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以为她是天然呆。
随后发现,她原来是骗子。
现在,张庸蓦然间意识到,她的终极状态,其实是害人精啊!
表面上看起来人畜无害。
实际上一击致命。
轻飘飘一句话就将刘善虎打入十八层地狱。
要说漂亮的姑娘害人,那真是不费吹灰之力。你还没有辩解的机会。
这不,秋山葵子说完,就飘过去了……
嗯,飘过去了……
仿佛大老远的跑来,就为了说这么一句话似的。
刘善虎想要追出去,被挡住了。
张庸笑吟吟的将他拦住。先等那个小害人精走远再说。
这么配合的小害人精,他喜欢。
下次还得合作。
“刘老板,你很积极主动嘛。”
“你胡说八道!”
“对。我是胡说八道。伱和日寇总领事谈什么了?一起对付杜老板?”
“你,你,你别血口喷人。你,你……”
“刚才那个姑娘,是秋山重葵的女儿,没错吧?”
“我,我,我怎么知道?”
“秋山重葵是日寇驻上海总领事,对吧?”
“我,我,我不知道……”
“刘老板,过了。你居然不知道秋山重葵?”
“我,我,我……”
刘善虎满头冷汗。
真的,冷汗直冒。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的惊恐。
是担心杜老板知道?
“行。你走吧!我谅你也不敢去追杀秋山重葵的女儿。请。”
“我,我,我……”
刘善虎呆立当场。头发开始冒烟。仿佛是脑子里面在剧烈的燃烧。
他不怕张庸。真的。他也是道上出身。什么敲诈勒索手段没见过?
可是,秋山葵子那么一句话,他顿时浑身凉透。
你说,这句话会不会传到杜老板的耳朵里?杜老板会怎么想?
杜老板肯定会说,没事,我相信你。我相信你绝对没有去找秋山重葵。但是背地里……
或许,他什么时候就被暗算了。
无声无息。
消失的无影无踪。
就像当年的刘黑子。神秘消失。
那还是张啸林做的呢。换杜老板来做,会更加爽利。
惊。
“都是你!”刘善虎忽然歇斯底里的盯着张庸,“张庸,我和你没完……”
声音戛然而止。
却是张庸忽然一个猛扑,将他撞翻在地上。
然后一个膝撞,动作麻利的骑在刘善虎的身上,对着他就是一顿暴揍。
没完是吧。
我让你没完!
我让你叫!
刘善虎一不小心,失了先机,顿时就惨了。
他平时就不是以勇猛著称的。要是面对面,一对一,倒也未必会输。可是,张庸偷袭啊!二话不说就动手。
猝不及防被放倒,已经来不及反击。
其他人试图涌上来解救。但是窦万疆等人马上将他们隔离起来了。
在场的都是老手。谁也没有开枪。
所有人都知道,做做样子可以。真开枪,那就是找死。
对方人多。冲锋枪多。这一顿弹雨过来。一个都活不了。既然如此,何必那么头铁?
“啊……”
“啊……”
刘善虎惨叫起来。
张庸专门打他的腰。让他痛不欲生。
其实,两人扭打,最怕被控制的,就是腰部。一旦腰部无法发力,那就悲剧。
正好,张庸别的没学会,这么点技巧倒是掌握。
毕竟,复兴社特务处的培训,都是有针对性的。
想要抓人,先抓腰。
只要控制对方的腰,对方就无法翻身。
果然,刘善虎奋力挣扎,却始终用不上力气。渐渐的,已经没力气挣扎了。
“啪!”
“啪!”
张庸这才开始扇耳光。
叫你戴金丝眼镜!叫你装斯文!叫你装大尾巴狼!
打的你生活不能自理再说。
一巴掌将金丝眼镜打飞了。
然后站起来,对着刘善虎的腰部又是两脚。
“啊……”
“啊……”
刘善虎惨叫过后,彻底瘫痪了。
他的腰部严重受挫。就好像是蛇被打断了七寸,连挣扎都难。更不要说站起来。
张庸趁机蹲下去。摸尸。
顺便将他身上值钱的东西全部摸走。
对付这种人,张庸才没有什么客气的。没直接扒光就算仁慈。
发现居然有一沓美元。面值都是10元的。差不多有五百美元的样子。好。算是刚才搏斗的战利品。
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银票。加起来,居然也有三千大洋的样子。
金表,劳力士,拿走!
还有个怀表,也是金的。拿走。
他不是组织的人。所以,不用担心组织纪律约束。
无法无法。
为非作歹。
反正这就是复兴社特务处的作风。
末了,站起来。
刘善虎想要挣扎起来,却发现做不到。
该死的。腰部残废了。
感觉腰部以下,都已经是失去了知觉。
“扔出去。”
张庸摆摆手。
就有人上来拖拽刘善虎。
刘善虎的手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
窦万疆沉声说道:“放下武器。”
张庸又给刘善虎一脚。
奄奄一息的刘善虎,只想尽快脱身,捡回一条命,断断续续的叫道:“放下,放下……”
他的手下纷纷放下武器。架起刘善虎。然后狼狈而去。
窦万疆看着张庸,请示是否追杀。
张庸摇摇头。表示不用。他还没完全榨出对方的油水呢。死了太便宜对方了。
有几个红点靠近。是那些受伤的日本人。
他们出来的时候,还有点嚣张的。结果看到一堆黑洞洞的枪口,立刻缩回去了。
“呸!”
