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相信老祖宗的智慧
无名打发走小角人,琢磨着该怎么合理的跑到塔之镇贝瑞特去。
“勇人大人,您在做什么?”角人们商量完,发现无名在沉思,过来询问。
“没什么,你们计划好了?要怎么去?找到坐骑了吗?”无名问。
“坐骑不是问题,这片大地上的野兽,我们都可以驯服。”角人说,“熊可能麻烦点,但无论是牛羊还是猪,都可以。”
无名呲呲牙,有些不好办。
这些生物都会远离他,他没法骑。但直接说自己没法骑小动物,会不会暴露啊?
无名冠冕堂皇道:“我要骑更威武的!”
“您想骑什么?”角人们很恭敬,“我们这就给您去猎过来。”
无名一时有点骑虎难下,自己驯兽的本领这么差,说个什么动物岂不是很容易暴露。
无名急中生智,灵光一闪:“不用了,我去自己解决。我去骑鸟。”
“神鸟吗?”角人肃然起敬,“您居然是神鸟战士。”
“不是神鸟,是守墓鸟。”无名说着,离开山洞。
在这片灵墓平原,很多墓碑的上方,都栖息着守墓鸟。这些守墓鸟并非活物,而是魔像。
这魔像,总不至于再怕自己了吧?无名信心满满,出了洞穴,很快就找到一只守墓鸟,摩拳擦掌,就冲了过去。
他一把搂住守墓鸟的脖子,骑在了鸟背上。
被这么一刺激,守墓鸟惊叫着飞起来。
石头制成的翅翼劲道十足,无名现在又相当轻巧,扑腾几下,守墓鸟还真飞了起来。
“好好好!鸟儿,就这么飞!”无名高兴地大喊,声音穿过半空,抵达洞窟。
角人们敬畏地看着无名:
“从他身上,我看到了当年先祖的身影。”
“哪位先祖?”
“神鸟战士,当初就是这么驯服神鸟的吧。”
“不愧是勇人,让我想到了那位神鸟战士——奥尼斯,那位可是成为守护神了。”
角人们憧憬又崇敬地看着无名,神往自己也成为勇人的那一天。
一个人冷不丁说:
“不过奥尼斯大人,是驯服神鸟后,借助神鸟飞天的时候坠落,才变成守护神的吧。”
此话一出,角人们突然沉默了,集体盯死无名,脸上冒出汗。
天空中,守墓鸟尖叫一声,在空中胡乱翻滚,朝远处坠落而去。
角人们沉默片刻,有人说道:
“我们……现在是不是有新的守护神了?”
无名万万没想到,这守墓鸟魔像里面,居然也有灵魂。贴近以后很快,那灵魂就雀跃起来,守墓鸟的身体开始以最大幅度挣扎起来。
自然也就不可能保持在空中了。
胡乱扇动的翅膀,让无名的坠落忽快忽慢,在空中毫无规律。
无名只好看准时机,一手一个,龙爪手插进守墓鸟的翅膀,强行控制它展开双翼。
果不其然奏效了,他们下降的速度立刻减缓许多,一边滑行,一边朝地面加速坠落。
无名看着逐渐接近的地面,体悟着这个落体速度,感觉问题不大,不会受伤。
地面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悬崖。
原本距离洞窟并不算远的悬崖,此时已经出现在脚下,悬崖下方是一望无际的红色花海。
贴着悬崖,一阵长风吹过,立刻将只是被无名固定住的魔像鸟吹地翅膀一歪,身体一扭,直摔到悬崖上的凸起岩块上。
“嘎,啊,哦,rua……”
无名每撞一次,都怪叫一下,就这么一路蹭着悬崖的凸起,一路撞。守墓鸟的翅膀和身体都在逐渐崩碎,下坠速度也是越来越快。
轰地一声,无名落在地上,尘土飞扬,鲜花四散。
无名落在了一个笼子上,笼子的结构让他最后又受到一点缓冲,终于是让他全须全尾地活了下来。
