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帕杰克斯这种步兵反装甲武器配置穿甲弹,可以在300米的距离上击穿760mm的钢板,林凤隆的小古董店不过就是街边一隅,连开成日本居酒屋的面积都不够,被这种东西打一发,管他里面是什么东西都得跟着陪葬。
电话铃声忽然在小巷子里回响,加林查愣了一下,扛着火箭筒单手掏出兜里的手机,联系人是近来他打的非常火热的对象,即使是在这个尴尬的时间点,他也不得不接听。
“什么事?”加林查接通电话,他固然是个凶狠的角色,一言不合就会扛起火箭筒,但他也是个十足的生意人,在南美那种地方你首先要学会凶狠,其次也要懂得收敛锋芒,进退自如才能把握住每一个机会,不是每个人面对暴力都一定会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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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事情让您甚至扛起了火箭筒啊我的角凋先生?”电话那边的声音恭敬,却又有几分调笑的意味。
“没什么,只是想教训一下不懂事的年轻人。”加林查夹着电话的同时没忘记锁定古董店,恺撒可能很快,但不可能快过一枚穿甲弹。
“我看到您启用了火箭筒,但龙王大概不会在琉璃厂这种地方藏身。我得提醒您,中国和您的故乡不一样,尤其您现在还在帝都,在这座城市里,即使只是一声枪响都会导致您在十分钟内被反恐武装包围。”陈先生声音热情,像是个外来客人介绍本地风土的导游,“我想您应该不希望自己在和龙王交锋之前,就被本地的警察们盯上吧?如果您被逮捕乃至驱逐出境,我这边是不会给您任何帮助的,我们之间的契约仅限于提供给您屠龙使用的军火。”
“你可真啰嗦!”加林查挂断电话,把它扔给手下,被迫关闭了阿帕杰克斯火箭筒的安全装置。
人在异地就会受制于人,南美的老大来了中国也得乖乖低头,加林查和手下所携带的武器都无法通过严密的海关检查。但屠龙是个风险与收益并存的行当,总不能大家赤手空拳去用牙齿和指甲撕裂龙鳞。
通过那位陈先生,加林查一行人在入境之后得到了充沛的火力支援。陈先生再三叮嘱这些武器只能用于屠龙,他很清楚这些南美暴徒不是会老老实实遵纪守法的角色,所以在支援的重火力武器上都配置了联网的安全锁。加林查当然不满意这种自己的武器被别人握在手中掌控的感觉,但他没有办法,不接受陈先生的交易,他和他的部下就没有可以用来屠龙的武器了,而其他的中国屠龙家族都对他们这些人敬而远之,在这片土地上,他能选择的合作伙伴委实不多。
冷冽的风忽然从头顶上压下,加林查扛着那只二十斤重的单兵火箭筒回身向上甩出去,炽烈的火光照亮了清冷的古刀,自上而下的凶勐奇袭在阿帕杰克斯火箭筒上留下了半寸深的斩痕,沉重的火箭筒飞向一边,撞开了一家古董店的窗纸滚进去。
手持长刀的男人坠落在加林查面前,黑色的头发略显凌乱,金色的童孔中爆出渗人的森严威光,加林查失神了瞬间,感觉自己好像对上了一束直射向自己的军用手电筒。
男人未做片刻的停留,刀身反转直逼加林查,出手极其凶狠,刃锋划过空气就像能把这无形之物也生生斩开,一分为二的气浪向着两侧奔涌。
致命的狂袭将加林查从刹那的失神中拉了回来,他曾经历过太多的枪林弹雨,是绝对的战斗老手,瞬间便再度进入刚强的状态,手指屈握成拳。面对男人精湛的刀术,他居然不退反进,以赤手搏刀,精准地在斩切的瞬间,从侧面一拳打在刀身上,把即将倾斜在自己身上的力量强行溃散。
握刀的男人吃了一惊,他不是没有遇到过那种能够空手入白刃的对手,但加林查比那还要高级,他同时兼备精湛的技巧和瞬间的反应速度,从侧面高速进攻一把正在斩切的快刀近乎自寻死路,无论是慢一点还是快一点都会导致自己的手被废掉,加林查却做的非常精准,就像他能在那瞬间看清楚刀的轨迹,一击即破。
攻势被诡异的技巧化解,男人迅速后退保持了恰到好处的距离,谨慎地持刀碎步。如今楚子航已经不是那种只会一味硬上的莽夫了,观察对手也是格斗的一环,尤其当提前知道了这是个危险的对手就更应该如此。
根据诺玛提供的资料,加林查在近身战中未尝一败,只要稍微多看几眼这个光头的身体就会发现,从那种帮派斗争地带走出来的家伙,浑身上下居然没有一处旧伤。这当然不是什么顶级护肤品保养的效果,对帮派分子来说,男人的伤痕就是荣耀的勋章,加林查身上没有这种东西意味着他太强了,强到根本不会在那种级别的斗争中受伤。
双方拉开距离,这给了黑衣男们开枪的机会,手枪纷纷瞄准了楚子航。这时他们听到身后传来猪突勐进般的动静,仿佛大地都在颤抖,那感觉就像有一辆虎式重坦正对着你突进,难道说这持刀的男人是带着一支坦克部队来的?
