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圣人之梦,红方集结
莫德雷德和狮子劫走了,他们本就不属于红方的战线,现在想必是在寻找藏身地,默默舔舐伤口吧。
在满地疮痍的锡吉什瓦拉,所有的灯光都寂了,就连人的低语也难以听闻。
唯有如水银般倾泻的月光,默默映照着城镇。
青年漫步在无人的街道上,在难得的惬意感中,思索着接下来的行动。
因为这样那样的意外,红Saber·莫德雷德的收服计划宣告失败,当然,这并不能怪罪任何人,就算计划如愿以偿的实施,倘若这对麻烦父子的矛盾不解决,她也绝无可能加入蓝方的吧。
是他想的太理所当然了。只可惜红方的空中庭园竣工在即,蓝方再无暗中收编从者的可能。
围绕裁定者展开的战斗,为夺取Berserker而导致的冲突,人造人脱逃,锡吉什瓦拉的从者和御主之战……迄今为止的四场战斗,双方,不,三方都保持了神奇的零伤亡。
但朔月知道,这只是开始,当红方的空中庭园发起进攻的时刻,这场圣杯战争,才开始真正意义上的化为血肉磨盘。
而他朔月,将会成为推动磨盘的,最大的黑手……
“喂——!”
远方有呼唤声传来,青年抬头望去,只见一位金发的姑娘,正眨巴着她那好看的深蓝色瞳眸,一颠一颠地朝他跑来。
光是凝视着她的身姿,脑海里的千头万绪就被抹去,只剩下平静。
月色真美。
这般想着,贞德已经来到了朔月面前,嘟着嘴抱怨道:“这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突然对我发起攻击,难道我就这么像亚瑟王吗?”
“你不是已经见过莫德雷德的模样了吗?”朔月反问、
贞德哑口无言,最终气鼓鼓的跺了跺脚:“那家伙真是可恶,总之,别让我再见到她!不仅二话不说开宝具攻击我,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
贞德脸上泛起红霞,她看着朔月似笑非笑的目光,忍不住拍打着他的手臂:“你也讨厌!明知故问什么的最讨厌了!”
显然某位圣女是因为‘约会’被打断而生气,朔月也不反击,只是笑着,放任贞德发泄情绪,反正那小粉拳软绵绵的没有一点杀伤力,权当是按摩了。
朔月的态度良好,贞德小姐表示很满意。
“总而言之,记住,你欠我一次!”
这般发言过后,裁定者贞德怀着对某位熊孩子的怨气,跑去教会开始了她的忙碌。
莫德雷德的宝具太过显眼,要想对锡吉什瓦拉的所有人施加暗示魔术,顺便把从者与魔术师交战的破坏修复干净——显然,这是连教会都要头疼的大工程。
更要命的是,锡吉什瓦拉为了充分保护古建筑,没有搭设煤气管道,导致教会的负责人连理由都不好找……默哀默哀。
贞德离去后,朔月也没有在锡吉什瓦拉久留,而是在神甫的传唤下,回到了红方的大本营。
————
——那是一个让人头脑为之僵直的绝望梦境。
那个世界本来已经濒临死亡了,支配者的恶意覆盖着那片土地,弱者没有任何抵抗能力,只能任由对方吮吸自己的血肉。
到处都只有绝望。
一直都在遭受着残酷榨取的他们,最后终于得到了一线希望,那就是充满慈爱和救赎的一句话。
那是一句足以让他们不屈服于饥饿、贫困和绝望的美丽话语。然而,支配者却连这个也想从他们手里夺走。那已经不是榨取,简直就是杀人了。
所以,他们站起来了。比起因为战斗而死亡,他们更害怕被夺走生存的权利。
然后,在一位奇迹之子的率领下,他们获得了胜利。
——本来是绝对不应该取胜的,她们不应该获得胜利。只是为挽救眼前的性命而蒙蔽了双眼,并没有从大局去考虑问题。
