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历史长河突然陷入了一种疯狂状态，无尽历史错乱，时间扭曲，被抽掉的时空更是变成了吞噬万物的黑洞。
“发生什么事情了？”
无数沉睡历史中的古老存在被惊醒，哪怕母河上的诸神也投来目光。
目光惊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动静，似乎比无数年前葬送那位还要大。
是纯白上帝死了？
还是无面之神这个乐子神搞事？
亦或者是旧日时代要迎来蜕变了？
然而历史长河并未回答任何人的问题，它甚至违反了过去归历史的铁律，直接开始逆流，浩浩荡荡地裹挟历史尘埃，朝着现世冲刷而去。
原本笼罩在历史迷雾中恐怖的历史系的诡物，在完全苏醒的历史长河面前，显得无比渺小，只能狼狈地逃窜。
逃不掉的？那就瞬间被碾碎。
“这是什么？！”
原本在灰烬之舟休养生息的天昼一族，也是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席卷的历史长河。
哪怕依靠着神器拥有真王级的战力，足以在主世界都占据一席之地，然而在这历史长河之中，随意掀起的一朵浪花就可以将他们湮灭。
面对暴动的历史长河，哪怕是诸神都得让步。
但现在……他们根本没地方跑啊！
嗡！
就在他们以为要灭族的时候，灰烬天舟之上的黄布旗帜飘荡，原本汹涌的历史浪花竟然绕开了他们。
“赞美伟大的收藏家！”
所有天昼族人看到这一幕，跪在地上，虔诚地祷告。
天昼伪王看着这一幕，在这段时间，能够感受到族人不再信奉太阳或者天昼王，转而开始信奉收藏家。
但他并未阻止，只要能活下去，信什么又有什么区别呢？
“可惜，陆羽没有来。”天昼伪王叹息，他的潜力已经到极限了，伪王与真王虽然只差一步，但却是天差地别。
尤其是化身天昼之兽的漫长岁月，已经磨灭了他的心气，很难逆流母河成王。
但是陆羽不同，他的天赋旷古绝今，有着无限的潜力，更是被太阳王所认可，是完美的继承人。
只可惜起步太高了，背靠强大的人族，太多人愿意给他机会。
“等到被现实毒打，才会明白成王的机会……是何等可贵。”天昼伪王也不急，也不觉得陆羽能百分百成王。
要知道，在天昼一族全力帮助下，足以成为真王，要是可以解救那群古老者，带回太阳中的秘密，成为真王巅峰甚至人间半神，也有可能。
如此诱惑，对方肯定抵挡不住。
只要耐心点，迟早能等到他，乖乖来当天昼王。
就是不知道，历史长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感觉祂格外地急切，
生怕来不及似的！
与此同时，现世，
“这就是所谓的葬礼？”
哪怕是混沌灵神孽这种欲望凝聚的恶之神孽，也无法理解，门徒为什么要自杀？
而且用的还是旧日之枪这种顶级神物，生怕自己死不了？
难不成因为没完成任务，以死谢罪？
还是心灵脆弱，接受不了失败？
诸王们皱眉，看不懂门徒的思维逻辑。
但很快就反应过来……
虽然灵性层次越往上，本质就越恐怖和疯狂，但那说的是执念，却不是没脑子。
去理解一个疯子，这不是有病吗？
不过更让他们在意的是，混沌灵神孽对于门徒的称呼，甚至是颇为忌惮其背后的存在。
因为他们来得晚，只以为是一尊顶级伟大存在的代行者？
行事风格，倒像是无面之神阵营的！
“到底是为什么！？”
诸王之中，唯一知道门徒身份的秩序王，或者说世界女士，看着以优雅心态死去的门徒，没有感受到生命气息，眉头紧锁。
“这家伙应该是在外面浪久了，把脑子玩坏了，我都说了你要是喜欢不如把他养身边当个面首……”械天使大大咧咧地说道，但是在械母温柔的目光注视下，闭上了嘴，小声嘀咕道：“我这不是给建议嘛。”
其实她也有点私心，如果世界女士把陆羽养着了，自己也能借来玩一玩。
这家伙可是曾经让自己怀孕，还一脚踢到堕胎的狗男人。
虽然用的是繁育之足，当时也是敌人的身份。
但你就说结果是不是一样吧。
到时候让黄毛也怀上孩子，狠狠地欺负一下，然后抛弃他。
虽然过分了点，但至少不会死人。
