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抽象天命,你千古一帝正文卷第144章:铜柱折而交趾灭这间牢房,是少有的单间。
牢里的狄邯,面部的轮廓线条,棱角分明。
特别是下巴处,仿佛是用尺子量过一样整齐,整个人看着格外硬朗。
只是脸上有一道因犯下大罪,而烙上的刺青,有些破坏英武形象。
“公、公子?”
看见站在牢房前的那个男人时,狄邯一时间有些愣神。
他直接就站起身来,将栅栏拍打得作响,神情格外激动。
刘恪怔了怔,狄邯是把他认成士苏了?
“狄将军,你再看看?”
声音不对,纵然士苏离世五年,音容笑貌他都有些快要记不清,但两者差距太大了。
狄邯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借着牢房内不算透亮的光,定眼一看。
确实和公子一样俊朗,并且透着一股儒雅气质。
但五官并不相同,完全是两个人。
狄邯也是摇了摇头,有几分自嘲。
他就是因为得知公子自杀,才会起兵反对士亥,公子又怎会死而复生呢?
刘恪把狄邯的属性面板调了出来。
【姓名:狄邯】
【年龄:29】
【统率:93;武力:93;智略:75;理政:41】
【特性:先机、屈指、流矢、遇强则弱、遇弱则强、好儒】
不错,只看面板的话,不枉他特意往牢里跑一趟,是他心目中的大将了。
比之巅峰时期的廉汉升,武力不如,统率还强一些。
“不对,廉汉升有个【伏枥】特性,这么看,应该越老越妖才是。”
“难道属性下滑不是因为年纪,而是多年疏远战事,不太熟悉?”
刘恪想了想,看来对臣子们的关注,还是有些少了。
如今也有一年多,等回朝了,也得看看臣子们的是否茁壮成长。
朝中的中青年不少,只是收人才还不行,也得多加培养。
话说回来,狄邯的能力着实不错。
就是特性差了些。
【先机】、【屈指】、【好儒】、【遇弱则强】算是四个优秀特性,剩下俩特性,就有点一言难尽了。
不过想来也正常。
往前推五年,狄邯也才二十四岁。
初出茅庐的小年轻,遇到了新手村大boss张议平,直接被干懵了。
而后又在狱中蹉跎五年,耽搁这么些时间,没能成长起来,也很正常。
好在就算没什么足够强力的特性,拿来虐菜,也是一流,独领一军是足够了。
“你是谁?”
狄邯适时发问,往日里这处特殊的大牢,只有五年前一同起兵的将士,和少数狱卒。
并没有陌生人。
刘恪肃声道:
“朕乃大汉天子。”
“.”
狄邯完全没信。
他在大牢里,也并非是聋子瞎子。
平日里,也有出去放风、劳作的时间。
偶然,也会听说一些事儿。
近来便听说,大汉胜了东胡一仗,一把火烧光十万水师之后,又发兵交趾国。
连战连捷,甚至日南郡全郡,望风而降。
因而他和牢里的弟兄们,心底都在期待着。
期待着汉军,一鼓作气灭了交趾国。
将那个篡改先王遗诏,逼迫兄长自杀的狗贼士亥,从皇宫里拖出来,凌虐一番。
结果在大牢里和大汉天子喜相逢?
“信不信由你。”
刘恪也没必要特意证实身份,继续道:
“朕先问伱几件事。”
“这大牢,是谁扩建的?”
“嗯”
狄邯沉吟一声,就当是有个人聊聊天:
“士亥。”
“五年前兵败之后,士亥就扩建了大牢,将我们都关了进来。”
“两万人都在?”
“是。”
刘恪颔首,五年前的叛乱果然不简单,这大牢也不简单。
以士亥的性格,以及他的行动来分析,可以看出,他的目的,就是守住祖宗基业,守住交趾国。
给自己添上昏庸之主的名头,再让与东胡大可汗有所勾结的高让当权主政。
这一手,确实可以迷惑东胡大可汗。
从而使得东胡把重心,都放在灭亡大汉之上。
只是大汉总有一天会灭,到时候东胡人,是否会对交趾国,有些想法呢?
