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就是真实的重心，要等旋转起来以后才能确定……哎呀，你们都知道不需要我讲的。”
“别别别，您继续，继续。”
虽然叶长思并没有比沈祚舟大几岁，但后者非常尊敬他，因为叶长思是唯一一个能和高能所那帮超然物外的疯子聊到一起的神人，绝对是航天界的top流。
“那我继续……咳咳，当整个空间站旋转起来确定真实重心后，只要误差不太大，都能交给ai。
对于重心的差异问题，主要依靠两种解决方案：
第一，就是旋转姿态调节装置的实时控制，在不同情况下可以通过离子推进器和气体rcs调节，调节范围只要不让空间站发生明显的倾斜即可，至于小幅度的姿态失衡和偏航无需理会，等到积累至一定程度时再进行主动调节。
第二种，就是我们安置在辐条舱、功能舱、领航舱内部中空区域的重力滑环，30吨的辐条舱中一半质量都是这个重力调节系统。
通过高密度金属滑环的位移，自动平衡整个空间站轴向与纵向的质心，也是最主要的稳定装置。
它是空间站中除了动力系统以外最精密的部分，需要单独的应急电源供应以及经常性检查，同时需要避免遭受任何重大撞击避免损坏。
一般来说这两套系统只要有一套在正常工作，就一定能让空间站恢复稳定状态，而且前进号自身并没有独立修复它们的能力，就算我们出动航天飞机维修都是十分困难的。”
叶长思说完又顿了顿，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到来，饶有兴致旁听的钟成以及打哈欠的林炬，意有所指道：
“空间站任何一个舱室的维修都极端复杂，甚至不如替换掉，耗费的工时以及风险都超乎想象。
我们下一个阶段的目标，应当是新建一座千吨以上的半开放式太空港口，提供对大型太空设施的维护保养能力。”
原本还沉浸在技术细节中的钟成立即清醒过来，现在他对任何与预算相关的事都非常敏感。
“不能基于现有设施改造吗，调整一下天宫空间站的构型，再增加几个专用舱段，应该也可以容纳前进号吧？”
“当然不行，天宫空间站的构型基本达到上限了，就算基本可行，我们也得考虑到后续更大的空间站或者航天器维护问题。”
“更大？！”
钟成很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在开完冗长的深空探测讨论后还来这里，当即就退居一旁。
林炬倒是因为疲倦没有察觉到两人之间的交锋，他现在只想去酒店来一瓶“安神多”，然后好好睡一觉。
314针剂已经正式在走临床实验流程，正式名称叫做“安神多”，从针剂改进为口服液，被医药局强制划为了二类精神管制药品，与安眠药同级。
生物实验室最先是想把“安神多”以保健品类别发售，像功能性饮料一样推广，但在医药局观摩几次临床试验后毫不犹豫拒绝，即使新远能力强大也只能是精神药品。
药效描述也很奇特：本品作用为提供10到12小时无损伤高质量睡眠，服用5分钟后会产生1到2小时精神亢奋，并无明显副作用，每周不超过四次，过量服用有加重失眠以及其他风险。
314针剂的副作用反而成为了主效力，并调整药力提高受用频率，原因是医药局拒绝公开发售任何“兴奋剂”类药物，不管是有多可靠，但愿意用其代替安眠药。
过量使用“安神多”的后果是引起不同程度的呕吐、腹泻、严重者昏厥或者免疫力暂时降低，但却没有普通安眠药那么危险。
倒是“安神多”成功引起了军队注意，似乎有将其纳入军需物资的打算，毕竟这玩意能在一定程度上代替吗啡，副作用也远没有那么大。
“安神多”现在已经在基地内部和航发委小范围内流通，特别是精神不好但又需要的时候，来一瓶简直是让人梦回十八岁的精力。
通过基地的推动，“安神多”差不多能在11月份开始上市流通，不过因为二类精神药品管制，林炬对它的销量前景比较悲观。
在他胡思乱想着“安神多”的时候，叶长思已经完成了对前进号准备工作的检查。
现在是2月26日下午14点，一切准备就绪。
林炬这时候才被钟成戳了戳回到现实，然后极其信任地对叶长思点头：
“开始吧，让naca看看世界上第二个运转的人工重力装置是什么样子。”
……
前进号。
轴线上的领航舱中，之前李晟经常操作的控制台亮起，飞行计算机的sc09智能ai激活了重力功能模块，通过电线和光缆连接到每一个传感器和动力单元。
12个离心舱段上的姿态调节喷口开始工作，先像之前的“艾萨克·牛顿”号一样调整自己与地球的相对方向。
不过与艾萨克·牛顿号不同，前进号的旋转中轴线与到地球中心的连线同向，从地球上依然能看到正面的环形结构全貌。
这个过程只用去了30分钟，因为前进号早就在测试的几个月中大致对准了方位，现在只不过是微调以及确认而已。
在完成这项工作后，12个舱室上的近百个可以独立调控的rcs开始统一沿切线方向喷出气体。
近一千七百吨重的空间站在太空中并不显得沉重，rcs功率很低，但依然稳稳地推动着整个空间站开始缓缓转动。
第一次试运行的目标是每分钟0.2转，也就是每五分钟才转一圈，这是个很低很低的速度。
但这已经足够了，在转速超过0.05r\/min的时候，前进号内外的传感器就已经捕捉到了各部分并不均衡的重心，六个辐条舱的金属滑环开始不同程度向外移动，让显示器上的红色圆点与绿色圆点的三维位置尽量重合。
这是一个相当复杂设计到整个空间站的过程，但在rcs工作时就已经同步进行，实际用时比人们感觉要短得多。
仅仅20分钟过去，前进号就已经达到了每分钟0.2转的速度预期，最外围的离心舱运动速度达到1.3米\/秒，轻柔地在空无一物的太空中拂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