你看现在，都变成烧烤串了，估计只能用烁油抢救一下了。
等等……做成电动玩具也不错啊！
“行了，你忘记咱们共用一具身体，如果不做心灵屏障，念头太强烈等于是脑海里播放广播吗？”械母无奈地提醒道，让械天使连忙收敛念头，并且给自己套了个心灵屏障。
械母无奈地在心里说道：“世界，你不要放心上，心悦也是好意，不过陆羽这家伙，应该还有其余后手。”
世界女士并未在意，或者说……
她根本不觉得陆羽这种苟到极致的人，会舍得去死。
但看着眼前自裁的门徒，却又是事实。
世界女士继承了灵械主宰的记忆，自然也认识这柄赫赫有名的武器，传说中的旧日之枪。
使用方式就是命中的目标越古老，封印能力越强，甚至是能够引起历史长河的共鸣。
但唯一的缺点就是，它很脆弱，很容易被折断。不适合用来战斗。
一般作为补刀！
自诞生之初，一同有过两位主人，第一任就是【旧日】，只存在于过去的太阳。
第二任，就是无面之神。
在祂们手里，哪怕是一根草也是顶级神器，足以斩断世界，因此强弱并不重要。
门徒不同，旧日之枪对他而言，使用的条件极为苛刻，一不小心就容易翻车。
再加上亿万灵孽之墙的出现，哪怕耗尽旧日之枪的力量也不可能刺中混沌灵神孽。
但他选择命中自己……
古老……
“难道……”
世界女士仿佛明白了什么，看向了门徒的鲜血流淌在石枪上，被凹凸不平的粗糙表面吸收，顺着太阳纹路流淌，逐渐迸发光辉，映照古老岁月。
这一刻，她神色惊变，已经明白陆羽想做什么了？
“不要靠近门徒，快走！”
她果断后撤，并且对着准备拦截混沌灵神孽登神的人族诸王大喊。
人族诸王也是一愣，虽然疑惑，但秉着对秩序王的信任，选择后退，但还是保持着能够发起进攻的距离。
万族阵营的诸王皱了皱眉，虽然不知道秩序王在发什么疯，但心中也多了几分警惕，朝着混沌灵神孽发起进攻。
一道道律法横空，各类王庭显现，威压主世界。
“秩序王，既然帮我解决了一半的对手，等吾成神之后，你可以作为我的神子，为我搜寻更多的世界！”
混沌灵神孽大笑，扭曲的欲望身躯蔓延出无数的欲望之手，如同一张张开的狰狞口器，吞下了大半个旧神本体，消化了更多的力量。
血肉、灵魂、灵性交织，点燃神火，熔炼神性，凝聚属于自己的权柄。
“让诸界，聆听吾之声音！”
混沌灵神孽神色癫狂，但下一秒，却听到那立足原地，被旧日之枪贯穿的门徒身体之中，传来了神秘的声响。
哗啦啦！
如同汹涌的海浪翻涌，浩浩荡荡。
“这是……”
混沌灵神孽先是一愣，本以为是门徒又要玩复活的道路，但随着尘封的记忆开始复苏，脸上露出了惊恐之色：
“怎么可能？！”
轰！
伴随着空间破碎的声音，浩浩荡荡的历史长河从门徒贯穿心脏的渗出，化作亿万历史尘埃汹涌，将世界染成了一片锈红色。
模糊、死寂、阴郁，如同是老式放映机中胶卷过度曝光后的影片。
原本门徒所在的位置，成为了世界混乱的源头！
“什么！？”
这一幕，让诸王们都惊呆了。
他们没有愣住，果断用律法抵御，但是面对无穷无尽历史尘埃，哪怕是改造世界的律法也瞬间被覆盖，然后如同失落的历史，悄无声息地消失。
灵性沉寂，万物消亡！
这才是真正的末法之力。
要不是他们没有过于靠近，外加上历史长河没有无节制地扩张，否则都会被激流卷走，埋葬在过去。
就算如此，也有一尊万族阵营的真王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王庭被历史长河卷走，覆盖无数的历史尘埃，沉入河底。
他们无法理解，为什么门徒贯穿了自己，能把一直存在过去的历史长河本体都引来了！
哪怕是普通的伟大存在陨落，都不一定会亲自出现啊。
门徒……凭什么啊？
人族诸王庆幸，还好有秩序王提醒。
然而世界女士却是死死地盯着那吞没世界的历史长河，嘴角微微上扬：
“原来如此。”
她一直觉得，陆羽身上的恩赐过于厚重，成长速度太快了，就算是神子都不一定比得上。
如今总算明白了，陆羽不是神秘存在的代行者，而是和自己一样……
是一尊伟大存在的人间体。
而且，极为古老！
哪怕是历史长河都要慎重对待！
世界女士的心情好了起来，也不担心了。
既然陆羽敢这么做，必然有信心。
这是她这么久以来对他的盲目信心。