无名从已经塌陷凹进泥土的笼子爬起来,吃痛着捂后背:“我的背……”
跌跌撞撞地,无名看到旁边有一个洞窟。
洞窟里,隐约传来人的声音。
无名感觉心口有些悸动,出现一种明悟——洞窟里,有治愈的东西。
无名锤着背,吐了两口血,抚着岩壁走进去:“有人吗?我好可怜,急需蝎子汤。有没有好心人……”
哭惨没两句,深入洞里,无名不吱声了。
“还以为是有汤。”无名进洞窟环视一周。
遍地的大壶,随处可见的鲜血与肉块。
“原来只是灵魂,也行吧。”无名随手抄起地上一块肉块,塞进嘴里,大快朵颐。身上的伤也在飞速复原。
“这里……真臭啊。”无名嚼嚼。
他是没有多少感觉的,这臭味,与其说是气味,倒更像是从肉体蔓延到灵魂上的崩坏。
对这种气息,无名有种熟悉的感觉。
“哪里闻过呢……”无名揣摩思索,“火山吗……那边确实尸横遍野,但又不像……”
无名陷入沉思,不禁往前走了走,仔细感受着这气息,希望能唤起自己的记忆。
脚踏前的一瞬间,身旁不起眼的大壶突然爆裂开来。
一个血肉模糊的东西发出尖声咆哮,咆哮掀起声浪,带着疯狂与痛苦,刺进人的心中。
无名提起盾,轻巧地后跳,观察那团血肉。
大壶里的内容物,无名也见过。这个却有些不同,居然还保持着一部分人形。
那像是一个女性,面容姣好,双眼被布盖住,头顶刻上了不知代表什么的菱形标志。女性赤裸着皮肉——准确说只有肉,没有皮。粉红色的肌肉纤维暴露在空气中,除了四肢和脸部,全身化脓溃烂,与其他的肉块连在一起,仿佛是长了超大的肿瘤块。
无名注意到,女性的头上,并没有角。
那肉块一直延伸到后方高高隆起,纤细的女性仿佛一个粪金龟被几倍大的琥珀滴在身上凝固,两条腿颤巍巍的,几乎难以支撑。
无名一眼就看出,女性背后和身上的那些肉块并不是从自己的身上病变出来的。那些肉块上附着着其他人的灵魂,不断蠕动着。
在看到这怪物,听到那嘶吼的瞬间,无名想起这种气息的源头了。
史东薇尔城,葛瑞克的那个接肢房。
以及自己曾经的故乡,也不少类似的东西。
将肉体强行粘合,灵魂也彼此混合撕咬,历经痛苦与绝望而产生的气息。
那嘶吼,与接肢房中的接肢贵族如出一辙。
女性身上的巨大肿块中,浮现许多人脸,每一张脸都面露痛苦神情,与女性一起咆哮。
无名想起了自己曾经的那些女巫们。
“她们大概也是这样的吧……”无名看着痛苦的女性,有些感慨,“也挺辛苦的啊。”
已经化为肉瘤怪物的女性似乎早已陷入疯狂,没有理智,咆哮完,朝无名飞扑过去。
无名张开怀抱,不躲不闪,跟女性抱在一起,接触的瞬间肉瘤汁水四溅,肉瘤上的人脸扭曲挣扎起来。
但很快那些人脸恢复了平静——死寂一般的平静。
肉球倒下,包括女性在内所有的面孔都恢复了平静,死亡带来的平静。
所有人的灵魂都被无名强行吸出,纳入那螺旋一般的胸膛中。
无名咂咂嘴:“至少二十个人的灵魂。”
解决掉这个肉瘤,无名看向洞穴更深处。
洞里是个监牢,狭窄的通道里,到处是铁栅栏与尸骨,以及笼子。沿途有很多这样的大壶坐落在四周,有些还挂在半空。一些低洼处,尸骨被随意丢弃,血水混合到脚下形成溪流,蛆虫在泥土中翻爬。
越靠下越是寒气逼人,无名看到了一些还在监牢中的人,捡起地上冻结的蛆虫,吃得津津有味。
可以看到偶尔有些熏黑的角人在往来,绝大多数人都躲在角落里,但也有正常走动,似乎在工作的人。
无名想起现在的形象,挺挺胸膛,凸显自己头顶硕大的弯角,走到工作的小黑人面前。
“这里怎么回事?”
