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這艘船上幾乎甚麼都沒有,左顧右盼的下場就是一無所有,令人感到相當心寒不已,甚至感受到前所未見的絕望情緒湧上心頭。
「我們被拋棄了嗎」
「大概吧」
面對女子低落的情緒,男子這邊也好不到哪裡去。
情況遠比想像的還要糟糕許多,照這樣下去不用半天的時間,先是脫水,再來就是昏厥而死,幾乎不可能堅持兩天以上。
說到底,他們太過相信上頭的人物,和平日子跟幸福生活麻痺了人類本該有的本能,甚至忘記去質疑一切不正常的現象。
「走吧,我們去其他戰艦看看」
男子沒有放棄的念頭,還想要多堅持看看,不想就此投降放棄。
既然一艘戰艦上面沒有物資,期待其他地方可能會有自然也是愚蠢的念頭,實際上,炎艷公爵打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讓任何一個人有機會回去,根本沒有放置任何一點裝備跟補給,就是將其當成小蟲子捨棄。
無上會議掌控星球超過千年的時間,過去一代又一代睿智的君王也不曾面對過戰爭,多半都是輕鬆的輾壓戰況居多,可以說同樣享受無窮無盡的和平日子,已然忘卻曾經先祖們打下基業所付出的努力。
其中炎艷公爵更是一名依靠丈夫走到這一步的女人,嬌蠻任性以外根本不懂人民的重要性,不明白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的道理。
「我記錄下來了,這樣就能告到無上會議上面,炎派系必須要付出代價」
男子咬牙切齒的說著,語氣當中充滿憤怒與不爽。
只要有著這份檔案在手,一旦暴露出去必定能夠讓炎派系上層一陣翻天覆地,就算真的無端死在此地也能夠安心。
「他們拋棄了我們嗎」
「是呀」
面對女子軟弱的聲音,男子則是堅定地回應。
大概是未曾想過星球主人會捨棄自家子民,心情頓時變得相當沮喪不已,兩人之間的氣氛也出現些許的凝滯,稍微分開了一段距離各自放鬆。
多虧特化型機器人似乎在其他區域獵捕人數居多的戰艦,兩個人的小戰艦自然不被看在眼中,因此能夠得到喘口氣的機會。
問題是,機器人遲早還是會找到這個地方,屆時,雙方肯定要被殘殺,不可能有逃脫的手段。
物資缺乏,裝備不足,進退兩難便是如此,男子吐出一口氣,做出一個風的決定。
「啥?!你要去偷死人的東西!」
女子大聲呼喊,簡直不敢相信男子所言。
既然物資不足,那就從死者的身上蒐集,每個人來到戰場上應該都至少會有一份乾糧與一瓶水,雖說數量稀少卻多多少少能夠派上用場,只要撿到兩個人就能度過半天的時間。
「不偷我們就要等死,你自己看著辦」
男子的語氣堅定,讓女子無法拒絕。
待在原地就是等死,如果甚麼都不去做的下場不言而喻,因此無論如何都要拼命去爭取一點點的機會才行。
「走吧」
女子本想拍臉頰,不料卻敲打在頭盔上面,發出響亮的砸擊聲。
兩人互相牽著彼此的手,加快腳步往暗處的前進移動,絲毫不敢有半點拖延,畢竟雙方都能感覺到伴隨汗水的流失,體力正在下降的事實。
在宇宙真空當中先是探測一下特化型機器人的蹤跡,確認剛有一艘被攻占的戰艦且沒有敵人,兩人才踏入其中。
大概是超乎想像的數量跟敵人作戰,走廊裡面幾乎是一片焦黑,牆壁上燒焦的痕跡與凝固的血液融為一體,幾乎無法將其徹底分辨出來。
「嗚!」
女子往後退去一步,似乎想要摀住嘴唇,手掌敲在頭盔上。
換作正常人都會感到噁心難耐,眼前全都是被平整切開的屍體,堅硬的裝備有如紙片般被利刃切開,裡面的肉塊依舊黏著,僅有鮮血不斷滲出。
這樣景色頓時讓人想吐,男子也是在裝備的協助之下注射些許鎮定劑才能夠保持,否則同樣會哭喊大叫。
沒有戰爭意味著許多殘暴的行為平日都難以接觸,浸泡在名為炎派系強者底下的絕對安穩和平生活確實美好,只是,當危機降臨之際,人,將會無法應對情況。
「趕快找乾糧跟水,我們沒有時間了」
男子勉強壓抑住心中的震撼,努力開始進行搜刮作業。