而且，同为高维生命体，那么走到一起的概率，也就越大吧。
“可恶，为什么他能召唤历史长河？”混沌灵神孽咆哮，虽然难以置信，但不断地抵御着靠近的历史尘埃，心中思索道：“不过只要等到他被历史长河卷走，一切就能结束，而且本体之上的历史尘埃也不多了，应该不会被影响……”
只要能熬过去，至少可以保证安全！
然而此时，历史长河之上，一张白纸浮现，上面文字浮现。
【门徒击败了千臂精灵女帝、虚空千足剑姬、百目天使和风暴九头龙，面对着复苏的旧神，聪明的他选择用旧日之枪贯穿了自己的身躯，毕竟……】
【他比诸神更古老！】
【历史长河受此感召，准备带着这个故事，尘封在过去。】
师夷之技以制夷！
用纸神的方法，击败纸神！
白纸的末尾，浮现了一个毡帽的图案，让混沌灵神孽仿佛看到了门徒正对着她微笑，发出无声的嘲讽。
就你会写故事吗？
看到这里，混沌灵神孽还没来得及生气，突然感觉胸口刺痛，突然发现，旧日之枪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自己和纸神本体之上。
因果牵连，陆羽封印自己的瞬间，连带着整个旧日神国中的所有东西都封印了。
一切，都是因为她主动引导对方加入了这场故事，建立了因果联系。
如同故事中愚蠢的反派，被陆羽戏耍于股掌之间！
“不！！！！”
混沌灵神孽发出怒吼，拼尽一切想要反抗，但却为时已晚。
浩浩荡荡的历史长河汹涌而来，纸神本体迸发浩瀚神威，身上的历史尘埃消失差不多，恢复了大半神力。
然而面对历史长河的冲刷，也是瞬间被淹没。
根本无力反抗！
混沌灵神孽疯狂地逃窜，但历史长河已经锁定了她，随意扬起的一朵浪花，就将她的身躯卷入历史尘埃之中。
这一刻，无尽的恐慌涌上心头。
她还没有成神……
她不想死……
也不想被关押在永无天日的旧日时代……
但是历史长河的浪花爆发出恐怖的吸力，不断地将她卷走，她看向了距离自己不过数米的天穹树王。
她拼尽一切力量，就是为了去见对方。
咔嚓一声，在混沌灵神孽精致的面容之上，浮现了对方妻子痛苦的面孔，她慌乱地大喊道：
“救我，不然她也会被永生永世关押在旧日时代！”
天穹树王失去了旧日神国的镇压，站在原地，看着妻子痛苦的面容，以及耳边传来她的声音：
“……萨法塔伊德……我好痛……”
看着这一幕，天穹树王神色痛苦，下意识地伸出了手，朝着混沌灵神孽摸去。
精灵女皇看到这一幕，欲言又止。
难道要阻止父亲拯救母亲？
但混沌灵神孽如果活下来，岂不是代表门徒的一切前功尽弃。
最后，她大喊道：“父亲，不要上当，母亲早就死了，这都是她伪装的。”
天穹树王声音沙哑，头也不回地说道：
“如果能陪在她身边，哪怕是埋葬旧日，又如何，赫里斯塔夏，请原谅吾的自私。”
说完，他伸出手，摸向被历史长河浪花吞噬大半身躯的混沌灵神孽走去，让后者眼中弥漫着贪婪之色。
只要触碰到，就可以侵蚀树王的灵魂，借用对方的力量斩断因果，侵占这具真王身躯。
差一点……
只差一点点……
然而就在天穹树王即将触碰到的瞬间，一个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萨法塔伊德！”
天穹树王猛然转头，却看到在那几乎废墟般的尘土树林之中，出现了一道身着白裙的身影。
她长着和艾尔芙海姆完全一样的面孔，依靠在树边，笑容温婉，和天穹树王记忆中的身影一模一样。
就连灵魂气息也完全相同。
“艾尔芙海姆？”天穹树王愣住了，为什么会有两个艾尔芙海姆。
然而尘土之中的艾尔芙海姆皱了皱眉，说道：“你为什么还和以前一样呆呆的，我不是和伱说过了吗，要好好地活下去，如果想我就看看尘土，我会回来的。”
这一刻，天穹树王彻底动摇了。
真正的艾尔芙海姆，竟然早就回来了。
“给我滚！”
然而下一秒，伴随着一声怒吼，这道记忆中的白月光瞬间被吼飞，落入了丛林之中，鲜血溅射，染红了荆棘丛。
“她是冒牌货！”
出手的正是混沌灵神孽，历史尘埃已经覆盖了全身，只剩下头颅，一切破坏自己求生计划的家伙，都会被她碾碎。
而且对方真的是冒牌货，因为真正的艾尔芙海姆灵魂，在她手中。