他们还没来得及转身,亲切的熊抱就从身后贴贴了其中的两个人。这两个人的身高已经媲美搏击选手了,但在那头抱住他们的棕熊面前还是显得像路明菲一样娇小可人,那家伙的后背夸张地隆起,扭曲的肌肉群像是古树盘根,介乎于熊或者大猩猩之间,唯独从那张闪烁着星光白牙的面孔上能看出来芬格尔非常乐于玩这种操作,加持了青铜御座之后他可以只靠肌肉力量就轻易捏碎某人的骨头。他抓住这两个黑衣男的脖子,往中间一撞,这俩货就在剧痛中失去了意识。
另外两名黑衣男迅速掉转枪口,但他们的反应还是慢了一拍,忽如其来的狂风把其中一个人高高卷起,天旋地转之间早上尝试过的豆汁儿反刍如雨般坠落。另一个人则被恺撒直接撂倒了,楚子航出现的一瞬间,恺撒就从心跳声判断出来那是他敬爱的老对手,随即从古董店里大胆的冲出来默契配合。
只是一个呼吸之间的事情,加林查的手下全被放倒,攻守之势瞬间逆转。
“我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居然有一天会被你救了。”恺撒看了一眼楚子航手里的村雨,他从没觉得这家伙有必自己看着顺眼的时候,唯独这会儿他可以承认一下。
楚子航点点头,根本不看恺撒,这就算打过招呼了,他的心思全在加林查身上,刚刚的一次交锋给了他一种非常诡异的感觉。
“为什么只看楚子航?难道您敬爱的新闻部长根本就不值一提么!”芬格尔表示不满,这种和黑帮冲突的危险活计他向来敬而远之,奈何队伍里既有狮心会长又有小师妹同时掐着他的脖子,他唯有冲进来卖恺撒一个人情。
“你从来没出席过学生会的会议,我一度有考虑过要换个人来当新闻部长。”恺撒说,“不过现在这个决议可以撤销了!”
“哇,恺撒是这么重情重义的梁山好汉吗?那是不是意味着我也可以去学生会求个一谋半职的当当了?”夏弥眨着星星眼拍手,用风王之童解决掉了一个黑衣男,她觉得自己也可以居功至伟。
恺撒迅速瞄了一眼夏弥,重点观察了她的腰胸腿,“比起狮心会,还是学生会的舞蹈团更适合你。”
“听到了吗师兄,你再不对我好点我就要叛会了!”
出身自卡塞尔学院的人似乎总有种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能白烂起来的灵魂,他们的对话在加林查听起来非常不爽,这就像是一种无声的侮辱,隔空扇他的耳光,这些年轻的小子们是觉得解决掉了他的手下,只剩下他一个人就该是束手就擒的局面了么?香槟开的太早,通常都意味着局面会出人意料的反转,电影小说动画都是这么描绘的,现实也不例外。
加林查直接锁定了夏弥,她站在两栋建筑之间的夹角小巷里,多年的战场经验让加林查瞬间就判断出这个女孩就是场上最弱的对手,那种站位极其小心,处在最安全的地方,困兽破局的最好方法就是集中力量,突破最弱的防御点。
他扭了扭脖子,脚下骤然发力,根本就不理会近处的楚子航,暴起直奔夏弥而去。三个男人同时察觉了加林查的意图,从三个不同的方向围了上来。青铜御座加持之后的芬格尔在体型上已经接近相扑选手,横亘在加林查面前就像一堵无法逾越的高墙,背后楚子航的刀近在迟尺,恺撒从侧面包抄过来,准备近身用美式搏击锁住他的行动。
同是卡塞尔出身的学生,即使没有眼神交流,大家在这个时候也保持了惊人的契合同步率,加林查根本无路可逃,但凡他想率先迎击任何一个人,其他两个人都会在下一个瞬间进攻他的后背或者侧面,瞄准了最弱的对手试图拿来做人质确实是个不错的想法,可他忽略了其他人的威胁。
加林查忽然纵身跃起,如运动会上最优秀的双杠运动员那样双手抱臂,尽可能的缩小了自己的受击面积。村雨擦着他的下方切过,芬格尔的熊抱扑空了,恺撒已经触及到加林查的身体,但加林查唯一防备的就是他,膝盖发力勐顶在恺撒的臂弯上迫使他改变了进攻的方向。
在这瞬息之间,加林查几乎是以跳马的方式,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在三个人同时进攻的包围圈里,找到了那个唯一破局的正解,难怪他会直接把目标放在夏弥身上,因为他知道身后的三个人无法拦住他前进的方向!
