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半,在灰色的夜幕掩护下,西蒙率先带着部属,向西部地区前进;大约又过了一个小时,阿诺德将军的主力也在其后出。
同时华沙城郊外,鲁鲁修的亲卫队和蕾拉的wzero部队也在沉默当中按照各自番号,一个接着一个登上机甲,各部队的军官手里举着照明的电筒,一遍遍核算着自己队伍的人数和装备,接着数百台机甲越过了华沙绵延的古老城堞,顺着广袤田野当间的灰白道路前进,机甲上配备的能量翼上上闪出微弱的光芒,刺破了青灰色的夜空,就像大海中闪动的渔火般。
一队队机甲间,夹杂着星星点点的亮光,很多华沙居民都涌出城外送别自己的亲人,其中也包括早早起身的安娜参谋和首席医生索菲兰鲁特,只见这些人站在卫城顶端露台上,在灰色的城堞和深蓝色的天际夹缝间显得格外显眼,就像城郊那著名的美人鱼雕塑。
大多数技师们都看到了自己亲人送别的身影,他们静默着,在机甲里默默举起手臂,对远方的父老亲人致敬,而后径直奔赴战场。
其中也包括了蕾拉在内,厚重的可翔舰外壳让她看不到外部的具体情况,犹豫片刻后才朝着格但斯克的方向而去……
启明星消失在夜空当间,阳光暖暖的顺着滨道北侧的山麓照耀下来,西蒙将军的一百五十台机甲有些骚动不安地布阵在格但斯克以西大约七公里外的空旷处。
因为在他们的对面空中,不知在什么时候出现了三列机甲,各色的机甲,有的装载着能量翼,有的背负的刺矛,威风凛凛。
“敌人的机甲到底是什么时候到来的?如此无声无息。”紧张地叠盾列阵的西蒙部议会军,感到无比纳罕而恐惧,但是好在右边的山岗和左边的海滨给他们阵列双翼提供了天然的庇护,毕竟以自己的八代机甲对付敌人的精锐九代机,是很难能支撑下去的。
他们只能原地等待阿诺德将军的援军。不久后,阿诺德将军也确实带着主力大队到来了。
喧嚣声当中,阿诺德坐在可翔舰上,穿过士兵的阵列,和西蒙及其他副官靠在一起,观察了面前同样没有动弹过的大队敌军机甲:涂装着宝蓝色十字剑徽标的旗舰,和黑白色相间的机甲混杂一起,闪着耀眼光芒的wzero卫队的机甲簇拥在那可翔舰的四周担当卫护,接着就是一线线的炮战型可翔舰。
“天…天气不佳,他们不敢自找晦气朝我们的矛尖上冲击的。”
阿诺德将军咧着嘴,这话像是说给幕僚部属听得,也像是说给自己听得,“对面那台宝蓝色可翔舰里面的人,就是逆贼蕾拉了......”
在蕾拉军机甲队后方,背靠着沼泽地,是的可翔舰和所有的精锐亲卫队九代机甲,它们密密麻麻遮天蔽日,将盾牌都竖立起来,就是叫议会军不明所以。
而阿诺德真的是不明所以,这个情态算是叫他完全不知所措,当所有人请求他下达指令时,阿诺德的头脑转了转,下达了一条十分模棱两可的军令:
“将所有机甲分为两部,分线布阵,前线全部叠盾列成方阵,正对着敌人的机甲,使其不能纵横驰包围我军;后线的机甲,以可翔舰各中心列阵,防备敌人从侧翼包抄我们的退路。随时和阿拉尼亚保持联系,一旦入夜后敌人没有反应,我们就交替退军回格但斯克。”
其实阿诺德心里的想法却是另一番情形,“若沃里克在南线取得进展,蕾拉必退,因为她肯定要去救场,我军再出突进追击,这才是万全的方策。”
这个无懈可击的“万金油”方案祭出来后,阿诺德的部下也说不出来有什么破绽,只能遵照执行。
随着时间的流逝,阳光慢慢在双方的头顶移动,蕾拉方的军队严阵静默,阿诺德方面的军队也是大气都不敢出。
大约邻靠中午时分,还真的有几架涂装着东部军新徽标的八代机甲,伴随着艘轻型可翔舰,缓缓出现在海面上,但是当他们看到阿诺德军队早有准备,这些人只是巡逻般地绕了圈,就慢慢退去了,只留下一片发动机的烟尘清晰可见。
可翔舰里的阿诺德将军,看到这个景象,稍微松开口气。
接着双方又静默对峙了个半个时辰,阿诺德忽然听到,在他队伍左侧的灰蒙蒙的天空中,开始出现了阵阵有规律的颤动,似乎是军队的脚步声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