她看着呆在原地的天穹树王，奴役艾尔芙海姆继续求救，然而那个女人面目却变得狰狞，咆哮道：“快救我，不然我就杀了自己！”
就像是……
计划被揭穿后恼羞成怒的反派！
“贱……”混沌灵神孽还没骂出口，就被天穹树律法当头砸下，碾碎了她的头颅，红白之物浸染了天穹树的树根。
天穹树王漠然地看着混沌灵神孽被历史尘埃覆盖，彻底卷入历史长河之中。
当他转头再看向丛林之时，却没有找到艾尔芙海姆的尸体，也没有任何血液，仿佛刚刚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然而在远处的丛林中，一个半精灵少女正踉踉跄跄地走着，伤痕累累，眼前的世界越发模糊，灵性衰败。
虽然混沌灵神孽全部力量都在抵御历史尘埃的侵蚀，但终究是真王，一声怒吼就将她震得几乎粉碎。
要不是有着不灭特性，估计当场就要暴毙。
但也因此受到了恐怖的污染，以及来自于时间的侵蚀。
干预未来，是要付出代价的。
“要死了吗？”
感受着死亡的来临，半精灵少女身上不断溢出赤色气流，凝聚成一个圆环。
她的身躯也变成了瘦小的赤红色身影，拼尽一切，冲了进去。
“在见到修人之前，死亡，是追不上我的脚步的。”
这一切，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除了……
“时间，终究形成了闭环。”
伴随着一声叹息，历史长河之上，门徒拄着权杖缓缓走来。
汹涌狂暴的历史长河，竟然为他凝聚一条平静的道路，供其行走。
让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然而陆羽并未在意他们，回忆起刚刚丛林中发生的一切，心中叹息。
那个半精灵少女……
就是四十四号魔种螅彩亲羁加龅降纳倥吹搅宋蠢矗匆砸恢痔厥獾氖奔淦琳希韪袅撕褪笫蟮牧怠
它，无法用自己的身份接触未来的自己，也无法和他们交流，否则就会遭受时间的反噬。
陆羽也是装作不知道它的存在，想着不需要魔种鼠的帮助也可以完成计划，让它可以安稳地回去。
但没想到，为了自己的计划，以及不让混沌灵神孽有机会伤到自己，四十四号魔种鼠主动选择牺牲。
它穿越的未来，明明和最初诉说的信息不一样，但自己的位格却强行锚定了时间线，以他所度过的时间作为唯一。
也包括了鼠分身必死的命运。
时间的伟力，远比他想象中恐怖！
更恐怖的是禁忌真理，可以强行锚定唯一性。
让时间形成特殊的闭环。
如果他是真正的禁忌，可以随意更改，但现在，他只能目睹。
“禁忌，高高在上，何尝不是一种仁慈。”
陆羽心中突然浮现了这个念头，对于禁忌有了更深的感悟。
他抬起头，看着历史长河浩浩荡荡，如同一柄巨大的旧日之枪，贯穿了混沌灵神孽和旧神，轻笑道：
“我说过，”
“弑神，如呼吸！”
话音落下，无比狂傲，却无一人开口反驳。
哪怕是混沌灵神孽也是如此，因为她在历史尘埃中浮沉，已经没有说话的能力了。
就连诸王都保持了沉默。
他们很好奇，
为什么历史长河，要给门徒如此多的优待？
哪怕是旧神都只能被历史长河淹没，但门徒却可以缓缓走来。
如同是历史的见证者和记录者。
他……不，祂到底是哪个时代出来的老不死？
精灵女皇呆呆地看着那个拯救了天穹树国、挽救了自己一切的身影，深深地铭刻在灵魂深处。
刚好此时，门徒转过头，看向了她，开口道：
“没有了混沌灵神孽这个欲望源头，这些灵孽只要驱散身上的生态影响，以律法逆转欲望本相，还是有救的，我就先走了。”
毕竟是盟友，陆羽还是提点了一句。
精灵女皇呆呆地问道：“你去哪里？”
门徒整理了一下帽子，嘴角微微上扬，头也不回地说道：
“我从过去来，要到未来去……”
“正路过人间。”
说到这里，历史长河也快等不及了。
看在禁忌位格的份上，祂已经等了很久了，让陆羽体验一人镇一界，怎么还磨磨唧唧？
自己不要面子的吗？
于是，
无尽的历史尘埃覆盖而来，隐没了他的身形，以神国和旧神为棺，历史长河护送，举行一场世纪大葬礼。
埋葬入……
旧日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