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恐怖的情况啊,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索萨等人好不容易登上了一处高地,脱离了海怪们的包围,但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们感到了惊慌。
邪灵的彻底苏醒让整个伊比利亚陷入了沸腾,审判庭遭遇了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场景,大地的震动一直没有停过,狂暴的海怪数量激增,暴雨如同瀑布一样倾泻,即便是在山地上,他们脚下汹涌的激流也随时可能把人冲走。
“我不信这么大的动静拉特兰人还能感觉不到,他们到底还能把萨科塔们诓骗到几时?”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现在要想办法我们如何能够活下去才是。”
大审判官活了这么久,也是很久没有如此直观地感受到死亡的威胁了,他们距离邪灵的气息越来越近了,也距离死亡越来越近。
大审判官翻看着那已经被雨水打湿了的地图,他们已经处于灾难发生的最中心范围内,也离罗德岛的位置非常近了。
不过现在别说是罗德岛,他们现在要考虑的是如何进退的问题。
大审判官所带领的人已经只剩下十几人了,弹药也基本打空,无论下一步该怎么走,他们也难以再做什么了。
“到底是我们来救罗德岛的,还是自救的啊。”
索萨自嘲,现在即便是他,也已经很难相信能够活下来了,他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但那些怪物却并没有给他们思考的时间。
海怪直接爬到高地顺着流水逆流而上,他们在寻找他们的猎物,那已经弹尽粮绝的军士们。
“看来我们是停不下来了呢。”
大审判官再一次向着海怪举起了他伤痕累累的拳头,那是他最后的武器了。
“各位,能和大家共事是我的荣幸,我们终究还是没能完成任务,但我们为伊比利亚的荣耀尽了最后一份力量,已经死而无憾了。我没能带领大家活下去,是我的失职。”
众人听了大审判官的话后,都笔直地站着,向大审判官行着伊比利亚的军礼,此刻无需多言,他们的举动已经说明了态度。
伊比利亚的全体人员,决定跟随着大审判官战死到最后一刻。
索萨拍了拍大审判官的肩膀,没有说什么话,只是笑了笑,他知道,这个结局对所有人而言都是最好的归宿,他们不会再看到崩溃的伊比利亚,而为伊比利亚战死,也是对他们最好的慰籍。
一只跑得最快的海怪冲向了大审判官,它的身躯是那么的庞大,海怪阴影下的大审判官,恰如笼罩在邪灵阴影下的伊比利亚。
大审判官奋力一拳将海怪击飞,而后更多的怪物又冲了上来,无穷无尽。
“准备战斗!”
所有人都做好是死战的准备,他们看到了眼前数不尽的怪物,这场战斗或许不会持续很长时间,已经弹尽粮绝的审判庭,或许撑不过两分钟就会全军覆没。
军士们咆哮着,那是象征着伊比利亚最后的尊严,他们不会在这场战争中有一丝退却。
只是,战斗还没有开始,就突然中断了。
海怪群中突然亮起了一束耀眼的光芒,而后便是一阵剧烈的爆炸,整个山地被炸去了一片,落下的碎石将那些企图向上爬的怪物们全部砸进了水中。
军士们感受到了,那是强大的源石技艺,是有人用源石技艺击退了海怪,此人必然是一位强大的源石技艺使用者。
军士们又发现,他们的脚下出现了一阵漆黑的咒印,将审判庭众人包围,而后那些海怪就像是失去了攻击目标一样,离开了这片山地,涌入水中四散而去。
他们活了下来,审判庭终究还是命不该绝。
大审判官回头看了看他们后方的山顶,他感知到了,施法的方向是从那个地方传来的。
“终于找到你们了,罗德岛。”
山顶之上,logos手中依旧还残留着使用了法术后的余威,凯尔希的身后,是一众罗德岛的干员们。
“不错的发言呢审判庭的各位,看到你们之前视死如归的气势连我都有一些被感动到了。”
logos笑着向审判庭众人说着,刚才是他先将那些海怪击退进水中,又施展迷惑类巫术掩盖了所有人的气息,让海怪们失去目标自行退去。
“不过看你们的情况,应该也没有太好过吧。”
logos苦笑了一下:“确实。”
对接行动队终于是不负众望最先寻找到了审判庭,不过这一路上他们的遭遇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即便有logos的巫术掩护,他们也伤亡不少,到现在成功和审判庭会师时,已经损失了快三分之一的干员。
罗德岛和审判庭众人会合,行动队里的医疗干员立刻为受伤的军士们治疗。
大审判官看着logos说:“你就是凯尔希口中的巫术大师logos吧,果然是名不虚传,这么长的路程你身上竟然没有留下一点伤口。”
logos只是微微一笑:“侥幸罢了,倒是您竟然是一路这样打过来的,换作是我肯定早趴下了。”
大审判官又看着凯尔希,向她询问现在的情况。
“所以,凯尔希女士,请告诉我,伊比利亚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
……
“情况已经非常不乐观了,我们很可能已经无法再隐瞒下去了,宗座。”
教廷内部会议上,聚集了教廷的高层主教和拉特兰行政部门派来的高级官员,在座的各位都是拉特兰的重要人士,他们都对过去的那段历史心知肚明,教宗正主持着本次会议,会议的目的自不必说,正是关于此次伊比利亚的变故。
总枢机主教向众人详细陈述了目前拉特兰所掌握的关于伊比利亚的灾情,其中最大的疑点就是那未知而又强大的生物。
“祂……不会又来了吧?”