以士亥的能耐,肯定不会单纯指望着,用高让去拖延东胡人。
设置内应掌控东胡动向,固然是一个办法,但终归是软实力。
想要掌握主动,就得增强自己的硬实力。
国家的硬实力,无外乎钱粮兵马。
钱粮,交趾不缺。
兵马,只有四万。
天柱神托世的身份,可以另外多征召三万左右的南越土著。
但仅仅七万兵马,就想要阻拦能平推大汉的东胡人,根本不够。
可交趾国也不可能征兵扩军。
兵马一多,必然会引来东胡人的注意。
你弹丸小国要那么多兵干什么?还说你没有野心??
那士亥用了什么办法,来避过东胡的忌惮,从而扩军?
他将叛乱的兵马,收监起来。
足足两万兵马,全都成了囚犯。
至于为此扩建大牢,就太简单了。
一个声色犬马的昏君,喜欢大兴土木,太正常不过。
于是乎,这两万人,就这么隐藏了下来。
从这些叛军被关押足足五年,伙食尚可,多有劳作,仍旧保持一定战力,就能看出。
看似是大牢,实际上是一处不为人察觉的兵营。
放出来之后,稍作训练,就能够有一定战斗力。
如此以来,算上山中的南越土著,危机之中,交趾国甚至能直接从四万兵马,变成九万大军。
守一州之地,并非太难。
“这么想来,士亥手中应该还留有,能调动这些叛军的后手。”
“例如士苏的遗信之类?”
刘恪一想,这么说的话,士亥还真谋算了挺多。
那么士亥放任他和典褚、侍卫们,来到大牢里,就是为了让他看到这一幕?
用大牢里的叛军,来告诉他。
交趾国现在,并非完全没有反抗的力量。
除了城中郡兵之外,还有这近两万刑徒军。
展现出足够的力量,便可以让双方结盟。
刘恪觉得多半如此,不过士亥,显然算慢了一步。
你可以把士苏的亲信兵马,当公交车坐。
公交车,那我也可以坐啊!
【忽悠】、【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牢狱之灾】。
谢谢,你的刑徒军现在归我了。
刘恪拿出进来时,从狱卒身上顺来的一串钥匙,交给陈伏甲:
“陈卿,你去把牢门打开,将将士们,都放出来。”
陈伏甲接过钥匙,人还是蒙的。
本来是一根茅草,就能打开牢门。
现在更过分,直接甩了一串钥匙出来。
这大牢是你家的吧?
不过陈伏甲知道形势紧急,还是按捺住心中惊愕,按着吩咐去做,
首先,就打开牢门,将狄邯放了出来。
“当真是大汉皇帝陛下??”
狄邯一脸疑惑,完全不知道什么情况。
那就是说,汉军已经拿下交趾全境,攻破了交趾国国都??
这才多久,也太快了吧?
就算是熟知地形的他来带兵,也不可能这么快,就灭了一国啊!
刘恪笑着点了点头,又问道:
“听闻当年士苏想要率兵救援大汉,可是真事?”
狄邯重重点了点头,时间仿佛又回到了几年前:
“公子自幼崇尚儒学,曾言同道者为朋。”
“于是乎,便一直将大汉视作天朝上国。”
“甚至以作为大汉邦国为荣,不屑与东胡蛮夷为伍。”
“当年公子见汉军在东胡人的攻势下,节节败退,便曾多次向先王提议,以我为先锋,率兵两万,驰援汉军。”
“这样啊”
刘恪轻轻叹了口气。
士苏一心想着救援大汉,难怪当不成国君。
救一个快要亡国的大汉,你自己也得亡国。
陈伏甲已经陆陆续续打开了不少牢门。
但那些牢中的囚犯将士,则是一脸懵逼,甚至都不敢走出来,有的还把门又关上了。
刘恪见此,也不和狄邯闲聊,清了清嗓子,【叫门天子】大嗓门发动:
“诸位将士们!”
