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个偷鸡摸狗的贼人要对昊迟安下手的时候,一只黑色甲虫朝着两人中间飞了过来。
如果是一只普通蚊子大小或者只有指甲盖大小的普通虫物断然是不会引起人注意的,可那只甲虫却是带着犄角的大虫子,它飞着的过程中还带着“嗡嗡”作响的声音,就跟一架小型的直升飞机差不多。
疤痕男的注意力确实是被吸引了过去。
“宝贝,你终于回来了!”昊迟安一眼就认出了那只甲虫是自己飞掉的那只,他呼唤起了虫子的名字。
那只甲虫冷不防似有意一般冲着疤痕男刺了过去,它在疤痕男脸上蜻蜓点水一样扫过了一遍接着“噗”得直飞冲天。
“哎哟,疼死我了!”疤痕男忽然就跟被黄蜂蛰到了似得捂着脸大惊小跳了起来。
他瞬即就跌到地上一边的脸也跟个包子一样肿了起来,眼看着自己同伴在地上打滚着的帽子男顿觉大事不妙,要是自己不走的话怕是会跟疤痕男一样的下场。
“我去找人来救你,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找人!”帽子男拎着自己那只装满了鸡鸭的袋子转身就跑,他一边跑着还边嘱咐自己同伴,其实那不过是他懦弱的推辞而已。
“不能让他跑了,千万不能让他跑了!”孩子们都癫狂般嚷叫着,可他们又是害怕的,也不敢太靠近帽子男。
幸亏这时候有大人们举着钉耙铁锄什么的赶了过来,至少是来了四个人,他们都一齐围住了那个想要逃跑的帽子男,而地上瘫着的疤痕男根本就跑不了。
“你们,你们想干嘛?”两个被围住的盗贼都快怕死了,“你们知道打死人是犯法的。”
可没有人会在乎那两个人,尤其是有人从盗贼的麻袋里面发现了被盗窃的鸡鸭以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是贼,原来我们村子里的鸡鸭都是这个蟊贼偷的,打死他,打死他们!”
于是不到片刻以后两个贼人都落得一身青紫,他们鼻青脸肿得成了一个肥猪头。
“不能打死了他们,我们送他们去村委会吧。”有个年纪稍长的村民制止了其他人继续动手。
然后就有另一个村民很不解愤得忿忿不平说了句“要不是担心犯法,我今天就要打死了这两个贼小子!”
后来这两个人还是被送到了村委会去,他们也该庆幸自己有法律罩着,否则自己今天非被打死了不可。
而昊迟安那几个小孩也因此受到了大人们的夸奖,他们在村子里几乎都可以趾高气扬了,那桶小龙虾也在林浩家里被做成了麻辣虾,这几个小孩子吃得很是过瘾。
“听说你钓了不少龙虾啊,怎么就不见带一点回来?”继母把眼睛一瞪,似是又要揍他。
昊迟安一个下意识试着闪开,可这次继母却并没有打他,而只是做了一个假动作,“这次我不打你,这次抓到盗贼的事情听说有你的功劳。”
继母的话倒使得他有点意外,自己的无意之举竟然让自己免了一顿板栗,还是要感谢自己的那只甲虫呢。
可黑色甲虫在帮助昊迟安他们抓住了两个蟊贼以后,它就飞得连影子都没有了。
昊迟安不免觉得有点遗憾,他为自己没有留下甲虫甚至都有点难过。
他不知道甲虫飞到哪里去了,更不明白怎么自己置身险境时候那只甲虫就会飞到自己身边来。
难道那只甲虫和自己心心相印,知道自己身处险境,所以任何时候都能够及时到自己的身边?