角人没有回答无名的问题,看到他来,反而激动地扑上来:“大人,放我离开吧!我不想在这里了!我还年轻,还不足以拷问啊。”
“冷静一点,慢点说。”无名给角人上了个镇静魔法,“这里在搞什么?谁在搞接肢?”
“接肢?”角人不明白无名在说什么,“哦您是说罪人的轮回仪式啊。”
角人说:“这里本来是监牢,我们的职责是给予罪人惩罚和拷问,以及促使他们向善。只是……唉,越来越多人变成喟叹者了,我好害怕,我不想变成那样。我还不够成熟啊。”
“喟叹者,是那些肉瘤吗?”无名问。
“肉瘤?那些是罪人啊。”角人说,“我说的是角人啊,唉……您去下层看看就知道了。唉,我不想变成喟叹者啊……那根本不是幸福。”
“罪人……”无名思酌着,“那那样的形态,是一种刑罚喽?”
“刑罚?不不不,那是促使他们向善的仪式。”角人说,“是为了他们好的。”
“碎尸的载体也是罪人吗?”无名问,“我看所有的内容物都是附着在女人身上的,灵魂也明显是围绕那些女人而缠绕在一起的。那些女人特征还挺一致,都是白发。新鲜了,什么样的仪式,会限定性别,作为术式的核心?”
“那些啊,那些是巫者。”角人说,“她们生命力旺盛,适合作为结合核心。巫者生来就是做这个的。”
“生来?我看她们好像挺痛苦啊?”无名说。
“那就是她们生来的使命。”角人说,“那旺盛的生命力源自熔炉,熔炉需要疏导才能通神,只有经过磨砺,这些罪人才能成为善人。”
无名听得直皱眉,总觉得哪里不对。
“这些叫巫者的,不是罪人吗?”无名问。
“她们是黏合剂。”角人说,“不过至少在我看来,如今她们也是罪人。”
“如今是罪人?”无名有点奇怪角人的用词,“她们犯了什么罪?”
说到这个,角人突然很气愤:
“因为玛莉卡!那个婊子居然敢背叛我们!还派梅瑟莫和他的爪牙,用火烧我们!”
“等等等等。”无名打断角人的义愤填膺,突然发现了一个大问题,“这关玛莉卡什么事?”
“玛莉卡就是巫者啊。”角人回答道。
回答得理直气壮,理所当然。
回答得无名倒吸一口凉气,监牢里寒冷的空气甚至刺痛了无名的胸膛。
“你们这些角人……这么勇敢吗?你们不知道她是谁吗?”无名瞪大眼睛。
“我们角人?”角人疑惑,看了一眼无名头上的数根盘根大角,“您不是角人吗?”
“我……咳,我是神兽战士,不要那我跟你混为一谈。”无名随便想了个借口,又赶紧确认一遍,“你们拿玛莉卡的族人干这个?你不知道她是神吗?”
“神?”角人说起这个更来气,“没有我们,她怎么可能成神!那个恶妇,背叛了我们,利用了我们的塔成神,还封锁了塔,甚至还屠杀我们!”无名不知道做何反应了,挠挠头:
“可是……你们……难道是她背叛了你们以后,伱们才这样对待巫者的吗?”
“不啊,自古以来就这样。”角人回答。
无名扶额:“那玛莉卡这不就纯纯的报复行为吗?”
“她凭什么报复?”角人不服,“这是我们自古以来的习俗,无数罪人因此向善。”
“你们这习俗是咋形成的啊?”无名不懂了。
角人摇头:“不知道,但是自古以来我们就是这样做的,老祖宗肯定有他的道理。我们还能比老祖宗聪明?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角人说:“我们沿袭着习俗,建立了伟大的塔,这不正说明老祖宗的做法是正确的吗?”