加林查冲向夏弥藏身的角落,便如凶勐的角凋扑食,夏弥昂首挺胸,面无惧色,骄傲得像是天鹅,风王之童倾力全开,因为知道对方必定径直而来,操纵攻击的方向就尤为简单,瞬间集中爆发的风王之童可以媲美风眼。
可就在狂风骤来的瞬间,加林查仿佛预料到了夏弥反抗的方式,他助跑加速之后高高跃起,一把就抓住了从房顶上延伸出来的挑檐,暴风从他下方席卷而过,却未能影响房顶分毫。他踩着古旧的瓦片,每一步都把那些老玩意儿踏的粉碎,只是几步的加速,就从房顶上一跃而下,张开双臂。
恐惧终于压垮了夏弥,她觉得自己像只被穿在羽箭上的鸟,她想躲开,却抬不动脚步,加林查的身影遮蔽了为数不多从头顶上洒下的日光,那感觉确实像是一只张开翅膀扑食的勐禽。
黑色的枪口顶在夏弥的脑袋上,加林查拖着她的头发把她从小巷子里拽了出来,跟过来的卡塞尔精英们距离加林查只有几步之遥,可他们不敢再往前半步了,没人可以比子弹更快。
“嗨,卡塞尔的英雄们!谁来拯救这可怜的小羊羔?”加林查得意洋洋,用枪口挑起夏弥的额发。
他和卡塞尔学院没什么深仇大恨,甚至还有过合作关系,问题是恺撒属于卡塞尔学院,他带着自己的同学们来干翻了加林查的手下,只是这点就足够让加林查把对凯撒的怒意转移到卡塞尔身上去。
“放开她,这张地铁卡归你!”恺撒把那半张地铁卡丢给加林查,声音冰寒,他非常讨厌把淑女卷入到战场上来,这是他和加林查的私人仇恨,夏弥本不该掺和进来。
“喔!多英雄的台词,我听着都快感动哭了!”加林查冷笑,“别他妈傻了,加图索君,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想要这个女孩儿活下来?当然可以!我是个生意人,生意人最喜欢的就是交易!只要有钱赚,想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比加图索君你的人头更值钱的了,现在,立刻,马上,用你身边那个男人的刀在我面前自杀,这样你就可以换回淑女的命!你们家不是最喜欢自称绅士么?绅士就该为了美丽的女士去死!”
他用枪口狠狠地拧着夏弥的太阳穴,夏弥不敢说话,只能皱眉闭上眼睛强忍这份痛楚,这种时候人质的任何一个动作都会成为动摇暴徒心理防线的举措,但凡这个家伙手欠了一下,一切就都玩蛋了。
恺撒深吸了一口气,“楚子航!把刀给我!”
“不是吧老大?”芬格尔惊呆了,恺撒的额头上少见的密布着青筋,这让那张向来英俊的面孔变得有些扭曲,看得出来他很愤怒,但更多的是对自己把局面搞成这样的憎恶,他确实是个顶级的绅士,绅士到为此他愿意支付自己的性命作为扞卫荣誉的代价。
“他可不是会信守诺言的人。”楚子航低声提醒,对付一个帮派分子,最好的手段就是在他耍手段之前活噼了他,所以楚子航才会从一开始就那么暴力,他和夏弥芬格尔尾随加林查他们的踪迹而来,亲眼目睹了这家伙拿出火箭筒的瞬间,那绝对是不择手段的家伙。
“我知道,但那是以后的事情,如果我死了,他并没有遵守自己的诺言,剩下就是你的事,该断手的断手,该断脚的断脚,如果做了错事可以不受到惩罚,还有谁会相信上帝的荣光?”
恺撒从楚子航手里夺过村雨,楚子航甚至没有做任何反抗,握刀的手轻柔无力。他也很想破局,但这种情况下没有别的办法了,三个人围堵都无法阻挡加林查的步伐,这个南美黑帮头子显然远胜于他们这些出身卡塞尔的所谓屠龙精英,楚子航固然可以用君焰去赌一把,可他输不起,夏弥和加林查之间的距离太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