昊迟安不得而知,不过除了这个就没有更好的解释了。
人们总会考虑除了思绪以外的事,他们的思想有时候都不受自己所控制,所以行为上也就会有出入。
大部分人对此是不知晓的,他们会觉得自己一念间的想法就是沉浸了永恒,但是在那些念想中也会有残缺。
昊迟安还是会不经意得想着自己的那只黑色甲虫,就觉得它一直是在自己的身边。
只是他不过也只是想想而已,其实他并不能够想到甲虫就能够马上能看到它。
村子里到处都是泥泞路,有些地方只是不多见的石子路。
这也可能是村子里车辆不多原因,大多数是拉货的拖拉机或者轧稻谷麦子的车辆。
昊迟安倒蛮羡慕那些车辆的,他有时候上学的时候就恨不得自己能够坐一坐那些拖拉机什么的,这样到学校里面就很方便了。
但是他又不认识那些个开拖拉机的,自己当然没办法要求那些拖拉机司机载自己一程去往学校。
昊迟安总是走步去学校,新的校址也比原来的旧校址离的远多了。
和他一样走路去学校的学生也很多。
菜花开放的季节,到处都是翩飞的蝴蝶和蜜蜂缠绕在花海之间,上学路上空气里弥漫着花香味道。
昊迟安还是会来回往返家里吃午饭,很多学生和他都差不多、他们就结伴而行。
这些少年也正当调皮年纪,在路上互相打闹取笑也不在话下。
“我家里有一只乌龟,是我老头子抓鱼的时候偶然逮着的,最近大家有时间的话可以到我家去玩!”一个小孩说和自己的同伴们说了这么一句。
学生们也是喜欢新奇事物的,在听到那个小孩家里有乌龟时候他们就想要去对方家里玩耍,这也无可厚非。
“你们家有乌龟算什么,我家里有几条金鱼,是我爸爸从镇上带回来的。”
“金鱼比得上乌龟吗?简直是搞笑,我家里的乌龟一口一条小金鱼!”说家里有乌龟的那个学生显然不满意有人跟自己抢风头,“我家的那只乌龟是野生的,知道吧?野生的,我爸都说它性子野了!”
小孩子们就喜欢因为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而争论。
昊迟安也在这些人的中间,他和那些小孩子一起,不过他很少参与少年们的争论,这可能是由于自己在学校里面常常充当班干部的原因,所以就有一种责任感,同时也显得成熟一点。
有时候他也会充当那些吵闹少年的调解员,好解除一些矛盾。
这天昊迟安跟往常一样在晌午时间吃好饭以后去上学,在路上他碰到了一些熟知的人。
张二狗子,林浩他们都在,自从上次他们几个人共同帮助村民抓住了偷鸡摸狗之人时候,就好像建立了很深厚的革命友谊。
“咦,那边有人在争吵!”昊迟安和自己同伴们发现有几个人聚集在那前边,他们似乎在为什么事情而起了纷争。
“我就说你家的乌龟算不上什么吧,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吗?”竟然又是上次为金鱼和乌龟发生争执的那两个人在拌着嘴。
被讽讥的那个小孩立刻就反驳着说“我,你说我什么,我家里乌龟还好得很呢!”
“好得很,哈哈哈,应该是被炖了吧?”另一个小孩似乎知道点什么一样,“我从二叔那里面听说了你爸爸早就将那只乌龟给煮了吃了,连你家的龟壳都被我二叔给收藏了。”
“你,你瞎说些什么,根本就没有的事!”被揭穿了那个孩子很是焦灼的模样,他上来就要捂住那个孩子的嘴,他似乎不太希望对方说的更多,否则的话自己裤底子里的那么点事都该给所有人知道了。
可占了上风的孩子怎么会住嘴,他努力试要摆脱落了下风孩子的控制,两个人就动起了手来。
“打死你这个多嘴的家伙,打死你!”“你是个撒谎精,你才是最可恶的!”“我的事情管你啥事,回头到你家去弄死你家的小金鱼!”
