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泽飞抬头,看向了那些表演舞曲的女孩。
那是一支乐队。
整支乐队,都是一群女孩。
这些女孩们穿着樱白色传统和服,领口大开,白嫩如玉般的肌肤在锁骨的位置彻彻底底的浸泡在空气中,洋溢着青春圣洁的气息。
路泽飞和芬格尔的目光依然在水手服女孩的身上逡巡。
反倒是楚子航的目光,在上面停留的时间更长一些。
这些穿着樱白色和服的女孩与底下那些如曼陀罗花一般妖娆的女孩相比,完全就是两个风格。
这些女孩如同春日含苞待放的樱白般素净,柔嫩。
相较于凯撒的蕾丝少女舞蹈团,眼前的这一幕与之相比无疑是俗到了极点。
可当这样的“俗”到了一定的规模之后,反而又透露出几分高雅和雍容。
她们的动作如同曼妙的蝴蝶缓缓舞动,温柔的风从她们垂落宽大的袖子之间拂过,红色的妖异与白色的柔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各有各的风格,难怪犬山家能够把风月产业铺这么大,这果然是有点本事的。
她们在不同的时间迎接着不同的客人,尤其是这些美女团队,简直不要太专业了。
况且,这些表演的女孩,每个女孩的演奏水准都是大师级,但任何大师看到眼前的这场表演都会来一句“伤风败俗”,然后……继续观赏。
咳咳,路泽飞觉得,就算是凯撒,拥有一整个蕾丝少女舞蹈团的凯撒,估计也会自愧不如。
路泽飞可是有男德的人,如果不是因为他已经有了酒德麻衣、夏弥、诺诺、酒德亚纪、苏晓樯,说不定真的就要冲进去荣登极乐了呢。
楚子航反应颇为平淡,天生面瘫脸,即使惊讶也不会表现出来,同时他也没有什么鉴赏音乐和舞蹈的水准。
至于芬格尔,这厮还在水手服少女那里流连忘返呢。
等到一曲终了,繁花落幕。
路泽飞只觉得大梦初醒,然而,一场更美妙的梦才刚刚开始。
那些女孩们如同花团一般簇拥在路泽飞等人旁边,让乌鸦震惊的是,眼神。
饿狼面对羔羊的眼神。
嗯,是这些女孩们恶狼面对羔羊的眼神,这些女孩似乎恨不得现在就把路泽飞给生吞活剥了。
有这么大魅力吗?
就在这时,场中的音乐风格再次变化。
不再是优雅婉转的旋律,取而代之的,是震耳的金属风格音乐声。
位于正中央处的舞池被耀眼的灯光照亮,那无缝拼合而成的水晶玻璃向两边挪移,几十个穿着和服的少女乘坐着舞台升降机缓缓升上地面。
这又是什么路数?
这一来一回的视觉冲击实在是过于强烈,路泽飞的眼睛真的有点看不过来了。
这些女孩伴随着金属风格的音乐,跳着节奏强烈的热舞,她们的和服用金线刺绣极尽精美,却短得只到大腿根,毫不介意地暴露着她们笔直修长的双腿。
比起刚刚的妩媚,这批女孩代表的是红色的热情与暴烈。
只不过,路泽飞是能够操控自己的情绪的,所以,他使用灵力压住自己的情绪,现在的他,就是如同无情法海,看着这群仅仅是将大腿和小腿裸露在外的和服少女就像是一个正常男性看着一个幼儿园大班的小女孩一样,心中毫无波澜。
一曲终了,屋顶上系着的彩球轰然爆开,漫天的樱花花瓣从高处落下,铺满地面。
似乎是欢迎表演全部结束了。
歌姬、舞姬、琴姬们齐齐弯腰鞠躬,她们声音妩媚,仿佛自带撩人心弦的魅力。
女孩们丝毫不在意领口的流露出的丰腴春光:“日本分部欢迎卡塞尔本部交换生莅临~”
芬格尔眼睛再次直愣愣地盯着那不该看的地方,芬格尔从来都不会收敛自己的眼神。
光是这软糯妩媚的声调足以让正常男性都产生某些遐想,而这也是犬山贺最引以为傲的节目。
见路泽飞依然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一旁的世津子比了个手势,一个穿着女仆装的猫耳娘走了过来。
世津子觉得,如果对于这种妩媚的场景不喜欢,那说不定这个人就是二刺猿。
二次猿都这样,就喜欢纸片人,还有满足他们特殊癖好的女仆。
世津子为了迎接路明非,可是专门去研究过“二次元”的。
虽然研究了半天,世津子夜不是很能理解“二刺猿”。
这些家伙为什么会冲着一个纸片人喊老婆,而且还不止喊一个,是个纸片人他们都要喊老婆,简直像是魔怔人一样。
而且,专门去漫展实地考察过的世津子总结出来一个要点,那就是,二刺猿这个群体非常闷骚,明明在网上吼的那么大声,在见到真人的时候,却只敢弱弱地上去问一句:“你好?能合个照吗?”
