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凌峨眉头稍扬。
    她看着顾解霜，心中此刻还有些惊疑不定。
    刚才，顾解霜展露出来的速度……有些过于快了吧？
    并非瞬移，而是真正由肉体达到了那种速度！
    自己的剑符，移动速度别说是六级近战魂卡师，就算是七级都未必能跟得上，顾解霜却拿出了同一量级的速度……
    是什么特殊的魂卡吗？
    但是……那种魂卡也不会连反应速度也一块提高吧？
    不仅如此，在他的感知中，顾解霜拔升速度时，没有对自己的身体留有一点保护，虽然现在看上去无碍，但没准已经受了内伤。
    这种加速度，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而且关键在于，他们之间只是切磋而已，要是伤到了人，他都不好给于苍解释的。
    于苍进天门半天，结果他搁外面给人家对象打伤了？像什么话！
    凌峨在这边想着要不要叫个医者进来给顾解霜紧急调理一下。
    而对面，顾解霜已经站起了身，深吸一口气。
    虽然只是切磋，但她已经习惯在战斗的时候全力以赴。
    那一瞬间的提速，确实给她的身体带来了极大的负担，但是她毕竟是拥有真血的混血，身体的强韧程度远非常人，这放在普通人身上足够将其生生撕裂的加速度，也只是让她感觉一阵气血翻涌、头晕目眩而已。
    而这种不适感在明悟的畅快面前，不值一提。
    她的脑海之中又浮现出刚才交手时的感觉。
    司天在登场时会直接获得二十八层宿，当有宿存在时，只要自己想，那么司天就可以挡下一切攻击的伤害！
    这是来自星宿的绝对防护。
    但是，即便如此，自己的司天也一样被那道剑符轻松斩破了……
    凌峨的剑符绝对比司天星阶高得多，这没错，但是宿的能力源自神话级剑意春秋，其能力绝对不可能如此轻易被无视。
    所以，剑符并非以“攻击”击破自己的司天！
    刚才自己以司天击中剑符，那一瞬间的伤害确实被宿抵消了，但除去伤害之外，还有更多的东西，自己没办法抵消。
    “凌前辈。”
    顾解霜伸出手，用手指将自己嘴角的一抹鲜血抹去，她笑道。
    “剑符的攻击目标，自始至终都不是我的装备魂卡……而是我与装备魂卡之间的某种‘连接’，对吧？”
    凌峨眉头稍扬：“这么快，便发现了？”
    “承蒙前辈指点。”顾解霜抱拳。
    “没错，就是‘连接’。”凌峨点头，“不过，却不同于人与魂卡之间的联系，这种连接，独属于装备卡。”
    顾解霜点点头，眼神若有所思。
    没错。
    魂卡师与魂卡之间的联系非常高级，那是基于魂能井的连接，又被卡盒所强化、巩固，一般情况下，很少有什么存在能断开这种连接。
    就算是暴君的指名这种蛮横魂卡，也只是断开魂卡的部分连接而已——这张魂卡依然还在卡盒之中，保持着浅层连接，只要有一些有特殊能力的魂卡被发动，是可以很容易地重新连接的。
    顾解霜对星阶的感知，某种程度上，感知的也是这种连接。
    但是装备卡不同。
    装备卡发动后，需要选择一个发动目标，这样一来，就只有这个目标可以使用装备卡的能力，别人就算将其缴械后拿在手里，也是不能发动能力的……除非是装备卡的被动能力。
    装备卡不止与魂卡师之间存在联系，还和装备目标之间存在联系！
    从一定程度上说，装备卡的这种联系，是独立于单纯的魂卡连接的。
    而刚才凌峨剑符所攻击的目标，便是这种连接！
    这种连接一旦被切断，那么装备卡就会因为失去装备目标而自己进入死亡冷却，这并非是战斗伤害，也不算是对装备卡的攻击，所以寒天尽斩和司天的能力都没办法抵抗这种斩击！
    凌峨解释道：
    “这种连接被称为‘器结’。特殊的剑符可以做到直接攻击器结。并且，察觉到器结的存在并掌控，也是使用剑符的基础。”