尽管俗话说无路可逃的老鼠会咬猫,但是,在咬了之后多半也会遭到狂怒的猫的残杀,这就是世间的道理。
我实在是太天真了。
那是少年被夺走一切后,深切的忏悔。
被斩下的老人头颅,像实验动物般被切割得体无完肤的男人们,被长枪刺死的婴儿,在欲望的驱使下被尽情蹂躏、完事后就被随手扔掉的少女们。
那简直是可以称之为地狱的地方,集中在这个地方的数万条性命——夺走这些性命的人并不是敌人,而是自己。
少年如此确信着,可即便如此,他却依然没有屈服。
名为天草四郎时贞的少年以钢铁般的意志,面不改色地接受了这个结果。他默默地眺望着眼前逐渐走向灭亡的光景,没有流露出丝毫放弃或者悲伤的表情,就连被切断双臂产生的剧痛也克服了。
我失败了,这我认了。
我要死了,这我也认了。
他们的死责任全都在自己身上,这我也决不推脱。
但是,唯有不能让这一切就此止步——这点我绝对不会退让。
糟蹋了如此庞大的性命却什么也没得到——这点我绝不认同。
圣人在叹息,圣人在咆哮。
对这惨绝人寰的光景,为了在此陨落的一切灵魂。
所以,神哪,拜托再给我一次机会吧,这一次我绝对不会迷失大局,我会把路上的所有障碍、敌人和艰难困苦全部排除。
这次我一定,必定会——
“将此世一切之善性给纳入掌中——”
幻梦终醒,天草四郎时贞从过去的重重叠叠中醒来,与其说是在睡觉,不如说是唤醒了那段刻骨铭心的记忆吧,本来只是打算稍微打个盹,没想到还睡得挺沉。
“伱醒了吗,御主。Rider、Archer还有那个Assassin已经回来了哦。”
红Assassin·塞米拉米斯似乎一直都允许他睡在自己的两膝上,这实在不像是女帝作风的行为。
“唔,为什么我会睡在你的膝盖上?”天草四郎直率的发问。
自己并没有这样的记忆,他还记得自己当时躺睡在长椅上,周围应该是没有人在的。
“就因为吾是Assassin吧。”
说完,女帝发出了呵呵的愉快笑声,一对精灵般的尖耳藏在长发下,面对这张生前曾经让无数男人为之神魂颠倒的笑容,白发神甫只是以困惑的表情作为回应。
“要是被谁看到了怎么办……”
“没什么,根本没有人看到。唔唔,难得人家心血来潮想做一些符合Servant身份的事情,你有什么不满么?”
女人的表情马上变成发脾气似的模样,然而这份喜怒无常并没有让人感到恐惧,反而多了些小女孩般的灵气。
面对女帝的垂青,天草却只是说着‘那实在太难为情了啊,不过谢谢你’之类波澜不惊的话语,然后毫无留恋地起身。
赛米拉米斯对天草的不解风情已经习惯,但即便如此,依旧不满的轻抚红唇,而后才提及正事:
“到时间了,全员已经到齐了啊,虽然是失去了Berserker。”
“……虽然也不是绝不能失去的类型,但变成敌人的话还真是有点麻烦。”
两人同时叹了一口气,红方的Berserker,斯巴达克斯的宝具的‘疵兽之咆吼’,是可以将施加在使用者身上的伤害全部转换为魔力并释放的宝具。因为这是作用于自己的能力,所以在分类上是属于对人宝具,不过其威力却是实打实的对军甚至对国等级,足以产生天崩地裂的破坏。
问题就在于其破坏范围实在太大了,一旦弄错使用地点,搞不好反而会落得给己方阵营造成莫大伤害的可笑下场。
“幸好我们知道他的宝具……虽然不知道会在什么程度的时候发动,不过从者的话应该是可以察觉到的吧。”
两人随意的谈论着Berserker的事宜,很快便来到了属于红方的王之间。
大门自动打开,在宽阔的房间里,早已有着数个大英雄等候着天草和女帝的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