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翼,你跟老子长话短,渡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四哥厉声问。
“差不多两个时前,县城警备队包围了渡口,跟着炸掉寨门,进渡口寨子后见人就杀人,见房子就放火...”王翼手中提着没有子弹的驳壳枪,满眼的苦痛和悲伤,强行让自己的情绪平复。
“警备队?”
“没错,领头的是二龙头...”
“那...有多少兄弟逃出来?”
“具体多少我不知道,寨门被炸,兄弟们立即抄家伙,后来形势不妙,大嫂让兄弟们家眷上船逃去了运河对岸...”
“大嫂呢?”
“被警备队那些王鞍扔手雷炸死了...十四哥带着兄弟们强行冲出一条血路,后来警备队那些家伙一直追杀,兄弟们都被打散了...”
“这帮狗娘养的...”
“呃...要不是他们带着狗,绝对追不上我...”
“等等,你他们带的有狗?”叫四哥的黑影本来头皮发麻,暗萌退走之念,可惜跑了很长时间,早已筋疲力尽,现在又知道对方带着狗,麻烦大了?
“我们还是走吧!凭我们两人之力,就算伏击也对付不了那么多人。”听到远处似乎有狗叫声传来,王翼语气有些慌张。
他被追着跑了老长时间,同样也是强弩之末,
四哥心里暗骂,他现在也没撤,与其被人追后背中枪死,不如当面拼枪子儿,拼一个够本,拼两个搛一个,一时激起豪气,决意死战:“黑灯瞎火你怕甚?咱们打他一个伏击...”
“还是四哥威猛,黑灯瞎火有利我们偷袭,哼!我王翼岂是临阵退缩之辈。”王翼赶紧嚷嚷:“四哥,你还有没有子弹?”
四哥强打精神,从身上掏出最后一个十发短弹匣递给王翼:“我枪里也没了多少子弹,这是最后一个弹匣...省着点用...”
王翼接过弹匣,心头稍安,颤抖着手将弹匣插进快慢机,随即压低声音:“追我们的十几个,其他兄弟们拼死给我断后,弄死了他们至少六、七个!”
“也就是,追来的警备队只有十个不到?”四哥看着东边无边的黑暗。
王翼仔细想了一会:“应该不到八个!”
短短几句话完,后边追来的警备队员出现。
两个黑影继续蹲在路边水沟里。
静心守候带着狗追来的凶残的敌人。
...一阵狗吠声忽然出现。
跟着带着狗追来的几黑影放慢脚步:“大虎,安静!”
另一个声音语气带着诧异:“噫,那家伙怎么没见了?”
“不对,大虎似乎发现了目标...”
随着低呜的狗吠声,藏在黑暗中的两人精神大振。
此时雨已经完全停下,乌云虽然没有完全散去,但是上的星光开始穿透夜幕。
即使如此,漆黑的夜里,仍然看不清来人准确数量。
只能通过对方的对话与那该死的狗呜声判断双方的距离。
四哥全神贯注地往逐渐迫近的警备队看。
追击的队伍中没有将狗放出去,因为他们追不上四条腿。
被叫大虎的狗拖着向前,而扯着狗绳的那货,明显又不敢跑得太快,枪打出头鸟,出头橼子先烂的道理他懂。
跑太快挨枪子儿的可能性着实太大。
感觉大虎越来越不安份,扯狗绳的那位养狗多年,忽然意识到不对劲。
心道不好!
逃跑的那货没有继续跑,很可能就在前面!
想到这里,立即松开狗绳!
一直耸动着往前的大虎感觉脖子上的绳索忽然不再牵绊,立即四腿用劲,撒开狗脚丫子,狗嘴狂吠着往藏在黑暗中的两人处冲来。
“一条畜生也敢在老子面前放肆!”四哥大喜,打吃狗肉长到大,弄死的狗无数。
从那狗欢快的叫声,立即听出牵狗的那位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放开了狗绳。
被警备队员牵着的狗才有威胁,敢向自己冲的狗...只能进砂锅。
远处忽然有人大叫:“二狗!你将大虎放走干啥?”
“逃走的家伙可能就在前边!”
更证实了四哥的判断。
当即收驳壳枪,顺手扯出腰间一把短匕首。
转瞬间,一条黑影箭一般冲向已起身弓身猫腰的四哥。
狗始终是畜生。
在听到对方脚下故意活动发出的细微声音,本能地在距离两米远左右张嘴龇牙高高跃起。
狗吠声随即停止。
标准的扑食动作。
四哥心道这狗东西确实蠢,凭耳中听到来狗的狂吠声音判断距离。
听到呼啸声,他蓄满力的右腿猛蹬,身体迅速向左移动,手中的匕首却停在原地。
终于看清那道扑过来黑影。
充满力量的右壁细微调整手中匕首尖的位置。
一阵久违的大力传来。
匕首直接从狗眼插进狗脑子...
握匕首的手指瞬间松开。
这样的动作,他曾经做过无数次...
卟嗵...
跌进公路边水沟的大虎,已经变成一具抽搐的尸体...
感觉机不可失,王翼随即开火。
一声枪响。
一发子弹穿透黑夜而出。
射往后边跑过来的警备队员。
此时,双方距离至少还有二十米!
闻枪声,警备队员们立即止步,跟着往旁跳下公路急闪。
地上全是泥,乒在地虽然安全,但沾一身泥也不大舒服...
在狗往前跑的时候,警备队员们已发现不对劲。
本来可以避开子弹,但王翼知道这些狗东西平时训练细节。
故意射偏了少许,所以,一个警备队员虽然避过邻一发子弹,却没能闪开猛冲过来第二发子弹。
子弹,贯腰而过,带得倒霉蛋一声惨嚎,往公路边沟里跌去。
可惜,这一枪并没能命中要害,不过,这货基本不可能再有战斗力。
这时,跳到公路边泥地里还有六七个人。
齐声惊呼后迅速举枪还击。
三人一组,朝四爷跟王翼藏身处冲来。
以多打少,务必碾压。
警备队...实际上仍然是匪兵,按以往劫道的路数一窝蜂而上。
很不巧,四爷跟他们是同类。
长期在江湖上混,俗话逢林莫入,道理都懂。
黑夜比林子还可怕,这些货色试图用人多势众的气势,打崩溃对手的信心。
黑夜,忌攻,利防。
两伙人就这样在黑夜中遭遇。
双方,各有所长。
警备队与一般军队不同,手中驳壳众多。
边冲边开火。
一时间,黑暗中枪火频闪,枪子儿乱飞。
趴地上的四哥跟王翼,受弹面积,看似被动,实则主动。
在开枪之前,不会挨敌乱枪。
进攻一方,集体开火以保持火力压制,教科书一般标准。
错就错在,他们不该一窝蜂冲上来...找死。
“狭路喜相逢,不怕死的生...”四哥重新举起驳壳枪,藏在那条横摆在公路上的死狗身后:“早死早投胎,急急如律令...”
“四哥,投胎是佛家的法...”紧张得不行的王翼,忍不住哆嗦了一句。
“放近了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