然而,路泽飞对于这个猫耳娘女仆,依然没有很大的兴趣。
乌鸦看不下去了,说道:“咳咳,那个,三位专员,娱乐项目待会儿安排,犬山家主在上面为大家安排了一个接风宴,请各位移步三楼。”
很快,乌鸦引领着本部的三个专员,沿着龙蛇般扭曲的木梯拾级而上,来到了三楼。
玉藻前俱乐部设计的非常有特点,这第三层相比较前两层,显得颇为安静。
完全没有下面的高端大气上档次,没有那种奢华与迷乱。
三楼的空间,装修简约,全都是用古朴木料搭建,空气中弥漫着淡雅的樱花香,还有淡淡的木质香气。
一切显得朴实无华,却又有种大道至简的韵味,格调一下子就不一样了。
在走廊中明显有着好多一个个紧闭的木质拉门,透过朴素的又非常薄的木格子白纸,路泽飞能看到里面是一间间奢华丝毫不输于底下的私密包间。
这一看就是玉藻前俱乐部安排的大佬谈事的地方。
路泽飞的目光沿着楼梯缓缓落在走廊尽头最深处的房间拉门位置。
乌鸦正带着他们朝着最深处的房门走去。
在那里,门被半合拉开,一个个身穿素白色和服的女孩正恭敬的弯着腰,温柔得如同等待丈夫归家的妻子。
乌黑的秀发如同瀑布般划落在光滑后脖颈之上,顺着宽大的领口沿着锁骨顺至肩头又继续眼神至背后的深处。
地上铺着榻榻米,榻榻米上则是一张长桌,上面摆满了各种海鲜,看色泽都是刚打捞不久的。
犬山家主都是用最好的东西来招待本部专员。
这些刚打捞起来的海鲜,甚至都没有经过冷藏,打捞好了之后直接端上来,由顶尖的师傅进行处理拼盘,呈现到贵客面前。
拼盘中放着一只刚刚被处理的极有食欲的蓝鳍金枪鱼。色泽粉红,丰腴的生肉片将周围空气熏染出淡淡的甘甜气息。
(
这股子来自于原野大海的甘甜气息,和周围淡雅简约的气氛极其融洽的配合到了一起,给人一种漫步山林,呼吸入肺的清爽。
大师级的厨师长用本烧厨刀轻轻切开鱼腹,鱼腩肉犹如粉红大理石般诱人,而围绕着这道主菜的是照烧河豚,碳烤多春鱼以及牡丹虾刺身。
这些都是非常经典好吃的日本料理。
甚至还有自法国空运来的蓝龙虾刺身,酒壶里还冰着醇厚芬芳的清酒。
路泽飞叹了口气,叹气的原因是,即便是在这里,居然犬山家主还安排了女孩。
组织这样考验我吗?!
我是真的禁不住考验啊....
路泽飞等人依次进入房间,盛放海鲜的长桌上放着素白的花瓶。
花瓶里插着一支冬梅,给这个空间带来一种清冽清爽的氛围。
而在长桌两旁的后面,犬山家主已经提前安排好了服侍的少女。
这些服侍的少女和外面那些少女风格又不一样了。
与一楼大厅妖冶的女孩,二楼乐队清纯的女孩都完全不一样。
这又是另外一种别样的风格,她们在各自的领域中如绽放的头花,让人不禁想要挖掘其内在的美。
就像一个男人一生中在不同时间不同地点发生的十场艳遇,从最初最纯真的爱恋,到结婚时的成熟风韵。
各个阶段的女孩,完美的气质复刻,居然都被犬山贺给找过来了。
跟她们相比,或性感或优雅的舞姬琴姬们忽然就变成庸俗脂粉了。
合着这考验是慢慢加强来着?
