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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明贤和桃姐正在争执不下，主要是杜明贤认为“只要是正常人都不会一次性买300张海报、200个台历、500张明信片、和1000个钥匙扣”的。

    “什么叫‘你就买一张海报和一张明信片’？你要点儿脸好不好！？知不知道我们群里甚至有的小粉丝是偷拿父母的银行卡来支持莹莹？你连人家小孩子都不如，有什么资格称自己是莹莹的男朋友！！？”

    “凭他喜欢我，我也喜欢他，不行吗？”

    门口传来的虞莹的声音。桃姐扭脸一看，立刻露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莹莹，算姐和大家求你了，不要和这样的人来往好不好？他舍不得为你花钱，这种男人留着有什么用！？”

    “唉…我就猜到您会来这里，一收工就赶快跑到这里来了！您和大家愿意支持我，这让我觉得很开心；可您无论如何也不能强买强卖啊！”

    “莹莹，姐问你：大家的付出和牺牲你明白吗？大家为你花钱多少都心甘情愿，但你自己也得上进，不能摆烂啊！”

    “这不是摆不摆烂的问题…”虞莹看起来有很多想说的，却最后什么都没说出口。

    三人沉默了一会儿后，还是虞莹把桃姐劝走了：“您先回去帮忙把那个孩子的钱退回去吧！”

    “嗯？”

    “成年人的消费都是自愿的，我除了感激外没有什么想说的；但那个孩子的事情如果被曝出来我会被骂的！”

    “啊…对，是这么回事！那我感觉去和他们联系一下！这最关键的节骨眼，可不能被别有用心的人抓到破绽！！”

    桃姐暂时离开，虞莹露出疲倦的笑容：“抱歉啊，给你添麻烦了。”

    “你很需要这些数据吗？”杜明贤知道虞莹和自己的想法一样，但她的态度却和自己大相径庭。果然，沉默了一会儿后，虞莹点点头：“想要前进的话，资本是必须的…”

    “哦。”

    疲惫地倒在杜明贤怀里，喃喃道：“是不是在怪我？”

    “怪你什么？”

    “没有阻止他们？”

    “哈！”杜明贤笑了：“你对他们这么上心就已经是他们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了！‘韭菜’长了自然要割，难不成钱给不给你们，还留着孝敬父母吗！？”

    “明贤，拜托，别阴阳怪气好不好？”

    杜明贤点点头：“抱歉，我绝不是针对你！虽然我一辈子也无法理解这些‘疯子’的行为，不过人家的钱怎么花是人家的事，他们开心就好！”

    “嗯，他们真的很开心——甚至是我有些不太理解的开心。”

    “唉……”杜明贤重重地叹了口气。不过转念一想：自己算老几啊？管别人是理性追星还是一掷千金？自己女朋友赚钱应该是高兴事情啊！后来，在虞莹的主持下，杜明贤和桃姐达成“不强迫、不评论、互相尊重理解”的共识后，杜明贤也好奇这里面的门道了——

    “买水军控评、买热搜都是基本操作了！如果是当红明星，这些一般都是交给公司来做；莹莹的当红还是‘未来式’，就要我们这些粉丝后援会更努力一些了！”

    说着，桃姐给杜明贤看了网上拟好的文案——

    #「“虞美人”狂飙演技，风头压过女主，和新男主“田彬易”cp感好强！粉丝直呼：“‘田’言蜜‘虞’”cp在一起！」

    #「《流年的记忆》女二号“罗初静”由新生代小花虞莹饰演；和田彬易饰演的男主“易流年”堪称“流年匆匆、岁月静好”——难道他们才是he？」

    #「“罗初静”情感戏演得太好，追剧粉丝太入戏！古装美人虞莹演现代戏更加英姿飒爽！网友：这是我的初恋吧？」

    #「虞莹哭戏太棒！梨花带雨的样子可爱又可怜！」

    ……

    “那啥…我绝对没有恶意，但你们不觉得有些肉麻么？”杜明贤被这些矫作的文字吓得冷汗直流。

    “这你就不懂了吧？现在网上都这么说话！假如文案是：‘虞莹的演技好，快去看’——你觉得如此苍白的言论会有人在意吗？现在是个靠流量赚钱赚名的时代，从来都是笑贫不笑娼！而且文案上已经有‘流年匆匆、岁月静好’之类的词句了，这就超过很多大明星的文案了！不信你看看田彬易的！”

    田彬易是个连杜明贤都略有耳闻的男演员。同时也是继上一个因为嫖娼被抓的男主角后，紧急替换的《流年的记忆》主角“易流年”的扮演者。在他的宣发文案下，赫然写着——

    #「田彬易的眼睛好有戏！一个镜头有3种眼神！」

    “呃——确实是比莹莹这些还要做作！还‘一个镜头有3种眼神’呢？难道是‘青光眼’、‘老花眼’、和‘白内障’吗？”

    “我继续讲啊：比如莹莹接了代言的话，我们肯定卖爆啊！不能让商家觉得莹莹没法给他们赚钱，不是吗？只有我们粉丝努力，莹莹才会有源源不断的代言！”

    “所以我很感激大家嘛！连我妈都没对我这么好…”虞莹心有戚戚地说着。

    “以前的追星都是明星高高在上、我们仰首瞻望！现在虽然花销大了些，但已经是我们和我们的偶像一起前进、一起成长了！难道这不让人感到快乐吗？确实，身边有很多人不理解我们，可是我们觉得开心就好，根本不需要别人理解！！”

    桃姐向杜明贤就之前的事情又郑重地道了歉，并保证一、以后不会强迫任何人消费；二、禁止未成年人在群内的任何资金活动与消费活动。

    所谓的“明星”其实也是普通人，甚至许多还不如普通人有内涵修养。操纵着他们的，是精明强干的资本家；而养着他们的，是甘愿为奴的粉丝们。

    诚然，绝大多数人还是理性追星，知道自己的生活永远是最重要的。不过也恰恰是那极个别“疯子”们搅坏了内娱的环境——他们内心不够坚强，缺乏自尊心、上进心、感恩心、和自我认同感，必须讨好依附强大的人才能生存；只是他们找到的“强者”，说到底也只不过是身不由己的资本玩物罢了！然而即使是给玩物当玩物，这些人也乐在其中、甘之如饴就是了。而只要他们觉得愉快，花的也是自己的钱，那杜明贤就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