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悬壶济世卡尔曼
那堕落调香师乌鸦一般跳上马车,手持一把短刀,就要扎无名的铠甲。
无名提起盾牌挡住:“你一个调香师玩近战,是不是活腻了?”
“把拉卡德的追忆交出来。”堕落调香师带着不容置疑的领导口气。
“啊?为什么?”无名无法理解这人是哪来那么大脸的,无名义正严词地说,“这可是我们杀人越货、偷梁换柱,好不容易才得到的,是合法所得!你上来就让我上交,你谁啊?”
看无名不配合,堕落调香师没再废话,一瓶药水下肚,嘴巴一鼓,就要喷火。
无名也没废话,一手薅住调香师头套,就往自己嘴边怼,把调香师的嘴巴狠狠贴在头盔护面上。
火焰喷出,无名有多少吸多少。等嘬到调香师终于没气再往外喷火了,随手一撕,把他丢到帕奇身边:“绳起来绳起来。”
帕奇往调香师身上射了一堆白丝,八只脚协作把调香师裹成个茧,一直捆到鼻子,就留个出气的孔。
“你说你惹他干嘛。”帕奇说。
无名一抹嘴,看向还拦路的那伙盗猎者:
“让我还什么来着?”
盗猎者看到自己老大被秒了,立刻怂了:
“没什么,我们认错人了。”
说着就要离开。
“等等。”无名叫住那几个人,“先把拦路的搬走。”
盗猎者们苦着脸,开始费劲地清理路障。深刻体会到什么叫破坏比建设要简单的多。
好不容易清理完,盗猎者们揣着手:
“我们能走了吗?”
“不能,你们犯罪了知道吗。”无名说。
“耍我们是吧?”盗猎者们眼中凶光起。毕竟无名这么说,一听就是不想放过他们,怎么都是死,不如跟无名拼了,还能死得有点尊严。
“犯罪了就得赎罪。”无名朝他们伸手,“破坏树木,拦路抢劫,交钱赎罪。”
“赎罪?”盗猎者们面面相觑。
“不想赎?”无名问,“那就是想死?”
盗猎者们还是选择了赎罪,常年狩猎活壶,他们其实相当富裕,犯不着为了这点事搭了性命。
交完钱,盗猎者们灰溜溜走人,远处围观的人也被震慑地不敢再轻举妄动。
这商队的老板,不仅秒杀了一个调香师,还会强吻人家,可怕得很。
大家不怕死,但不想被这样狠狠侮辱,纷纷寂静下来,坐看无名离去。
看四周没什么人盯着,无名也清闲下来,问那被捆住的调香师:
“大家都是觊觎大卢恩,你怎么开口就要拉卡德的灵魂?你难道也跟某个家伙一样,得不到对方的肉体,就要得到人家的灵魂?”
调香师冷眼看无名,一言不发。
“硬汉啊,嘴巴跟上了锁一样,不说话嘿。”无名对帕奇说,“帕奇,生点小蜘蛛,塞进他衣服里。”
“我是公的。”帕奇翻白眼,一条蜘蛛腿伸到调香师嘴巴处,把那里的蛛丝割开,“有没有想过可能是他说不了话。”
“不可能,从他的眼神中,我能感受到他是一个硬汉,是不会开口的。”无名说,“这是战士间的默契。”
“我不是战士。”堕落调香师开口了。
“你叫什么?”无名问。
堕落调香师沉默片刻:“卡尔曼。”
“抢拉卡德的灵魂做什么?”无名问。
卡尔曼闷声说:“当然是要用。”
“没想到调香师连灵魂都能药用,厉害。”无名说,“什么香料要用这么高级的原料?”
“是记忆。”卡尔曼怒视着无名,“你毁了一切,你居然把拉卡德杀了。”
“你想要拉卡德的记忆啊。”无名恍然,“你想要拉卡德的记忆的话你就说嘛,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想要呢?虽然你很有诚意地看着我,可是你还是要跟我说你想要的。你真的想要吗?那你就拿去吧!你不是真的想要吧?难道你真的想要吗……”
卡尔曼被束缚在蛛网里,动弹不得,只能一直听无名在那里说,听得目眦欲裂。
无名看到卡尔曼痛不欲生的样子,笑了,把一把辉石刀插到卡尔曼嘴里。
“你杀了我吧。”卡尔曼含糊不清地说。
“杀你干嘛,你不是要灵魂吗?”无名拔出刀,用眼神指指那把辉石刀,“拉卡德就在里面啊。”
“真给我?”卡尔曼愣住。
“是借给你。”无名说,“你要记忆,我要力量,但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卡尔曼问。
“你要在拉卡德的记忆里找什么?”无名问。
“找日记吧,说不定在寻找上天堂的办法。”帕奇在一边插嘴。
“蛇是永恒不灭的存在,即使死亡也会复活,传说拉卡德已经死过一次,但又再度复活。”卡尔曼说,“拉卡德也是一位天才魔法师,并且研究了格密尔的古老咒术,相传他有一种秘药。我想那就是传说中的复活秘药。”
“你在寻找复活秘药。”无名听明白了,“那就是,有想复活的人?”
