天文学院那边的同学都跑来干啥,这也太夸张了。”
刘高峻想了想,道:“那这样吧,咱将教室更改为邵逸夫楼的一号公共教室怎么样,毕竟很多学生都想听你授课,咱总不能让人没地方坐是不。”
徐川:“行,这都是小事。”
“那就这样说好了,我就不多打扰了。”刘高峻笑呵呵的挂断了电话。
徐川摇了摇头,将手机放回了书桌上。
刚准备接着看书,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这次打电话给他的,是他在普林斯顿那边的导师德利涅。
“阿蒂亚爵士离世了,葬礼在一周后,你可以参加吗?”
电话接通,德利涅教授就爆出了个震撼人心的消息。
徐川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阿蒂亚爵士,日不落国的数学家,菲尔兹奖得主,前日不落国皇家学会会长,被誉为二十世纪最伟大的数学家之一。
他与艾沙道尔·辛格建立合作关系,共同证明了阿蒂亚-辛格指标定理,是二十世纪最重要的几个数学成果之一。
此外,他在拓扑、微分方程、数学物理、代数等领域也有诸多杰出成就。
18年的时候,也就是去年九月,阿蒂亚爵士声明自己证明了黎曼猜想,并在随后贴出了证明黎曼假设(猜想)的预印本。
在当时,徐川还收到了《数学新进展》《数学会杂志》等多家期刊的审稿邀请,希望他能对阿蒂亚爵士的论文做一个审稿或者看法。
尽管当时的数学界并不怎么看好阿蒂亚爵士的证明,但阿蒂亚爵士终究是一位菲尔兹奖得主,一些顶级期刊还是会选择性的押宝的;当然,也有凑热闹的。
不过他当时有事,且因为重生的关系,他知道阿蒂亚爵士对黎曼猜想的证明是错误的,就没有接受这些审稿邀请。
而处理这份论文的,是同在八月和他一起获得菲尔兹奖的彼得·舒尔茨教授,以及另一名来自樱花国的数学家。
两人在十二月份的时候公开了阿蒂亚爵士论文中错误,如采用zeta函数时的限定条件存在矛盾,精细结构常数α不精准等等。
这次宣布,直接明说了这份证明未能成功。
说起来,这其实已经不是阿蒂亚爵士第一次公开表示自己证明了某某难题或者某某猜想了。
在此之前,阿蒂亚爵曾数次在数学物理、微分方程等领域公开自己的证明,但遗憾的是,这些证明后面都被证实未能成功。
这让这位伟大的学者在部分人心中有了‘污点’,觉得他晚节已然不保。
但对于徐川来说,阿蒂亚爵士依旧值得所有人尊重。
不管怎么说,以89岁的超高年龄,还从事着数学研究工作,这是相当不容易的一件事。
就好像爱因斯坦也曾经在晚年多次公开表示自己找到了统一四大力的方法一样,这是一位伟大学者对于梦想和科学的追求。
光是这一点,就值得所有人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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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兀的听到了阿蒂亚爵士的去世的消息后,徐川愣了一下,脑海中的记忆迅速翻动着,半响后,他叹了口气。
从上辈子的记忆来看,阿蒂亚爵士还真是一九年年初的时候去世的。
摇了摇头,他叹息道:“节哀,我可能没法出国去参加阿蒂亚爵士的葬礼,麻烦导师您替我带一束鲜花过去吧。”
德利涅点了点头,道:“嗯,我知道了。”
顿了顿,他接着问道:“你最近是不是在研究什么敏感的东西,CIA那边的人前段时间的都找到普林斯顿来了,在调查一些和你有关的东西。”
徐川张了张嘴,欲言又止,随即问道:“没给大家造成什么麻烦吧?”
德利涅摇了摇头,道:“那倒没有,普林斯顿还是有些话语权的,这边并不受影响,不过我倒是比较担心你。”
闻言,徐川松了口气,道:“那就行,我这边不用担心,我不出国就没什么问题。”
“至于我在研究的东西......”顿了顿,他接着道:“目前来说,我只能告诉您和核能与能源有关系。”
“更加具体的,受限于保密我暂时没法透露,不过可能就这一段时间就会公开了,到时候您就知道了。”
关于自己的研究,徐川也没法说太多,尽管他信得过这位导师,但保密的最好的方式就是什么都不说。
德利涅:“嗯,我会留意一下的,不过我还是建议你不要过于去参与政zhi方面的东西,对于一名学者来说,这是一件很消磨斗志的事情。”
徐川点了点头,道:“我会铭记的。”
“对了,导师,你手上有与NS方程方面研究稿件或者资料吗?”他跳开了核能的话题问道。
“NS方程吗?”德利涅沉吟了一下,接着道:“非线性偏微分方程和欧拉方程方面资料我的老师还留有一些,都是他以前的研究,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拍一份给你。”
“不过和NS方程方面的东西,你找费弗曼是最好的,自从去年下半年你和他一起研究过后,他一直都在研究这方面东西。”
徐川道:“那就麻烦导师了,费弗曼那边我会打个电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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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了电话,徐川起身看向窗外。
深冬的一月,庭院中的树木和草地一片枯黄。
阿蒂亚爵士的离世,让他心里微微有些堵。
尽管他不想去回忆,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如今还存活在世上的的他认识的一些老一辈好友也都在不远的未来离开。
时光漫长,它能带走一切,也能抚平一切。
望着窗外的风景,徐川长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书房。
下午的书他大抵是看不下去了,出去散散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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