窦万疆鄙视他们。
什么日本浪人。在枪口下一样是怂包蛋。
不久以后。张庸来到那个重伤员的房间。
地图依然是没有黄点。
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人呢?
苗老板肯定不会直说。算了。不问了。
一个红点到来。是柳曦来了。
“你过来一下。”
“好。”
张庸和她来到走廊尽头。
柳曦看看外面,又看看四周,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你说。”
“他有内伤。”
“什么?”
“你送来的人,有内伤。应该是钝器造成的。但是你没有跟我说。”
“钝器?”
张庸疑惑。
好像苗老板也没有提到。
“有钝器伤。手腕上还有手铐的痕迹。手臂上也有捆绑的痕迹。被清理过。但只有表面被清理了。里面的肌肉还有印记。”
“真的?”
“我是医生。”
“我知道了。”
张庸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柳曦这是在暗中提醒他,这个重伤员,恐怕没那么简单。
苗老板只说对方有枪伤。却没有说其他的伤势。可能是其他的伤势不重要?又或者,是苗老板不清楚?
又或者,是这个重伤员本身,隐瞒了一些什么……
“他是你的线人?”
“对。”
“那我直说了。他可能被敌人抓捕过。只有被抓捕过的人,身上才会有这样的痕迹。当然,也有可能是他自己喜欢拿手铐铐自己,或者是自己拿绳索捆绑自己。”
“谢谢!”
张庸诚心诚意的。
无论柳曦是不是日谍。这个提醒都很善意。
相信李世群也想将钩子做得非常完美。可是,世界上根本没有天衣无缝的事情。
他抓捕目标的时候,肯定会用到暴力,用到手铐,用到绳索。肯定会留下痕迹的。当目标叛变,决定合作,想要彻底的清除这些痕迹,是非常难的。好像柳曦这样的专业医生,肯定能看出来。
苗老板能看出来吗?
不清楚。
有时候,关心则乱。当局者迷。
但是也不排除苗老板等人故作不知,将计就计,引君入瓮,反向操作的可能。
地下党能存活到现在,肯定不是蠢货。
好像之前在天津卫,阎广坤的操作,他张庸就完全想不到。
都是高人。
神仙打架,他只有看的份。
“晚上有空吗?”
“想请我吃饭?”
“对。”
“你是单独请我呢?还是带着其他人?”
“当然是单独请你。”
“好啊。我答应了。但是,你不能带别人。否则,我就不去了。”
“保证不带别人。”
“好。晚上见。”
“晚上见。”
柳曦干净利索的走了。背影有点飒爽。
如果她不是日谍,那就好了……
其实是日谍也无所谓。他身边又不是没有其他的美女日谍。
等战争结束以后,她们的档案都会被销毁。成为不存在的人。自然也就没有人知道她们的过往了。
日寇在战争即将败亡的时候,销毁了非常多的档案。尤其是和特务机构有关的,几乎都被销毁了。
所以,在1945年8月15日以后,究竟还有多少日谍深藏华夏,没有人知道。
他们以前就是用中国人身份掩饰的。现在档案完全销毁,再也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于是,他们就成了货真价实的中国人。结婚生子。繁衍后代。一代又一代……
唉……
带人去追秋山葵子。
这个小害人精。他得去和她找个招呼。
害别人可以。可千万别害自己。
幸好,自己也不怕她害。
不久以后,果然看到有标注的红点。就是她。
疑惑。她好像是在一大群白点附近。
静悄悄的靠近。发现她正在一个戏楼上,看着下面的人唱戏。
她一个人站在那里,也不怕小混混上来袭扰。不过,估计大部分的小混混头目,都知道她是日本人了。
毕竟,她虽然是独自一个人。也没有穿和服。可是,身上的衣服,明显是带有东瀛特征的。只要不是眼瞎,估计也不会上去找死。而真正的抗日志士,也不可能去欺负一个外表天然呆的姑娘。
唉,这个小害人精,真是。
什么都算到尽了。什么天然呆。都是她计算好的结果好吧。
张庸出现了。
秋山葵子似乎觉得他会追上来的。
回头看着他。
还朝他微笑。
笑容冷冷的。
真是一个冷美人啊。害人精。
张庸看看四周,若无其事的来到秋山葵子的的身边,平静的说道:“葵子小姐,谢谢。”
“你不用谢我。”秋山葵子说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为什么这么说?”
“唯一关心我的人,也只有你了。”
“我?”
张庸打了一个突。
这个姑娘说话好奇怪。这算是甜言蜜语吗?
可是,她为什么这么说?
“请我喝酒。”
“喝酒?”