昊迟安这边已经有路见不平一声吼的同伴们上前去阻拦那两个争论的学生,昊迟安也走了过去。
“不要吵了,都是一个学校的学生,就不要和彼此闹得不痛快!”这边有人化身了讲理师。
但他的话却无疑是火上浇油,同时也使得两个争论孩子掉转了针对的对象,他们竟然联起手来对付着本来好意为他们劝架着的。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说的恐怕就是这个。
然后有点猝不及防的劝架者退了好几步,他们被逼得几乎都无路可退了。
“你们真多事,我们两个兄弟打架管你啥事,你们真是没事可干!”有个造成争端的始作俑者竟然抓起了一块石头朝着四周抛掷着。
“哎呦!”飞石无眼却不偏不倚得落在了昊迟安脑袋上,他当即就觉得脑袋一阵剧痛,可那阵疼只是一时的,瞬间消退以后剩下的只有个红肿的包。
眼看着被石头击中了的昊迟安抱着头蹲在地上,其它几个人也都停下了手来,“不好,砸中人了,怎么办?”两个闹事的孩子都惊住了,尤其是那个扔石头的孩子显然也是意识到自己办了坏事。
而昊迟安这边几个伙伴们都关切得问着他是不是有问题,要不要紧。
而昊迟安其实只觉得头疼,情绪也格外得激动,他都有觉得自己头晕乎乎的,可能是流了血的缘故。
“跑,赶紧跑,不能在这里等着被抓!”那个砸伤了人的小孩说话了,他跑得比兔子还要快。
另外和他一起的那个伙伴也是见风使舵般得跑动了起来,他们都知道此处不宜久留,否则自己肯定吃不到好果子的。
昊迟安的那几个伙伴本来确实是要去揍搞事那小子的,却被昊迟安阻止住了。
“没什么要紧的,我没事。”昊迟安强撑说着说出这么句话。
几个小伙伴们眼见着昊迟伤得很严重似的,就也不去追赶那两个人了。
他们都开始快速朝着学校去着,本来就快到上课时间了,路上又遇到了这么一件事,所以几个人知道如若不走快点的话就真要迟到了。
到了学校以后,正好是第一场课临上课前的间隙时间,数学老师已经到班级里面来了。
“老师,我有事情要报告给你!”有个学生站出来说着话。
数学老师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有好几个其它学生也站了起来,“老师,我们也有事!”
看着几个学生都好像有话的样子,数学老师就感觉恐怕不是那么一件简单的事。
“有什么你们就说吧,我听着。”数学老师也严肃了起来。
“就是昊迟安,我们数学课代表昊迟安被人用石头砸中了脑袋,伤得不轻。”
“哦。还有这回事,到底是怎么弄的?”
“是另一个班的学生,他和同伴起了纷争,我们好意去劝他却不想使得昊迟安被对方用石头砸了脑袋!”有学生气得快要挥动拳头了,可他握住的只有空气。
数学老师连忙过来看昊迟安,对于这个学生他是很爱护的,听说他受伤了以后老师连忙来询问是怎么回事。
昊迟安就觉得自己心里一热,眼睛里面似乎有什么滚热流体要淌出来,可他忍住了。
“没事,就是被人不小心用石头砸中了,没什么要紧!”