    凌峨一笑，而后伸手入怀，掏出了两张魂卡。
    “这两张魂卡你且收下……试试看，能不能将它放入卡盒之中。”
    顾解霜接过魂卡，视线扫过，眼神中便露出了一抹惊讶的神色。
    ……
    魂卡名称：天门·后天剑体
    类别：法术卡
    品质：史诗
    属性：冰
    能力：
    仙踪：发动后，该魂卡进入死亡冷却。
    灵根：该能力在此卡存在于死亡冷却时生效。魂卡师所召唤的（剑）装备卡不可被切断器结，且攻击力提高一半。
    剑体：当有装备卡能力被发动时，将死亡冷却中的此卡断开连接后发动，选择一张（剑）魂卡，令其获得该能力。
    ……
    魂卡名称：天门剑符全解·残篇
    类别：法术卡
    品质：史诗
    属性：无
    能力：
    存在（剑）灵根时，该魂卡可以生效。
    仙踪：发动后，该魂卡进入死亡冷却。
    以剑做符：该能力在此卡存在于死亡冷却时生效。魂卡师可将（剑）断开连接，并召唤出相应的“剑符”。剑符视作装备卡。
    ……
    这就是剑符的掌握方式吗？
    顾解霜心中了然。
    而在她查看这两张魂卡的时候，凌峨解释道：
    “天门系列魂卡有一个很重要的特点……那就是‘虚拟字段’。”“啊？”顾解霜一愣，“虚拟字段……什么意思？”
    “或者换个词你就能理解了……那就是‘口胡’。”
    顾解霜：“……”
    “就比如说这张后天剑体。”凌峨指了指顾解霜手上的魂卡，“这张魂卡看上去是只对（剑）生效的……但是，魂卡体系之中，并没有（剑）这个字段，所以理论上讲，这个能力找不到对应目标，也就发动不了。”
    顾解霜眨了眨眼：“那怎么办？”
    “这个时候就要口胡了。”凌峨笑道，“就比如说——你发动了一张名为‘红缨枪’的装备卡，无论是名字还是召唤出来的装备都是红缨枪，但只要你心中认为这是剑，那他就算拥有（剑）字段。”
    “这……”
    “天门体系，就是这么唯心……这个体系之中存在着数量极其恐怖的‘虚拟字段’，这些虚拟字段独立于魂卡体系之外，光靠魂卡自己是没办法直接响应的，但只要你的内心，也就是——
    “‘感悟’符合了标准，那么就可以给自己的魂卡附加上这‘虚拟字段’。”
    顾解霜挠了挠头。
    没明白。
    虚拟字段？那为什么不用真实字段呢？
    “很疑惑是吧？我在刚学习的时候，也和你一样疑惑。但……在了解了羲黎所作之事后，有这种情况倒也不足为奇了。”凌峨道，“羲黎要走出自己的路，那么他创造的东西，自然不会和魂卡体系所兼容。”
    虽然从结果上看，一样被魂卡体系同化了就是。
    “而这，也是天门体系魂卡使用门槛高的原因之一——想要灵活运用这个体系的魂卡，那么‘感悟’就必须要高，对于悟性不够的人来说，天门卡组无异于卡堆。
    “而正因为这个特点，天门卡组的上限也同样很高。毕竟，只要你的感悟符合条件，那么这个庞大体系下的所有魂卡，都会变成一个整体！”
    “这样吗……”顾解霜眨了眨眼，心中却已经被惊讶填满。
    还有……这种魂卡吗？
    她拿出了自己的卡盒，想要将这两张魂卡塞进去。
    但……令她意外的是，一股阻力从手中魂卡之上隐隐传出，似乎……在阻止她的动作？
    怎么会，她已经是六级魂卡师，能够使用史诗卡了才对……而且就算用不了，也不该是这种阻力啊……
    见此，凌峨一笑，道：“而，虚拟字段只是对感悟要求的体现之一……在天门体系之中，唯一不能用虚拟字段代替的，就只有灵根，这个能力，是几乎一切天门魂卡能够发动的基础。”
    “灵根？”顾解霜的视线落在了那张后天剑体之上。
    这张卡的第一个能力，就是灵根。
