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现在咱们应该干什么?在这里等着?”
“印文、钢火,你俩先别着急,咱们先等孤岩他们过来,等都来齐了再说。”
“这还等?咱们一共将近四十个兽人拿不下一个小矮人营地?”
星阳看着三个兽人争执不下,自己也不好说啥。毕竟在他和拉尔法的眼中,钢火和印文这种看上去很刚猛的兽国汉子肯定没见过矮人发明的火炮的威力,也就拉尔法脾气好,还愿意和他们解释。
印文和钢火执意进攻,拉尔法则力主等待其他兽人汇合,减少无谓的损失。星阳虽然着急,但这边作为先头部队的十二个兽人加上孤岩他们是没有行动的。如果这样,那天玄她们就会变成先头部队,肯定要承担巨大损失。正当几个兽人争执不下之际,星阳转过头去,看了看洞里的状况。
“正好,你们俩也别吵了,他们这不是过来了吗?”
“我这刚走到洞口附近,就听到有谁在骂拉尔法。又是新面孔啊。”我主动伸出手锤了两下胸口。“新兵孤岩,你们好!”
矮个子的白兽人叉着腰看了看我,也锤了锤胸口,回了一个兽国礼。显然他还不知道我连正式士兵都不是。不过我还没见过白皮肤的兽人,蛮稀奇的。
“没骂,这家伙非要停止进攻。我叫印文,远逸氏族的印文。”
我和对方碰了一下拳头。
个子较大的黑兽人抱着胳膊从头到脚打量了我一下。
“你谁?”然后他看着拉尔法指了指我。“这是你找的那个新来的?”
拉尔法耸了耸肩。
我伸出拳头,然而对方还是抱着胳膊,并没有回应的意思。
对方高抬着头,略带轻蔑地斜着眼睛看着我:“资格要争取,我看到你在战场上的优异表现自然会回礼。而且,我可没听说流浪者是士兵。”
看着他大阔步离开的背影,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赶紧决定,拉尔法,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要不然我就先带着几个兄弟打过去了。”
随后,印文也离开了洞口的位置,回到了岩洞中。
“所以,怎么回事?”
我看着眼前的星阳,有一些害怕暴露叶地罗魔法石的事情,虽然我觉得文路他们转头就会把这件事告诉岩洞中所有的兽人。
“没事,孤岩,直接把魔法石递给拉尔法,星阳我们也信得过。”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
“合着我还提防着星阳,没想到他也是你们的兽人。”
我从胸口的皮甲中掏出魔法石,当着星阳的面递给了拉尔法,拉尔法直接就戴在了脖子上。
星阳一脸错愕地指着我:“拉尔法,这,要不你解释一下?一个流浪者刚来两天加入了?他不是无信仰吗?”
“启亲口确定的,他也是咱们的一员了。我哪知道,他说能行就能行呗。”
“不是,我……”
星阳又扭过头来看了看我。
“我并不是对你有意见孤岩,主要是你来两天就轻松加入了,我,那啥,你懂吧。”
我赶紧拍了拍胸口。
“懂懂懂,都哥们。”
星阳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魔法石,表情就像是吃了什么很恶心的东西一样。
“唉,恭喜你吧。”
我想好心的解释一下,
“重山和拉尔法都说什么我很重要,应该就是我作用比较大,你懂吧?还说……”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跟拉尔法聊吧。”
但是看来起到了反效果。
拉尔法直接把魔法石抵到我了脸前,一下打断了我的发言。
“大嘴巴,啥都说,我跟你说的你别啥都往外奔,管好你的嘴,”
听闻此言,我只好扭过头去。
“星阳,这样,你跟我先去稳定大家的情绪。”
“不是,拉尔法,你还没给我个合理的解释呢?我当初那么惨才加入的。”
星阳又冲我摆了摆手。
“兄弟你别会错意,我只是觉得对我来说不太公平。”
我赶忙抬了抬手。
“没事没事,都哥们。”
两个兽人争论着也回到了岩洞。
“所以你这么短时间就把全部的计划告诉拉尔法了?”