无名盯着角人,从一开始就皱起的眉头就始终没舒展开,
即使隔着一层绷带,也显得神情十分严肃。
==========帕奇一行人往恩希斯城走着,罗杰尔感觉路上的氛围有些微妙。
绝大多数人都沉默不语,丹恩是个沉默的修道者,一路上连个屁都不放。而穆尔穿着最为厚重肥壮的铠甲,但唯唯诺诺,在人群里根本不敢说话,只会跟手里的小虫子碎碎念叨。
比起沉默,更糟糕的团队弥漫的紧张氛围。
蕾妲用一种冷冽的眼光审视着所有人,更是虎视眈眈盯着安帕赫,介怀过去的恩怨,防止血王朝可能再搞的鲜血阴谋。
而蕾妲提供紧张感还不是最多的,最多的是帕奇。
自从过来以后,帕奇的尖酸话多了好几倍。尤其是对上柯林的时候,垃圾话一个接一个。
而且因为这十个人来自五个势力,商队的老大帕奇和米凯拉那边的领头人蕾妲看起来也是互相看不惯。反正帕奇时不时就要呛一呛蕾妲,罗杰尔也不知道为啥帕奇火气这么大。
路没走一半,感觉已经随时要队内大混战了。
这两人一个爬在队伍最前方,一个走在队伍最后方,一旦有所交流,总会开呛。
罗杰尔走到前方,跟帕奇平行,意味深长地叹息道:
“队伍不好带啊。”
帕奇啧了一声:“我一开始本来没想来的,就让米凯拉的人来了,等想来了,也不好再否定之前的提案了。”
罗杰尔说:“你跟柯林先生不太对付呢,为何如此?您也认识柯林先生?”
“我不认识,也没兴趣认识。”帕奇说,“你认识?”
“我们之前都再圆桌厅堂共事。”罗杰尔说,“柯林先生是位虔诚的圣职人员呢。”
“这就是我不爽他的原因了。”帕奇说,“那家伙散发着一股我讨厌的味道,绝对不是因为队伍里只能有一个光头。”
罗杰尔回头看着柯林,头发用布包起来,一身粗麻的圣职长袍,脖子上一轮沉重的车轮枷锁。
“人家只是头发短而且用布包起来了,不是光头。”罗杰尔说。
“哼,反正我对圣职没兴趣。”帕奇说,“米凯拉的那些人,也有差不多的臭味,也就那个小胖子好点。”
罗杰尔陪笑两声,递给帕奇自己烤的肉串:
“但是你毕竟是带着老婆孩子来旅游的,气氛搞这么僵,这过程可不好,对孩子也不好,孩子最容易受气氛影响了。”
帕奇哼唧两声,不置可否。
罗杰尔又走到队尾,跟柯林搭话:“柯林先生,好久不见,你怎么也离开圆桌了?”
“哼,基甸已经不配成为圆桌的领导了,我不想再待在圆桌侍奉他和他人了。”柯林言辞中火气也挺大。
“百智爵士怎么了吗?”罗杰尔惊讶,他不常待在圆桌,只记得百智爵士是个很聪慧的人。同为学者和魔法师,罗杰尔还是很尊敬百智爵士的。
联想到柯林的信仰,罗杰尔试探道:“他难道也背叛了黄金树?”
罗杰尔话刚说完,就看到柯林额头爆出几根青筋,似乎勾起了他的怒火。
看来是猜对了,罗杰尔心想,也不知道百智爵士干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居然被柯林这么记恨。
“那个家伙,天天看米凯拉的直播!”柯林拳头硬了。
即使知道柯林看不到,罗杰尔脸上也露出了尴尬的陪笑。
“啊,这种事啊……”
这事情似乎格外值得愤慨,柯林打开了话匣子,开始滔滔不绝:“米凯拉宣扬的黄金律法,根本违反正道!他简直是个异端!他在直播里,居然偷偷修改了黄金律法的部分内容!”
