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峰绮礼和左村安诺,不可能像是远坂时臣与吉尔伽美什一样的。
言峰绮礼可不是个什么标准的魔术师,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将自我意识极强的左村当作一个可以随意驱使的使魔看待。
而远坂时臣,就算他再怎么在吉尔伽美什面前卑躬屈膝,他都会执着的认为自己是御主,自己是主导者,而吉尔伽美什,仅仅只是一个使魔罢了。
这样高傲的态度,才是酿成惨剧的原因。
“你的父亲,竟然连哪怕一点你的真实都不知道,这样的父子关系,该说是可悲?还是说该庆幸他真的不知道?”
左村心情不错,他正抱着手柄,继续攻略着游戏。
在他不眠不休的摸索之下,他几乎快要把《心跳回忆》的所有结局都打通了。
他每打出一个结局,就会截图将自己的游戏数据发到笔记本上的论坛里去,顺便还附带摸索出来的教程,包括女主角喜欢什么样的礼物,约会场所的选择顺序,如何合理的规避炸弹情节之类的。
他的论坛账号“【左村★安诺】”甚至在论坛上的等级因为大量的点赞的评论而到了一个相当高的程度,这个账号本身也受到了大量的追捧。
可以说,他现在就是全世界最为权威的《心跳回忆》专家。
科乐美都没他懂的那种。
“后者。”
言峰绮礼抱起了另一个手柄,坐到了地上。
“如果我的父亲知道了我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人,说不定他当初甚至会选择将我送去孤儿院。”
“以他的性格,不会将我这样的恶魔杀死,但也会竭尽全力的和我撇清关系。”
“哈哈哈——绮礼,你的父亲不了解你,你倒是很了解你的父亲啊!”
左村笑的很开心。
“assassin,你的父亲又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在你的记忆之中,好像没看到过这样的人存在过。”
“抱歉,我没有那种东西。”
左村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就是自己一个人流浪在这个世界上了,当时我实在什么地方来着......陆奥?”
“这样吗。”
言峰绮礼并不意外。
左村也不会在意这些东西。
“对了绮礼,为了自己而战斗的感觉如何?”
沉默了很长时间,据点之中响起的只有手柄按键的声音,左村突然转过了头,看着言峰绮礼笑着说道。
他不在意言峰绮礼是个恶人,因为左村知道,在昨天晚上之后,言峰绮礼不会成为一个“恶人”了。
就算他的本质再是个野兽,他也不会是个恶人了。
或许他人生最后的幸福,就是亲眼看到左村这个理解了他的人倒在血泊中的那一刻吧。
对此,左村就更不在意了。
“没什么感觉,和原来差不多吧。”
虽然这样说着,但他的嘴角,确实微微扬了起来。
“那么,对于archer,你又有什么样的想法呢?”
“想法?”
言峰绮礼顿了顿。
“我应该去憎恨他,但我实际上有些感谢他。”
言峰绮礼不再对自己的本性做任何掩饰,但他叹了口气。
“只是......”
他拿出了那封遗书。
遗书还用蜡封着口,言峰绮礼没有打开它。
信封里的话是写给远坂凛的,不是写给他的,所以他不会打开。
“照顾好那个小丫头,虽然没见过面,但他应该会需要你的照顾,毕竟你算是她的师兄,你还拿到了远坂魔术的毕业礼物。”
左村手柄按的劈里啪啦的。
“一个为了她父亲的去世而欢欣鼓舞的人的照顾?”
言峰绮礼似乎是在讽刺自己。
“这无所谓,哦对了,你老师给你的礼物,给我看看。”
放下手柄,左村饶有兴致的转过了身,
点了点头,言峰绮礼起身,走去了柜子旁边,从中拿出了远坂时臣赠送给他的毕业礼物。
水银剑【azoth】。
“嗯......”
左村用食指的关节,轻轻的敲了两下这把做工精美的匕首。
不过虽然做工精美,但这把匕首却并不能真的用来砍人。
戳刺或许都有些费劲。
因为从设计的层面来说,这把匕首的用法是增加使用者的魔力强度,而非是真的让使用者拿着这把匕首戳人砍人。
这是一件魔术礼装。
“感觉不如我的这把啊。”
左村从自己的衣领里翻出了那把【鸩翎】。
那是他在杀死阿部正弘的时候,随手从阿部正弘的家里顺走的,原本的名字不知道了,到了左村的手里之后,他就按照自己的起名风格,把这把匕首起名叫做【鸩翎】了。
左村突然想到了什么。
“我们交换一下吧,绮礼。”
左村用力一拽,将鸩翎从自己的脖子上扯了下来——这把匕首被他用一根绳子穿起来,然后挂在他的脖子上,方便他随时取用。
“交换?”
“这把匕首,有些不吉利,我给你换一把吉利点的。”
左村笑着,将自己手中的鸩翎递了过去。
“这曾经是阿部正弘的收藏,沾过幕府将军的血。”
左村平静的介绍着。
“......好。”
将鸩翎拿在手中端详了片刻,言峰绮礼点了点头。
“但这样的话,你的战斗力不会被影响吗?”
“我用不上这东西,关于鸩翎的剑型甚至都是被栞奈那孩子杜撰出来的,无所谓的。”
“这样吗,那就......这样好了。”
笑了笑,言峰绮礼没在继续问问题,而是将绳子的两端抓在了手里,绕过了自己的脖子,效仿左村,将这把沾染过幕府将军的匕首挂在了自己的胸前。
他明白,左村给他这个匕首,并不是让他去用这把匕首杀人。
正相反,这把匕首,对于他来说,是个约束。
匕首代表左村,左村就代表约定,约定,就意味着约束。
“这样就好。”
左村转过了身,不知从什么地方找到了一根绳,将水银剑像是鸩翎那样,也挂在了原来的位置。
“等下午的时候,我们就出去吧。”
“出去,去找找archer。”
拍了拍胸口藏着的鸩翎,言峰绮礼揉了揉脖子。
“我对他还是有些兴趣的。”
“而且......我还有些事情,想要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