卡尔曼不说话了,脸上显出一种悲凄和惨淡的神色。
无名没再追问,用辉石刀把卡尔曼的蛛网束缚解开:
“给你灵魂可以,我们要先前往神授塔,可以先瓜分大卢恩,再分灵魂。你可以趁这段时间抓紧把想要的知识拿到。我的条件是,你那复活秘药的秘方,我也要。”
卡尔曼思酌一下:“很公平。”
“当然,我开商店的,还能坑你不成。”无名说,“你先在我的商队禁足,我怕你卷钱跑了。”
卡尔曼便暂时留在无名身边,根据无名给出的办法,专心寻找拉卡德的记忆。
处理完卡尔曼的事,商队继续开路。
西亚坛神授塔,位于王城外墙的西南方。
神授塔的位置其实不算秘密,那通天的建筑几乎在任何地方都能看到。是一盏醒目无比的灯塔。
这里的神授塔被充满幻影的坑道隐藏,但架不住人多,硬是被凿穿出一个通道。
此时已经有相当多的人聚集在坑道附近,三三两两分散在各处,带着好奇和期待,等待那个商队的到来。
其中便有已经乔装好的阿尔佩利希。
阿尔佩利希换上一套干练的深灰色布衣,像一个病弱普通又充满好奇的贵族,混在冒险者战士和褪色者之间。
“怎么还不到,我们是不是被骗了?”有性急的战士询问着身边人。
“肯定是骗子,不过未必不会过来。”阿尔佩利希开口,“他们恐怕另有目的。”
“什么目的?”那战士看到阿尔佩利希的样子,判断他是个有见识的贵族。
“谁知道呢。”阿尔佩利希摊手。
“原来是个只会夸夸其谈的家伙。”战士嗤笑。
阿尔佩利希脸耷拉下来,但没有发作。
现在他还得隐藏着身份,伺机接近商队,还需要借助这几个格外不警惕的队友。
阿尔佩利希瞥了战士一眼,不咸不淡道:
“那商队的老板,可是个心思深沉的家伙,说不定是想借此机会,杀光你们,猎取你们的力量呢。”
“会是这样吗?”战士被吓到了。
“那商队的野心很大,想成为第二个圆桌厅堂呢。”阿尔佩利希说,“既然要积蓄力量,肯定要学火山,去掠夺。他们可是能杀死叛律者的人,掠夺起来只会比火山更强。”
“这么恐怖?”战士被惊吓到了。
“听他扯淡。”战士的同伴却笑了,“我去过那商队,我觉得他们说的没什么问题。他们确实拥有圆桌相似的服务,甚至更好。”
其他人立刻看过去,想听听亲历者的判断。
战士的同伴说:“很多褪色者都没了女巫知道吧?也看不到赐福。这样的人,圆桌厅堂根本不会接收他们,但商队来者不拒,甚至会提供女巫帮忙转化卢恩。”
“这么好?”战士瞪大了眼睛,“那岂不是比圆桌厅堂好一万倍。我以前去过一次,没待两次就被骂出来了。”
战士抱着胸口:
“而且那破地方明明有个广场,却不让人下去,那地方明明可以用来放商品的……”
阿尔佩利希眼神可怕:
“不配进入圆桌厅堂的人,只能站在底层编排高贵的人了。”
“你什么意思?”战士手里的斧子提起来了,就要往阿尔佩利希头上敲。
“我说错了吗?”阿尔佩利希不屑地看着在头上方比划的斧头,“欺软怕硬,只能在这里等着一个商人施舍卢恩。同样是战士的后裔,同样是褪色者,有些人就是给祖先丢人呢。”
这几下不仅战士怒了,周围几个人眼神也颇为不善了。
“啊,对不起。”阿尔佩利希举手投降,语气诚恳,“我忘了,弱者就是得靠别人的认可才能活下去了,让你们看清现实真是对不起。”
“我受不了了,我要杀了他!”战士咆哮一声,高举斧头,准备劈烂眼前这小白脸的脑袋,其他人也拔出武器,封住阿尔佩利希的路。
本就是临时组建的队伍,并没有什么交情可言,大家都是刀口舔血的凶徒,敢这么说话的,都是先砍死再说。
阿尔佩利希手腕一晃,一柄短刀一样的武器从手腕袖口滑出,拧身挥舞。
一声轻吟在围攻的人身周响起,那是一种空气被高速划破,仿佛玻璃碎裂的声音。
