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会使唤人。”坐在马车中摇晃着从一处侧门出城,艾吉托雷不满抱怨着,搭伏椅面的手随意叩击与马蹄落地声呼应。木板在颠簸状态下显得格外的磕,她感觉到自己那理应不存在的短小尾椎骨阵阵发疼。
哒啦、哒啦……
马匹前进时的声响似水滴入湖泛起涟漪,清晰声音在空气中荡开,逐渐远了、模糊了,像在扩大间失去形状的水波。艾吉托雷想到了自己曾看过的水湖,那片湖不算大,水也不是很清,总体上没什么特别突出的地方,但她偏偏记住了它。
“为什么呢?”艾吉托雷百无聊赖地想着,惯用剑搁置一旁。
风灌入棚内,把车折腾得吱呀呀直响。晃动配合下原有的颠簸在观感上更为激烈,给龙种车棚随时会被掀开的危机感。挪挪身体让自己缩紧些,艾吉托雷伸手摸了摸剑柄,知道它仍处在顺手的位置令她放心不少。
“湖边也经常有风呢。”于是艾吉托雷继续自己的回想,记忆里湖面经常是褶皱的,她很喜欢站在岸边朝湖面探头,看倒影随波纹的移动偏移。那时她还不是孤身一龙,湖里会有三个倒影:父亲、母亲、还有她。
:“唔。”艾吉托雷打了个哆嗦,不知是有冷风趁空钻入了她的衣内还是为回忆所触动,总之这都是一瞬间的事。尽管需要用力抵御的时刻已经过去,残余的寒冷依旧没法彻底清除,即便已经单龙生活过许久,她仍然会被孤独侵染伤害。
就像现在,她还是孤独的。
艾吉托雷只能把身旁的剑扯来放到腿上,握着它能使艾吉托雷感到点安慰。可实际上她并不怎么喜欢这把剑,它对艾吉托雷来说有些过重,她还是更喜欢轻便的武器。但碍于自己现在的身份,她没办法把这把剑换下。
“等到能卸下一切的那天……”艾吉托雷握住剑鞘将剑抽出半截,冰冷锐利的白光映亮脸庞。“把它保养好后挂起来吧。”她狠不下心把这把剑废弃,这是过往为数不多给她留下的东西了。虽然它所蕴含的大多是痛苦,但现在艾吉托雷已经习惯与这种感觉同行。
马车速度渐缓,周围的声响开始清晰起来,艾吉托雷意识到自己是要到站了。
待车夫叩击几下车厢发出沉闷响声,艾吉托雷佩好剑自敞开的车后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