    “灵根虽然只有这一个名字，但是细分却十分复杂——就比如说这张后天剑体，这张魂卡是冰属性，并且是‘剑体’，所以这灵根就是冰灵根和（剑）灵根，当这张卡存在于死亡冷却时，就只有对应灵根的天门魂卡可以使用。”
    顾解霜眉头稍皱：“那这和我不能将其放入卡盒有什么关系？”
    “带有灵根能力的魂卡，都对魂卡师有着很高的要求。”凌峨一笑，“就比如说这张剑体——在要求了魂卡师共鸣属性的同时，还要求魂卡师必须有感悟到器结的能力，只有满足了这两点要求，才能将其放入卡盒。”
    顾解霜：“……”
    好麻烦的魂卡。
    不过，既然这样的话，自己应该已经满足条件了才对。
    就算不是制卡师，也是有共鸣属性的，而顾解霜的共鸣属性，毫无疑问是冰属性。
    至于器结，刚才她也成功感知到了，所以……
    顾解霜轻轻闭上眼，将后天剑体对准了卡盒之中的缝隙，脑海中一遍一遍地闪过刚才交击时的场景……
    器结、器结……
    她手指用力，缓缓推动魂卡，那股阻力也越来越大，而直到某一刻，她只感觉指尖一松，那股阻力顿时消散！
    咔！
    一声轻响，后天剑体成功被塞进了卡组之中，并且立刻与顾解霜的魂能井连接在了一起！
    见状，凌峨笑着点了点头：“不错……感知到器结之后，这一步还是很简单的。”
    顾解霜又拿出了那张天门剑符全解·残篇，这一次，将其加入卡盒并没有费什么力气，很快就将其放入了卡盒之中……并且也是一样，立刻连接！
    这让顾解霜心中有些讶异。
    要知道，除了一些特殊魂卡之外，魂卡品质越高，第一次用魂能井与其连接的时间也就越长，按理来说，要想连接一张史诗卡，就算是小有天赋的人也得要个几分钟……
    但，这两张魂卡却入口即化，放入卡盒的一瞬间就已经连接好了，完全没有阻碍的样子！
    凌峨似乎知道顾解霜心中所想，开口道：“虽然要求很高，但只要满足要求，那么天门体系的魂卡是相当方便的——快速连接，只是其中一个优点。”
    “这样吗……”顾解霜似懂非懂。
    而后，她拿出了那张后天剑体，选择了发动。
    咔……
    一声轻响，这张魂卡就化作了魂卡碎片，消散在了空中。
    仙踪被触发，魂卡被发动之后什么都没有发生，便进入了死亡冷却。而，只要这张卡存在于死亡冷却之中，顾解霜就相当于拥有了剑灵根……也就是说，可以发动剑符全解了！
    她拿出了剑符全解并发动，还是和剑体一样，发动之后无事发生，但是隐隐之中，顾解霜已经获得了使用剑符的力量。
    “好了，现在，试试看能不能召唤剑符吧。”凌峨道，“就算能够感知到器结，想要召唤剑符也不是那么简单的，我当初也用了一天多。所以不用心急，时机到了自然就……啊？”
    凌峨愣住。
    只见眼前……顾解霜伸手一指，一张魂卡便立刻从卡盒之中飞出，半空中已经化作了一抹流光！
    咔！
    将破封·寒天断开连接后发动，召唤出对应的剑符！
    嗡……
    冰蓝色的剑符悬浮在顾解霜的身侧，看上去这就像是一个巴掌大小的短剑，像是由冰块做成，一股寒气萦绕在小剑周围，看上去煞是好看。
    这剑符没有人拿着也能四处飞行，仿佛流光一般，很神奇。
    “好神奇！”顾解霜两眼发光。
    她能感觉得到，这枚小小的剑符，几乎继承了破封·寒天的大部分能力！
    有一些不适合在剑符上发挥的能力，也得到了自动的改良，令其能更好地适用于战斗之中。
    虽然能力的威力似乎削弱了一些，但是却获得了飞行的能力，更加灵活，用法也更多了……而且魂能消耗，竟然这么低？哪怕比起同调都毫不逊色了！
    这种不依靠姑奶奶，自己直接操纵装备卡飞行的体验，她却还是第一次有。
    这时，顾解霜转过头：“啊……凌前辈，你刚才说什么？”
    “……没事。”凌峨干咳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