盡管想要從這個地方逃竄而出,為了生存下去的念頭,終究還是先把其他事情都放在一邊不管,拼命找尋能夠支撐生命的泉源。
所幸多數人都是把東西放在腰部跟臀部的位置,這些地方除非被剛好切開,否則物資多半都還是安全的狀態,有些人的乾糧一口未咬,能夠直接帶走,雖說水多數人都品嘗過幾口,不過好在都是透過機器的管子,因此都是相當乾淨。
一趟下來,水的分量直接衝到五公升以上,乾糧也有十幾斤,多多少少能夠堅持幾天的時間不用擔心。
「你找到多少我們沒有時間痛苦,不去找你怎麼辦」
男子發現對方連行動的意願都沒有,待在旁邊不斷啜泣。
超出想像的狀況讓女子精神來到緊繃的斷裂邊緣,需要不少時間才能夠恢復該有的狀況,恐怕回到家鄉也需要這方面的治療才能擺脫ptsd的創傷振候群。
「對不起,我好沒用,對不起」
女子不斷道歉,一個勁的哭泣,像個無助的孩子。
男子吐出一口氣,打開對方的裝備,開始幫忙灌水以及將乾糧塞進去,等於是連續工作兩次,幾乎可以說是把體力都消耗殆盡。
所幸這艘船上面的屍體不少,要把兩人的裝備都塞滿不是問題,大概一個小時左右,雙方都已經得到足夠活上幾天的分量。
「對不起」
「你只會說這一句話嗎」
回途路上女子都在重複相同的內容,一邊流著鼻涕一邊啜泣。
所幸這些都在頭盔底下沒有被看見,因此絕世美女的扭曲容顏並未被記錄下去,或許只有本人大概知道目前的模樣是多麼難看。
「到了,脫下頭盔喘口氣吧哇!」
男子剛想要放鬆,結果看見女子頭盔底下滿臉頭髮亂糟糟且鼻涕橫飛的狀態。
「對不起」
「天呀,我真是出門帶祖宗」
男子上前幫忙用手帕擦拭對方的臉蛋,有種照顧小祖宗的錯覺。
嘴上抱持著諸多不滿的態度,實際上,這個人始終沒有真正放棄過對方,依舊不離不棄的協助。
由於打包好足夠的食物跟水,兩人選擇遠離戰區膠著的戰艦,來到相對邊遠的位置,設下拖延時間的陷阱跟探測裝備,隨後脫下裝備,真正意義上的得到一些身心上的休息。
「你還有一些肌肉,平常有鍛鍊身體」
女子好奇的開口詢問,伸手捏了捏男子的手臂。
「雖說是機械工程畢業,一段時間不太好找比較高昂的工作,於是就去做了一些簡單的事情」
男子撇開視線,遮掩面部稍微赤紅的困境。
雖說能夠去做一些比較高薪的工作,這個人卻相當偷懶,寧可動動身體也不想動腦袋,於是當其他同學都存下足以吃喝玩樂的工資,自己卻只有不大不小的單人套房,手頭上的資金也不能遊山玩水,逐漸跟同伴們脫節。
「原來如此,不過勞動萬歲,錢不是問題」
女子往後退到座位上,打開乾糧大口咬下。
與地球上面的情況不同,在炎派系的星球上,每個人都實現經濟自由的生活,差別就是多少而已,多一點的人能夠有大房子跟比較好的生活品質,差一點的人只要願意工作也是不錯的日子,因此不存在這方面的歧視。
「勞動還是分貴賤」
「貴一點的工作需要更多學習時間跟天賦,輕鬆的工作自然比不上」
女子的一番話立刻讓男子啞口無言,默默地咬下一口乾糧。
勞動的價值由稀缺跟優劣決定,對於炎派系星球出身的人們來說是一種常識,高知識高水準的工作自然薪資較高,人人都能做的事情理所當然價值低下。
「不聊那些了,好不容易能夠吃上一頓安穩的飯,我們來聊點有趣的事情吧,你有沒有去過袈裟城市!」
女子突然間轉移話題,讓男子有些猝不及防。
話題的轉移到也是一件好事,尤其專注於一個事件上面確實多少有點無趣,雙方立刻談起了曾經發生的一些愉快,都是各自人生當中不可抹去的美好。
「你居然被拍下上廁所的照片!該不會下半身都看光了吧」
男子瞪大雙眼,未曾想到對方所爆料出來的內容居然是如此驚爆。
「沒事,我們是女校,沒有男生大家都很愛玩而已,我也正大光明在教室裡面剪指甲刷牙,還有一次拉起裙子散風呢」
女子越聊越開,幾乎把女校不可告人的一面都說出來,讓人多少有點敬而遠之。
相比之下,男女合校還是有著一定好處,這種可怕的情況幾乎沒有發生在自家的班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