重山的声音还是有一些急促。
“孤岩,你不会以为刚才那些兽人都热血上涌,然后就能一鼓作气拿下矮人营地吧?真敢跟矮人打,怕不是要被火炮轰,被铁甲车碾。”
我想了想钢火和钝斧,以及格罗乌尔。
“不用想这几个,这几个算是个子大的,体型占优势。拉尔法、戈文、星阳这种就不用多说了,毕竟是我们亲自见识过实力的。别的那几个,就那个什么,全什么来着?就那个都没成纪的灰白色兽人。”
“全需,雪翼氏族的。”
“对,这种就是技巧占优的。既然是从尸体堆中爬出来的兽人我不用怀疑他的战斗经验。但是就他这个头,只到你胳膊肘的高度,比矮人就高那么一丢丢你懂吗?很难和除矮人以外别的强敌战斗时取得优势吧?”
……
“那个叫什么克罗文的,显然是有点怕血。”
“他有这毛病吗?”
“你在营地呆的时间长还是我呆的时间长?”
……
“上次打猎,是,表现挺亮眼。结果对面的妥耶兽被咱们营地的其他兽人一刀劈倒,血液四溅。他见状立马往回跑。每次走路从来不经过食堂后边的那个屠宰室,到现在没和咱们营地的厨子见过面。要么是怕血液的颜色,要么就是怕血液的味道。”
“我也没见过厨子啊,那你咋解释。”
“闭嘴,大人说话小孩别打断。”
“我想给你两剑我。”
“就那个什么乌什么玩意儿,黑乎乎的那个。个子不矮,身手也不错。没见过实战实力,我一直在让晨拉拢他信仰咱们这边,没成功,还是信别的教。”
“你这就是强行拉着别的兽人信你的邪教呗。”
我吐槽道。
“邪个刀把子邪,你别胡说八道。啊,没有,他应该是随口一说吧。不至于不至于。”
看来重山又把那个“谈话第三者”加进来了。听这个态度,他应该是个很挑剔的家伙,属于重山的上级吧?
我觉得应该是。
“你又在和那个谁说话是吧,一个我看不到的存在。”
“啊,对的。你们很快就会见面的,孤岩。某种意义上你们是一个存在,一个整体。”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接着说,我拿小本子记着点这些兽人的性格。”
“你这行为有点怪异啊,就跟个跟踪狂一样。不过谨慎缜密一点好。我继续讲,野火,纯医疗兽人,不可无但不能打的存在,需要被优先照顾和保护。”
“嗯,我记下了。”
“皿,战斗力一般,不能说差吧,你加野火加格乌没准能打过他。”
“不是,停停停。”
“怎么了?”
“首先,她战斗力你说一般,那我们还得三个兽人加起来打她?你啥意思?我们三个是废物?”
“差不多吧。”
他怎么可以回答的这么快,这么不加思考?
“我可是单挑三个拉合鲁的,懂吗?三个拉合鲁的含金量你懂吗,其中一个还带着武器的。”
“你忘了当时的雷电了?”
……
“怎么没想法了,这不是记得吗?”
“那东西是你们弄得?”
“废话,你一个新来的小崽子能打过三个身强体壮的拉合鲁?他们虽然都是不会魔法的。但就那几个体型,不得把你打吐血?你能不能别盲目自信,这有可能害死你你知道吗?”
我有点反感了。
“我不信,我觉得我就很能打。你怎么现在老给我灌输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我真是服了。哎,老爹你看看,他就跟年轻的你一模一样有这种啥也不信的毛病。天天嘴里嚷嚷着质疑质疑,到最后咱说什么他都不信。”
脑海中我正和重山激烈地交流着,星阳慢慢走了过来。
“孤岩,你问问他们有没有办法知道天玄她们那边怎么样了?”
我直接摘下了魔法石。
“直接把魔法石拿走,我现在满脑子都是他们告诉我的奇怪信息。”
星阳带上了魔法石,闭上了眼睛,双手合十盘腿坐地。
我有点忍不住:“不用那么虔诚,搞得跟真的一样。”
星阳突然睁开了眼睛:“这不用闭眼的吗?那他们老让我态度认真点?”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你们先聊着,不对,你们先‘思想交流着’,我去看看拉尔法他们那边。”
“不用了,我过来了。”
话音刚落,拉尔法黄里透红的面孔就从拐角出现了。
“怎么说,咱们要等他们先打对吧?”