“当年公子士苏,曾言同道者为朋,想要救援我大汉。”
“只是天意难测,遭奸人所害。”
“如今,汉军来了!”
他的动作越来越慷慨激昂,双手握住栅栏上,像是在紧握着每个人的心脏。
恍惚中,那透过天窗射入大牢的一束束阳光,仿佛也跟着晃荡。
“凡我大汉邦国,虽远必救!”
“虽是迟了五年,但汉军今日,必要为公子士苏翻案,好好问责那篡位的奸贼!”
刘恪的声音,仿佛能够穿透将士们的耳鼓,直达灵魂深处。
尤其是那充满激情的动作,眼中都仿佛燃起了火焰。
“今日,攻取王宫,以慰公子士苏,在天之灵!”
一番豪言壮语,配合着他一跃而起的动作,大牢内的每个人,都不由得同仇敌忾。
五年前,他们败了。
今日,他们要赢回来!
把那个夺位的奸人,摁在公子士苏的灵位前,让他赎罪!
就算不为了士苏,也得为了自己!
五年牢狱之灾,整整五年,知道这五年,他们是怎么过的吗?!!
甚至根本没人去怀疑什么。
这番话,极具号召力,几乎说到了他们心坎里。
而那个自称大汉天子的男人,更是让他们有种天然的亲切感。
如沐春风,好似家人一样。
刘恪这时候才停下了动作。
好了,煽动大成功。
“阿典,去吧大门打开,咱们杀出去。”
被放出来的典褚,虎头虎脑直接拆了大门,带着八百御前侍卫们,作为先锋,冲了出去。
而那些被关在大牢里的将士们,已经挤在牢房门口。
猛然间,牢门外的阳光,射了进来。
一阵刺目。
让人不由得捂上了眼睛。
狄邯见此,不再犹豫,一股脑冲了出去。
“为公子正名!”
然后,在他的带领下,所有将士们,终于热血上涌着,冲出牢房。
他们的身体状态,并非巅峰。
即使士亥把他们当做一支奇兵养着,可终究不能做的太明显。
多年牢狱生活,依然有些影响。
但是他们的斗志,远没有削减,甚至大牢里的苦日子,更加能磨炼人。
“杀!”
刘恪依然冲在前面。
虽说汉军的兵刃,在宴会之时,就全都被收走了。
但他也无所畏惧。
敌人是啥?
也就是些狱卒,顶多再加上闻讯而来支援的郡兵。
狄邯走出了大牢,因为连绵阴雨,地上有些积水。
他踩在泥泞的地上,溅起的泥水,落在了脸上。
但他没有丝毫被影响,作为一个曾经的将军,对杀戮一点不陌生。
他抄起一根长棍,站稳脚步之后,就冲着大牢外的狱卒杀去。
八百御前侍卫们,则以典褚为矛,乱杀一通。
典褚从来都不需要兵刃。
大戟好用,但他更喜欢抡人。
杀了几个狱卒后,这兵刃也就有了。
大牢外头,立时响起了阵阵惨叫。
战斗已然爆发。
狄邯手中长棍一挑,猝不及防的狱卒仓促迎战,躲避不及,直接被棍头顶住胸口。
一股巨力之下,口中喷出血雾,当场倒地,手中的长刀,也落了下来。
狄邯当即上前捡装备,又将木棍抛给没有兵刃的弟兄。
他兀自上前,唰唰几刀,又是砍中几名狱卒。
汉军与刑徒军突如其来的暴乱,使得狱卒们一片慌乱,纷纷往后退缩。
但局势太过混乱,场面一时间拥挤不堪,连敌我都分不太清。
一个有些武艺的狱卒,一手持刀,一手持盾,在原地抵抗。
没什么利刃在手的囚徒军,对他手中的大盾,有些无可奈何。
狄邯见此,便凶猛杀来。
他一路捡装备鸟枪换炮,空手变木棍,木棍变长刀,长刀变长枪。
如今已是一杆长矛在手,格外凶悍。
见长矛刺来,那名狱卒飞快的将手中盾牌举起。
长矛凶猛的撞上盾牌,没能破防。
但力道十足,足足蒙了两层牛皮的大盾猛烈抖动,而后在巨力下倾斜。
大盾的边缘,直接撞在了狱卒的肩胛骨上。
“杀!!”
