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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年初三。

    “威廉，在美国是不是有新年许下对新一年展望的习惯？”

    “newyear‘sresolution，小老板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

    “春节对中国人来说就是新的一年，所以我有一件特别急于想要进步的事情，你猜是什么？”

    “这我哪儿知道啊？话说你要是真闲，就帮你表弟去扫地呗？”

    “那可不行！他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住我的，怎么能不干活？”

    这时，杜逸舟进来了：“地已经扫得差不多了，还有什么吩咐，‘杜世仁’？”

    “正好小伙子你过来，小老板刚才说新年有想进步的事情，你来猜猜？”

    “这个简单！肯定是穿衣搭配、说话态度、为人个性、时尚品味、人际关系、学习能力、兴趣爱好、人品风貌、过量体重……”

    “滚！！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中用？亏你一下说出这么多来损你哥！？”

    “行啦，小老板你就别卖关子啦！待会儿大家还都有事！”

    “哦，那我就直说了啊——新的一年，我希望自己唱歌水平能有进步！”

    “……”/“……”

    “你俩怎么不说话？我知道自己唱歌难听，所以才想要提升啊！”

    杜逸舟摇摇头：“‘难听’是用来形容‘不好听但勉强能听得下去的’；哥你唱歌就是典型的‘人唱歌要钱、你唱歌要命啊’！”

    “多老的梗还拿出来用？！而且你的话我根本不信！威廉，你公正点来说！”

    “听小老板你唱歌，有种……呃…怎么说呢？受刑的感觉…”

    “啊！？哦，你是想说‘寿星’的感觉吧？难道是我的生日歌唱得特别好！？”

    “哥你准备自己骗自己多久？”

    杜明贤恼羞成怒：“你们两个混蛋！！尤其是你个黄头发的——什么叫‘受刑的感觉’！？说得你好像受过刑似的？！！”

    “受过…但这不是重点！我其实一直想问：你是认真在唱，还是故意搞笑？我确实有点儿不相信有人认真唱还能唱得那么难听！”

    “你……你跟我来！！”杜明贤一把抓住威廉就往出走！

    “去哪儿！？”

    “ktv！”

    “哦…对了，小伙子你待会儿告诉米莉——‘爸爸爱她’！！”

    杜明贤把威廉的大衣扔给他：“有完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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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附近一间ktv包厢内，杜明贤一曲唱毕，向威廉询问：“算我求你了，你认真点儿告诉我：我的水平到底怎么样？”

    “嗯…能感觉小老板你是很努力想要唱好的，要真说是‘受刑’确实过分了，但还是属于‘很难听’的范围内——抱歉，我说的是100%的实话！”

    “我知道，我也能听见自己唱歌，心里有数。”杜明贤沮丧地把麦克风一扔，无力地颓坐在沙发上。

    “干嘛这么在意？唱歌就是个娱乐！小老板你有出众做饭水平，为人处世也很得体，上帝那个老不死的不可能把所有好东西都给一个人，你要学会扬长避短！”

    “从小到大，每次看见有唱歌好听的同学在舞台上大展歌喉引得全校师生侧目时，我就觉得羡慕！我总不能说：‘大过年的，我给大家表演个做饭’吧？”

    “那个时候特别想要唱歌好听，然后让你所有同学和老师都对你刮目相看？”

    杜明贤点点头：“你也知道我，从小是个胖子、人缘差、学习成绩也不好…感觉小学、初中、高中、甚至是大学，我不是被欺负的对象就是‘透明人’！”

    “所以想要‘一鸣惊人’？”

    “那也不至于。其实就是一晚的明星而已，我也不知道自己干嘛这么在意？不过考虑以后的生活，唱歌也应该算是社交技能了吧？有一副好嗓子肯定是无往不利的啊！”

    “也没那么夸张…”

    杜明贤这才想起来：“你唱歌好听，所以当然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啦！”

    “有什么用呢？这不还是寄人篱下，给唱歌不好听的打工？”

    知道威廉是在开玩笑逗自己，杜明贤笑笑：“行啦，这房间是按时收费的，别浪费钱啦！你来唱！”

    “我不想唱。”威廉面对递来的麦克风，很直白地拒绝了。

    “为什么？我要是有你的好嗓子，非得天天唱到哑了不可！真是暴殄天物！”

    “也没有多好吧…”

    “跟专业歌手确实还是差一截，但在业余的里已经是顶尖的了！说实话你要是去当‘网红’，肯定没几天就能收获百万粉丝，肯定赚得比现在多！”

    “那不就是‘卖唱’吗？听着就觉得一股子风尘和颓废！”

    “也不是人人都能卖的啊！笑贫不笑娼的年代，你能苛责什么？”

    威廉伸出双手比了个“x”在身前：“敬谢不敏！”

    “我差点儿忘了，光你明明是外国人却会用‘敬谢不敏’这种词的这一点，就足够千万粉丝了！”

    “为了让你闭嘴，我唱一首，行吧？”威廉说罢还真去点歌了。

    “你生气啦？不会是真的嫌我给你的工资少了吧？”

    “说什么傻话呢？我是觉得你要是想聊天，咱们在家吃着花生瓜子随便聊——这房间可是付了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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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威廉唱了一首意大利语歌。

    “好听！叔叔你唱得太好听了！！我爱你！！！”

    杜明贤吓了一跳！扭头，发现原来是门口不知何时站了几个女服务员！

    “你们怎么搞的？在包厢内唱歌，外头也听得到吗？”

    “小地方的ktv，隔音效果没那么好啦！”

    “那客人在唱歌的时候你们能不能不要打扰啊！？”

    “抱歉！但…但那个叔叔肯定是个国外的大明星吧！？唱得太好听了！！能不能要个签名？然后再合照！！？”

    啪！！

    看见杜明贤好不容易把几个叽叽喳喳的女孩推出去后，威廉打趣道：“其实小老板你也不用这么苛刻啦！以前听我唱歌的都是死人，很少有这么活泼的！再说她们也没有恶意啊！”

    “哦。”

    “不过或许是我太沉溺在过去了吧？偶尔唱一次感觉也不错！”

    “哦。”

    “米莉说不定将来也会是个歌星呢——前提是她别遗传她妈妈的嗓子…那个女人可是个‘老烟枪’！”

    “哦。”

    威廉这才终于察觉到了，饶有兴味地看着故意不看自己的杜明贤：“喂，小老板……”

    “干嘛！？”

    “你不会也想像刚才一样，被那些小姑娘包围住吧？”

    “你说什么傻话呢？来，听我唱下一首歌吧！看我这次非把你唱到耳膜穿孔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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