“嗯,看情况是这样的,如果咱们三十多个兽人硬莽的话,应该是打不过这三百人的。”
我点了点头,寻思着,这不是废话么。一个个的都没学过数学是咋的。
“所以,星阳,他们怎么说的?”
星阳睁开了眼睛,还双手放下胸前祈祷了一下。
我感觉有点冷。
“他们有办法通知到天玄她们,让她们先按兵不动,然后一起对教国发动进攻。”
我扭过头来看了看拉尔法。
“我很好奇,你怎么说服他们的?”
“谁?格罗乌尔他们?”
“对啊。我看那个叫钢火的,还有印文、钝斧他们这种性格,不好劝吧?”
“那你可就错了,他们是已经是新一代兽人了。要真说难劝的莱康德他们这种岁数的才算是,当然莱康德不算。”
星阳把魔法石递了过来,
“好了,等他们忙吧。咱们现在就是等三股兵力合成一股,等着兵合一处完再说吧。”
我把清亮澄澈的魔法石放在手中,晃了晃。
“这玩意儿为什么不每个兽人配一个?”
拉尔法赶忙摆了摆手。
“我看你是疯了。”
“咋了?”
“他们现在如果知道咱们在用这种东西,都会瞧不起咱们的。”
“可是,文路已经当着格乌,隆回他们的面说过我了。”
“什么?”
星阳忽然攥住了我的肩膀,眼睛仿佛射出两道光。
“冷静点,不至于。”拉尔法推开了有点激动的星阳。“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故意当着大家的面这么做的。毕竟营地里同意用这些东西的兽人超不过五个。”
“可是,他说只要能胜利,他不在乎用什么方法。”
“孤岩,多用这里思考问题。”拉尔法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他是莱康德的徒弟,莱康德是最古老的兽人氏族之一灭龙氏族的老派兽人。你觉得文路能同意你用魔法?就算莱康德能同意,他也不会同意的。”
星阳补充道:“莱康德目前是咱们这边的,你还不知道吗?”
我摇了摇头。
“那看来文路就是故意把你用魔法石暴露给大家的,这样大家也算是知道你这件事了。”
……
星阳也是一副教训的口吻。
“你下次小心点吧,这种事他们是不会理解的。”
我还是不太明白。
“那他干什么要这样做?让我难堪?”
拉尔法低头想了想,踢开了一枚石子。
“可能是想告诉莱康德吧,莱康德以前也是老顽固,后来被营地的兽人救走之后吧,才信仰的启瀚教。”
“什么教?”
“唉算了,重山说没到时候,你就知道莱康德一开始是个反魔法的老顽固,现在是咱们这边的兽人,就够了。”
我心中还是有一些疑惑。
“拉尔法,当初那个武器的事,你应该还有隐瞒吧?”
拉尔法先是一愣,然后就把魔法石拿了过去,戴在了自己身上。
一会,他又递给了我。
“没办法,他一直这样,总是关心过度,毕竟他们表达爱和对你的帮助总是一团乱麻。”
“啥玩意儿?你在说啥?”
“我说那些武器是给你防身的,你信吗?”
“什么?那些差点把我脑袋弄开花的武器?”
拉尔法耸了耸肩,我看了看星阳,星阳则一摊手,表示和自己无关。
“那这个他,到底是谁啊,他和我啥关系,不会是我爸或者我妈吧?”
“是,也不是。”
???
“哎呀,还不到时候,你总有一天会见到他的,现在告诉你你也不懂,你也看不见。”
重山的声音也不合时宜的出现在我脑海中。
“你就别问了,真相总会揭露的。”
这几个家伙天天要么不到时候,要么还太早,就不能提前告诉我?
“看来拉尔法资历很深啊。”
我刚赞叹完,重山的声音就从我脑海中传来:“你如果再让他们发现你用这些东西,你肯定会变成众矢之的的。”
“所以兽国的状态现在是啥新进科技不懂,还瞧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的?”
拉尔法和星阳同时点了点头。
我在脑海中问了问重山:“你们这个集体是什么?颠覆兽国的组织?”