狄邯大喝一声,没有恋战。
而几个刑徒军士卒,则是跟进,几条木棍趁着剑盾狱卒无法灵活移动之时,从大盾的空隙之处伸入。
当即,便要了这名狱卒的命,同时己方多了一柄剑,一面大盾。
“列阵,从侧面包抄!”
狄邯仰头看了眼战局,便大声吼道。
那自称大汉天子的男人,虽然能开大牢,但大牢外面还有狱卒。
说明如今的交趾郡城,仍在士亥的掌控之下。
这么看来,那个男人倒像是个反贼。
只是单纯想要借助他们的力量,造士亥的反。
这边的战事,必然会引来郡兵。
狄邯还不知道汉军是个什么情况,也不知道未来会如何,必须得尽量减少弟兄们的伤亡。
无论这汉帝是真是假,今天都得让弟兄们杀出去。
听到狄邯的叫喊,那些几乎快将战阵给忘记的刑徒军们,渐渐开始回忆了起来。
固然许久未用,但之前每日的训练,形成的肌肉记忆仍在。
不一会儿,便找回了以往的感觉。
一个个狱卒们惨叫着,血水瞬间涌满了路面。
典褚此时已经不再以身作矛,而是缩到皇帝身边,护卫了起来。
那八百名御前侍卫们,脚步也缓了许多,纷纷收缩到刘恪身边。
狄邯觉着自己像是被卖了一样,但他却没有退却,都越狱了,总不能再蹲回去吧?
“继续攻击!”
狄邯长矛在手,不断前进,身侧则有几个将士,自发前来,举盾相护。
汉军给他们打开了大牢,已经足够了。
公子的仇,五年牢狱的仇,他们要自己报!
狄邯不亏有名将之姿。
即使狱卒们在一阵混乱后,已经稳定了局势,仍旧拦不住他。
在他恰到好处的指挥下,原本作战不成章法的刑徒军,竟然真的列出了战阵。
矛阵中的将士,手执长短不一的长矛、长枪,作为主力。
对上了那些手持长兵器的狱卒,双方隔远,互相用长矛刺杀。
缴获的大盾不多,但盾阵也在发挥着作用,顶在前面,让大量狱卒无法攻击。
一片噼里啪啦的杂乱声。
还有专门投掷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影响狱卒们作战的刑徒军将士。
这些人没有第一时间缴获到趁手的兵刃,但这么一通乱战,一时之间,也发挥了不少作用。
刑徒军将士们身上没有甲胄,自然也有不少伤亡。
但前排倒下一个,后面就立即拿下前排的兵器,补上一人。
倒下的人,层层叠叠。
有狱卒的,有刑徒军的,血水四处漫溢,浑浊的泥水中,漂浮着片片红色。
“好像是做康复训练一样啊”
刘恪眯着眼,喃喃道了一声。
正在此时,后方响起一个声音。
“守住大牢,后退者死!”
