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只有圣杯战争的参与者所能感受到的气息。
它撞破了虚假的和平,刺穿了萦绕在一行人间的和谐气氛,锋锐的让人难以忽视。
这里是战争的地界啊。
和平从来不属于他们。
saber很自然地握住爱丽丝菲尔的上臂,轻轻把她拉到自己的身边。只是这样简单的动作,爱丽丝菲尔以冷静的眼神与saber对望一眼。
“……敌人的从者?”
“是的。”
阿尔托莉雅说着,青色的眸子却锁定在一大一小两个穿和服的身影上。
以saber职介现世的她并不擅长索敌,但就连她都发现了的话,也就意味着caster组也察觉到了这股挑衅的气息。
那么……
“想都别想。”阿尔托莉雅的话都没说出来,就被朔月堵了回去,只见穿着和服,看上去斯文儒雅的青年一把抱起自己的从者,义正言辞道:
“世界如此美好,你却如此暴躁,一天到晚想着打打杀杀的,烦不烦呐。”
诶?
金发碧眸的少女张大嘴巴,面容呆滞。
一个在直感预警中能把她万剑穿心的猛人,抱着一个术阶拐,然后一本正经的和她讲世界和平?!
偏偏爱丽丝菲尔还信了,点着头一脸认同:“确实,怎么能让美游酱卷入这么残忍的战斗呢,我和saber去就行了啊。”
“是……是这样的吗?”
而被朔月抱在怀里的,能够一枪捅死美狄亚的美游虚着眼,看着两个无良御主把saber耍的团团转,最后两组御主默契的分道扬镳,爱丽丝菲尔朝着气息所在的方向追去,而朔月,则朝着相反方向走去,七拐八拐的绕进了巷子里的一家小店。
一进门,浓郁的酒精气味就冲的美游连连咳嗽,小脸上升起两大团酡红。
酒香不怕巷子深。
听到了门口的声响,一位老人从柜台中走了出来,见到朔月后笑了:“又是你,小伙子,怎么,这次又买什么酒?我这里可是应有尽有哦。”
老人说的没错,在他身边的酒架上,摆放着来自世界各地的好酒。
有来自新加坡的鸡尾酒sling;荷兰的杜松子酒gin;装在瓶子里的西班牙阳光sherry;葡萄牙的著名葡萄酒porto;借鉴中国黄酒的酿造法而发展起来的日本国酒清酒……甚至连世界三大名酒之一的茅台,都安安静静地摆放在酒架顶端。
千百种文化所酝酿的酒尽在此处,香气之馥郁几乎让人醉死在这里,不愿醒来。
朔月和这位老板可是熟客了,闻言毫不客气:“来几瓶烈的酒,越烈越好,红星二锅头啊生命之水啊都给我整点,对了,再捎上清酒和啤酒各一瓶,多少钱往我卡里扣就是了。”
“识货,爽快!”老人大笑一声,手脚麻利地整理好酒瓶,装在袋里交给朔月。
酒瓶碰撞的丁零当啷声中,朔月婉拒了老人拼酒的邀请,带着步子有些摇晃的美游离开了这里。
走出巷子,被冬天的冷风一吹,滴酒不沾的美游这才清醒了些:“欧尼酱,买了这么多酒,要去哪里啊?”
迎着风,朔月微笑着,身边出现银绿色的机车引擎嘶鸣,躁动咆哮:
“去找人喝酒,还有……”
“看戏!”
————
横跨整条未远川的冬木大桥位于出海口不远处,全长六百六十五米,是一座三跨连续中路式拱桥。
桥拱顶部高达五十米以上。如果在这么高的位置被海风一吹,下场肯定是一脚踏空,掉进河里。没有安全绳索的话,再熟练的整备工人也绝对不会上去。
韦伯·维尔维特身上没有绑任何安全绳索和其他装备,他就这样用自己的双手双脚紧紧扣住冰冷的钢骨。平常他一直告诉自己要表现得从容,不过此时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
他的从者rider则是盘着双腿坐在他身旁。整个人看起来威风八面,让人恨得牙痒痒的。
“我们……快点从这里……下去吧……”
韦伯对rider说道,牙齿因为寒冷与恐惧不停打颤。不过他的声音对于rider来说只是耳边风而已。
“这里是绝佳的监视位置。咱们不妨暂时置身高处,好好参观吧。”
rider手中握着洋酒酒瓶,一边不时仰头大口饮酒,一边俯视位于西侧桥下,占地范围广及河口到海岸的宽广海滨公园。虽然以韦伯的视力看不到什么,不过按照rider的描述,他们眼前的目标——前后花了四小时到处追踪的从者气息就在那里。
rider与韦伯两人为了希望与敌人接触而在市街游荡,他们是在下午才发现那位从者的气息的。
身为征战四方的王者,rider一眼就看出了对方钓鱼的心思,当即决定作壁上观,等待其他从者登台,也等待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机会。
话虽如此——
“这也太高了吧!我、我要下去!不对,让我下去!我、我受够了!”
韦伯的大喊大叫被风吹散,完全进不到rider的耳朵里。
“好了,等一下。真是個静不下心的家伙,坐着等也是一种战争啊。”
rider一边喝着酒,一边悠哉自在地说着,对韦伯已经欲哭无泪的表情看也不看一眼。两人之间似乎打一开始就没有“高处很危险”的共识。
“如果你闲着没事干的话,就看看寄放在你那里的书……”rider忽然止住了话语,猛地扭头,朝着大桥的入口望去。
这次,就连韦伯也看见了,帅气拉风的机车疾驰而来,一个帅气的甩尾,停靠在他们脚下。
穿着和服的男人摘下头盔,像是早就知道他们的存在一般,仰头大喊:
“征服王伊斯坎达尔,站的这么高做什么,赶紧下来,我们一起喝酒!”
谁要和你一起喝酒啊!
哪怕在上边待得胆战心惊,韦伯也不可能傻乎乎地跳下去,这个caster的御主前几天还和他们打生打死呢,现在突然找过来,鬼知道是有什么陷阱……
忽然震颤的钢架吓了韦伯一跳,他下意识看向rider,却发现红发壮汉已经站起身,巨灵般的手掌向他伸来。
然后揪住了他的衣领子,像是拎小猫一样提了起来,还颠了颠。
“r,rider,你要干什么?”韦伯吞了口唾沫。
而rider,则是朝他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
“准备好了吗,小子?”
在死亡预感的疯狂尖叫中,韦伯仿佛坐在了没有安全保护措施的跳楼机上,开始坠落。
“唔啊啊啊啊啊——!”
惨叫声在冬木大桥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