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7章张机：我会对弄玉负责的！
    清晨，张机看着肤色白里透红的胡夫人与弄玉，一夜风雨的二女此刻仍在“熟睡”。
    胡夫人不知该如何面对弄玉和张机，这种事情，实在是有些太过荒唐了。
    可昨夜也是她大意了，见张机深夜未归，又遣人带话说是要与秦王连夜与一位大才通宵达旦地谈论大事，谁知道张机四更天就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吧，胡夫人也不是没想到这种可能，所以特意上了锁，就是告诉张机自己今晚不方便。
    这些时日，胡夫人一直在试图劝说弄玉，该为自己的人生大事考虑考虑了。
    原本弄玉虽是紫兰轩的头牌琴姬，即便是在山东六国都是闻名遐迩的琴姬，但琴姬终归只是琴姬，身份低微，只能作妾。
    弄玉虽然温婉贤淑，骨子里却也有着自己的傲气，不愿意去给旁人做妾，也舍不得紫女。
    如今随着胡夫人的地位的改变，水涨船高，弄玉这位名义上与张机有着些许关系的女子，也成为了天下人哄抢追求的正妻。
    张机目前只有蓁蓁这一个女儿，而且还在襁褓之中，要联姻得等到十几年以后了。
    而且秦王嬴政曾放出话来，想要让长子扶苏与蓁蓁结亲，谁也不认为自己能和嬴政来争抢儿媳妇。
    基于种种原因，各方都将目光落在了弄玉身上。
    甚至于，就连李信的祖父，陇西李氏家主，陇西太守李崇都在来咸阳述职之时，向张机提出由李信迎娶弄玉，或是张机迎娶李信的姐姐，两家从此结好，乃至嬴政都曾替李崇就此事开口。
    嬴政是十分希望看到张机与李家结好的，陇西李氏是他即位之初便将家中嫡长孙安排到他身边担任郎官，公开支持他的，所以在嬴政心中，陇西李氏的地位自然与旁人不同。
    张机作为他的宠臣，与陇西李氏结好，在嬴政眼中属于亲上加亲，他自然是喜闻乐见。
    何况结亲的双方，必然涉及李信与张机，无论是张机迎娶李信的姐姐，还是李信迎娶弄玉，双方的关系都会大大加深，况且李信原本就是张机麾下部将，这已然不只是亲上加亲了。
    只可惜，张机明确拒绝了弄玉与李信的结亲，也未回应迎娶李信姐姐一事。
    所有人都不知晓张机是如何想的，不过这并不影响旁人提出结亲的想法，如羌瘣、屠睢、任嚣的家中长辈都来过。
    这四人都是青年才俊，是青壮派如今的代表人物之一，而且其背后家族也都是足以罗列入贵族的将门世家，甚至就连蒙骜和王翦这两位如今秦国军方的定海神针都亲自登门，分别替蒙恬和王贲提过结亲之意。
    蒙骜，如今秦国上将军，杜阳君，其子蒙武也是秦国的悍将，执掌数十万大军坐镇秦楚边境，次子蒙嘉是嬴政身边的中庶子。
    而蒙恬、蒙毅两兄弟，前者有救驾之功，同时也是秦国青壮派代表人物之一，后者是嬴政的郎官近臣。
    也就是说蒙家这三代都是人杰，蒙家的富贵从蒙骜开始算，只要不做什么蠢事，至少可以持续五代。
    而王翦呢？
    王翦、王贲父子亦不逊色蒙家，而且谁看不出，嬴政已然打定主意，待王齮和蒙骜都归隐了，那么秦国至少接下来十年唯一的上将军应当就是王翦了。
    如此大人物亲自上门求亲，张机却依旧拒绝了。
    张机倒也不是一开始就动了某些心思，而是弄玉不喜。
    弄玉不喜欢，这一点就足够让张机来替她拒绝那些权贵们的求亲了。
    胡夫人与弄玉分别十六年才团聚，自然对向来懂事的弄玉有求必应，更何况是这种女子一生中最为重要的事情方面。
    胡夫人自己就是因为两个心怀叵测的男人而陷入了两段不幸福的婚姻，直到遇见了张机，灰暗的人生才多了一抹亮光，自然舍不得让女儿重蹈覆辙，婚姻大事也没有一手包办，而是充分考虑弄玉的意见。
    作为将弄玉如姐如母般养大的好姐妹紫女也是如此，她希望自己的每个姐妹都能嫁给一个好男人，都能得到自己最好的归宿。
    这些年，她曾经为了筹建紫兰轩而养大的姐妹们也都各自嫁入了不少权贵之家，有人做妻，有人做妾，几乎每个人都因为张机和紫女而得到了一段还算美满的婚姻。
    当然，即便是不愿出嫁，紫女也不介意继续养着她们。
    对于这些从小由她亲自抚养的姐妹们，紫女和她们之间有着特殊的感情。