一名红衣主教面露惊慌的神色,他的猜测也是众人的想法,如此恐怖的灾难,很难不让人联想到那个深海中的神祇。
另外一名红衣主教陷入了深思,然后他向大家提到,五十年前的大静谧那个深海中的神就已经苏醒,当时就曾给伊比利亚带来了沉重的灾难,得益于伊比利亚与外界的信号中断和拉特兰封锁信息的做法,才将这件事隐瞒了下来了,至今泰拉还风平浪静。
“你们说,这几十年来,那个神的举动为什么如此保守,别说是像两千年前入侵大陆,甚至连伊比利亚都没有灭亡,也正是如此拉特兰才采取了姑息的政策。”
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件事,不久前伊比利亚沿海也曾出现过一次海洋异象,虽然伊比利亚在国内也封锁了消息,但却依旧向拉特兰传递了这个情报,他们还是对拉特兰抱有一丝期望。
当然,拉特兰依旧是无动于衷,教廷内部也对此进行了多次讨论,最后得出的结论是神很可能已经被深海中的阿戈尔以未知的手段再度击退,这也让教廷对之前的决策感到满意,他们避免了混乱的发生,也没有遭受到任何损失,拉特兰依旧歌舞升平,至于伊比利亚这几十年来的遭遇,他们也为此感到遗憾,并打算在内部讨论关于援助伊比利亚的事项。
但现在,突如其来的变故再度令他们紧张起来,伊比利亚遭遇了更大的灾难,从拉特兰驻扎在伊比利亚边境的使节传来的情报显示,伊比利亚已经陷入了灭顶之灾。
虽然教廷依旧在封锁着消息,但从南方传来了惊人的动静,一阵阵雷鸣般诡异的声音甚至传到了拉特兰,就像史书中记载的千年前的神一样发出的惊人哀嚎。
教廷向公众解释这是南方伊比利亚境内发生了剧烈的火山爆发,那响彻天地的声音是火山的声响,并下达命令为了公民的安全禁止任何人靠近伊比利亚。
教廷也不知道现在还能隐瞒多久,民间也已经多多少少出现了杂音,各种传闻层出不穷,萨科塔们也不傻,他们可不会被轻易糊弄过去,就像一个人无法忽视一个在屋外嚎叫的猛虎一样。
几名红衣主教提出建议继续消极应对,因为如果神真的已经登陆了伊比利亚,那拉特兰很可能也没有什么过多的手段,与其提前告知国民进入战争状态,不如先静观其变,如果伊比利亚化险为夷那是再好不过,拉特兰什么损失也没有,如果真的威胁到了拉特兰再举兵也不迟。
“实在不行我们可以向维多利亚求援,我们和他们的利益关系非常大,他们不太可能会弃我们于不顾。”
“你觉得伊比利亚当初是怎么想我们的?”
所有国家都这么想,且不说现在维多利亚的政局也不明朗,即便他们真的有余力能够应对南方的威胁,他们也大概率会像拉特兰一样采取同样的姑息政策。
拉特兰幻想深海中的神会在推平伊比利亚后停止前进的脚步,维多利亚也希望深海势力最多推进到拉特兰,教廷高层中甚至有人建议与深海势力达成协议,认可神对伊比利亚所做的一切,并且放过拉特兰。
“你们信不信维多利亚很可能已经在这么做了?”
“怕不是那些怪物一路推进到乌萨斯都没有国家愿意主动出击,伊比利亚如果是在内陆,恐怕他们的抉择也不会和我们有什么区别!”
“阿戈尔又在做什么?他们不是已经把那个东西干掉了吗?现在就这样不管不顾?”
主教们和官员们正在七嘴八舌地争吵着,他们都在为眼前的局面献计献策,但所有的建议都归为了一个观点——姑息。
战争会损害他们的利益,也会损害拉特兰的利益,即便只是遏制和宣战他们都不愿意去做,他们甚至妄想与敌人为伍来换取他们自己的经济利益与统治地位的安稳。
教宗至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他知道,自己其实已经没有了主导局面的能力,不管怎样,拉特兰迟早都会落得和伊比利亚同样的下场,但已经什么都改变不了。
恐怕人类即便到灭亡的最后一刻,也会陷入无尽的争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