只见那个长得过于抽象的吕狭,带领郡兵赶来。
刑徒军将士们的攻击势头,顿时减缓了不少。
郡兵比狱卒要强得多,一些手执长枪的郡兵,立时便挤到前线,展开支援。
甚至还有弓箭手。
狄邯头顶上,都飞过了好些箭矢。
五年前,他是身中流矢,失手被张议平所擒。
但此时狄邯没有丝毫躲避流矢的念头,在风声交错之下,屹立原地。
他一边杀敌,一边指挥着。
好在郡兵们训练不足,有弓箭手,但射术平平,大多只是处于一个能够远射的水平。
精度不用想,基本不准。
因而,即使刑徒军将士们刚越狱,没有甲胄在身,也没有太多人中箭倒下。
就是狄邯中箭了。
他不躲不避,不中流矢就怪了。
好在流矢力量不大,他拔出左肩上的箭矢,吃痛咬牙,却依然指挥若定。
正在此时,吕狭却不知从哪儿,赶来了一群牛羊猪狗。
一应牲畜们,冲入阵中。
本就混乱的战场,更为混乱了。
那些牲畜,纷纷受惊,不顾一切的四处逃窜。
无论是牛是羊,是何体型,惊慌之中的冲撞,都不是普通人能够抵挡的。
拥挤的牲畜们,踩过将士们的身体,跌跌撞撞的四处奔逃。
乱局之中,这些大几百斤的牲畜简直杀疯了。
尤其是刑徒军的将士们,身上又无甲胄,被羊角、牛角顶上一下,都不好受。
狄邯看得目瞪口呆,这种乱局之中,无论是他的弟兄们,还是狱卒、郡兵,都得死伤不少。
牲畜可不分敌我啊!
此时,几头牛撞上了矛阵,矛尖刺入了牛皮,矛杆在巨力之下,啪啪的折断。
一声声的惨烈嘶叫,老牛没有当场死亡,反而被激发了最后的力气,猛地撞入人群,响起连绵不绝的倒地声。
甚至还有几头牛,往刘恪这边冲了过来。
普通人对这些牲畜没什么办法,典褚不是普通人。
他拽着牛尾巴就拽住了四五头牛,而后直接扔了出去。
这几头牛,如果能平稳落地的话,只怕还得感谢他。
“不对劲啊.越看越像康复性训练了。”
刘恪望着战局,已经找不着吕狭的身影。
他生怕是因为吕狭长得太丑,自己的眼睛下意识把人家屏蔽了,特意多找了一阵。
依然没有找到。
虽然有些奇怪这敌我不分的一幕。
但刘恪也来不及多做思考,还是早些处理好战局回师琼州比较好。
他偶然望见大牢前竖立的马援铜柱,忽而一阵鬼魅涌上心头。
“士亥该不会是这个意思吧??”
刘恪立即走到铜柱下方堆积的小山上。
宴席上的东西都被陈伏甲吃完了,他直接开启了【举鼎绝膑】。
也算是试一试,没有【鸿门宴】的状态下,天生神力能维持多久。
他抬起双臂,互相交叉,猛地用力,试图推倒铜柱。
此时,刘恪只觉得肌肉都如火炭一般燃烧,全身紧绷,喉咙中发出一阵嘶吼声。
而那如根深深扎根的大树一般,向来稳如泰山,坚如磐石的铜柱,竟是开始晃动起来。
下方半人高的小土山,尘土四溅,出现了松动。
嘶.
刘恪倒吸一口冷气,要断了要断了!!
他猛然收力,关了天命,没有【鸿门宴】,是真的顶不住。
“阿典,接力接力!!”
典褚一脸懵逼,但看着皇帝的意思,似乎是想推倒这根铜柱,便连忙上前,猛然使力。
举鼎他没试过,推铜柱助助兴好了。
本来稳了些的铜柱,又开始晃动。
土山开始震荡起来,土屑和灰尘四溅,形成一股灰色的尘雾。
刘恪休息了一会儿,觉得有所好转,再度开启【举鼎绝膑】,与典褚一同推动铜柱。
铜柱晃动的越发剧烈,小土包的震动,也越来越强。
土堆开始凌乱地颤抖,犹如即将被引爆一般。
轰——
随着一道强大的冲击,铜柱轰然倒下。
一声让人不由得心惊胆跳的巨响,传遍了整个战场。
那声音仿佛是从地心深处发出的,有如天地间唯一的声音,强势得仿佛要摧毁一切。
在那一瞬间,地面震颤了几息,仿佛是被神明,从天外扔下一块巨石一般。
铜柱倒塌,带起的波浪在空气中扩散,掀起了一片尘埃烟雾,几乎淹没了所有人。
整个场面,令人目瞪口呆。
“铜柱折,交趾灭!”