“完全不是,我们根本不想颠覆兽国,主要是改变他们现有的思想,让他们接受这些新鲜事物。你看看矮人他们……”
重山还没在我脑海里说完,拉尔法接过了话茬。
“我们不想破坏现有的框架,只是他们很多兽人的思想太老旧了。你看现在矮人,他们弄得那些会动的钢铁屋子,会喷火的铁管。教国有龙,有新近发现的矿石,自从购买了矮人的部分科技之后,还派大量的间谍四处刺探,国力也是一天比一天强盛。不过好在他们自从多次间谍事故以后,现在和矮人关系已经剑拔弩张了。”
“其实已经开战了。”星阳补充道。
我拿起胸口的项链,举在空中。
“还是那个问题,这玩意儿为什么不每个咱们的兽人配一个?重山和你们说话严重重叠,刚才我脑子里耳朵里两个声音,烦的不行。”
拉尔法指了指魔法石。
“你看看项链中间的魔法石,这成色,这纹路很难找到很多。如果找不到完美的,那么魔法的‘路径’就会被发现。”
“这个所谓的‘路径’是什么?”
星阳指了指我胸口的魔法石,又指了指嚎哭峡谷营地的方向。
“你现在就和重山之间有一道魔法路径,或者说魔法道路,你们两个正在靠消耗魔力沟通。”
我指了指自己。
“我也在被消耗的过程中?有什么代价吗?”
“消耗魔力的代价就是消耗体力,你会感到劳累、困倦和饥饿,但你没有对不对?”
我点了点头。
“这就是重山他们高明的地方了,这块魔法石质地很好,再加上重山他们已经精确到用奥咒来操控,所以你消耗的体力就更少了。再说了,重山他们随手就能治好你的腿,你还不明白吗?”
“明白什么?”
拉尔法比划了一下胸口。
“晨也受伤了,但是他的伤口只能用药来慢慢恢复,魔法和奥咒的作用很小。”
我眯着眼睛,看着拉尔法,但我却注意到了他胸口的一点点烧伤痕迹。
“所以呢?”
“你是魔法易感体质,你属于天生拥有大量魔力,更容易感知和操控纯净的魔法能量。所以啊,你很适从事魔法和奥咒方面的工作。”
“但是没用啊,现在兽国风气这么奇怪,我但凡是显露出一点对魔法的沉迷,其他兽人应该就是各种东怨西怒吧?”
“也不是。”星阳表示否定。
“你要知道我带领大家成立的嚎哭峡谷就是为了改变这种现象才成立起来的。”
“所以,你还是不得不找了一大半思想老旧的兽人?”
……
“我有什么办法,这种时候谁敢当站起来的不就是几棍子打回去?再别说了。”
“何止这样。”星阳接过话茬。“我们也不是没成绩,兽国像你这种完全可以接受新事物的超不过二十个。莱康德、我和拉尔法,晨我们几个应该算其中的一部分。”
拉尔法凑近了看了看我,然后扒开我的嘴巴看了看我的牙齿。
“不过我也好奇啊,你是个啥玩意儿,没獠牙没胡子的,你多大了?”
“呃,我也不记得我多少纪了。”
“我觉得你不是兽人,应该是什么别的生物然后被弄上兽人的外表了吧。”
星阳一惊。
“还有这种事?我以为只有叶地罗他们呢?”
我有点疑惑。
“叶地罗他们怎么了?”
忽然,胸口的魔法石传来一阵颤动。
“行了,别瞎聊了。我这边的朋友发现教国的车队已经快开到矮人营地的大门口了,赶紧过去吧。”
我直接把魔法石递给了拉尔法。
“他跟你说,你做决定的你来指挥。”
拉尔法接过了项链。
“可以,可以,好。走吧,皿他们也快过来了。”
拉尔法和我们不一样,星阳每回是闭着眼睛,一副虔诚的样子。我都是默默在脑海中和重山他们交流。拉尔法则喜欢直接讲出来,我还是觉得我的方式最稳妥。
“拉尔法,天玄他们过来了?”
“啊,是这样的。”
“所以,咱们只需要作壁上观就好了?”
星阳和拉尔法同时看向我。
“啥玩意儿,做什么?那是啥意思?”
“就是咱们在一边看他们打,然后坐收渔翁之利。”
“是这么个意思,不过我们不知道你这词是哪来的。”
“我也不知道,顺口就说出来了。”
“星阳,咱们可以去钝斧那拿点吃的喝的,聊聊天,看看云,等皿他们过来的时候,告诉孤岩这附近的情况。”
星阳直接跳起来转了一圈。
“那还等什么?走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