围攻的人都静止了一瞬,一圈血线以阿尔佩利希为中心,在四周的战士身上逐渐绽放。
哗啦一声,所有人都被割成两半,肉块从身上斜着滑落,掉落在地上。几个人转瞬即逝。
没有一丝血花溅落在阿尔佩利希身上,血液以异常的方式凝固,化为辉石。
那不是阿尔佩利希的匕首划出来的伤害,阿尔佩利希手中的匕首直接洞穿掌心。鲜血从伤口甩出,被拉成锐利的利刃,如死神的长镰收割掉所有人的生命。
“不该和他们废话的。”阿尔佩利希摸着下巴,“习惯了。”
圆桌厅堂不让战斗,长久以来,阿尔佩利希就是靠这种办法解决问题。只要依靠挑衅的方式让对方恼羞成怒,率先出手,自己就可以“正当防卫”了。
阿尔佩利希踩碎一块血色辉石,离开案发现场。
“又要找个新队伍了……”阿尔佩利希呢喃。
正物色着新的冒险者队伍,周围的声浪变大了,一种隐匿的喧嚣逐渐弥漫。
无名的商队,来了。
阿尔佩利希立刻收起武器,把受伤的手背过去,伪装成纯良的瘦弱贵族。
但想了想,又把受伤的手露出来,可怜巴巴地凑近商队,抑扬顿挫地呻吟:
“有谁能治疗一下我,我受伤了,弱小可怜又无助。”
无名坐在最前面的黄金马车上,第一个发现了阿尔佩利希:
“你受伤了?那可得快点治疗。”
无名邀请阿尔佩利希坐上黄金马车,朝后面招手:
“那个谁,调香师,来个调香师,给他治疗一下。”
阿尔佩利希心中一喜。
还以为多么难混进去,没想到装个病人就能进入商队了。真是没有危机意识啊,草台就是草台,这样还想当什么新圆桌……
阿尔佩利希心里活动不少,无名则只管叫人,但调香师的队伍在车队中间,被层层保护,无名的喊叫一时还传达不到那边。
但他确实叫来了个调香师。
就是距离他最近的卡尔曼。
卡尔曼一直待在无名身边,翻阅拉卡德的追忆,如今听到无名喊人喊个不停,被打扰了阅读,也烦了,上前道:
“我来吧。”
“你不是堕落调香师吗?”无名有点不信,“你能行?”
“我堕落前,也是调香师。”卡尔曼声音有点不开心,似乎对调香师的医者身份还颇有自我认同的感觉。
“你带着药呢?”无名看卡尔曼的兜。
无名知道调香师都是靠香料战斗的,堕落调香师往往因为需要战斗,而不怎么携带治疗类香料。
“先稳定他的伤口,不用治疗。”卡尔曼说,“这种伤势,要先止血。”
卡尔曼掏出一个药瓶:
“铁壶香药,可以让浑身身体肌肉僵硬,这样就可以止住血了。”
说着卡尔曼就咬开瓶塞,捏住阿尔佩利希俊俏的脸颊,就准备往里面灌。
“等等等等。”阿尔佩利希连忙摆手,挡住那瓶药,“香药都是外敷的吧?哪有往嘴里灌的,那不是堕落调香师的做法吗,那可是会毁坏人心灵的。”
卡尔曼和无名对视一眼,默契地看向卡尔曼胸口的围裙——双蛇绞杀树苗的图案。
“就是堕落调香师啊。”阿尔佩利希也注意到了那围裙,表情怪异,“你来治病?”
“为什么都看不起我的医疗水平?”卡尔曼被连番否定,有点生气了,“我是医生,你懂还是我懂?按住他。”
无名也觉得卡尔曼说得有道理,安抚着阿尔佩利希:“我也觉得还是应该听医生的。”
“他是个屁的医生!”阿尔佩利希挣扎起来。
“乖,听话,不然伤口感染了。”无名死死按住阿尔佩利希,帕奇也配合地用蛛网缠住他,只留一只手、一张嘴。
无名掐住阿尔佩利希的嘴巴,强行掰开。
紧接着一个药瓶就塞进嘴里。
“唔,唔唔唔!”阿尔佩利希尽量用舌头抵住药瓶,但那药水直接僵化了他的舌头,从缝隙流尽口中,能感觉到药水所过之处,肌肉都有些不听使唤,变得僵硬。
阿尔佩利希就这么嘴角留着药水,僵住一动不动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