巽太太满头冷汗:“征丸……征丸当然就是我的孩子!他身上流着我的血!”
巽龙之介虽然一贯看她不顺眼,但看侦探更不顺眼:“你可真能瞎编,她当初进我们家的时候,就已经带着那个拖油瓶在身边了。巽征丸不是她的孩子还能是谁的?”
江夏看了他一眼:“你还记得前几天在餐厅的事吗。”
巽龙之介怔了一下,最近在餐厅发生过的最大的事,好像就是巽征丸那个混蛋对他出言不逊,于是他抢下墙上的猎枪,想射杀那个野种。
结果就在他想扣动扳机的时候,巽太太闯了进来,一脸暴怒地夺下了他手中的枪。
江夏:“那把猎枪,和仙田猿彦偷走的是同一把,枪口堵着铅,扣动扳机时,死的只会使开枪的人。
“这把猎枪被堵上铅的时候,你在英国留学,并不知情,但当时留在这里的巽太太却非常清楚。
“她当时那么愤怒,的确是因为自己的儿子生命受到了威胁——但那位她的亲生儿子不是巽征丸,而是你,巽龙之介。”
巽龙之介懵了:“你说什么?!”
江夏:“巽太太和仙田猿彦策划这一起案件,就是为了杀掉巽征丸,好让他们的亲生儿子——也就是你,顺利继承巽家家主之位。”
巽太太脸色煞白,一时没说出话。
巽龙之介本来只拿这话当笑话听,此时看到巽太太的反应,却一下慌了神:“开什么玩笑!我可是巽家如假包换的继承人,我体内流淌着巽家最纯正的血脉!——我怎么可能是这个女人的儿子!”
铃木园子的目光在巽家的几个孩子身上转了一圈,捂住了嘴,后知后觉:“难怪巽征丸和两个弟弟妹妹都长得白白净净的,你却又黑又壮,我还以为这是因为别人都比较宅,只有你喜欢在外面乱逛,把自己晒黑了,原来……”
巽龙之介暴怒道:“闭嘴!”
江夏忽然抬起手,拍了拍桥本摩耶和库拉索。
两个缩在后面看戏的人冷不丁被他拍到众人面前,惊得简直想掏枪,又险险忍住。
江夏:“巽太太之所以要用一具尸体伪装成两具,就是为了掩盖她和巽征丸没有血缘关系的事实。而抓两个无辜路人去看巽征丸的人头,则是为了让家主更快易主。
“只有巽征丸确认死亡,巽龙之介这个长子才能成为下代家主。可如果让巽征丸的尸体出现在众人面前,警方一检查,很容易就会发现他和巽太太没有血缘关系,巽太太这个假‘母亲’就会暴露,嫌疑大增。
“但如果藏起尸体,则会导致巽征丸被判定‘失踪’,家主的位置会保留,迟迟落不到巽龙之介头上。
“所以巽太太和仙田猿彦既要把巽征丸的尸体藏起来,又要让别人知道他已经死了——桥本先生和白井小姐,就不幸成为了见证‘巽征丸已经死亡’的工具。”
桥本摩耶小心翼翼地听着,终于弄明白了状况:巽太太应该不是乌佐,只是乌佐大人的又一个套娃工具人罢了,就像先前的那个鸟丸奈绪子一样。
……还好还好,他那个可怕的构想没有成真。
库拉索:“……”所以这两个见证工具一定得活着回来,自己和桥本摩耶的那趟旅程,看上去像是遇到了一个杀人如麻的中二神经病武士,但其实并没有生命危险。
乌佐果然不会用这种毫无技术含量的行为对干部下杀手……这家伙在“不内斗”这件事上的确有一定的底线,虽然那底线低的离谱。
在她复杂的注视中,江夏又道:“巽太太带巽征丸去东京找我,可能也是出于类似的目的吧——她希望巽征丸这种爱得罪人的性子去了那座复杂的城市以后,能招惹到不该招惹的凶手,不幸身亡。
“这样一来,有我在场,案件立刻就能告破,不用查她和巽征丸的血缘关系也可以迅速结案。就算查了,她这个不是真凶的人也不用担心遭到调查,而且那里离巽家不近,只要她稍加遮掩,等消息传回去,巽龙之介恐怕已经拿到遗产了。”
桥本摩耶听到这话,忍不住看向巽太太,露出了“你可真是个人才”的复杂目光:“……”也就是说,某种意义上来讲,这个女人是想利用乌佐帮她杀人?
难怪巽征丸这么能得罪人,却迟迟不死,反倒活蹦乱跳地平安离开了东京……看来乌佐大人早就看透了她的企图,所以最终这个女人不仅没能成功借刀杀人,反倒自己变成了乌佐的乐子。
库拉索也忍不住看了巽太太一眼:“……”难怪明明请了侦探,可等回到真正危险的村子里时,她却不太想带江夏一起回来,而且还在第一晚武士袭击时“害怕的”牢牢抱住了江夏的腿,想来是担心这个侦探跑得太快,把她的同伙当场抓获吧。
不过巽太太显然想多了,就算她不抱,乌佐也不会追——耐心蛰伏了这么多天,才终于等到了巽家的大戏开幕,他不添把火就已经算是良心发现了。也不知道这次的杀人案例,究竟有他的多少手笔。
旁边,在她的注视中,手笔为零的江夏此时还在认真破案:“回到刚才的话题,桥本先生和白井小姐被‘诅咒武士’绑架——桥本先生是我的助理,连名字都挂在了江……安室侦探事务所的网页上,有我和侦探事务所的信誉打底,再加上他最近为警方破案作出的突出贡献,他无疑是一个非常可信也可靠的证人。”
“……”桥本摩耶被夸的脸色扭曲,作为一个普通市民,这可能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可问题是……他他喵的是个组织成员啊!
“名字挂在知名网页上”、“为警方作出突出贡献”……一条条夸赞像冷箭一样,嗖嗖往他身上直射。
库拉索显然很能体会他的心情,低头掩下幸灾乐祸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