柯林振振有词:“我就想问问他,我想问问他,这个米凯拉,他学过黄金律法吗?”
罗杰尔脸上汗更多了:“据我所知,米凯拉大人的父母,就是现行黄金律法的创立者吧。他是跟着玛莉卡和拉达冈学习黄金律法的。”
“但是他抛弃了黄金律法基本主义!”柯林愈发愤怒,“明明有如此得天独厚的条件,居然认不清黄金律法的好!却传播歪理邪说。”
“所以你离开圆桌,就是为了找米凯拉,问他有没有学过黄金律法?”罗杰尔问,“那怎么又来影之地了?”
“我离开圆桌,只是觉得基甸不值得我侍奉。那家伙不仅天天看米凯拉的歪理邪说,你知道他还说什么吗?”柯林说。
“什么?”
“他居然说双指大人已经损坏了。”柯林痛心疾首,“他已经被米凯拉腐化了,因此我要离开圆桌,我要去寻找值得我追随的人。”
“米凯拉吗?”罗杰尔诧异。
“怎么可能,我是去找金面具大师。”柯林说,“你听说过金面具大师吗?”
罗杰尔略一回忆:“哦,是那位——”
“金面具大师可是一位真正的天才,是研习黄金律法的大师!”柯林打断罗杰尔,一脸兴奋,“你知道玛莉卡的箴言吧?”
“知道啊。”罗杰尔说,“我带菲雅小姐逃离圆桌时,躲在一个旅游团里,有一位独眼的导游小姐一直在宣传玛莉卡箴言呢。带我们游历了不少玛莉卡教堂。”
柯林说:“而且你我都是褪色者,应该更加明白——在我们死亡后,赐福会重新降临,将我们再度唤醒。复活,那是黄金树如假包换的奇迹。”
“可惜我现在已经看不到指引了。”罗杰尔有些遗憾,他也有些怀念当初那赐福降临己身,那种毫无迷茫的感觉。
罗杰尔看了一眼菲雅:“不过我现在已经找到了属于我自己的指引。”
柯林说:“死者会重新受到指引,而当时的金面具大师还未死亡。在他过去身为褪色者,人还在交界地之外时,就已经准确预测到赐福的指引即将到来,因此将毒酒一饮而尽。”
柯林的言辞中全是憧憬与溢美之词:“他一定是一位比我更虔诚,也更了解黄金律法的大师。”
“那你怎么找到米凯拉大人这来了?”罗杰尔问,“没找到金面具吗?”
柯林的狂热好似被泼了一点冷水,有些落寞:“不,我找到了。但是,但是……”
柯林又激动起来:“金面具大师居然也在看米凯拉的直播!”
柯林激动地咳嗽起来,罗杰尔拍拍他的背:“别激动,说不定人家是批判性地看呢。”
“没错,大师一定是批判性地看。”柯林说,“一定是为了狠狠反驳米凯拉的错误言论!”
柯林低声说:“可……在大师指尖的律动,我却看到了动摇。太可怕了,米凯拉,一定是他在用魅惑控制别人!这种歪理邪说,关掉,一定要关掉!”
柯林说:“为了解除米凯拉的魅惑,我离开了金面具大师,找上门,直面了米凯拉。”
“真是年轻啊。”同样站在队尾,听到对话的安帕赫抚摸胡须,感慨万千。
“那你是怎么来这里的?”罗杰尔迟疑,“你……也被魅惑了?”
柯林瞪罗杰尔,隔着眼罩都好像能看到怒视的双眼:“我的信仰不会动摇!是米凯拉答应了我,他答应我会关掉直播,只要我帮他作为黄金树圣职,去跟影之地的黄金树势力交涉,将商队老板找回来。”
“对嘛。”罗杰尔说,“既然是为了这个目标,我们就还是同伴,还是得好好相处,这样才能齐心协力完成目标嘛。”
劝说柯林一番,罗杰尔跟蕾妲对上了眼。
蕾妲开口:“不必费心,米凯拉大人赋予我的使命才是第一位。”
罗杰尔不再多说,回到队伍中间,叹了口气,深感疲惫。
“辛苦了。”菲雅给罗杰尔擦擦汗。
“唉,这队伍没我得散。”罗杰尔疲倦道。
菲雅从背后轻柔地环抱罗杰尔,胸脯压在罗杰尔后颈,薄纱下身体的温暖传递给罗杰尔。
菲雅轻声说:“好些了吗?还累吗?”