路泽飞仔细打量着这些女孩,在她们的桌前,各自放着一支素白色的花瓶,花瓶中间插着各式的花枝。有雪梅,有樱花,有春桃。
这些花儿,代表着女孩不同的性格,心中别样的美好。
路泽飞微微眯起眼,看向了那长桌尽头穿着黑色羽织的老人。
老人留着一头黑白相间的短发,身体硬朗,剑眉飞扬,想必年轻时候必然是一位极具东方风格的美男子。
这个人自然就是在机场见过的犬山贺。
他今天的穿着盛装、手持折扇的犬山贺就仿佛成了一个高高在上的将军。
这一片俱乐部的大厅就是他的战场,折扇也如刀锋。
同样是老人,如果说昂热的是一座被苍老的外表遮住的火山,而犬山贺则是被名为“年老”的刀鞘收起的长刀,也不知道这一把刀出窍时,会有些怎么惊心动魄的其实。
身着水手服的女孩们扇形跪坐在了主座的犬山家主身后,一眼望去宛如摆满的花卉一般幽静美丽。
在犬山家主身旁梳着剑道马尾的世津子为他斟酒,黑羽织松垮的垂落在蒲团边,那张俊朗的老脸上尽是平和的笑容。
芬格尔此刻左拥右抱着两个女孩,一位身穿可爱性感水手服,另一位则穿着白纱质地的雪白长裙,气质婉约出众。
芬格尔的手自然是颇为不老实,但是犬山贺也并没有制止,毕竟,这里的宾客基本没有不揩油的。
芬格尔在这处仙境中,不由得感慨人生命运之奇妙,果然中国老话祸福相依是有道理的。
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伏。
说实话,在他得知要来到日本执行任务的时候他还是心如死灰,毕竟日本是个变态与暴力的国家,哪怕他提前打声招呼给靠谱的日本分部成员,心中仍揣揣不安。
可如今,这东京是暗流涌动,他却稳坐在这间温暖如春的和室里,随手抽出一根高希霸来,很快和纱跪在一旁划开一根火柴为其点燃,雪白领口里散发的阵阵幽香直沁到骨子里。
还不等路泽飞上前说话,之前没有和犬山贺搭上话的芬格尔一下子就蹿了过去,他笑眯眯地和犬山贺拥抱了一下,旋即说道:“犬山家主,昂热校长让我替他向你问好,你毕竟也是昂热校长的学生,他让我来看看你过得怎么样?”
“你确定昂热是这么说的?”犬山贺笑了笑。
“哦,原话是,让我看看你快死了没有,毕竟,咱犬山部长的身边总是有那么多新鲜女孩,哪怕是混血种的强肾也未必顶得住啊,你说是吧哈哈哈哈。”
犬山贺嘴角抽了抽,对味了....
“呵呵呵,你回去转告昂热,说我身子骨一向硬朗,就无需挂念了,前提是,你能回得去。”犬山贺皮笑肉不笑地盯了芬格尔一眼,旋即继续说道:“还有,也不知道过了这么多年,他老人家的口味还是那样挑剔么?我这里可还留着他的那些姘头呢,这么多年,这老不羞不会已经把她们忘掉了吧?”
论打嘴炮,犬山贺一生不弱于人。
果然是师徒情深,让人羡慕啊。
路泽飞在内心默默吐槽。
一旁的芬格尔则是已经忍不住了,兴奋地开始直接徒手往嘴里塞着海鲜,一边吃一边夸赞,“日本的料理还真是人间美味啊,味道棒极了,吃完了还有没有啊!!”
犬山贺笑呵呵地说道:“放心吧,绝对管够。”
“不愧是犬山部长,做事就是大气!我看好你!你的,大大的!”芬格尔百忙之中抬起头来赞叹,还不忘对男人竖起大拇指。
与此同时,因为芬格尔就挨着犬山贺,所以这个来自德国的莽汉,为了表达对犬山贺的赞美,竟是直接将满是油腻的大手拍在了这位老人的衣服上,甚至还貌似不着痕迹的在上面蹭了蹭。
犬山贺的嘴角抽动了两下,似乎准备握手拔刀了。
......
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沉默,犬山贺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说起来,昂热校长的近照有吗,我想看看他。”
芬格尔笑眯眯地点了点头,说道:“当然有,你是要看穿衣服的,还是不穿衣服的?”
我去,此话可不能乱讲啊!!
等等,你连昂热校长不穿衣服的照片都有?
私聊私聊!
路泽飞眼冒精光。
犬山贺无语了,真的,这本部专员就没一个着调的。
“当然是穿衣服的了,老朽不好这口....”
芬格尔也没有继续调戏犬山贺,而是将照片递给了对方。
犬山贺看着照片上的昂热,皱眉说道:“我要近照。”
“这就是五天前拍的,喏,这还有我跟昂热校长的亲密合照呢!”芬格尔强调。
犬山贺愣住了。
照片上是一个比他看上去都年轻的老人。
老人虽然满头白发,但他的精神却是异常的充满激情,对方如同一个老小孩一样开怀大笑,前仰后合。
这哪里像是一个百岁老人呢?
尽管已经这么多年没见了,但是犬山贺还是不相信,岁月竟是在这个男人身上没有留下特别明显的痕迹。
犬山贺叹了口气,他还记得当初第一次见到对方的时候,他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对方就是一副白发苍苍老人的模样。
而当昂热离开的时候,他记得自己也才刚刚步入中年。
可过了这么多年,他头顶的黑发也变成了白发,他从当初顶天立地的中年人变成了掌管家族一切事物,不苟言笑的顶梁柱家主,也变成了当初对方白发苍苍的老人模样,可是,昂热却依然给原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