老师很认真得替昊迟安翻看着他脑袋上的那个伤口地方,“哎,有个小伤口,不过已经结痂了,问题应该是不大的。”
听有句话叫什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昊迟安这时算是亲身体会了,可他还是忍住没叫自己落眼泪,这也是昊迟安在家里几乎体会不到的。
“我办公室有一瓶云南白药粉,李倩给我把它取过来。”数学老师喊了个女同学的名字,其实就是让他去拿东西。
“好的,我这就去!”李倩很快就跑向了老师办公室,她是数学老师的侄女,所以被老师使唤也是正常。
小姑娘很机灵,她拿着药很快就回来了。
“呐,给你!”她把药给了昊迟安,反倒是撇开了数学老师。
面对着热情异常的李倩,昊迟安有点不好意思,心里却是又有了很舒服的感觉。
尤其是李倩直视着他眼睛时候,昊迟安还是第一次面对面这般看着一个女孩,已然有点心醉。
“咋愣住了,这药给你!”李倩果然是老师的亲戚,所以比一般的女同学要外向会说话。
昊迟安就觉得自己失态了,可他也不是普通寻常学生,毕竟是老师们欣赏的对象,自己在学校里面还是有点位置的,另外就是自己在家里不受继母待见也让他成熟稳重。
“谢谢。”
轮到上课了,老师也就没有去多管昊迟安的事,毕竟也不能因为一个学生的事耽误了班级里的所有学生。
经过这么一场动静以后,昊迟安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有点头晕晕的,老师的课也没有听进去多少。
他甚至在恍惚中隐约感觉到自己有在梦中一样,在幻忽中他看到了一个同样叫昊迟安的人,那个人比自己要高,他还有胡须,就觉得对方是在告诉自己不论遇到什么样的困难。都要坚持下去,一切会变得更好的。
“昊迟安,来回答一下老师的这个问题。”本还在恍惚里面的他突然被老师叫了一句,幻境里面的那个人影破碎了,声音也消失了。
站起来看了一下老师写在黑板上的那个问题,昊迟安扫了一眼很快就有了自己的见解,然后不慌不忙得回答完了问题。
“好,很不错。”数学老师让昊迟安坐了下来。在昊迟安待学校的时日他都不知道被老师夸过无数次了,这也是自己的动力所在。
下课以后数学老师还不忘昊迟安被砸的事,他特意又问了一次自己这位学生要不要紧,还说要带着昊迟安去找那位惹事生非的学生。
昊迟安却是拒绝了,“没事,真的没事老师!”他就觉得这件事如果再闹起来的话恐怕会不好收场,另外他自己真没什么事。
学习总是会让人思绪变得精明,也拥有了思考能力,尤其是能够做自己喜欢事情时候那便是舒服的一件事。
昊迟安宁愿在学校里多待些时日。
家里的哥哥比自己长了一岁,也比自己高了一个年级,正是孩子调皮闹事的年龄,对方经常占自己的便宜,昊迟安不傻他也感觉得到。
可在家里有继母为他撑腰,昊迟安只好唯唯喏喏的。
除了一些生活条件或者其它方面要比哥哥差了点之外,昊迟安毕竟是个孩子,和有哥哥至少也算有个伴。
“有点好东西,我明天带给你。”同学不知是讨好昊迟安还是怎么回事,课间跟他悄悄这么说着,有点神秘的样子。
第二天那个同学果然就带了一个黑色瓶子给昊迟安。
“这里面的东西给你。”
接过瓶子的昊迟安法发现其中装着水,还有四五只黑色的生物,昊迟安看的清楚,那东西其实是蝌蚪。
他是很欢欣的。
将蝌蚪带回家的昊迟安把它们放在了门前偏僻陋厕的一口旧桶里面,那口桶由于破毁已然被弃置了很久,而且桶里面积藏了不少水。
蝌蚪从一只小罐子里被拿出来,在这更为敞阔的桶中就愈发快活了起来,不过桶里的水由于沉积了不少时日,倒有点黝黑墨绿根本就看不到底。
那几只小蝌蚪自由自在的畅游在桶里面,有时候浮在水面,有时潜入桶底,更让昊迟安觉得怪异的是自己也没有喂东西给那些小玩意,它们却活了一个星期,依然是活泼得很。
这天昊迟安又倚在桶面前观赏着那几只小蝌蚪,可是好半天也没见到蝌蚪的影子。
“该不会是死了吧?”昊迟安心里担心了起来,他想要去搞清楚,可自己又没什么办法。
该不能将这桶水给倒干净了吧。
昊迟安正愣神之际,一双手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背后,然后猛得将他脑袋朝水里面按了进去。
“啊,啊!”昊迟安始料未及就觉得自己快要淹死了一样,他一个劲扑腾着却躲不开那只死命按着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