“黄酒。我喜欢喝你们绍兴的黄酒。”
“是吗?”
张庸暗暗称奇。
一个外表天然呆的姑娘,居然喜欢喝酒?
好,请你喝。
以后继续帮我害人。桀桀怪笑。
找餐馆。
上黄酒。
倒满。
“请。”
“请。”
“我有个疑问,为什么说我是唯一关心你的人?”
“因为你给我指点了迷津。”
“什么?”
“你劝说我爸送我去巴西。”
“这算是迷津?”
“我之前没想到。是你提醒了我。”
“你想这么做什么?”
“我们会战败的。战败的结果会非常严重。只有逃离,才能活下来。”
“你?战败?”
张庸觉得她可能是在套路自己。
所谓的美人计,其实是走心。她可能是想要用美人计?
“是的。我们会战败。”
“愿闻其详。”
“我们的对手不是你们中国。打你们中国,我们还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未必……”
“张桑,我理解你的自尊心作祟。但是,我可以肯定的说,如果我们单独打你们中国,我们是绝对不会败亡的。最多打成平手。最后议和。”
“那你说的战败……”
“亚美利加会打败我们。”
“亚……”
张庸片刻才反应过来。原来她说的是美利坚。
这个时代的翻译,和后世的翻译,有一点点差别。她是日本人。将英语翻译成中文。等于是二手贩子。
好吧,将美丽国搬出来了。她果然不是天然呆。
“你相信?”
“这是非常简单的计算题。口算即可。”
“哦。”
张庸没有继续问下去。
她的精神世界,可能的确和一般人不太一样吧。
智商太高,容易想得太多。然后容易陷入困顿。有时候钻牛角尖,自己没办法出来。
她说日本会战败。最后的确是战败了。
说是失败给美丽国。也不算完全错误。
其实,如果日寇没那么狂热的话,的确是用很简单的计算题就能得出结果。
资源少,人口少,野心又那么大,怎么搞?
“我要赚钱。”
“什么?”
“我说,我要赚钱。”
“你赚钱做什么?”
“移民巴西。”
“呃……”
张庸欲言又止。
原来别人根本不是天然呆啊!
冯楠舒都不是天然呆,何况是她?真的天然呆,哪里敢出来瞎逛?
“只要能赚钱,我可以帮你做任何事。”
“好像不需要……”
“张桑,我父亲是很好的赚钱工具。”
“这……”
“我可以利用他的权势,给你制造很多便利。”
“你不怕他?”
“他只是暂时被蒙蔽了双眼。一旦多米诺骨牌开始崩溃,第一个想要跳船的就是他。”
“那你有什么计划?”
“我没有计划。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只能给你辅助。”
“我是要杀日寇的。”
“只要能赚钱。你杀谁都可以。我帮你。”
“你是认真的?”
“反正他们最后都是要死的。早死晚死,没有区别。早一点死亡,对他们来说,也是解脱。”
“呃……”
张庸汗颜。
果然,太聪明的女人很可怕。
因为她们的自我意识太强烈。根本就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
所谓的性格缺陷,或者就是如此吧。
“张桑,我没说错。你不用琢磨我。所有参与这场战争的人,最后能活下来的,十不存一。尤其是这些早早就叫嚣着要发动战争的人,他们的骨灰,很快就会和腐烂的淤泥混在一起。无法分辨。”
“或许是吧……”
张庸感觉怪怪的。有时候,她睿智的可怕。但是也冷酷无情。
然而,她说的也没错。最先发动战争的那伙人,很快就会被战场消耗掉。比如说那个挑起卢沟桥事变的一木清直,就在瓜岛被打的千疮百孔,死无全尸。
所有1937年就投入战场的日寇士兵,到1942年,基本上都死光了。日寇很多师团,番号虽然存在。但是官兵早就不知道换了多少茬。最狂热发起战争的那一拨人,存活几率或许还不到10%吧。
说起来也是讽刺。
如果他们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他们还会挑起战争吗?
如果一木清直知道,自己会死在瓜岛这样的鬼地方,他还会叫嚣着进攻宛平城吗?
悍然发起战争的,都是历史的罪人吧……
“你的目标?”
“一百万美元。只多不少。”
“这么多?”
“当然。我不喜欢过苦日子。”
“你……”
张庸被打败了。
说的好像我习惯过苦日子似的。
我也不喜欢过苦日子好吧。谁愿意过苦日子?这不是没办法吗?
我特么的也想花天酒地,也想醉生梦死好吧?
问题是,手里的小钱钱不允许啊。
但是……
如果有她配合,似乎的确可以搞点新意思。
只要秋山重葵还掌握着权力,这份权力就可以充分的利用。有权不用,过期作废。难道等到日寇无条件投降以后再用?
“好,我们合作。”张庸点点头。
“你说目标和计划。”秋山葵子眼神闪烁出愉快的光芒。
张庸:……
你这个变态。
是不是想到害人就高兴?
行,我就选一个目标。好好的榨干他。
“张啸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