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看着堂弟将周徽成的头发都剪短了，杜明贤这才相信这家伙也不是一无是处。

    “嘁，本来是也想周伯伯剪的，但他竟然和哥你一样在等明天！换句话说：你现在和周伯伯是一个年龄段的人！”

    “差一天有什么关系？而且我也不是真迷信，如果有人拿枪抵着我的…啊不、你的头让我剪发的话，我还是会剪的！”

    “哇，真是兄弟情深！哥你竟然为了我不被子弹崩死而去剪头！？我好‘感动’啊！！”杜逸舟夸张地说道。

    “别来这一套！对了，你还拿着剪刀到底想干嘛？”

    “我就问你一句：明天要不要我帮你剪？”

    “唔…确实，明天理发店的人会很多，让你剪也能省一笔钱…不过你得先签一张同意书，保证不乱来！”

    “滚！！”

    “哎呀，行吧、行吧！那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了吧！”

    “说得好像我求你似的？而且，什么叫‘能省一笔钱’？街道口那个理发店收多少钱我就要收多少钱！”

    杜明贤“炸毛”了：“没良心的白眼狼！吃你哥、喝你哥、住你哥的，让你理个发还敢收我钱！？”

    “呃…现在想想，好像收了你的钱就跟零花钱没什么两样了啊？”

    “你要真想挣钱的话，确实可以考虑一下去理发店。我记得咱街道口的理发店就在招学徒，你要不要试试？”

    听到在说正事，杜逸舟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我今早还真去询问过，可人家说从学徒到正式成为理发师至少要一年的时间！”

    “一年就一年吧！我大学刚毕业的时候花了一年半都没找到好工作，早知道会白白浪费时间还不如早点儿开店呢！”

    “是这样啊…可是…”

    杜明贤明白堂弟的想法：“是觉得理发师这个职业不上档次吗？”

    “那倒也没有，凭自己本事赚钱不丢人！但没有家长在孩子一出生的时候就说：‘我们希望你以后当一辈子理发师’吧？”

    “总比‘我们希望你以后当一辈子好吃懒做的无业游民’强吧？而且你可别小瞧理发师——虽是毫末技艺、却是顶上功夫！”

    “话虽如此…”

    “还有啊，你不正愁没法脱单吗？来找你理发的女孩子肯定不少！所以——”

    杜明贤话没说完就看见堂弟眼睛一亮，知道这话也不必说完了。

    决定等过几天就去试试的杜逸舟又开始盯着堂哥的头发了：“哥，你没考虑过染发吗？”

    “没考虑过！中国人黄皮肤黑头发很好看啊！而且现在厨神斋四个人里已经有两个是金发了，得有两个是黑头发才平衡！”

    “这个嘛…嘿嘿，我其实想去染个红色的…”

    “不行！”杜明贤直接打断。

    “啊？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只是象征性地告知而已！”

    “不学好小心我告诉你爸妈！你想染咋不染成绿色的呢？！”

    “什么就叫‘不学好’了！？”杜逸舟也没想到自己还没染发就被扣了顶“帽子”：“你是不是还生活在原始社会？染头发犯法了吗？还是我的头发长在你头上？什么颜色什么样子你管得着！！？”

    “我是为你好！你看你周围把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那都是好人吗？那都是对自己的外貌、品味、审美、甚至生活都没啥自信的人才干的事情！”

    杜逸舟被这一番话气得嘴唇发抖，二话不说去隔壁把威廉拉了过来！

    “怎么，你和你哥又吵架了吗？别拉上我啊！”

    “除了虞莹姐姐，能制住那个‘化石生物’的只有叔叔你了！”杜逸舟气愤填膺地讲明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要威廉帮自己骂堂哥几句好出一口恶气！

    “啊…行吧！帮你是其次，骂小老板的机会不算多…”

    “少来！”杜明贤听着两人在本来隔音就不好的楼道里肆无忌惮，直接一把将门打开：“杜逸舟你找救兵也没用！想骂我得起码让我心服口服才行！”

    “我就是说说啦！小老板你和你弟弟我谁的边都不占，只就事论事！”

    威廉表完态，却出乎意料地转向杜逸舟：“听你哥的，不要去染头发！”

    “怎…你…为…”杜逸舟被自己请的救兵“捅了一刀”，目瞪口呆。

    “小老板的话有些问题，但总体来说是没错的！这要是在美国你染什么颜色都无所谓，但这不是在中国吗？”

    “中国怎么了？叔叔你看觉得中国人就接受不了染发吗？”

    “我这个外国人这么说好像不太好，但我发现身边的人不仅接受不了染发，好像还挺爱对别人的事情说三道四的？”

    杜明贤这时也补充道：“我个人而言，根本不会在乎你染不染发，甚至还希望你染成绿色给我的生活多些笑料！但你是我弟，我必须为了你、你爸妈、还有为了我自己而管你这些事情！”

    “少装‘大尾巴狼’！我郑重警告你杜明贤、也包括叔叔在内：我想染成什么颜色都是我的自由、我的权利！就算我染成粉色、甚至顶一头‘彩虹’都没人能管！我是杀人了吗？犯法了吗？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都给我死远点！！”

    杜明贤用眼神示意威廉自己要亲自教训堂弟：“哼，染个发就算见过世面了？是你自己还不了解人情世故吧！？不是不让你染，但男生染发除了白染黑外，其余的颜色势必会遭人非议！没听说过有个词叫‘大众审美’吗？五颜六色的头发不符合中国人的大众审美，等你如果真染了你就会知道人言可畏了！”

    “什么鬼‘大众审美’？我就不想走寻常路，特立独行不行吗？”

    “不是不行，但你得心脏强一些！还得尽量小心不要被别人看到，尤其是这附近的老人，不然光是别人的吐沫星子就能帮你把头发洗回黑色！”

    “少吓唬人…真的吗？”杜逸舟被说的心里发毛，眼神望向威廉，希望他能说出些不同的看法。

    “你别看他！很多事情他比我都明白但碍于外国人的身份不好说！”杜明贤非常现实：“每个国家的人都有每个国家人的特点——比如美国那边有持枪合法化的问题，还爱乱扣‘主义帽子’；而中国人好管闲事、好嚼舌根、说三道四、网络暴力这些不都是人尽皆知的事实嘛！你想追求自由可以，但不能是外表的！要不你要能承受住无端的非议和谩骂那也行！！”

    杜逸舟被说得哑口无言，威廉也有些看不过去了：“就是染个发，还都不是染了而是‘预备中’！小老板你有些小题大做了吧？”

    “你们俩要是小时候因为胖被人从小辱骂、欺负、污蔑到大的话，你们就会理解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