刘恪借势,嘶声吼道:
“今铜柱已折,交趾当灭!!”
“交趾当灭!!”
汉军将士们纷纷高喊应和着。
就连狄邯手底下的刑徒军弟兄们,一时间也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跟着一同喊了起来。
“交趾当灭!!交趾当灭!!”
而那些狱卒、郡兵,索性放弃了战斗,毫无战意。
立在交趾几百年,立在交趾人心目中几百年的马援铜柱,断了。
对面有怪物,这怎么打?
可能这就是天意吧?!
铜柱折交趾灭。
现在铜柱折了,还抵抗个屁!
而后,烟尘渐渐消散,战事趋于平静。
同时,远处又赶来了一波人马,为首之人正是李景绩。
“陛下,陛下!!”
牛鼻子快速前来拜道:
“末将来迟一步!”
幸好你来晚了,你要是早来了,连郡兵都打不过,也太丢人了。
刘恪长出一口气,骨头快断了。
没有【鸿门宴】的情况下,绝对不能用【举鼎绝膑】。
他后面基本是让典褚在推,自己关了天命,划水做做样子。
好在典褚很给力,在他的鼓舞之下,成功推倒了铜柱。
刘恪又问向李景绩:
“朕写信要你按兵不动,你为何还是带兵进来了?”
“信?什么信?”
李景绩一脸疑惑:“陛下赴宴迟迟未归,军中众人都怀疑交趾国君将陛下给软禁了。”
“本来我要派人探听消息,正好听见这边又动静。”
“见着城门大开,没有防备,便过来了。”
“这?”
刘恪愣了愣,这是他完全没想到的。
而后他神色一变,大喊道:
“快,去王宫!!”
大军开动,迅速抵达王宫。
一路上没有任何阻拦,半个兵将也未曾见到。
一直入了殿中,才见到刚拜完了神农氏的士亥。
大殿中仅有一人,但汉军将士不敢轻动,只是举着兵刃在门口包围。
就连那些抱有仇恨的刑徒军将士,也是如此,气氛太过诡异,没敢贸然上前。
士亥见着汉军涌入,不急不慌的对着列祖列宗,也拜了拜。
然后掏出一杯酒饮下。
高让费尽心思,弄了毒酒,这毒酒,总得有点用处。
士亥将酒杯扔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碎片四溅。
随后他转过身来,对着刘恪一笑:
“交趾国”
“不,交州,就交还给陛下了。”
刘恪一怔,这时候士亥的眼中,又流露出之前,他感觉似曾相识的眼神。
不过这次,他总算记起来了。
当年他那个便宜老爹,病入膏肓的时候,也是这个眼神。
“不准死!”
刘恪赶忙让将士们压上去:
“内应还没告诉朕!!”
“快,压舌板!!!”
“手指、脚趾什么指都行,刺激他的喉咙,让他把毒酒给吐出来!!!”
将士们还有些愣神。
看着像是个最终boss的士亥,怎么就自己服毒了?
而且这套催吐又是什么操作,军中没学过啊?
旁边几个莫名跟随,一同来此的刑徒军士卒,立即一个激灵,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
“嘿,我最近闹肚子~!”
“我尿黄,我来!”
这群狗东西净想着好事。
这不是最好的报仇机会吗?
五年牢狱之灾的仇,公子士苏的仇,哪能让你一死了之??!
只见就连那有大将之姿,乱军之中,依然不动声色指挥若定的狄邯,脸上也浮现出了几分狰狞。
他不管不顾,第一个从上前去,单手攒拳,猛地对士亥腹部打去。
“噗————”
士亥一阵干呕,哪有刚才的淡然,眼睛都突了出来,像是要掉地上一样。
“看,他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