罗杰尔闭眼感受着背后的温暖,微红着脸沉默片刻,说道:
“精神上是没那么疲倦了,身体上嘛……”
“对不起,脚崴了。”菲雅趴在罗杰尔背上,“我只能治愈他人,没法治愈自己。”
“没事。”罗杰尔把法杖取出,放到背后,垫到菲雅屁股下,两手抓住法杖,将菲雅背好。
菲雅身上墓地铃兰的幽香,四散飘摇,不断提振队伍的精神。
队尾的安帕赫嗅着那幽香:“令人心旷神怡啊。蕾妲,你也该多放松一下才是。你可比罗杰尔小兄弟累多了。”
跟安帕赫一起在队尾的蕾妲头盔的眼睛里带着血丝,并不理会安帕赫,依然用闪烁着锐利金光的眼睛注视着四周一切,四周的环境,以及队友。
“有人接近。”蕾妲说,“人数大概十几人,有马,着甲。”
闻言,兰斯桑克斯脚一蹬,背后翅翼展开,拔升十几米,朝四周看了一下。
片刻后,兰斯桑克斯落下:“后方,半队梅瑟莫的士兵带一个黑骑士,都带伤,会跟我们遇上。”
帕奇说:“那先变道,避让一下吧。”
说着帕奇背着葛瑞克直接横移着离开主路。
罗杰尔说:“从轨迹来看,对方应该也是恩希斯城的人,或许可以同行?”
“同行?也行。”帕奇笑了,“那蕾妲,你去问问吧。”
“不用你指挥我。”蕾妲撇下一句,但也没拒绝,正好衣冠,准备去和梅瑟莫士兵交涉。
帕奇说:“我们躲起来。”
“为什么要躲起来?”罗杰尔愣住。
“你可以不躲。”帕奇背着葛瑞克直接横移起来,找个地方躲起来。
罗杰尔将信将疑,不过还是跟着躲了起来。留蕾妲一个人迎上去。
士兵们靠近,确实如兰斯桑克斯所说,这些人很多人带着伤,铠甲上沾满鲜血,与原本盔甲里的黑灰混合在一起,如同黑色融泥。
士兵们虽然个个带伤,但战果也有。
士兵们高举大矛,矛头上穿刺着敌人的尸首。
有血怪的,有角人的,有些大矛叠了好几层,几乎看不清穿了几个人。所有被刺穿的人都被火焰熏烧成为黑炭,板结连成一块。
远远看着,似乎相谈甚欢。片刻后,蕾妲打了个手势,示意帕奇他们可以出来了。
“记住了,别放松警惕。”帕奇警告其他人,随后走了出去。
随着帕奇一行人的接近,梅瑟莫士兵先是有些疑惑,在迟疑中观察了片刻,终于还是把斧子长矛大锤都掏出来了。
“咦?为什么?”罗杰尔惊讶,“刚刚不是谈得好好的吗?”
“污秽!该死!”梅瑟莫的士兵们高吼着,凶狠得扑向了帕奇等人。
“不是,我们怎么就是污秽了?”罗杰尔叫。
“我们是褪色者,别忘了。”帕奇淡淡道,“人见狗嫌的。”
“虽然是褪色者,但我们可是从王城过来的啊!”罗杰尔抽出刺剑,在还未短兵相接时朝对面大喊,“我们甚至跟赐福王、跟黄金树报备过的。看这里,这里,这里还有信仰黄金树的圣职——”
“闭嘴,卑贱的无光者!”梅瑟莫士兵怒斥,“玛莉卡女王的命令是肃清你们,你们胆敢质疑女王的智慧吗?女王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去死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