    还不只是胡夫人和紫女，红莲和彩蝶与弄玉的关系也颇为亲密，此外，胡夫人归潮汐管束，潮汐对于胡夫人这个不争不抢却又为她管理妾室们提供了不少帮助的女人也颇为喜欢，自然爱屋及乌关照起了弄玉。
    一来二去，弄玉被一群人宠着保护着，别说张机本身就不打算将弄玉作为政治资本来与其他权贵结亲，就算张机有这个心思，都得被迫熄了。
    但也是这个原因，弄玉的婚姻大事拖了数年，以至于胡夫人都有些急了。
    她都二十岁了！
    这个时期的女子，在民间及笄之年未到可能就成婚了，权贵之家也不会拖到十八岁以后。
    也就是说，弄玉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个大龄剩女了。
    胡夫人试图劝说弄玉至少考虑考虑那些来上门提亲的青年才俊，这些人都是张机的旧部，无论是家世、能力以及人品，都是当世一流，模样也是个个俊俏潇洒，完全上佳的人选。
    但弄玉却依旧不愿意选择任何一人，不免让胡夫人有些头疼，因此唤来弄玉与她同榻而眠，顺便劝说一下始终不愿出嫁的她。
    却不想出了这样的荒唐事！
    但也是昨夜，她终于明白了弄玉为何不愿出嫁了。
    虽然张机点了她的穴道，但她仍旧将一切都听得一清二楚。
    弄玉不是那种放荡的姑娘，如果不是她本就对张机动心了，绝不会在张机意识到身下佳人的身份打算停手后，还主动索求。
    她也终于弄明白了，弄玉这些年为何看不上任何一位青年才俊，因为她一直对张机抱有那种不该有的感情。
    也是啊，论能力，天下的哪位青年才俊能比得上张机呢？
    即便是来提亲的这些青年才俊，也都是张机昔日的麾下部将。
    说是青壮派的代表人物之一，但张机才是青壮派最大的代表人物。
    在其他青年才俊还在争夺独领一军的资格时，张机早已灭亡一国，以战功封君，又如何是其他人能比的？
    论家世，张机也胜过他们一筹，安邑张氏也是老牌贵族了，还出过张仪这般豪杰。
    至于人品，就更不必说了，朝夕相处间，弄玉又怎会不清楚张机的为人呢？
    虽然的确有些荒唐好色，但张机对妻妾们的宠溺都已经到了为人诟病的地步了，又是仁道之剑的拥有者，还有墨家背书，自然无需多言。
    有张机这个珠玉在前，即便弄玉有出嫁的心思，也会下意识将对象与张机作比。
    张机看着熟睡中的胡夫人和弄玉，温柔地俯下身，轻手撩起挡在额前的那一缕秀发，在二女光洁滑腻的额头上分别落下轻轻一吻。
    “千错万错，都是我一人的错，不要怪弄玉，更不要怪自己。”
    张机轻抚着胡夫人的面颊，低声地说着：“都是我没有确认好房间内睡的究竟是谁，又胡乱动手动脚，这才酿出了这出荒唐事。”
    “我也知道，有些事情，无论说多少都毫无意义，事实已然在眼前，但我会对弄玉负责，哪怕是遭受天下人的骂名，我也会坦然接受。”
    言罢，张机将二女身上的锦被盖得严实了些许，轻手轻脚地走出了房间，关门时还能听见胡夫人和弄玉齐声的低叹声。
    二女相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走出胡夫人的房间，张机也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这种事情，即便是他，也实在是有些无奈。
    但难道要将已经与他经历过荒唐一夜的弄玉拱手送人？
    张机自问他不是那种绿毛龟，接受不了这种事情。
    而且无论是不是弄玉本身就对她有意，作为男人，张机必须负起责任。
    况且，这件事对于张机来说也未必是一件坏事。
    张机与弄玉结合，必然是一件为天下人所不耻的恶事。
    然而对张机来说，污名带来的也未必都是坏处。
    至少，未来的始皇帝嬴政，以及秦国的二世乃至三世皇帝，都不会过分忌惮张机。
    这种事情，若是放在寻常人身上，绝对会是一个将其钉在耻辱柱上的骂名。
    但落在张机身上，无非就是“虽怀大才，然品行不端”的评价。
    这种评价放在臣子身上尚可，但放在一位皇帝身上……若是正常的即位也罢，但若是这样的人还是一位篡权者，恐怕天下士人以及诸子百家，恐怕都不会服气。
    尽管张机是做好了将来秦国打穿欧亚，他远封海外成为异姓王的准备的，然而这始终还是不如弄玉一事带来的效果要好。
    最终，一切也没有出乎张机的预料，张机的名声迎来了前所未有的暴跌。